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斐冶慈初印象
夏月的某天上午，亚宁跟随宋云怀搭载飞机正式前往斐冶慈，这个位于爱琴海东岸的小国。由于和土耳其靠得很近，因此他们先从伊斯坦布尔降落，转而乘船前往斐冶慈。
这个国家在地图上小到只有放大到足够高的倍数才能勉强看清全貌，比例尺稍微大一点便只剩指甲盖儿那么大，国境之内除了首都斐冶慈便只有几个县。然而这个弹丸小国却十分富裕。优越的地理位置、优良的深水港湾、丰富的海底石油让它的海上贸易十分发达，而且大发石油财。
他们从船上登岸，码头之上已经等了一批人。都是斐冶慈王室的人，前来这里特地迎接安德森王子的回国。亚宁在船上的时候就远远看见了丽雯太后——或者应该称呼她“丽莎王妃”？她牵着女儿薇薇，翘首期待着，旁边还有艾琳——看来她也从意大利回来了？
丽雯太后和艾琳站在一起，看上去很有一种多年相处的婆媳或者母女的感觉。那种默契感和熟悉感是掩藏不住的。
旁边还有一些人，有约瑟亲王府来的家丁，一男一女，宋云怀称呼他们“马丁”和“茜茜”，还有国王亚伦的代表。以及王室的其他成员。远处还围拥了好几个记者，专门捕捉皇家新闻。宋云怀牵着亚宁的手一登岸，闪光灯就噼里啪啦亮起来，晃得亚宁眼前一明一暗。不过这对于她这频繁登上中国娱乐版新闻的企业女性来说，倒也没什么。
宋云怀和妈妈等人一一拥抱。又和王室的其他人亲切问候。亚宁则代之以握手。丽雯夫人见了她，态度的平静超乎她的预料。虽然宋云怀之前在电话里向她说明了自己会带亚宁回国，但太后的平静反应依然让亚宁有些没想到。
她不是向来不喜欢她的吗？
“您好，伯母。好久……不见。”
亚宁向她伸出手。丽雯夫人十分自然地回应，和她握了握手。“亚宁小姐，又见面了。希望你能在斐冶慈玩得愉快。”
好家伙，还祝福她玩得愉快？这怎么听着像是一个导游说的话似的？
亚宁别扭的还是扯了一个笑容。“伯母，很抱歉，又要麻烦您了。……上次在中国时，那些不愉快，我感到非常非常抱歉，还想着当面能向您表达……”
“好啦亚宁小姐。既然已经跟着云怀来了斐冶慈，就不要再说那些话了。你还没跟艾琳打招呼呢，她特意来迎接你们。”
丽雯夫人的态度好到让亚宁惊讶。不知道她这是中了什么邪了还是突然想通了？？？她浑浑噩噩的正要和艾莉握手问好，对方就先给她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你好亚宁，很久不见。在非洲还好吗？”
“还、还好。……”艾琳还是这么大方温柔漂亮，她今天穿的一身复古橘色的长裙真是爱琴海边一道风景。
“你和云怀一起回来了，我很为你们感到高兴。”艾琳看了一眼她，又看看云怀。
？？？？天啊，这是什么人间仙子？？她这么大度和高尚，亚宁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她脸红着又抱了抱艾琳。
“谢谢你，艾琳姐姐。你真是一个好人。”
“祝福你们。”
宋云怀微笑着看着她们两个拥抱。此时薇薇也不甘寂寞，她拉着亚宁的衣服：“亚宁姐姐，请问你和我哥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什么时候能吃到喜酒呢？”
亚宁尬得老脸一红：这话让她可没法接。
宋云怀拍了拍薇薇的头顶：“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怎么从中国回来了，不上学了吗？”
“学校都放暑假了啊。我现在这是休假呢。哥哥，你只顾着和亚宁姐姐谈恋爱，连我的学习都不管了呀。”
“哦？这会儿知道上心学习了吗？到家把试卷给我检查检查。”
他们又见了王室的代表。国王代表转达了陛下的致意，宋云怀问起陛下的病况，代表回答：“请王子殿下稍作休整，随后跟我进宫觐见陛下吧。他也挂念您很久了。”
“好的。”
