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与阿尔杰的交锋

清晨，沈晖正在阿尔杰的陪同下用餐。识海里少了艾伦的声音，沈晖难得有些想念。
  自从上次直播间制作腊肉后，沈晖陆续开始制作不同的菜系，都得到了不错的反馈。同样的，沈晖拥有的积分也越来越多。
  但距离回家所需要的积分，还有不小的差距。好在沈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这段时间里，艾伦都在安格斯的寝宫里生活。
  沈晖看了眼神色恭敬的阿尔杰。看阿尔杰的反应，有一只雄虫凭空出现在多兰星的事，还没有暴露。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安格斯温柔的面容和看起来有些虚弱的身体。老阁下们身边也有虫寸步不离。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将艾伦藏好。四位老阁下还是有些手段的。
  沈晖放下手中的刀叉。阿尔杰见沈晖用完餐后，轻轻拍手周围充作背景板的仆虫上前，开始处理餐具。
  沈晖没有起身，他静静地看着仆虫们的动作。阿尔杰也没有说话。
  半晌，沈晖转头看着身侧的阿尔杰。
  “阿尔杰，我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回答。”
  阿尔杰行礼，语气恭敬。
  “我的荣幸，殿下。”
  “之前的餐具都去哪了？”沈晖问。来到多兰星之后，沈晖每天用过的物品都是全新的。沈晖原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有看到。
  但之后艾伦要顶替沈晖，他得做一些打算。至少，他要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目的。虽然沈晖在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阿尔杰听到沈晖的问话后，先是哑然一笑，然后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沈晖。
  “殿下，您值得最好的。”
  这种借口也就只能哄骗其他的雄虫，沈晖看着阿尔杰没有说话。
  他的意思很明显，沈晖要求阿尔杰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阿尔杰看沈晖，越是跟沈晖相处，阿尔杰才越是了解到阿撒兹勒的先祖为什么要归顺于夜明珠，甘愿收敛自己的爪牙。
  太聪明了。阿尔杰想，跟其他容易被哄骗的雄虫相比，夜明珠永远不会被骗。他们坚信着自己的理念，就算眼前有种种阻碍，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扫除。
  这样闪闪发光的夜明珠，更是让阿尔杰移不开目光。
  察觉到阿尔杰逐渐痴狂的目光，沈晖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
  “阿尔杰，不要用这种无厘头的理由来搪塞我。”沈晖的表情还是和平时一般，语调稍微重了一些。
  “殿下，您愿意救更多的虫吗？”阿尔杰问。
  “你指的是，你把我用过的东西拿去给别的雌虫？”沈晖说。
  “我只是为殿下分忧，”阿尔杰扶了扶镜框，“只是让遗忘了夜明珠的虫重新回忆一下。”
  嗯？沈晖闻言收回自己的手。
  跟自己预想的一样，阿尔杰拿着自己用过的物品去缓解其他雌虫的识海问题。听阿尔杰的意思，对方在给自己拉拢势力？
  虽然自己并不需要。阿撒兹勒正如艾伦所言，是很危险的东西。打着为你好的名义，私底下一直偷偷动作。
  需要敲打一下。沈晖看着阿尔杰想。
  “阿尔杰，”沈晖将板正的坐姿改成二郎腿，他散漫的看着对方，“殿下，你不觉得，这个名头可笑吗？”
  阿尔杰摇头。
  “您是唯一的夜明珠，皇位的正统继承虫，您自然是我们的殿下。”
  沈晖冷淡的看着阿尔杰。
  “阿尔杰，你太过放肆。”
  阿尔杰向前一步，走到沈晖视线的正中央。他笔直的站着，姿态是恭敬的。
  但阿尔杰的目光却充满着攻击性。
  “还请殿下指教。”阿尔杰道。
  “嘴上说是我是殿下，但你私底下的小动作却很多。”沈晖说，“阿尔杰，藏好你的野心。”
