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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50章


她没乱放大哥的书啊?

        但很快就想到了,这该不会是她大哥哥特意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去他那里吧?

        就这么一会儿,她就察觉到有好几道目光朝自己这看了过来,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经道:“晋王不是在外院吗?我这般过去不好,你告诉大哥哥,让他自己仔细找找,肯定就在书架上。”

        然后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赞,演的真不错!

        嬷嬷笑着道:“姑娘不必多想,二爷也在大公子那里。”

        这有长辈在场,便是姑娘过去也无妨。

        “那行,我就去一下,”陶灼这才点头,跟陶宝琼道,“三姐姐,你先回,等下午我再找你玩。”

        “去吧,”陶宝琼看她雀跃的小脸,忍不住又叮嘱她,“路上慢着些,别走快了。”

        昨晚下了雪,虽然走道都被清扫,但因今日没有太阳,路面依旧潮湿,她可真怕陶灼再摔一跤。

        “知道了,三姐姐。”

        等她才走,陶锦珊便说了句,“还以为六妹妹多么知礼矜持,原也不错如此。”

        “碍着你什么事了?”陶宝琼毫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也是你做姐姐的该说的话?”

        “你,哼,傲气什么,”旁边旁支姑娘还没离开,有的看了过来,陶锦珊嘟囔了两句,到底没敢跟陶宝琼呛呛起来。

        陶宝琼还不稀罕搭理她,带着丫鬟便走了。

        陶灼不知她走后还有这么一小纷争,一路规规矩矩走路到了前院,进了陶益青的院子。

        “大哥哥,爹,”一进屋子,她就欢喜地跑了过去,而后仰头到了祁晔跟前,“晔哥!”

        “灼宝,”祁晔看着她活泼的样子,眸光纯净无忧,觉得陶玉琅夫妻将她养的很好,“上课累不累?”

        祁晔并不清楚伯府闺学都学些什么,更不知她会不会不愿意学,很关心这个。

        “还好,”若是让陶灼自己选,肯定不想上闺学了,毕竟除了女红,其余不管是唱歌还是舞蹈,她本就会,不过不精,但这些东西也不用求精,在这里,她也不指望这些作为专业去工作挣钱。

        “就是跟姐妹们一起上课,也还可以吧。”

        屋子里这时候只有他们几个,伺候的下人都不在,便是晋王从跟陶益青和陶玉琅说话始,便让暗卫离开些屋子。

        “灼灼更喜欢玩吧?”陶玉琅哪里不了解闺女,“不过,你是姑娘家,学习下对你好。”

        祁晔却道:“现下学的无非是琴棋书画这些吧?这些灼宝前世都有学习,并不是必要精通,差不多够用就行了。”

        这话说得比陶玉琅这个当爹的还宠溺,一时间让陶玉琅神色复杂。

        陶灼却捂着小嘴嘻嘻笑了起来,而后正色道,“没事,没事,反正也不用跟哥哥们似的旬考排名不及格不给结业,我们姑娘家还是很松的。好了,不说这个,爹你跟晔哥聊得怎么样?有没有一种疑似故人的感觉?”

        这孩子,陶玉琅失笑不已,摇摇头,“并无。怎么,你很失望?”

        “倒也不是,不过,如果你们要是都记得以前的事,那以后咱们就可以搞好多事情了,晔哥,”她转向祁晔,一脸兴奋,“你是学理的,什么物理化学上的东西知道的多。怎么样,有没有想要在这里大展拳脚的冲动?比如造出个这样那样的东西出来,让我想想哈,□□就算了,那什么手榴弹炸药啊之类的。要不是我当初学的文科,不懂那些原理,又没那个条件和胆子,我都想试试。不过,我把自己身边小物件弄得舒坦了,懒人沙发,抱枕什么的,都可好用了。”

        她倒是想找人做个沙发,但怕这东西太惹眼,不然弄,就弄了个懒人沙发过瘾。

        夏天就不必讲了,其他季节往里面一窝,舒坦。

        “灼宝,”祁晔忙止住她,“这种话先不要说。有人过来了。”