于是众人从码头出发，乘车启程前往约瑟亲王府。穿过斐冶慈繁华而富有古典气息的街道，渐渐来到城郊，那是海边的一处背靠峡湾的山地。府邸乃建在山上的一所庄园。占地很大。几乎是一片大的公园。从山下的门口进入，沿着曲折的山道一路穿林过溪，掠过美丽的峡湾，亲王府漂亮的城堡就在山顶绿树间矗立。
那是一座毗邻爱琴海的美丽城堡，古老而雅致，蓝色海水和延伸向海中的远山就在城堡之后。约瑟亲王作为当今国王唯一的亲弟弟，居所果然不同凡响，即使他已经过世多年，但过于尊贵的身份依然让这个家保留着那份荣耀。
来到这样的场合，亚宁感觉自己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不过她一点不意外，在得知宋云怀是个王子的身份后，她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他们在城堡中安顿下来。女仆将宋云怀的行礼拉到他所在的房间。——这别墅当真是大的可怕，斐冶慈在芭提雅的那处海边行宫同这里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已经完全不值一提了。
那国王代表也跟着来了，就在门外等着呢。宋云怀还没来得及怎么歇息，就向母亲鞠了一躬，这就要随着国王代表进宫面圣去了。
“妈妈，您要和我一起去吗？”
“我就不打扰你们伯侄俩叙旧了，你自己去吧。见了陛下后，别忘了早点回来，我们给你在家里接风。”
“好。”
看来丽雯王妃对国王的态度并不是很好啊，亚宁已经隐约看出来了。亚伦国王是丽雯王妃的亲大伯哥，但是这两个人之间不知道有什么过节。从那天晚上云怀给丽雯夫人打电话她就有所察觉。
丽雯王妃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休息。她和艾琳说着话，亚宁站在门口的方向目送宋云怀，他朝她挥了挥手笑笑，转身就上了王宫的车。亚宁心中空落落的，走进来。
“茜茜，帮亚宁小姐把她的行礼放到楼上她房间去。”丽雯夫人吩咐。
“是。”
“啊，不用了，伯母。我就背了这一个包，其他什么行礼也没带。”亚宁指了指自己背上的包裹。“我自己上去就是了。”
丽雯夫人对她如此长途到异国居然背这么一丁点小包有些惊讶。她可不知道亚宁是紧赶慢赶从芭提雅一路飙车才追上的宋云怀的航班，哪里还有时间整理太多东西。
“那好吧。你可以到房间里去休息一下，熟悉熟悉环境。等一会儿下来，准备用餐。”
“好。谢谢伯母。”
亚宁像模像样的屈膝鞠了一个躬。但是若要让她像艾琳那样优雅的鞠躬低头，再把裙摆掀起来，她还是做不到。平头老百姓和贵族公主毕竟不可同日而语。
她跟着女仆来到二楼自己所在的房间。只见卧室朝南，高大的落地窗洁净明亮，窗前花瓶里摆放着白花黄心的玛格丽特木春菊，城堡下面的铁线莲已经攀援到了窗前，朵朵淡蓝色花儿傲然绽放。整个卧室是典型的欧式风格，有一种中世纪公主卧房般的雅致。
女仆告辞出去了。她坐在柔软的床上，对面窗外吹过来凉凉的海风，蔚蓝的爱琴海就在远处。甚至可以看到一只只白色的海鸥在乘着海风翱翔。真的是太美了！
这就是皇家生活吗？？？
又像做梦一样啊。亚宁躺倒在床，望着那蕾丝床帐，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小时候看过的童话世界。
※※※※※
宋云怀乘坐着皇室派出的车，很快便抵达了斐冶慈的皇宫，觐见他的伯父——斐冶慈国王亚伦。
他在寝宫外等待。侍从先进去回禀。皇宫的规矩，面见陛下者都要在此恭候。这长廊上挂着斐冶慈的历代君王和历代王后的画像，地上铺的浆洗得干干净净的深红色地毯。旁边一处地方多了些陈设，宋云怀远远看去，发现是一个药房。
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药品的柜子就暴露在外。另外还有一些医生做实验、检查心脏等的设备。在柜台之下，桌子旁还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御医，在那里用功钻研呢。他面前放着一部笔记本电脑，旁边还有一摞书。