  “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幼崽。”
  阿尔杰没有出声反驳，只是微微低头。
  “我也不在乎你心里所想，”沈晖说，他本来可以维持现状。但若艾伦顶替自己，他会选择直接跟对方摊牌。
  阿尔杰这种虫，最擅长曲解和蛊惑别虫。若是不直接挑明，自己这时候尚且可以及时制止。但若自己离开，对方万一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那便难以应对。
  沈晖需要给阿尔杰划清界限，只要对方不踏过这条线。双方各自安好。
  如果阿尔杰想雷池一步，沈晖也不会让他好看。
  “殿下，阿撒兹勒对夜明珠的忠心比雪域里千年不化的冰川还要坚固。”阿尔杰说，“阿尔杰·阿撒兹勒是不会背叛夜明珠的。”
  对方还在跟自己打马虎眼。
  “客套话少说。”沈晖道，“之前因你对我多有帮助，我才忍耐。”
  “但现在，你已经触及我的底线。”沈晖说，“你想做什么，  你自己不清楚吗？”
  到底是希望夜明珠回归王座，还是希望阿撒兹勒手里的夜明珠回归王座呢。阿撒兹勒可以帮助自己不假，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如若不能将其压制，这柄双刃剑终究会害了自己。
  怕是在这段时间里，阿尔杰依仗着夜明珠特别的能力，不知道获取了多少的好处，阿撒兹勒获得多少资源。

  若阿撒兹勒真的是一心一意想要让自己回归王座，那么现在沈晖就不会是多兰星上的新阁下。夜明珠会重新出现在众虫的视线中。
  而不是星网上的昙花一现。阿尔杰可精着。之前是因为沈晖对于皇位没有任何的兴趣，并且阿尔杰这种看似监禁的行为，也为沈晖隔绝许多外界的试探。
  因此，沈晖才默不作声装作不懂。
  阿尔杰同样如此。在阿尔杰看来，他原本并不认同夜明珠雄虫继续从事制作美食周的直播工作，过多的曝光只会带来麻烦。
  想必艾尔殿下早就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但并不点破。而是叫来塔伯·卡佩，这是一种示威。阿尔杰想。
  艾尔殿下这是在告诉自己，如果自己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他可以寻找其他雌虫。说实话，其他雌虫阿尔杰还不放在眼里，但对方是卡佩虫的话，阿尔杰确实是犹豫了。
  通过监控约会时的对话，阿尔杰发现塔伯·卡佩也知道艾尔殿下夜明珠的身份。但他尊重着艾尔殿下的意愿。
  这让阿尔杰有些发笑。卡佩虫总是会在关键时候掉链子，也正是这种掉链子和退让，这才让自己退了一步。
  艾尔殿下有继续直播制作美食的机会。恐怕艾尔殿下早就算到了这一步，之前在低等星时，艾尔殿下就已经跟塔伯·卡佩多有接触。
  夜明珠闪蝶。阿尔杰在心中默念，他终于有些理解先祖为什么会向夜明珠献上自己的忠诚。并不是因为信息素和对方奇特的能力。
  而是对方的虫格魅力以及谋略。更别说像艾尔殿下这样谋而后动，临危不乱了。雄虫们通常只会横冲直撞，理所当然的掠夺一切。雄虫里头，除去在先皇时代里成长的雄虫，少有会动脑的。
  除去和其他几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博弈，阿尔杰已经很少有兴奋的情绪了。阿尔杰内心涌起一股久违的感觉。
  一次又一次的被眼前的沈晖调动起来。
  艾尔殿下，我很期待您是否能像肯恩陛下一样，将阿撒兹勒这头猛兽给驯服。
  阿尔杰摘下自己的眼镜，他悠闲的擦擦镜片，柔声说：“是的，殿下，我有野心与欲望，您能做些什么呢？”
  “制止我吗？是我为您提供了保护，您不知道外面有多少虫垂涎着您。”
  “是责怪我没有将您夜明珠的身份公之于众吗？”阿尔杰用纸巾轻擦镜片，眼瞳似蛇眼一般散发着冷光，“我是在保护您。福克斯恨不得直接将您迎入皇宫，好做手脚。”
  “殿下，我阿尔杰·阿撒兹勒确有私心，但我所做出发点都是为夜明珠，您的这一番话，真是让虫伤心。”
  “殿下，只是拿走您的一些小物品，能让您获得更多忠实的拥护者，不是正是双赢吗？”
  沈晖安静的听完阿尔杰的回答。
  “很不错的口才。”沈晖评价，“原以为阿撒兹勒只擅武力，不曾想出了你这号虫物。”
  阿尔杰微笑以对。
  “感谢您的夸赞，殿下。”