        他看到景二给他打的手势了。

        陶灼忙捂了下嘴。

        陶玉琅和陶益青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也知道陶灼说的绝非他们这里现有的。

        来人是承宁伯,他是听下人讲,陶玉琅一直在陶益青这里陪晋王说话,自己忍不住过来的。

        可他这一来,陶灼便没法在这呆着了,只能遗憾地回了后宅。

        她刚才起了个话头,还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心里直埋怨,这便宜大伯来的真不是时候,待下次再见祁晔,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她没回自己院子,让采荷去领了自己的午食份例去了冯氏那里一道用。

        反正,今日她爹要陪着晋王在前院用餐,她就陪她娘好了。

        “怎么,不太高兴?”冯氏一看她表情,就不解地问,“不是说你去你大哥那里了?”

        这孩子该是见到晋王了,怎还不太欢喜的样子。

        陶灼坐过去,小声说,“我就去了一会儿,大伯父就去了,我就回来了。”

        屋子里还有下人,她简单一说,冯氏也就懂了,摸摸她的头,“没事,以后时间还长。”

        “嗯,是,娘,今天中午什么饭菜?”她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觉得肚子饿了,巴着手指头说,“我想吃椒盐鸡。”

        椒盐鸡哪里来的?自然是陶灼嘴馋想吃炸鸡,费劲了脑瓜子,从一道炸物上引申出来,让小厨房的人慢慢研究出来的,因为此时没有辣椒,只有花椒,所以她在调味上便选了椒盐这一道。

        来到这里,发现有好多还没出现的物种,有好多以前吃到的美事都没有后,陶灼才开始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去学下做饭呢,如今只能靠着吃过的经历七蒙八猜九试验了。

        “怎么不早说,现下做可来不及,”冯氏嗔她一眼,但也吩咐人去跟小厨房说一声做起来,“不然,你就留着些肚子,待做好了再吃吧。不过现做的肯定没那么入味,可别说不好吃。”

        “不会,”陶灼笑着拉冯氏的手,“就知道娘疼我,二哥他们也爱吃,多做些,等哥哥们回家晚上吃。”

        “行,”冯氏宠溺地望着闺女。她拿自己私房出来设小厨房,目的就是为了让孩子们吃上口想吃的,因此不怕多花钱,采买也都是自己的人,采购最新鲜的食材。

        因此,若不说陶锦珊越发看陶灼不顺眼,当初张老姨娘在府时,老伯爷也是设了小厨房,她跟着吃,如今三房只从大厨房按份例领菜,可没再设小厨房。

        椒盐鸡吃到口,陶灼也满足了些。

        下午去上了一节课的闺学回来,便听说晋王已经离开。

        陶玉琅便将她叫了过去,跟冯氏关上门,将祁晔意欲将她引荐到宫中的事说了,“……那会儿你走得急,不然殿下就直接与你说了。只是,宫中到底不比咱们府上和外面,言行举止都要慎重,不然容易招惹是非,灼灼,你觉得如何?”

        陶灼没想到祁晔会这般打算,想了一会儿,道:“我觉得可以。”她并不俱什么,毕竟她所见所识并不是真正的十岁孩子,且她相信祁晔既然敢提出这个办法,便能护住自己。

        “无非是学好了规矩,进宫时谨言慎行。”

        她说的简单,但指出了重点。

        陶玉琅看着她稚嫩的面庞,点了点头,“行,既然灼灼同意,改日便为你寻一位教养嬷嬷,不过,此事你莫声张。”

        因他认识的人多脉广,也不用晋王找人,自己去寻一位从宫中退下来的嬷嬷教导闺女规矩,并不难。

        不过两日,人便到了伯府三房主母房中。

        冯氏介绍了下,“灼灼,这位是张嬷嬷,日后便由她来教你一些宫中礼节。”

        陶灼就去看这位张嬷嬷,年月四五旬,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圆胖的脸,并不是很严苛的面相,相反还带着股子亲和。

        等接下来相处后,陶灼发现她虽然教导自己严格,但的确不是严苛的人。不过想想也知道,她爹可疼她,还说,“并不用学的特别好,只要不出错便行。”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陶灼下了闺学,便没有了玩耍时间,都得在自己院子里学规矩。

