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不应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半小时前我遇到了摩尔冈斯，他在为他拍的某两个人沾沾自喜，但那两人并不是妈妈的居民，更不是今天出席茶会的人员，”卡塔库栗的声音透过那条大围巾显得闷闷的。“过程中我的妹妹也不见了，然后我在这儿见到了你们，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海军大将青雉。”
卡塔库栗故意放慢速度说出那个名字后，布蕾双手揪住自己那顶可怜的头发，每一根头发丝都像写着不能接受:“啊啊啊什么海军大将哥哥我放了海军进来！！妈妈会杀了我的。”
同一时间潼恩整个人也崩溃了一个问号:“我明明给你涂的连我都不认识了，为什么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早就说过这种东西除了招蜂引蝶没有别的用处吧。”库赞懒散抬腿向前迈了一步，错身挡住潼恩。
经过的时候还伸手擦了擦脸，沾着奶油的手毫不犹豫地伸向潼恩的裙子一抹。
潼恩在他身后呲牙做鬼脸，对面卡塔库栗身后的布蕾探头探脑，一时间双方站位诡异的重合。
“如果说我是带这家伙来尝尝新世界美食，你肯定不信吧，可事实就是这样。”库赞摊手。
“你有很短暂的时间来说服我。”
“不，是你有很短暂的时间说服你自己，bigmom的茶话会，身为儿子的你不想生事吧。”
卡塔库栗沉默了，这种事闹大了对双方都不好，全岛警示扰了茶话会，布蕾无疑要承担妈妈的怒火。和青雉单独动手胜算又太小。
况且还不确定他身后那个女孩子的身份，至多能看出他们关系很亲密。
青雉精致地踩中了他们的要害，确实是他需要说服自己。
卡塔库栗试图用见闻色观短暂的未来，看清后露在围巾外的脸蹭地红了一半，下一刻潼恩在库赞后面探出了脑袋。
“糯糯…红茶甜甜圈”
“bingo～他就是我说的哥哥啦！”布蕾也往前凑了凑。
“哥哥王确实很酷耶，布蕾布蕾，他会变成糯米甜…”
“卡塔库栗，夏洛特·卡塔库栗。”卡塔库栗开口打断她。
“喔，你好啊卡塔库栗，我叫潼恩，今天是来偷啊不借一点甜点秘方的，给你们添麻烦啦。”潼恩从怀里掏出一沓拓纸，举着给卡塔库栗看了看，虽然以那距离可能也看不清什么。
布蕾正要开口，被卡塔库栗制止:“好话都让你说完了，无所谓了，怎么来的怎么滚。”
“好嘞，港口附近有镜子吗布蕾。”
“有噢，我带你去吧。”布蕾应下，又看了眼卡塔库栗的神色，看见他微微蹙了蹙眉。
“站住，再等等，现在离开未来很糟。”卡塔库栗闭眼。
从镜子直接到港口会遇到欧文，闹得全城皆知。
“传闻中你的见闻色可是比这要强悍更多，你能看到更多东西吧，怎么样，给我们指个明路。”库赞出声。
潼恩有些惊讶，萨卡斯基和库赞的见闻色在海军里已经可以称霸，也很难做到随意预知未来，新世界里同他们齐名的少之又少，眼前竟然就站着一个。
“你们怎么样对我来说无所谓吧。”
“可这家伙和你妹妹是好朋友耶。”库赞指了指潼恩。
卡塔库栗低头看了看身后的妹妹，布蕾脸上写着认同两个字根本想藏都藏不住。
“…去城镇上，茶话会结束以后送你们走。”卡塔库栗不得不妥协。
“好耶，说起来我想吃这个岛上最美味的黑森林蛋糕和舒芙蕾，还有你的见闻色能不能教教我，布蕾的哥哥王”
“少得寸进尺。”
——
“啊啦啦，我们今天只是游客的身份嘛，小姑娘喜欢甜食，一直想来而已。”库赞倚着通道口，语气散漫且欠揍:“别那么严肃嘛，我们的目的不是一样吗。”
“…谁跟你一样。”卡塔库栗觉得海军大将多少有点没脸没皮，这是他身为海贼都很难苟同的行为。
“我希望那家伙玩得开心，你也不想阻止你妹妹开心吧。”
卡塔库栗没有应声，手中的叉戟倒是放低了几寸。