  “但我是你的殿下，阿尔杰这是你硬要给我的名头。”沈晖答，“我是殿下，你是我的下属。”
  “这一点，是你在名头授予我后亲口承认的。”
  阿尔杰收回自己的微笑，他知道沈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下属听从上位者，是最基本的。”没有和阿尔杰诡辩的必要，沈晖选择用对方送上来的把柄。对于阿尔杰这样虫，耍嘴皮子是没有必要且耗费时间的。
  对阿尔杰，只能用实力和对方自己制定的规则去击败他。
  “我说得对吗？阿尔杰，回答我。”沈晖双手交握，身子微微前倾，这是一个侵略性的动作。
  阿尔杰并没有感到被冒犯，相反的是，他兴奋起来。他的双眸愈发明亮，沈晖可以明显看到对方眼里的欲望。
  “是的，殿下。”
  “重复一遍。”沈晖直视着阿尔杰。
  阿尔杰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在沈晖面前跪下，他虔诚地低下高傲的头颅，没有与沈晖的目光对视。
  “是的，殿下。”阿尔杰说。
  沈晖看着阿尔杰的发顶一言不发，阿尔杰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沈晖的同意他是不起身的。
  沈晖正在判断着阿尔杰此举是否属于作秀，他并不认为简单的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服阿尔杰。于是，沈晖开口。
  “阿尔杰，有野心是好事。”沈晖道，“我并不介意被你利用，你明白这一点。”
  “是的，艾尔殿下。”阿尔杰依旧低着头，“所以，我只是拿走了您用的物品。”
  “用来填饱一些虫的胃口而已，您知晓的，虫的欲望是无穷的。”
  沈晖轻笑。
  “就是不知道，填饱的是谁的肚子。”沈晖意有所指。
  阿尔杰哑笑。艾尔殿下不在自己面前装傻后，又是另外一副模样。更具锋芒和领导力，隐约透露出一丝冷漠。跟在直播间里的模样千差万别，这让阿尔杰更喜欢了。
  “您说得对，多兰星上的伙食一直都很不错。”

  沈晖淡笑，他对阿尔杰说：“看来，你的内心并不像你表面那样服气。”
  沈晖起身，走到阿尔杰面前。
  “抬头。”
  阿尔杰依言抬头，他与沈晖对视。沈晖的眼里与平常不同，是捉摸不透的深，很容易让虫深陷其中。
  “阿尔杰，收起你的小心思。”沈晖放开对自己声音的限制，“你要知道，你的这些特权我随时都可以收回。”
  “是夜明珠也好，不是夜明珠也罢。”沈晖语调平稳，“我都可以得到我想要的。”
  “阿尔杰，埃尔德美食就是一个例子。”
  “不要再我的面前耍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沈晖说，“你的回答呢。”
  阿尔杰目露精光，他笑着说：“殿下，您会怎么阻止我呢？这里是多兰星，塔伯中将的手可伸不到这么远，多兰星是雄保会的地盘。”
  “维多利亚·霍德华。”沈晖只说了这么一个名字。
  阿尔杰点点头表示赞同。
  “好吧，凭借着您制作美食的能力，维多确实会出手。但光靠维多可不够。”阿尔杰说。
  “阿尔杰，自欺欺虫在我面前没有任何的意义。”沈晖表情冷淡，“你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让我在多兰星直播的那一刻起。”
  “腌鱼干、腊肉、清蒸排骨...”沈晖说了几道在多兰星制作的菜，“夜明珠不再是我身上唯一的标识。”
  阿尔杰几乎要忍不住拍手称赞，一时的让步造就今天的困境。艾尔殿下一开始就没有对自己抱有信任。
  心软果然不是一件好事。阿尔杰无奈，可阿撒兹勒就吃夜明珠这一套，并且被拿捏死死的。
  还差一点。阿尔杰想，他想看看这位殿下究竟能不能脱离掌控。
  “您需要我的保护。”
  “错了。”沈晖瞥阿尔杰，“在初到低等星时，是我需要你。”
  “但现在，阿尔杰，是你需要我。”
  “告诉我你的回答。”
  “是的，我需要您。”阿尔杰的头低得更低，他亲吻一下沈晖的鞋面，“阿撒兹勒会遵从您的任何指令。”
  沈晖不置可否。
  “希望如此。”沈晖离开餐厅，准备前往安格斯居住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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