        因这事涉及到一些秘密,不好让府里其他人知道,但若是陶灼院子里忽然进了个嬷嬷,且日后进宫瞒不住,陶玉琅和冯氏便只告诉了邵氏和卫氏,她院子里下人更是被冯氏敲打了一番。

        不过,陶灼与陶宝琼要好,也告诉了她。

        陶宝琼虽然意外,但没说什么,只让她用心学。

        陶灼本就受过良好的教育,现代各种礼仪都很熟稔,虽然此时宫廷礼节与上世不同,但她身上自带了一种娇贵的气质,让张嬷嬷都很吃惊,只觉不像是一个伯府姑娘,更像是皇家娇养出来的。

        张嬷嬷自然是欣喜不已,毕竟便是她性子随和,也不想教授一个不大开窍学不好的姑娘,如此甚好,且冯氏出资甚厚,因此教起陶灼来越发认真卖力。

        除了一些基本的礼仪规矩要学,陶灼还要了解宫中一些情况,比如圣上后宫有几多妃嫔,哪位性格亲和,哪位要格外注意,又有几位皇子公主,都年约几何,大致性情如何。

        更画了宫中基本建筑分布,让她熟悉里面的路径,这样的教导可谓十分细致了。

        这些都是为了避免陶灼进宫后,不熟悉宫里情形冲撞到贵人,或者迷路走错地方。

        陶灼也明白学习这些的必要,也十分用心。她本就聪慧,张嬷嬷也用心教,不过半月便差不多掌握了基本入宫所需。

        若是进宫,不遇到要求十分严苛挑剔找事的贵人,足以应对基本的礼仪了。

        陶灼也是松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也尽力了,作为一个才十岁的小姑娘,能学会这些礼仪,已经很不错了。她可做不来三姐姐那样,礼仪完美,再有,她现下这圆乎乎的身体,便是做什么动作,也没有美感可言,一个不慎,还叫人觉得可笑。

        只规矩动作不出错,已然大善!

        随着一场鹅毛大雪飘落,一夜便将京城裹上银装,待到红日升起雪水便有了消融的迹象。只寒气愈发冷凝。

        陶灼在院子里堆了个小巧可爱的雪人,插了根胡萝卜做鼻子,嵌了两块黑炭做眼睛,又用红纸贴了个微笑嘴巴,自觉十分成功。

        转眼看到屋檐下挂起长长的冰溜子,灵动的杏眼一转,戴了厚厚的手套,就想让丫鬟托着她上去够那冰溜子。

        高嬷嬷这会儿去冯氏那了,院子里便没有了管束住她的人,采荷和柳夏两个大丫头被她娇娇地磨了又磨后,忍不住答应了,唤来粗壮的嬷嬷抱着她。

        “再高一点,”陶灼伸手够不到。

        没奈何,她自个胳膊短,使了两个嬷嬷才举着她。

        等够到冰溜子,选了手指头粗的一根,用力掰下一断来,便往嘴边送,才尝着冰凉微甜的味道。忽然一道气急的声音,由院门口传来。

        “灼灼!”

        陶宝琼本以为这丫头还在学规矩,想看看学的如何了,哪里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她抓着条冰溜子往嘴里塞,她在自己个院子里这般作!

        其实,陶灼没想啃,就是看着这冰溜子亮晶晶似冰糖一般,想舔舔是不是甜的。

        陶宝琼虽然来得及时看到喝止,可也快不过她舌头舔得快。

        冰凉略带着甜丝丝的触感就传达到了大脑,陶灼感觉像是吃到了冰棍,便使劲吸了下。

        果然不愧是没有被污染过的时代,这就是纯天然的冰棍了吧?

        她正乐不可支地想着,被陶宝琼这一出声,吓得赶紧拿开冰溜子,然后就发现,自己个悲剧了。

        舌头被冰溜子粘住,拔不下来了!

        “无得携手。”

        她含糊不清地瞪大眼,她的舌头?!

