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失去后才珍惜

凌晨三点半。

        整个城市都在沉睡，救护车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夜的沉寂。

        郑溪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心脏忽然一阵刺痛，她惊坐而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黑暗中摸索到房间的灯打开，听着外面救护车的警铃声，她心里忽然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她起身打开窗，远远看见对面别墅灯火通明，两个医护人员用担架从里面抬出一个人。

        乘着夜色，距离隔得又远，郑溪看不真切那个人是谁，只是对面的别墅除了佣人以外就只有萧景琛住在那里。

        想到最近几次见到萧景琛时候的精神状态，郑溪忽然从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难道他……出事了？

        这样的想法让她的心脏一时狂跳不已。

        救护车飞快地驶远，一路扬长而去。

        郑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换好衣服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救护车的声音传得很远，郑溪开着车从车库出来的时候，萧家别墅门口还站着一群佣人。

        郑溪停下车，语气有些着急：“刚刚送去医院的是谁？出了什么事了？”

        其中一个佣人吓坏了，声音都有些颤抖：“是……是萧少，他……流了好多血……”

        后面的话郑溪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感觉在那一瞬间脑子整个“嗡”了一下，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开来，疼痛难忍。

        她踩了油门循着救护车远去的声音追了上去，脑海中却是一片混沌，整个人已经无法思考。

        好在救护车送来的正好是宋于箫所在的医院，她问过护士台才知道人已经被送去急救室了。

        听刚才急救的护士说，萧景琛自杀了，佣人看卧室的灯没关，以为他还没休息，上去想送杯热茶的时候发现的。

        他抱着一件女人的纯白长裙，安静地躺在床上，手腕上鲜血流了一地。

        郑溪不明白，为什么像萧景琛那样的人护突然做出这样的选择？

        是因为她吗？他想与这个世界作别的时候，抱着的那条长裙是她留下的吗？

        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时间一点点流逝，郑溪的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涌现出与萧景琛相遇相识的这些年。

        他们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如今的结局的呢？

        从周瑶出现开始吗？或者从三年前那个误会开始就注定了这个结局？

        其实，大致还是因为不够了解，不够信任，不够相爱吧。

        毕竟爱情是那么复杂的东西，一个人的奔赴如何能够越过刀山火海。

        郑溪感到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对萧景琛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说爱的话，在经历了所有这一切以后，她似乎已经没有了起初的热情和勇气。

        说不爱的话，在知道他出事的时候，她心里还是会止不住地疼痛。

        这一夜很漫长，漫长到让她的心都一点点等得苍老。

        “郑溪！”宋于箫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郑溪回过神来，转头看见宋于箫急匆匆向她走过来。

        她才发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了，而萧景琛的急救还没有结束。

        时间越漫长，就代表他现在的情况越危急，她的心就越乱。

        甚至，她不敢想象，要是萧景琛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她会怎么样。

        “宋于箫，他出事了，他出事了！怎么办于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话间，她的语气不自觉已经染上了哭腔。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哪怕她心里很清楚当初萧景琛才是伤她最深的那个人。

        他的漠视和对周瑶的偏袒就是无形中对她最大的伤害。

        可是，她做不到恨他，更无法纯粹的爱他，这样纠葛的情感几乎要将她的心撕裂开来。

        宋于箫怔了一下，轻轻将她的头拥进怀里，似乎这样能够多给她一点安慰。

        “别担心，会没事的，他也会没事的，里面的医生是我们医院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了，乖，别哭。”

        可是这两个字说出口的下一秒，郑溪真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些年的委屈，痛苦，憋闷，以及被压抑着的所有无法诉说的秘密在这一瞬间终于让她不堪重负。

        她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宋于箫，为什么所有人都是要等到彻底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

        为什么在她活着的时候萧景琛从来没有想过要好好听她说话，为什么她死了他却又要来上演这样深情的戏码？

        宋于箫眼神一暗，声音跟着低沉了下来：“不，我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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