早就听说陛下这次哮喘病的很严重，果然是连御医都直接住到寝宫里来了。这是连办公的场所都挪到陛下的卧房外面了呀。
宋云怀想到这里，便起身欲打听打听。他慢慢走近，那御医聚精会神望着笔记本，大约是耳朵里插着耳机，没听到他走近。宋云怀一直走到他身后，这才发现……
他笔记本上竟然在放着一部电影！
？？？什么鬼？这御医怎么跑到国王寝宫外面看电影？这是忙里偷闲么还是实在闲的没事了？？
宋云怀清了清嗓子，那御医转身这才发现了他。
“你好阁下。”
“啊！你……你是……安德森王子？？？”
“你认得我？请问你是？……”
“哎呀，您好王子殿下。我是御医库鲁克的助手，我叫卡恩……”
“您好。”
两人尴尬握了握手。卡恩助手眼睛向着笔记本电脑飞了几眼，赶紧将电脑合上。
宋云怀笑了笑：“库鲁克御医是在……里面吗？”他指了指国王的卧房。
“啊对！他就随时伴在陛下左右，因为陛下的身体近来不是很好。他一直在等着王子殿下您从国外回来呢，谢天谢地您终于到了。”
“辛苦了。看来您日常也很劳累。”
“没有没有。我就是辅助做一些杂活。这不是……忙里偷闲，暂时轻松一下。”卡恩解释的颇有些牵强。宋云怀的眼光淡淡扫了一圈他那桌子上摆的：他面前的记录本完全是新的，就没有记过几页。旁边的书也没有翻过的痕迹。很显然他就是闲来无事坐在这里整日看电影。
“哪里哪里。您继续，我不打扰了。”宋云怀和他握了握手，转身回到远处。没有等一会儿，侍从就打开门。
“王子殿下，陛下请您进去呢。”
“谢谢。”
※※※※※
宋云怀埋迈开稳健的步伐走入国王的寝殿。殿内的光线十分明亮，四面都有窗，陈设极为豪华，虽然是寝殿但足够宽敞。室内有一口巨大的海洋鱼缸、一台嵌墙式的电视机、壁炉和图书室、会客室等一应俱全。还有国王的日常办公桌，观赏风景的阳台，内里则是他的起居休息的地方。
亚伦就坐在御座上，身着常服。微笑着目视他走入。
宋云怀在国王面前合适的距离站定，然后行王子的鞠躬礼。
“我尊敬的国王陛下，愿您身体安康。请接受臣的祝福。”
“起来吧。谢谢你，我的孩子。安德森，你可算是来了。”
这算是君臣之礼已经结束了，亚伦就从御座上站起来，宋云怀迎上去，他们互相拥抱。
“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下飞机。”
宋云怀仔细端详着国王陛下：“陛下，我听说您病了，身体还好吗？”
亚伦国王一笑，让他在旁边坐下。只见桌上还摆着咖啡、面包等食物，遥控器在旁边搁着。对面还有一张小桌子，堆着几本医书，书边还插着鹅毛笔。一位衣着得体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宋云怀推测这位应当就是御医。
“安德森呀，我的孩子，现在你来了，我的病这不立刻就能好了嘛？”
亚伦笑眯眯地指着自己身旁侍立的那位御医：“哦，这是御医库鲁克，他将我的身体照顾的很好。”
御医库鲁克和安德森互相问候。此时，忽然听见里面图书房里传来一声叫好声：
“好球！哎呀！”
是谁在里面？竟然敢在国王寝殿喧哗！
亚伦国王颇觉尴尬。宋云怀眉梢跳了跳。
“莱蒙多，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出来？？”亚伦国王清了清嗓子。
莱蒙多是帕里斯的堂弟，算起来也是皇亲国戚。亚伦国王很喜欢他，经常叫他进宫做一些王室中“不可以明说”的事情。至于是什么，宋云怀自然很清楚。
莱蒙多悻悻的出来。见了宋云怀就两眼高兴起来：“哎呀，安森哥哥回来了？！你好啊！……”上来就和宋云怀拥抱。
宋云怀拍了拍他的肩膀：“莱蒙，你这是又强壮了不少……”
“嘿嘿，还好还好……”
“莱蒙多，你在里面大呼小叫什么呢？！”亚伦国王眨了眨眼。声音又忽然小了下来，不住使眼神：“……怎么样了？”
“哈哈，波顿破发了，纳达勒要输了……”
“什么？？？”国王一听这话，便有些着急。他身旁还站着年迈而严厉的老约瑟芬先生。老约瑟芬先生是亚伦国王的父亲的伴读，已经年纪很大了，但依然为王室服务。一直致力于维护斐冶慈王室的尊严和规矩。