        两个嬷嬷虽然也看到三姑娘来了,心中一个哆嗦,这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子,可又怕惊着胳膊上的小祖宗,只能僵立在原地,努力撑住不要卸了力气摔到姑娘。

        等头上方传来陶灼模糊不清的声音,两人抬头一眼,傻住了。

        采荷和柳夏在下面更是惊呆了,反应过来后,忙去拍两个嬷嬷,“快,快将姑娘放下呀,快呀,这可怎么是好啊?”

        “哎,小心些,别摔了姑娘,”柳夏见其中一个嬷嬷胳膊有些抖,赶紧抓着陶灼的腿,瞪了这嬷嬷一眼,“仔细姑娘。”

        附近看自家姑娘玩的小丫头们也吓到了,场面乱成一团。

        “慌什么,都给我稳着些,”还是陶宝琼稳重有魄力,一声呵斥,稳住了两个嬷嬷,让她们将陶灼轻缓地放到了地上。

        正好,高嬷嬷从冯氏那回来,见院子里乱成一团,几个小丫头又急又绕圈子,眉头皱起,问,“都干什么呢?”

        “坏了,高嬷嬷怎这时候回来了,”柳夏一看见高嬷嬷,不有焦急起来,“姑娘,你快吐了啊?”

        可陶灼她,吐不出来!

        陶宝琼也棘手,这冰溜子怎么还粘到嘴上了?

        实在是,没人会闲着去啃冰溜子,也就没见过这种场面。

        高嬷嬷人上了年纪,可耳清目明,脚步利落,马上就到了近前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登时又好气又好笑,赶紧吩咐一旁的小丫鬟,“都围着干什么,去取温水和羹匙来。”

        “哦,哦,是,”穿着比甲袄子的小丫鬟赶紧往屋子里跑。

        高嬷嬷这才对陶灼道:“姑娘,也太顽皮了,怎敢去吃这冰溜子,”见她眨巴着乌溜溜双眼看着自己,心里一软,“好了,莫怕,等下老奴帮您弄出来,您先别乱动。”

        陶灼觉得简直要囧死了。

        好奇心害死猫,此话有理啊。

        陶宝琼方才脸色绷的极紧,见高嬷嬷来,又有了对付法子,方才松了口气,但依旧紧盯着陶灼那怪模怪样张着嘴含着冰溜子的小脸。

        温水拿来,高嬷嬷亲自用调羹舀了温水浇到陶灼舌头被粘住的位置,随着水流浇上去,很快冰溜子便脱离开舌头。

        陶灼赶紧收回舌头,活动了下嘴巴,后背便被拍了一记,“你个混丫头,瞧你,胡作什么,你舌头不想要了?”

        陶宝琼气的很,可又不放心,“伸出舌头来,我看看伤到了吗?”

        陶灼自己已经在口腔里检查了下,就是有点麻麻的刺痛,但没有感觉到铁锈味,应该没有出血,但看三姐姐这怒火中烧模样,赶紧乖乖伸出红润的小舌头来让她看。

        虽然高嬷嬷会处理,但也不放心地仔细察看了一番,等陶灼觉得伸不住收回去时,才道:“应该没什么事,没有出血,接下来姑娘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就好。”

        “你呀你,”陶宝琼犹不解气,伸手狠狠点了她光洁的脑门一下,“太不让人省心了!就没见过你这般闹腾的熊孩子。”

        熊孩子这词,还是以前去街上玩,有小孩混不吝,陶灼说出来的,陶宝琼觉得此时正配她自己个。

        陶灼自知理亏,只笑。

        “姑娘们进屋子里烤火吧,屋檐下太冷了,小心受了风寒,”今日太冷,高嬷嬷十分不放心她们在外面,尤其是回头看到院子里,明显是六姑娘杰作的雪人,更是赶紧将人往屋里撵。

        若是平时,难得一年下不了几场大学,陶灼肯定玩不够,再来打个雪仗才好,可才干了错事被抓,这会儿就老老实实地进了屋子。

        进到梢间,脱下大氅后,又被陶宝琼念叨了几句,斜了她一眼才坐下,“你今日怎这般闲?规矩都学好了?”

