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冰雪史莱姆
冷静是冷静不下来的，不过从另一种角度想想，能够被这么帅的男生当成敌人，说不定也是校园罗曼轻喜剧的开展呢。
罗小米看着谢以灵把史莱姆杀得节节败退，努力用这种说法安慰自己。
“别多想，根据我的观察，谢以灵军训的时候会同手同脚，1班喊口号的时候也跟着喊得贼响，最重要的，他白天吃饭晚上回寝都跑得比你还快，根据我看小说的经验。”罗七下了定义，“他不是男主角。”
罗七的定义简直给了罗小米致命一击，她索性面无表情地说：“哦，既然不是男主，那就是我成为主角路上的踏脚石，罗七，干掉他！”
这话属实有点中二了，罗小米说完都对自己的“罗傲天”式发言感到好笑，自顾自地乐了一会儿，随即问道：“罗七，感觉谢以灵一个人可以应付，那我是不是等他把这几个史莱姆杀完就可以出去了。”
“等他杀完？”罗七不屑地冷笑一声，“那你现在就可以回教室去找一套语文卷子开做了，估计作文写完他应该能弄死一只吧。”
“啊？他明明看起来很厉害。”罗小米有些不解地再看谢以灵的动作，这才发现虽然那只冰雪史莱姆一副被打得很惨的样子，但是杀到现在那史莱姆竟然还在活蹦乱跳地四处乱窜，在教学楼上留下一道道冰晶来。
“这是怎么回事？”罗小米看着谢以灵紧皱眉头的样子，问罗七。
“人类是看不到‘境’的起点和终点在哪里的，谢以灵应该确实实力不错，要是面对开不出‘境’的精怪，他或许能一招秒杀，但很明显，你们的怨念够强，那东西已经形成起点和终点了，谢以灵只能一点点地找在哪里。”罗七边说还边不忘提醒罗小米，“你可飞高点吧，再低点谢以灵就发现你了。“
“哦哦哦，那他要是一直找不到岂不是要一直困在这里面？“罗小米想起了上次在雾海看见的西装革履脸却是游戏面板模样的司机。
“想什么呢？这个境和‘雾海’可不一样，不过是个刚刚成熟的‘境’而已，谢以灵看着应该是大家族出来的血脉，打不过杀不死跑出去还是很容易的。”罗七如此说道，“倒是你，你现在可算是半个精灵的体质了，不解决这个境哪怕你这次出去了以后每次吃饭可都得经历一次冰雪跑酷了。”
“啊聪明的罗七大人，请告诉你的附庸怎么才能解决这个大史莱姆好不好！”罗小米一听这话，立马就转了腔调如此说道，她今天刚刚翻到了课文里的《威尼斯商人》，这就立马活学活用上了。
“好好说话。“罗七斥了一句，随即罗小米面前的花纹便开始在空气中勾勾探探，罗小米知道这花纹算是罗七的力量化身，在几次的保护下竟然从这些花纹之中看出萌感来，招猫逗狗的习性上来了，情不自禁地想去摸一下。
“不要乱动。“花纹刚被碰到就打了个哆嗦，随即罗七的警告声就传过来了，罗小米只好遗憾地罢手，不一会儿，花纹终于从空气之中拖出来一把匕首，歪歪扭扭地送到了罗小米的面前。
匕首是纯黑色的，看起来像是没开刃一样，柄端镶嵌着一颗蓝色沉得极深极深的宝石，罗小米好奇地接了过来在阳光下端详，那宝石对着阳光的时候并不会反射出来，相反的像是会吸收进去一样，这一眼看过去，星辰闪烁。
“这把匕首的名字叫做‘万象’，从今以后就是你的武器了。“罗七对罗小米说着这句话，声音中有着几分严肃，”对于屠戮一族而言，武器是很重要的伙伴，你要和它并肩作战。“
“明白！“罗小米虽然其实并不明白这种情感，但是她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趁着谢以灵在解决高三那栋的那只家伙，你先去把高一和高二的都解决了。”罗小米身周的花纹贴回了罗小米的身上，一股力量涌动在罗小米的双眼，罗小米看向高一教学楼上那只企图蹦蹦跳跳但是实则只能在教学楼上一起一伏的史莱姆，从他外层的表皮望向他结满冰霜的内里。
在层层叠叠的霜刺之中，有一个小小的光点正在一张一合。
“运气不错，这家伙还没学会把”起点“和”终点“分开，弄死这一只应该就可以了。”罗七的声音里带了些愉悦，“罗小米，看着那个光点，那是你的猎物，现在你需要隐匿自己的身形，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拿下它，注意身边的空气的流动，调整你的呼吸，调整你身上力量流动的速度。”
注意身边的……空气，调整……调整……速度。
