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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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霁揉揉眉心无奈地转身走去她的衣柜旁，木制的单扇门衣柜被打开，扑鼻而来是姜书厘身上时常会有的那股清香，好像是淡淡的茉莉花香，倏的在整个空间里弥散开来。
他取下她挂在衣架上的淡粉色浴巾：“我给你……挂浴室门外了，你到时候自己取。”
姜书厘随口应他：“哦，知道了。”
梁霁将她的浴巾挂在浴室门的把手上，随即快速转身急步走到卧室门旁，关好门。
他从没有想过有天会被一个女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关，她难过害怕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地出现要去找她的想法。
就像刚才那样，明明他还在黎溪市区里的餐厅里准备请客户吃饭，但看到她发来的短信时，他心头闪过一丝担心的情绪，就这样他鸽了对这次项目来说很重要的客户跑回来陪她。
她委屈的声音就像是无形地困住他般，只要听到她难过，他都会不受控制地想要过来陪她。是疯了吗？那还不是因为太喜欢了。
梁霁拿了身干净的衣服，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等他从清醒后，他才发现原来真的就像姜书厘说的那样，越喜欢就越想得到。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出现任何情况，你都想成为第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人。
现在的梁霁突然多了个心愿，他希望那只出现在他生命里的蝴蝶能够永远平安幸福。
那天的雨夜就像是场小闹剧，闹过了之后，两个人又回到了各自生活的频率里。
梁霁在黎溪市区里的那个项目已经快要完成，姜书厘也就只剩下几个略微有些遥远的景区还没有去看过，她精确地记算了下时间，大概还需要在这里待上差不多半个月。
或许对于她来说，在浔溏镇就是来散心的，她平时工作虽不忙，但生活中总会遇到些让她感到不适的事情，百忙之中也要抽出时间来到处闲逛下，让快要发霉的自己放松放松。
公司给她安排了新任务，需要她重新选题来录制早间电台，但在浔溏镇待久了之后，她对外面世界的热点也不是特别了解。
公司也不管她最后要以怎样的方式呈现，反正只需要最后的效果，能达到让这个小运营公司好好小火一把的程度就行。
这对于姜书厘来说，就是个世纪大难题。
公司自己资金运转不起来，也不知道在哪听说她是个小有起色的旅游博主，估计是想要利用她现有的热度将公司带起来，到时多拉点赞助之类，但姜书厘从没觉得自己的账号火。
那天早上一起床，姜书厘都还没来得及思考问题，就被公司上级打来的电话轰炸。
“小姜啊，早间电台可以搞起来啦。”
姜书厘去厨房喝了口水，回他：“郑总，我不是昨天才把选题和录制的音频给你了吗？”
“啊，但是公司现在需要全方位地运转起来，咱不能像之前那样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了。”
“……知道了。那这期的选题是什么呢？”
郑总随便敷衍着她：“选题啊，选题就在最近热点的校园暴力或者某些你觉得新奇的地方体现出来就行。主要是咱们公司最近要实现一些技术性的转变，就比如说你将来估计要到公司里进行现场录制，咱们争取从原本的普通电台向接下来的有画面感的电台栏目转变。”
姜书厘觉得有些离谱：“可咱们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的吗？我自己在家里录制好音频传给你剪辑就行，现在怎么还需要我出镜了？这是侵犯我权利了的。”
“小姜啊，咱们公司需要在各方面都进行改良，你放心，你到时要是不乐意出镜的话，早间电台这个栏目还是有你来做，其他找别人。”郑总跟她商量，“这样可以伐。”
“……嗯。”
姜书厘挂了电话，全身脱力地瘫在床上。