        自进了腊月,闺学便停了。

        “我学好了,以后不用学啦,”陶灼洋洋自得坐在对面。

        陶宝琼十分意外,“这就学好了??”

        虽然她还用不到学习宫里礼仪的年纪,可却知道,宫里规矩甚严,一般姑娘家都得学一年半载,她这才学了多久?若是她没记错,也就半个来月。

        “是啊,我多聪明,学什么都快!”

        在陶宝琼面前,她总是十分放纵自己,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得意模样。叫才被她吓着气到的陶宝琼隔着炕几,便捏住了她的胖腮,咬牙,“看把你能的,都快上天入地了!给我好好说!”

        当她不知道这个小混蛋什么样子,明显在胡说。

        “哎呦,三姐姐,疼,疼,”陶灼夸张的叫唤,“才张着嘴还没好,三姐姐你还掐我,你不疼我了,我不是你的宝贝了。”

        明知道她故意的,自己根本没用力气,陶宝琼还是松开了手,见她歪歪斜斜没个正形,瞪她一眼,“坐好了,好生说话!”

        “不,我累,”陶灼抱着个骨头样子的抱枕,歪倒在大迎枕上,方才堆雪人累到了。

        “玩的时候没见你累啊?”

        陶灼笑了几声,“其实,我不用学的很精通,我还小,爹说只要不出错就行了。反正我也不是那种规范的闺秀,只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听听这话说得,得多厚脸皮才这般自夸。

        陶宝琼都已经习惯了麻木了。

        可唇角又忍不住上扬,心中泛甜。

        这样的六妹妹,也只有亲近的人才会看到她这样一面。

        努力板了下小脸,做出个姐姐的威严模样来,陶宝琦看她,“想不想出去玩?”

        “嗯?”懒洋洋的六姑娘一下子精神了,坐直了身体,杏眼放光,“好啊,三姐姐,去哪玩?什么时候?”

        就算伯府不算小,可每日里也就在这几亩地里呆着,她也厌倦了。

        就知道她会这个反应,陶宝琼笑了下忙又忍住,“这样的天气,自然去赏梅最好了,我娘有个庄子上的梅花开了,还有一处小温泉,去不去?”

        “去,去去,自然去,”陶灼忙不迭答应,“大伯母什么时候置办了这么好的产业,果然是我的大伯母,厉害!”

        她大伯母跟她娘两人那简直就是生钱的……挣钱的小能手!

        两人本就有不菲的嫁妆,大伯母有一手制香膏胭脂手艺,她娘擅于经营,这些年两人联手做生意,赚的盆满钵盈。

        两人属于闷声发大财,穿衣打扮也不张扬高调,没人知道她们几乎把京城半个东西市生意都做到了。

        陶灼和陶宝琼之所以知道,因为一个本就不是小孩子,前世便是富豪家,一个是卫氏唯一的女儿,但她们都是心中有成算,便是平时用度上好些,也不张扬,只管低调奢华。

        像陶灼现在在室内穿的软底鞋,用的都是上好的绸缎,做裙衫好料子,上头更是缀了莹润的大颗南珠。

        因此,那次遇上陶锦珊戴了与她一样发钗,但陶锦珊南珠比她大,依然不在意,便是因为,她是能拿更大颗南珠做鞋子的人。

        只是温泉庄子还未去,陶灼便被陶玉琅找了过去告知一件事。

        原来,因今冬冷的早,且比往年更严寒,一贯到了冬季粮食更加短缺的突厥偷袭我大祁边境,抢夺百姓钱财粮食。

        因晋王与景隆帝早先便预料到这个可能,景隆帝下令边防提高警戒,但此时偷袭的系靠近河西的□□,肃州与甘州两州守将合力围攻,驱□□往北退回。

        如此,朝上大臣就此事形成两派,一派主张就此退回境内固守边防即可,一派则主张既然□□挑衅便趁机乘胜追击,一举征下□□。

        主守派反驳:今冬过于严寒,越往北地不利于我朝将士作战,不若囤积兵力粮草,待明年春时再寻机攻打。

        此言遭主战派反驳,道:春时突厥粮草丰盛,战力更强,更不利于我军。

        两边吵成一团,晋王祁晔此时出列,“圣上,若征战,臣弟愿前往。”