“放心吧，就我们两个人随便截了艘有缘船来的，待会还得和你借一艘走。”
两人的视线在镜子外的世界聚焦，卡塔库栗明显在忍耐着什么，青雉倒是很悠闲，潼恩向来在什么地方都能玩得很欢。
“库赞库赞，这个棉花糖可以自己做，你看我做的这个像不像那只会碎纸的山羊。”
青雉看见潼恩转过身来举着个棉花糖示意自己看。
“你是笨蛋吗做个那玩意儿，不过确实很像，快让我尝尝，”库赞大声应道，又对卡塔库栗挥挥手:“看，我家小混球找我，我走了。你看看哪儿能待待哪吧。”
——
库赞看潼恩玩得很尽兴，总的来说不愧是bigmom梦想要建立的国家，单享受表面上那点安乐，也够潼恩无忧无虑一整天了。
夏洛特·布蕾和潼恩那短暂的相处不到一天的关系竟可靠的能派上用场，库赞唯一能给出的解释就是两人在哥哥和甜点这个问题是好像都有莫名的执念，这种执念超过了她对海军本能厌恶的认知。
一路上她俩已经讨论了很多关于甜品的改进方法了，比如刚解决舒芙蕾最佳赏味期到底有多久，现在在探讨火焰冰淇淋蛋糕怎样才不容易融化。
至于夏洛特·卡塔库栗，兄妹间这斩不断的羁绊显然指向他们过往发生过的某件事，两人对彼此都太顾及了一点。
所以最初潼恩用哥哥打破了两人间的界限，轻松打破了布蕾的防线，虽然那家伙明显无意就是了。
女人之间的友谊真是不分年龄。
太阳已经落山，城堡里的茶话会大概早就结束了，夏洛特家次子倒是没有前来催促。
——
当初决定穿蛋糕岛的服装就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两人倒腾了半天全身糊着巧克力和淡奶油，在离开万国前不得不去浴场洗干净换上普通衣物。
库赞人高马大，坐在浴桶里还能露出肩臂，潼恩就堪堪露出脑袋。
两个能力者明显不太适合泡澡这项活动，在海贼的地盘上这样浑身乏力毫无防备，也就只有这种时候了。
布蕾被他哥哥叫走，和他们约了八点在港口见面。夏洛特兄妹在听见他们要去泡澡时的反应相当剧烈，似乎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会有能力者愿意在水里泡着。
也就坚持了十多分钟，潼恩已经很难控制自己不往水里沉了。
“库～赞～我～没～有～力～气～了～”潼恩半死不活地挂在木桶的边缘。
“你这是什么奇怪语调，所以说还是过来我这里吧，我甚至可以想象待会你滑下去了都没人救你。”
潼恩艰难抬头，看了看库赞的浴桶，再对比下自己的身高，“你那边的浴桶和我差不多高，我会被淹死的。”
“至少我还能捞一捞你”，库赞向她伸手，“过来吧。”
潼恩任由库赞将她从小一号的木桶里捞出来放到他身边，一下没适应过来水深来了个原地滑铲，又被库赞反应迅速地扶住她的腰帮她在木桶边趴稳。
“你这家伙，以后一个人泡澡的时候小心别把自己淹了啊。”库赞怕她又摔了，手掌一直微微护在她身后。
“库赞，你能看到他的脸吗，围巾以下的部分。”潼恩不等库赞回答又继续说:“为什么不露出来呢，是害怕别人看到吧。可是按夏洛特家族在万国的地位来说，有什么人敢介怀他的脸呢”
库赞不作答，等着潼恩继续说。
“答案是他的家人吧，除了布蕾以外的家人。”
“夏洛特家里布蕾和他关系最好，布蕾很擅长做甜甜圈，但她其实并没有很喜欢吃甜甜圈，她给卡塔库栗的称谓是‘糯糯红茶甜甜圈’，那么爱吃甜甜圈的应该是她的哥哥卡塔库栗。”
“她给他亲自做过，看过他吃东西的样子，但是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介意，因为那是她最好的哥哥。”
“为什么他会是她最好的哥哥呢因为她哥哥护着她，或者说，为了和她有关的某件事付出很大的代价。”
潼恩很认真地一个人自问自答，库赞在她身后静静地听。
“我看见了，库赞，我看见了小时候的布蕾和卡塔库栗。”
脑中一闪而过的画面，小小的布蕾对还没有戴上围巾的卡塔库栗哭着，说“哥哥做自己就好”。