“陛下，您不能这么做。现在是会客时间，您不能……”老约瑟芬的表情十分严肃。
“哎……”亚伦国王抓了抓头。想不到自己马上都要退位了，居然还要被管着！这是什么世道？？！
宋云怀早就猜出来了：“陛下，我知道。……是网球吧？里面在打比赛吗？”
“对对！法国红土杯！但是纳达勒是红土王者，他不可能被打败！”亚伦国王一提到网球就两眼冒光。
众所周知，亚伦国王和莱蒙多那“不可在王室明说的秘密”就是他们都是网球迷，经常一起到宫中看网球直播或者打比赛。莱蒙多打得比较好，还曾经进入了非职业网球大满贯赛事第一轮。但是网球赛事在王室传统中是不被允许的，他们规定只能去看赛马或者高尔夫或者打猎。因此看网球只能在不被一些元老比如老约瑟芬这样的人知道的情况下悄悄进行。
“哦，陛下，您这样是不合规矩的。……”老约瑟芬纠结起来。旁边宋云怀赶紧劝慰，并劝说老约瑟芬网开一面。他知道刚才陛下就在看比赛直播，这不是桌子上还摆着遥控器呢吗？
于是他们打开了电视机继续看直播。虽然波顿破发了纳达勒的发球局，但好在下一局纳达勒又稳定住了形势。
宋云怀看了下时间，感觉自己不能再耽搁了。母亲还叮嘱他回府和亚宁一起吃饭呢。他看着陛下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和“哮踹突然加重生命垂危”这种事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陛下，您的哮喘有吃药吗？”
“嗯？什么哮喘？”亚伦摆摆手。“害呀，孩子，你还不懂吗？那还不是为了把你从非洲叫回来编的借口，要让全斐冶慈的人都相信你才知道严重性嘛！其实你伯父我一点事都没有。”
亚伦国王转头对库鲁克说：“御医先生，您今天开始就可以不用来了，因为我侄子已经回来了。”
那库鲁克大喜，千恩万谢的鞠躬行礼，赶紧着收拾着几本书就告退出去。他可算是在这国王寝殿里呆够了。
宋云怀叹了口气：“陛下，您何必这样呢？”
“我不这样，你肯回来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再耗下去，怕是我侄子都要成功拿到中国国籍了。”
“您知道我不会的，斐冶慈永远是我的家。”
“啊，孩子，安德森，你是最深明大义的。所以你来吧！”
“？什么？”
亚伦看了看旁边的老约瑟芬，实在怕了这位老先生。于是将宋云怀叫着，单独两人一起走到那图书房里去商量。
“孩子，我要把这王位禅让给你。我真的是不想做这国王了！三十年了，我已经够了。再做下去，我这年轻时的梦想就要付诸东流！”
宋云怀懵了。难以置信看着伯父：“陛下，您是……认真的吗？”
“当然认真了。坦白说，这国王的位子自打坐上去，我是一天都没有舒服过。我完全就不适合做一个国王。”亚伦的手放在安德森的肩上。“孩子，你比我稳重。我认为你更适合坐上这王座，也相信你一定能配合首相、带领人民把斐冶慈治理的井井有条。”
宋云怀沉默着听了伯父的嘱托，低了一回头。他很平静。十分认真地望着伯父，忽然倒退了几步，对着伯父又深深鞠了一躬。行了君臣之礼。
“孩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陛下。如果您说的是认真的话，那么我也必须将我的真实想法告诉您。我从来无意也不想成为王位的继承人——这一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我心中十分确信。如今它依然未曾动摇。”
“安森，你还是不想？可你是王位第一顺位继承人啊！你知道我和你的奥利维亚伯母没有一儿半女，我们家族的血脉就剩下你和薇妮娅（即薇薇）。而薇妮娅还太小。”
“薇妮娅当然也不合适。陛下，您别忘了我和薇妮娅的母亲——她虽然是我们外公的法定孩子，但她的血统完全来自中国。因此我和薇妮娅也不是纯正的斐冶慈人，相信国民们也都希望能让纯正的斐冶慈血统的人担任国王。”