        他觉得此时出击,虽然寒冷,但□□情况更糟,大祁这边占据上风,且边关已才打了胜仗,兵士士气正在高涨时,可一鼓作气攻打□□。

        景隆帝本就犹豫,此时见晋王竟出列请往边防,登时就下了决断,“今岁冬季严寒,我朝也深受影响,粮草棉衣未必能够供应大批将士使用,攻打一事待明年再议。”

        圣上一言断定,而后大内侍高喊退朝,此事便如此落定。

        近来一些事,让陶玉琅发觉,自己真的不能将闺女看作十岁孩子,与其让她与上次似的从旁人口中得知晋王昏迷,不如发生了什么事主动告知她。

        “你放心,圣上疼爱晋王甚重,不会让他去前方战地,”陶玉琅说完后,便安慰闺女,虽然让他说,晋王文武全才,多有谋略,王爷尊贵,又有前方将领在,便是去前方也只是坐阵后方指挥。若是大捷,反能为他树立威信积攒功劳。

        不管前生今世,陶灼从未经历过战事,如今乍闻还有战争,且祁晔还要自请出战,着实吓到了。

        只是,她知道家国天下,有国才有家,且祁晔作为皇室中人,不论战火是否会蔓延到京城,他都有要承担的责任和担当。且她不是无知短见之人,又作为曾学过五千年历史的人,熟知边境,我朝与邻近统治势力势必少不了摩擦。

        虽然此次□□被打回去,但来日未必不会再次进犯,如此骚扰边境百姓不得安宁,只要是有抱负有能力的帝王,未必不会想着扩大版图一统天下。

        虽然景隆帝下决断,今冬不进攻,但来日未必。

        而从祁晔今日所言所行,可见他的确有亲往前方的打算了。

        “等见到晔哥,我问问他怎么想的吧,许他有胜算,”与其在这里乱想,不如直接问当事人,或许如今的晔哥有把握击败□□,毕竟他作为王爷曾被圣上悉心教养,听大哥哥讲,他师承同太子。

        陶玉琅倒是没想到,她很快便想通,并未担忧过盛,果然心性不同一般闺秀,让他也松了口气。如此聪慧优秀的闺女是自家的,不免又骄傲。

        父女俩正说着话,就见冯氏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陶灼不由好奇问:“娘,怎么了?”

        “喜事来了,”冯氏笑着道,“你大姐姐呀,怀上了,今日来府里报喜了。”因是娘家,才得知喜讯便报喜了,对外还是满三月坐稳胎了才宣告。

        “呀?真的吗?”陶灼惊喜地站起来。

        她可知道,这时候的女子想要在婆家安身立足,除了家世这些外在因素,生儿育女才是立足稳当的要在,尤其是生了儿子的媳妇更是能得婆家欢喜。

        虽然作为现代教育的人,陶灼觉得男孩女孩,只要有能力都一样,可她到底抵不过这封建王朝的旧制度礼节,只能随波逐流,自然希望自家亲人都过的舒心安稳。

        大姐姐婆家好相处,可大姐姐如今有了身孕,对她才更好。

        她高兴地道:“那我就要做小姨了,也要升辈分了。娘,大姐姐怀相好吗?有没有孕吐严重?我都想去看看大姐姐了。”

        陶玉琅一下看向冯氏,用眼神询问,闺女懂得这许多,你教的?