得亏这个郑总还是个好讲话的人，她跟那个主管部门的经理想来不对付，要是她打电话过来给姜书厘，那又是不可避免的一场大战。
姜书厘揉揉眉心，戳开微信。
她和梁霁的聊天还停留在一星期前，那天她突然想起自己在网上购物时买个礼物准备送他，但快递地址填得还是黎溪市区里她家的位置，他说方便于是就让他帮忙带回来。
礼物是姜书厘临时起意想买的。
梁霁家里客厅的位置很大，但一直以来都显得空旷，没装电视，坐在客厅里会很无聊。
他从小就练钢琴，要是在这么空旷的客厅里安装上个电子琴的话，或许会显得热闹些。
那天她逛淘宝的时候就瞧见了页面最上方飘过的电子琴宣传照，心下一动就买了。
在梁霁家住了这么久，也该有点表示。
梁霁回来已经是一天后，他左手提着大袋的行李，右手拿着她给他准备的礼物，侧身从狭隘的门框里挤进来。
他的动静很大，窝在房间里看剧的姜书厘听到身响，从被窝里钻出来开门瞧他。
“诶，你回来啦！”
梁霁将她的大物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侧眸懒散地撩起眼皮看她：“你买的什么东西？怎么重的跟石头一样，不知道的以为我在搬家。”
姜书厘穿好拖鞋从房间里跑出来，用钥匙划开快递：“这是我准备送给你的礼物。”
梁霁愣了下：“送我的？”
“昂，在你家住了这么久，高低也要整些礼物送给你的。”姜书厘将电子琴的琴面拿出来，随即照着说明书架好桌角，再将琴放上去，“电子琴，放在这里，看起来就顺眼多了。”
姜书厘将电子琴推到墙角放好，转身摊手指给梁霁看：“是不是显得有人情味多了？”
梁霁懒散地靠在沙发上，他漫不经心地瞥她身后的电子琴，随即将视线移回她身上，他扬起唇轻哂：“喂，送我电子琴什么意思？”
她走到沙发旁坐下，抬眸：“送你琴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希望你能多弹弹，在接下来的相处时间里给我制造些听觉盛宴呗。”
“你怎么知道我会弹琴？”
姜书厘无语地瞥他：“你高中天天在教学楼对面的文华楼弹琴，我耳朵完好，能听得见。”
梁霁挑眉点头：“那真的有点巧，刚好我也有点礼物要送你。”
姜书厘：“……又有我的份吗？”
梁霁从背包里拿出小巧的投影仪来：“我看你总喜欢抱着电脑缩在床上看电视，这样对眼睛不好，用这个投影仪可以投墙上看。”
姜书厘扫了眼放在沙发另侧的投影仪，忽地出声喊他的名字：“梁霁。”
他侧眸看她：“干什么？”
“你这段时间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先是送我发夹，后来还送我最喜欢吃的巧克力，我怕黑你特意从黎溪回来陪我，现在还给我买投影仪，你这样会给我种你好像喜欢我的错觉。”
梁霁：“……”
“你那次还亲了我，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因为暧昧上了头，还是真的对我有那感觉？”
气氛莫名安静，姜书厘索性垂头自己思考刚刚问的这个问题。在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很少会有事情是人仔细思考后才会得出答案的，收到各方面的影响，大家都会跟着浮躁起来，就连感情方面也未能幸免。
她和梁霁，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会有这么突飞猛进且有实质性的进展，而且她完全也不像是梁霁会喜欢的那类女孩。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浮躁。
他双手抄兜走到她面前：“喂，姜书厘。”
“我如果对你没点感觉，我会像傻逼一样，一会儿送你这个，过会儿又送你点那个吗？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钱多没地花的人吗？”
那刻内心似是荡起了无数涟漪，带着久久无法平息的震荡。他……对她有点感觉就好。
“哦，好的。”
梁霁见她就这点反应，有些垮脸：“我说对你有点感觉，你就给我这点反应？”
“不然什么反应，你又没说你喜欢我！”
“……”
艹，果然就不能跟女人这种生物多说话，不仅会暴露自己，还要吃她的冷脸。