亚伦耸耸肩，转头扫了一眼电视上的比分。
“虽然如此，但是丽莎仍然是名正言顺的王妃。她可不是平民，约瑟当初娶她，那些王亲国戚只能暗地微词。你一旦继承了王位，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国王，谁敢议论半句？”
宋云怀笑着摇头：“陛下，一是堵不上臣民的悠悠之口，他们难免议论。二来我们也并不愿意。三来，王室的血统并未断绝。”
亚伦国王马上明白了他的话：“你是说帕里斯？好吧，那就只有帕里斯咯？”
“自然。狄安娜长公主殿下是我的亲姑姑，也是陛下的长姐，尊贵无比，帕里斯的血统的高贵性是无可置疑的。他的父亲也是一位尊贵的公爵。而且他和杰奎琳的孩子如今已经三岁了，王室的未来已经可以看得见。”
亚伦摸着下巴点点头：“看来你是当真不愿意继承王位了……”他见宋云怀态度坚决，也不再强求。只能将目标转移到帕里斯身上。此时宋云怀则意有所动，他再度行礼，向自己的伯父提出了要和亚宁交往的事情。
“你果然认识了一个中国女孩儿？”很显然亚伦国王已经在之前听说了一些王室八卦，说安德森王子在和一个中国女孩谈恋爱。
“是的。我们已经互相认定了彼此。她就是我将要相伴一生的人，请您允许我们交往和相恋。”宋云怀表情十分认真。
亚伦国王有些震惊。他扶着书柜，思索了几秒。“等等，我的孩子，相伴一生？？我从宫中的传闻了解的，你不是打算和她交往吗？哈……男人嘛，总要经历恋爱的成长，你和她谈恋爱我不反对。但是……你的意思是……”
“是的。”宋云怀坚定地点头。“我已经打算向她求婚。从一开始我就是这么计划的。”
“……”亚伦再度震惊一般的沉默。
“伯父。”宋云怀改了称呼，十分恳切。“我是真的喜欢亚宁。我爱她，珍惜她。我愿意放弃这世上的一切，和她在一起，我很快乐。您不需要为我担心。”
亚伦低头看着地面，仍旧觉得为难而不可思议：“这事情你和丽莎说过了吗？有没有征求她的同意？”
“我妈妈也知道我和她的事情，她一定猜测出我是奔着结婚去的。我还没正式向她提过。”
“孩子，你应该知道我们王室的规矩。王族的人是不能和平民结婚的，否则直接取消王室资格，变成平民，封号也没有。……五百年来，从没有例外，没有例外，——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嘛？”
“我已经想的再清楚不过。”
亚伦国王扶了一下额头。“孩子，你是否只是处在热恋中还没清醒？要知道做情人和做妻子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你完全可以先试着和她交往一段时间。……”他还在极力挽留。毕竟他也不想失去这个自己寄予厚望的侄子。
要是安德森失去了王族身份，成为平民，那么他将一无所有！和普通人一样，连王室的俸禄也不会得到一个子儿！
宋云怀面上浮出很自然的笑。他指着墙上挂着的画像，那画中的女人美丽而温和。是他逝去多年的伯母、斐冶慈的王后奥利维亚。
“伯父，您看看伯母就能明白我的心意了。奥利维亚伯母那么美丽，她在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嫁给您，而你在她去世后多年未再娶妻，是为什么呢？”
亚伦转头望着墙上爱妻的画像。表情果然变得温柔而怀念：“……因为她是我的挚爱。我此生的爱情都给了她一个人，不会再有一丁点儿留下来给其他人了。”
“我对亚宁也是如此。除了她，这世上的其他女孩儿哪怕是维纳斯再生，我都不会多看一眼多想一点。我这么说，不知您是否明白我的心情了。”
亚伦国王终于肯相信。他定定望着自己的侄子，和他再度拥抱。
“你不愧是约瑟的儿子。也不愧是我的孩子。我们家男人的痴情血，都遗传得不折不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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