        冯氏哪里会教她一个小姑娘这个,想也知道,肯定是她原先便知道,可看看一团孩子的闺女说着大人的话,顿觉无奈,忙止住她,“你大姐姐很好,胃口也挺好,不过,灼灼啊,在外面咱不好这么能说,什么都知道的啊。”

        陶灼以前的表姐怀孕生孩子她都见过,知道的便多了,这会儿见父母这般神情,也知道自己这样不符合现下小姑娘该有的所知,乖乖地点头,“我知道的,爹娘放心。”

        可看她这样,冯氏和陶玉琅又觉得他们是压制了闺女的性情,有些自责,陶玉琅伸手拍拍她的小肩膀,“没事,在我跟你娘面前,你什么样子都行。别压抑自己。”

        看得出来,以前闺女的生活一定是更加肆意。

        其实,陶灼以前也并不是肆意,只是跟如今的条条框框约束下相比,现在总要谨言慎行。

        她不觉得没什么委屈不好,反而珍惜这难得的一世,才会在不触犯这里规矩的前提下,放纵自己,换句话讲,她一直在封建礼节上打擦边球。

        既然得知陶岚玉怀孕了,作为娘家的伯府收到喜讯后,便打包了一堆的补品贺礼送了过去,陶灼在长辈跟前自请与陶宝琼跟车前往,亲自探望大姐姐,得到应允。

        六姑娘开心极了,换上了桃红裙衫,外穿泥金缠枝卷草香缎面兔毛大氅,翌日便上了马车出府。

        陶宝琼今日穿的也很娇艳,海棠红襦裙将腰肢勾勒,乌黑发丝上簪了红宝石梅花钗,很是矜贵,因去看望怀孕的大姐姐,两人都未带香囊之类的物件,以免影响胎儿。

        陶岚玉自怀孕后,非但没有消瘦,反而丰腴两分,见妹妹们亲自过来看望自己,十分欢喜。

        又见两人这般谨慎,竟是连个脂粉都未涂,陶灼还好些,陶宝琼偏又穿一身这般艳丽色彩,也就是她眉眼长得好,不然生生叫衣裳夺了颜色去。不由笑道:“其实,只要一般香料,对孕妇并无影响。你两个也太谨慎了,现下都十一二,该涂些胭脂出门才好。”

        “哎呀,没事,本姑娘天生丽质,素颜也美美的,”陶灼捧着小脸,毫不谦逊。

        她肥嘟嘟的小脸,因才从寒冷的室外进来,白生生脸蛋上熏上一丝红晕,看着却是可爱的很,让因怀孕而母爱蓬勃的陶岚玉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

        嗯,这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陶宝琼听了之后,若有所思。

        仔细打量了下大姐姐,发现她自己也是没有用脂膏的。虽然陶岚玉气色不错,不过陶宝琼见过涂脂抹粉打扮过的大姐姐,因她模样偏温婉,用了脂粉模样会更好看。

        “那回头我让母亲给大姐姐做些胭脂水粉,大姐姐平时不出门也要装扮下自己。”

        陶岚玉自然知道嫡母有一手制作香膏胭脂水粉的好手艺,可她觉得不必这般麻烦,左右她也不出门宴客,只在家里安胎,不用装扮。

        她这样一说,陶灼没觉得什么,毕竟她自己感觉,大姐姐不打扮也是温柔美丽。

        陶宝琼却道:“装扮一二更好看,不仅给大姐夫看了更喜爱,自己也心情好。”

        “这倒是,”陶灼觉得这话极有道理。

        但她没想到,接下来三姐姐陶宝琼却忽然语出惊人。

        “虽然大姐姐与大姐夫感情好,但也要多留意,别让旁人有可趁之机。大姐姐,这里的丫鬟有没有不安分的?若是你陪嫁过来的妄想,大姐姐便交由我带回府去发落了。倒是大姐夫身边的伺候丫头,比如外书房伺候的,更要注意。大姐姐也别为了什么贤惠的名声,就给大姐夫弄个丫头通房伺候他,若是连大姐姐辛苦怀孕时,都憋不住去找别的女人,那这种男人也就不必要了。”

        陶灼震惊地看着自家三姐姐。

        这样的言论,怕不是跟自己一般穿来的?也太后世了!

        昨日,娘亲还担心自己说的话超纲,可听听三姐姐刚才都说了什么?!

        她杏眼圆溜溜,满眼晶亮地赞叹。

        阔以啊,三姐姐,这是真人不露相么?

        佩服,佩服!

        三姐姐这架势,给人一种不忠就送你上路的错觉,莫名让她同情了一把未来三姐夫。

        不过,三姐姐这样子真飒!

        哐当!