姜书厘去房间里将自己的电脑抱到客厅，连上了梁霁给她买的那个投影仪。偌大的客厅里没有亮灯，姜书厘抱着电脑认真地摆弄着，而梁霁则是坐在她对面的茶几上，杵着脑袋静静地看着她认真研究投影仪的侧脸。
忽地，投影仪射出一道亮眼的蓝光，光在空中晕散开来，堪堪透出点在梁霁的脸侧，他漆黑的眸子里似是装了整片星空的亮光。那双勾人的丹凤眼眼尾在蓝光中拉出一条惊艳的弧度，双眼皮在眼睑上划出一道淡褶。
他微弯着腰坐着，在他背后的墙上留下斑驳且模糊的影子，他穿着黑色衬衣，胸口的第一颗纽扣开着，隐隐露出些锁骨来，他戴着副金边眼镜，竟多了丝违和的斯文和书生气。
姜书厘后知后觉地垂下视线，随即故作平静地问他：“梁霁，你要跟我一起看电影吗？”
男人吊儿郎当地坐在她身侧：“行啊。”
“你想看什么电影？”
“……恐怖片？”
姜书厘闻言一脚踹在他的腿上。
恐……恐怖片？
刚筑起的浪漫滤镜直接哗啦碎了一地。
姜书厘不耐烦：“恐你妹，换个别的。”
“那就随你，你爱看什么就看什么。”
姜书厘现在算是明白了，要是氛围已经烘托到浪漫境界的时候，千万不要跟任何男人说话，不然下秒那滤镜就可能会哗啦碎一地。
而有时候男人自以为的浪漫却又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以为的浪漫或许就是不管鞋有多丑，我跪在给你面前给你穿上就是浪漫。
而女生考虑的就有很多，首先氛围要先烘托出来，其次鞋和穿鞋的人要合胃口，达到这样的标准后，接下来做的事才可能算是浪漫。
但有时候浪漫很简单，只要是你，两人三餐四季，不管何时何地都是浪漫的。
姜书厘点开了一部爱情片。
这部爱情片，她已经看过无数遍了。从小时候老师推荐给她们看的，到毕业后闲暇时间来写些影评练文笔，这部片子都是她的首选。
深蓝色的光照在洁白的墙上，梁霁斜靠在沙发上静静地陪她看着。许是气氛烘托极其到位，偌大的空间里，只能听到电影主角的对话声，还有他俩缠绕交错的呼吸声。
“诶，梁霁。”
梁霁闻声回头瞧她。
“你猜猜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梁霁回头似是在盯着画面研究，忽地女主角就被男主角推到在床上，男人紧紧地扣住她的脚踝将她拉到跟前，他俯身凑上去……
眼前一黑，她的眼睛毫无征兆地被人用手心挡住，耳旁皆是电影里男女主角接吻传来的声响，莫名勾得她浑身燥热难忍。
“梁霁，你干嘛挡我眼睛，我……”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滚烫的唇便贴了上来，带着些热烈和未散去的欲望，他轻啄着她唇角，极其温柔地厮磨着她的上唇。
然后他吐出电影的台词，低沉醇厚的声音缓缓流入她的耳畔：“i''mgoingtokissyou”
i''mgoingtokissyou
我……要亲你了。
大脑宕机，她被迫回应着他的吻。
而那刻，她的脑海里逐渐闪过一条无形的弹幕，快杀死他这该死的浪漫吧，要让我先做好准备的啊啊啊啊啊啊！！！
心跳似是骤然停顿。
梁霁停下动作，与她额头相抵。
两人沉重且缓的呼吸相撞，她被吻得晕头转向，愣愣地盯着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看。
他低哑地声音先电影一步传来，却轻易地在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canitellyouasecret？”
canitellyouasecret？
我能告诉你一个秘密吗？
电影里传出女主角的声音：“yeah”
“ehere”
“what？”
“ehere”
姜书厘闻言头脑一热，朝梁霁靠近。她知道电影里接下来的桥段是什么，但她还是很想知道梁霁要跟她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滚烫的手附在她的脸侧，随即俯身将唇贴了上来，不同于方才的温柔厮磨，此刻他似是存心发狠般，含着她的上唇，舌尖舔舐过她的唇，随后咬了下。
“我的秘密就是，我真的很想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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