罗小米的精神高度集中，她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淡化在了空气之中，哪怕现在她已经逐渐降落，谢以灵和史莱姆却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影。
锁定……目标……拿下他！
空气之中仿佛流窜过去一缕青烟，几乎是在一个瞬间，罗小米就窜到了史莱姆的胸前，再下一秒，手上的匕首就在史莱姆的胸前开了个口子，罗小米从那个口子之中融入了史莱姆的身体里。
那种感觉很奇妙，史莱姆的身体里像是谁一样的环境，罗小米张嘴呼吸的时候甚至看到了几个气泡，但是很神奇的却没有呼吸困难的感觉。
“愣着干嘛，往前走！”罗七冷声提醒。
罗小米回过神来，感觉到身后的风速流动好像在一瞬间加快，顾不得转头就继续往前去，史莱姆的身体里并没有落脚点，罗小米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在往前窜。
“呼吸，呼吸乱了。”罗七看罗小米这个手忙脚乱的样子，无奈地提醒道。
“这个真的有点困难！”罗小米在心里呜呜呜，她知道她现在的样子要是有人录下来绝对是人类早期驯服手脚的珍贵记录，可是她也没办法啊。
幸好还是躲过了身后的袭击，罗小米这会儿才有空回头看，然后忍不住惊叹了句“卧槽”，一群小小的像是汽轮一样的东西在自己的身后疯狂跳跃，组成了一个大型史莱姆的样子，结在史莱姆身体内壁的冰棱还在不断下落，在半空中变成汽轮形态，然后加入进去。
“史莱姆里面又是一个史莱姆，这就是无限套娃吗？”罗小米不禁吐槽了一句。
“只是靠着一个”抢饭“的怨念和欲望形成‘境’的弱小精怪而已，表现形式单薄很正常。不用管他，继续往前走，把起点和终点解决了，他就做不了什么怪了。”罗七话语中的淡定叫罗小米也不由淡定下来，便又定了心神往前冲了过去。
终于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光点，罗小米冲上去就想拿匕首将其刺穿，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脚却突然被抓住，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
这一下可把罗小米给甩了个眼冒金星，更重要的是，罗小米被甩到了史莱姆的内壁上，那内壁竟然直接吸附住了罗小米，企图将她吞噬。
罗小米这下可顾不得喊痛了，挣扎着想要出来却是越陷越深，那些像是液体一样的东西一点点攀附在她的身上，滑溜溜的触感叫人毛骨悚然。
冷静，越到这个时候越要冷静，罗小米如此对自己说，她努力地回忆着这段时间罗七教自己的东西。
不对，这段时间光顾着飞飞了，根本没学什么攻击的手段啊。那肯定有什么办法是可以解决这些东西的，罗小米，再仔细想想！
从遇到罗七以来的无数片段不断划过罗小米的脑海，最后定格在她在大雾中行走黑色花纹在她的身边守护她以及她爆发出力量将司机压倒在方向盘上的两个画面。
在罗小米最后即将被吞噬的那一刻，一阵力量从她身上爆发出来，手中的万象上的黑色脱落下来形成张牙舞抓的纹路将包围着罗小米的果冻样内壁给逼退。
罗小米抓住了这个机会再度冲到了光点面前，一个翻阅躲过了又一次朝着自己袭来的巨大史莱姆，踩着黑色花纹向下一冲，刀尖触碰到了光点，一阵清脆的破碎声传来。
罗小米听到了一阵巨大的哀嚎声，随即便是整具史莱姆的震动，就在这个时候，罗七接管了她的身体，罗小米以为自己的速度已经足够快足够灵巧了，但是和罗七比起来简直就是婴儿坐在摇摇车里一般。
她看着身周的风景化作看不清楚的幻象，几乎是在一瞬间，罗七就躲过了无数掉落下来的冰棱，从史莱姆大张的嘴中冲了出去，重见天日之后又是一个闪身，罗七就消失在了空气里。
“他看不见我吗？”罗小米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达成了隐身的效果，直到冷着脸的谢以灵从自己的身边飞过去却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一点，“这也是屠戮一族的能力吗？”
