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尊挖坑
本是良辰美景，说些妖魔之事着实有些煞风景，瞧着婉曦往事涌上心头，本是乌黑发亮的眸子犹如蒙了尘埃低落，不知如何安慰于她，唯有一脸茫然注视于丫头。
婉曦倘若不闹腾，也是安静乖顺，仰着脖颈眺于远方，于此时此景衬得甚美，几丝清风徐来，吹乱了她的一席秀发，玄华不由自主，伸出二指便欲为她捋顺，好在脑中善韵人影闪过，将他拉回现实。
玄华自知今生钟情之人并非眼前丫头，可这般情非得已为何而来？忙忙撤回那抖抖瑟瑟之手，婉曦一脸懵懂，瞧着玄华那手，且他的神情似有慌乱，拧着细眉问道：
“你怎的脸色这般，莫非是被本姑娘赶出来时间长了，着凉了？”
玄华神色闪躲，故作梳理自个龙须：“咳！起风了，是有丝凉意，且先回屋吧！”
床榻之上蚊子猖狂嗡嗡作响，于小人儿肉呼呼的脸上造着毒包，酣睡的小炎也是毫无察觉，只是似有痒意，用手不经意挠着红肿之处。
婉曦本是用衣袖帮着驱赶，可耐不住那些嗜血的虫子纠缠不休，倒是惹恼于她，直接唤出灵剑向虫儿砍去，剑剑也是仔细，掌空甚好，未伤及小炎分毫。
错觉，方才于院中，竟觉得她美得使人出神，绝对是错觉，且看她已十六七岁的大姑娘，张牙舞爪挥剑之姿，何美之有？玄华这般瞧着也是如此想着。
“驱几只虫子，用灵力便是，这怎地还使上法宝了？”
婉曦不以为然，左蹦右跳，从床上到地上，上上下下来回闹腾，小屋本就不大，她这番动作倒是凸显的屋内热闹非凡：
“这是练功你晓得吗？”
何人会这番练功，丫头定是未修，灵巧细微的驱使虫兽之法，于此信口雌黄寻个借口而已。虽是可笑，这瞧着那般用心倒也于心不忍，拿来玩笑于她。
“你且收了剑，我来便好！”玄华微微摇头，满是无奈道。
婉曦也是要强，却也砍了半天毫无所获，似有气馁，听至玄华言语，加重一脸严肃认真咬唇：
“不用你出手，这点小事本姑娘搞的定。”
虽是心比天高，可显然为了好胜，失了操作灵术轻重，竟一剑劈于墙上挂的几颗葫芦，发出清脆响声，扰了小炎沉睡，小人曾受惊吓至今仍是胆小，闻声一个翻身直挺挺的坐于床上，双瞳惊魂不定。
也是不能再由着她瞎闹，玄华起身轻抚小人额头，使其宽些心来，于空中默念口诀，只见婉曦与那几只蚊子，皆停了下来，不能动弹，长袖一甩，蚊子好似小炮竹炸裂那般“砰”的消失。
安抚小炎，顺手也是解开婉曦身上术法，变出一把纸扇于小人身边扇出柔风，将其再次哄得入睡。丫头嘟起小嘴，好似气恼，又好似无助。
“劳碌鬼！你说我怎地这般无用？事事都做不好。”
玄华泯笑一丝：“知道便好！可这闯祸的事儿，你倒是桩桩件件都做的甚好，无论如何都能生出事来。”
原以为婉曦定会回嘴，破天荒却是没有，瞧着似乎还添了委屈神情，盯着手中灵剑似有落寞：
“你可能教我变强？”
“啊？”婉曦神情并非玩笑，晓得不能再来打趣，虽说教授灵术未尝不可，可他自打出生化形以来便拥有灵元，这凡间教导灵根之辈，却也是无从下手。
“怎地你不愿意？莫非你嫌弃我愚笨不成？”
“非也非也！姑娘这般聪慧，在下如此微末道行，怎能教的了你？”
玄华挖苦，婉曦不悦，瞪大双眼应当是故作生气，可这圆眼灵动，她非但未将气恼显露，倒是于脸上添了几分可爱：
“你敢取笑本姑娘？皮又痒了不成？”
“不不不，我当真教不了你，你我修行方向不同，无从下手。”
“莫非毫无办法，助我灵力晋进？”
丫头此时已然当真，态度坚决绝非玩笑，或是一时兴起，相识一趟也终归是个缘分，决然不能无动于衷，她不似往日，玄华也是生了好奇：
“为何突发想这修行之事？”
“于山之时，有老头护着，当真乃为井底之蛙，今日与花妖一斗才知自己斤两，如此这般不堪，纵是寻到凶手，有如何将其绳之于法？”
婉曦神色郑重其事，虽是自个儿无法，却也想于她寻个良师教导，丫头灵根甚弱，当是因玩略不好生修行所致，若是性子收了，努力些许或可有所作为。
本是不知该如何于她开口，使其前往楼子探寻花妖一等诡计，这也顺水推舟未尝不可，原想着自己前往，可这掌柜发觉玄华许久并未出摊，也会生疑防患。