        忽然外面传来什么东西被绊倒的声音。

        因姐妹三个要说话,便将伺候的丫头都遣了下去,当然当时也是陶宝琼下的令,那时陶灼和陶岚玉可没想到她别有用意。

        “外面是谁?”

        陶岚玉扬声问了句,便听到一阵急促仓皇的脚步声,不由皱了下眉,想要起身去看,是哪个丫鬟如此不规矩。

        “大姐坐着,我去,”陶灼忙按着大姐姐的手,想去看一眼时,陶岚玉的陪嫁大丫鬟红双走到内室门口,“少夫人,是公子方才过来了,不过又走了。”

        红玉欲言又止,但忠心使她也咬着唇说了,“公子方才极为,慌乱地跑走了。”

        她在外间里候着,本来看见公子要进去,想要提醒少夫人正在内室里与姑娘们说话,可公子当时手里捧着个插了梅枝的美人瓶,急匆匆便往里走,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就进了梢间。

        等她赶过去时,公子捧着个美人瓶站在那里楞怔怔,她踌躇了下,再往前走,公子便失手摔了美人瓶,慌慌张张很狼狈地跑了。

        “……许公子以为您跟姑娘们在左梢间,想把梅花放到内室去,”红双感觉公子该是这样认为,毕竟少夫人白日里都是在左梢间,姑娘们来了,也该领到那屋去,哪想三位都在内室说话。

        “好,你先下去,”陶岚玉捏了下额角,吩咐红双,“然后去看看公子去了何处?在做什么?”

        “是,”红双退了出去。

        陶灼才一言难尽地道:“大姐夫肯定听到了。”

        她看陶宝琼,就见自家三姐姐一脸波澜不惊,淡定道:“听到了又如何?正好!”

        哎呦我去,陶灼捂住胸口。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三姐姐这么飒这么霸气呢,光觉得她是个别扭的小傲娇好玩了。

        这叫一叶障目,灯下黑么!?

        六姑娘不免深深怀疑起自己眼神来,顿了下,问:“三姐姐,你这些话,都怎么想出来的?”

        陶宝琼美目扫了过来,“你大伯母说的,还有我自己加了一些。”

        “厉害,我的三姐姐,”陶灼竖起大拇指,马上就被陶宝琼按了下去。

        “不雅。”

        陶灼:……再不雅的动作也比不过姐姐您厉害啊!

        不过,她是真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大伯母的交代,这是真母女啊!

        望着眼前脸蛋娇艳的三妹妹,陶岚玉内心十分之复杂,不知是感动她这般为自己打算更多,还是欣慰日后她出嫁后不会吃委屈。

        她一向都知道嫡母虽然嘴上厉害,姿态傲然,对她们这些庶女表现得不冷不热,可从来没有差待过她们。如今,她已然出嫁,还这般为自己思虑,不管想法多么胆大,她会否接受,但这都是心意。

        陶岚玉眉眼轻柔,拉过陶宝琼的手,就在她傲娇地想要抽回去时,温柔却坚定地握住了,“三妹妹,谢谢母亲,谢谢你。”

        陶灼就看见自家三姐姐傲娇地抬高了优美的小下巴,憋笑看着不说话。

        陶岚玉并不在意,她当然知道自家三妹妹真正品性,“你大姐夫是老实人,倒是没有那些想法,不过你说的也对,丫鬟们的确需要我多留意。”

        若是有可能,哪个女子愿意让夫君身边有旁的女人,便是孕期不方便伺候他,可三妹妹说的对,她辛苦为他孕育子女,他却寻欢作乐,委实不该。

        她自己是庶女出身,无法选择,且她姨娘也不是主动爬床,但若是叫她选择,谁乐意做个小娘养的。她何其幸运,有祖母养育看护大。

        可看过了祖母为祖父伤透心,又有嫡母跟父亲也是关系冷淡,对夫妻间事也更通透,若是有可能不让夫君纳小,何必装贤惠!

        作者有话说:

        ps:咳咳,咱们三姑娘不仅傲娇,还是个狠手哩。

        酒查找了资料,借鉴了唐朝收服□□时的地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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