“当然，屠戮一族是天生的猎手，没有任何物种可以在屠戮一族有心隐匿的时候发现他的踪影。”罗七坐在教学楼顶，等着谢以灵检查完史莱姆的身体走人，“如果你刚才调整呼吸调整得足够好，也能达到这个效果。”
“对不起我太弱了。”罗小米羞愧地低下头。
“能在刚才那东西抓住你的时候学会运用”心纹“，作为一个人类已经很厉害了。”罗七的话语听起来并没有安慰的意思，而仿佛只是实事求是地在陈述一般，“我以为刚才那种情况，你会向我求救。”
但是罗小米却非常清楚明了地从其中听出了安慰的意思，笑了起来：“因为我相信，如果我真的遇到危险了，罗七你一定不会不管我的！”
罗七微微一愣，罗小米的注意力却是又回到了谢以灵的身上，惊呼道：“咦？怎么还有只小史莱姆？”
是的，谢以灵从冰雪大史莱姆的尸体里翻出了一只蓝汪汪的小史莱姆，此刻正含着泪惊恐地看着谢以灵。
“那就是精怪的本体了。”罗七看着那只小史莱姆，嗤笑一声，“这么弱小的家伙还敢吸收那么多人类的欲望化成‘境’，胆子真大。”
“啊？那他还会不会再又创造出‘境’啊。”罗小米想起刚才那一通惨痛的经历，只觉得自己的脚踝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不会了，精怪只有一次创造‘境’的机会，一旦被打破，就只能老老实实当个精怪了。”罗七看着谢以灵提起了手中的剑，神色微冷，如此说道。
“啊？谢以灵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吗？”罗小米看着那只小小的史莱姆可怜巴巴的样子，虽然以貌取怪不好，这家伙刚才还差点把自己给锤了，但罗小米私心里其实觉得更多的应该是他们这些学生散发出抢饭的怨念和欲望所驱使的，史莱姆的错并没有那么大。
“人类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尤其是灭灵师，不过选择消灭掉对自己有威胁的怪物，是人之常情吧，这只精怪既然选择了吸收这些怨念，就要承担这个结果。”罗七看着谢以灵，轻轻地笑了，“不准过去，你是生怕谢以灵看不出你的身份把你刀了是吧。”
“我不过去。”罗小米和罗七共用一个身体，自然能够知道罗七说这些话是发自真心，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罗七是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规则的奉行者这件事情，但是罗小米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法则，她也很想让罗七认识到这一点，所以她说，“你看好了吧，谢以灵肯定不会杀死那只史莱姆的。”
“你刚刚还担心得想要接过身体的控制权冲过去救下那只史莱姆。”罗七并没有和罗小米争论，而只是叙述了一下刚才罗小米的心路历程。
“那是我下意识的举动嘛。”罗小米自信满满地说道，“你看，他把剑收回去了。”
罗七并不明白罗小米的自信是哪里来的，只说：“灭灵师的武器并不只有剑。”
更何况，这只精怪已经弱小得谢以灵只需要小小地使用一下咒术，就可以杀死了。
罗七并没有说出这句话，因为他怕罗小米真的一时冲动冲下去，在他看来，现在和谢以灵这种大家族的灭灵师起冲突很没有必要。
此刻，被罗七和罗小米两方目光汇聚的谢以灵浑然不知，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眼泪汪汪的史莱姆。
史莱姆努力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看着他，但实际上身体颤抖得水波荡漾。
谢以灵伸出了手。
史莱姆猛地用小短手捂住了脑袋。
罗小米屏住了呼吸。
罗七什么感觉也没有地看着。
然后，谢以灵伸出了食指，轻轻地在史莱姆的脑袋上戳了一下。
然后缓缓地，就好像是以为没人看见一般，露出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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