丫头性子莽撞，也无城府，若是前去，也是自然，花妖定会轻视不会放于心上。既是不告知作何？以她那好奇心之重，自个也会一探究竟。
且花满霞为他们赔付教书先生钱财，以还钱为由也甚是妥当，尤因诡计多端，且心思细腻，倘若他化身女子，如若太过出挑则会生疑，若是平凡却也会被拒，进不的楼内。
“我虽不成，但这大天之下，奇人数不胜数，我为你寻个灵力强的传授术法便是，只是你这性子太过难训，怕是人家高人畏惧，不愿收你，你得改改才可？”
“怎样去改？这个做派如此之久，自己也是晓得有些火候太胜，可也是控制不住。”
狐狸善揣摩人心，于玄华身上体现淋漓精致，小小计量，倒是让这丫头轻松入局，得意几丝：
“我瞧着那《红袖楼》内姑娘皆是柔情似水，且谈吐不错，于她们学学定能改些。”
婉曦不屑，白眼相待：“向风尘女子学贤惠，亏你也能想的出来。”
“莫要学他们那些下作手段，只学言行举止便可，且咱们欠了花妖银子，难不能你愿意此事难了，被他人取笑亏欠异类钱财？”
激将法也是管用，果不其然婉曦不愿：“当然不！我乃为修士，这般传出去，如此有辱师门之事，那灵方几个老头，还不得坐实我根性坏之名？”
“如此也是两全其美，你去于楼中唱曲还债，顺带也是学些女子作风。”
“唱曲？”婉曦大喜：“你也觉得我唱曲好听？”
自是得顺着，若是告知她那几嗓子，犹如寻仇那般难以入耳，定会博了兴趣，也是不愿配合，玄华皱眉一脸假笑：
“好听，好听！只是.......。”
“好听不就得了，还只是个什么劲头？”
“只是你唱曲缺些韵味，倘若稍作改进，定然六界之内无人能及。”
丫头已然被捧上云头，飘飘然然，满是欣喜追问：“那如何才能有那韵味？快快道来，本姑娘好学的很，那能上进之事，绝不会拉下。”
“明日寻个人来教你便是。”
“好，好！”
被人夸赞，婉曦一夜兴奋喜悦，自己蒙着被子时而便会哼哼几声，逗得玄华压声偷笑许久，想来也是自幼不受他人待见，未曾听闻有人主动赞好，才会这般容易上钩，当真不谙世事。
一早出那院落，却发现篱笆墙外，站着位红衣女子，女子面容冷峻，素装淡雅，眉目之间露着几分凉薄，怀中抱着精雕琵琶。
“战母？你怎地来了？”玄华不解，也是吃惊。
二人皆是有些许尴尬，狐狸洞之中也是闹得不够愉快，但若能寻得此处，怕是受墨君旨意前来。
玄华端着身子，面情似那寒冰冷酷，想这墨君办事也是敷衍，这除妖，护妖，皆是寻不到影子的武神，却抱着个乐器于他眼前，难不成是要改行当做文神？
战母倒不似玄华这般，她虽是低头不瞧对面之人，却也是显得自然，颔首弓腰行礼，双眼毫无波澜，与这清晨的凉意倒是融洽：
“小神受福战天尊之命前来教曲。”
“你一介武神，也懂这乐理之术？”
明知墨君既然差来，战母定是懂得，可帝吉天尊狐狸洞被薄了面子，总归不爽，也是寻时机讨回，故意讽刺九天玄女不务正业方才如此。
“您有所不知，这只曲子，于六界之内，无人比小神更懂。”
“哦！为何？本职差事不见你用心，倒是于唱曲作词，这般自信。”
若是说战母的性子凉，那便错了，她是很凉，太凉，非常凉，被他人这番讥讽，竟能毫无所动，那张脸瞧不出一丝变化。
“本职之事，若是小神有过，以您与福战天尊的交情，告我便可，这首曲子乃是小神为小妹谱写，出自我手，自然比他人更为熟悉。”
深知巫族皆善歌舞曲子，可不想这战母自幼投师昆仑王母，甚少回到自己出生之地，却也懂得这些，也是血脉相传神奇之处。
想来她口中小妹应当是那瑶巫神女，如今的幽冥孟婆，姐妹三人，两人为情所困，该当都是情种，可怎得出现战母这冰柱品行，果然十根手指，也难生的一般之长。
“近来听闻，你去了趟妖界？”
“是！昨夜福战天尊用了秘咒，将小神唤回于此。”
密咒，本是神官与副将之间特有的契约，于战母一席人而言，墨君乃为他们的上司，虽是不能称之为副将，却也是受命差遣，故而几人也是签订了那种印记，以防战尊令丢失，断了紧急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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