库赞突然开口:“你这家伙，还感叹别人见闻色厉害，你的也不弱不是么。看见短暂的过去什么的，海军里还没有人可以做到吧。”
库赞曾经很惊讶于她的见闻色，触碰过去，穿透现实。
“人不能滞于过去不是你教我的么。他遮了半辈子，已经习惯了自己在人前扮演高大的形象，习惯了自己的声音因为围巾变得沉闷，习惯了接受别人对他的期望。明明还有一个人曾经说过让他做自己就好。”潼恩侧过身直视库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让库赞觉得她好像在对自己说。
潼恩又把头转回去，“会厌恶家人的容貌么，bjgmom一家还真是糟透了啊。”
库赞伸手揉了揉潼恩的脑袋，给她蹭了一脑袋水。
“以后不来了。”
“不行啊，我还想再见到布蕾呢。哎～脑袋开始晕了～库赞～我好想睡觉～”潼恩的脑袋垂着，把库赞的名字念得含糊。
“说话给我利索点”，库赞伸手戳了戳潼恩的脸，发现这家伙眼睛还真闭上了，“喂喂，别在这儿睡啊。”
没听见任何的回应，库赞咂舌从水里起身，拦腰捞起还裹着湿浴巾的潼恩。
“在浴场睡着这种事也只有你这家伙能做得出来了。”
库赞往更衣室走，腋下夹着还没缓过来的潼恩，叹了口气:“醒来把衣服换了啊，你是要披着浴巾回去吗”
——
潼恩估计这辈子都不太能和水和解了，浑浑噩噩地跟在库赞身后飘了一路，以至于再次见到布蕾和卡塔库栗的时候依旧一脸菜色。
港口没人的地方停着一艘帆上写着夏洛特字样的船，卡塔库栗用叉戟指了指船:“赶紧走吧，下次别再来这，否则我会让海军有去无回。”
库赞颔首但却没动身，看着潼恩翻出一张配方递给布蕾。
“如果喜欢口感偏软的话，可以尝试把甜甜圈中间的洞开得小一些，最佳糖霜量是58克，不足的话就没有称作‘甜点’的意义了，生活还是需要吃点甜甜的糖再继续。可以考虑在甜甜圈上淋鲜奶油和七彩糖针，下午茶的话搭配红茶确实是最佳选择。”
“如果我做出来世界上最好吃的甜甜圈，布蕾和哥哥王一定要当我的试吃员噢。”潼恩和库赞向小船走去。
库赞收锚扬帆，难得当一次舵手却没有人欣赏他的英姿——潼恩那家伙趴在船栏上忙着和夏洛特兄妹道别。
“给你们添麻烦啦，布蕾和糯糯红茶甜甜圈，再见啦！”
——
“我还以为你这家伙会介意呢，毕竟你不喜欢撒谎什么的。”
“不会啦，夏洛特这样的家族，会有人来颠覆的，时间长短而已。”潼恩拽了拽身上的裙子，果然还是布做的更舒适，“对卡塔库栗和他的妹妹王来说或许是种解救。”
潼恩又回忆了一下之前脑中出现的画面。
“他不应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你的见闻色，不管什么时候都会让我很惊讶。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清我的呢。”
潼恩瞥了眼库赞，摇摇头:“库赞你的意识拒绝我探看你的过去，你从来都很拒绝我。”
库赞怔愣了一瞬，听这委屈的语气好像要哭出来了一样。
库赞嘴角勾起一抹熟悉欠揍的笑，伸手向潼恩的额头弹了个脑瓜崩儿。
什么叫拒绝你，这个世上我唯独不能拒绝的就是你。
“有些事情，不希望你知道啊。”
“别摆出一副难过的样子，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的。还困不困，困的话再睡会儿。”
潼恩打着哈欠回应，半晌又睁眼问他:“其实你也困了吧。”
不等库赞回答，潼恩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来，免费借给你靠靠。”
……
“你是真高估自己的身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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