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混账
“以后不要和那个alpha靠这么近，他的信息素很难闻。”
齐溶霜起身的时候把手机倒扣在了桌面上，池星若没有看见他接收到的信息，还以为是自己和杜舟靠的太近身上染的味道太重，把alpha熏到了。
同性相斥，特别是对于伴侣和领地意识格外强的alpha来说
“我会注意的。”他情不自禁也后退一步，企图降低齐溶霜对自己的生理影响。
深度结合过的ao之间的亲密接触会令双方都心情愉悦，荷尔蒙分泌增高，何况是基因匹配度甚高的命契。
心跳还没从刚刚那个过于突然的拥抱中缓和下来。
馥郁的沉香味充斥在omega四周，霸道地占领他身边的空间，剩下的一点点突兀的薄荷味默默地被驱散了。
池星若想着杜舟临走前的话语，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那个alpha说，祝你新婚快乐。”
“原话？”齐溶霜端着被自己扔下的喝到一半的粥碗，拿起勺子轻轻搅拌，“他有这么好心？”
“祝你和齐少夫人新婚快乐。”omega复述。
他起先想模仿一下对方说话时奇奇怪怪的语气，失败于不够拿腔作调，只能平板地重复。
这不妨碍齐溶霜一下get到。
果然是在笑他一毕业就言听计从地和池星若成婚，做了任家族摆布的傀儡。
他对杜舟那与外表截然相反地记仇脾气一清二楚，自动在脑内补完了原话，嗤笑一声，“七年了，还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杜家在国外怎么不顺便给他治治先天不足。”
大少爷嘲讽人的水平也是顶尖，嘴毒得理直气壮。
这几天内池星若对齐溶霜的认知总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刷新。
“离杜舟那疯子远点。”alpha怼完人转头又和风细雨地叮嘱他，“他智商还没半个陇执高，脑袋一热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omega顶着一身存在感十足的沉香味乖巧点头，“那我去冲个澡。”
脑子一热拿信息素蒙了人劈头盖脸的齐溶霜面不改色，“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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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蜜月旅行，是新婚夫妻一起到某一个地方所度过的休闲时光。
蜜月旅行的要点，在于行程浪漫之馀，亦不失个人的空间。
这次的度假地点是齐溶霜名下的私人小岛，那么也必然不会有任何国际航班能到直达，他们的通行工具便首当其冲地选择了私人飞机。
私人物品昨天各自已经收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带的，个人的换洗衣物在岛上有整套全新，而私人飞机的方便之处就是全程服务于机主，略去了旅行中途需要准备的任何小设备。而像昨天池星若在商超犹豫后放弃的眼罩，今天司机带来的个人旅行配件袋里早已备好了一套。
从私家车里下来的时候池星若被照面而来的闪光灯迷了眼。
待他反应过来已经被尾随和蹲点的记者摁下快门飞快地拍了好几十张。
齐溶霜在另一边车门下的车，见状快步走过来环着愣住的omega进了vip通道，后车的保镖们阻断了一拥而上的人群。
池星若还是第一次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在贴脸的近距离被人跟拍，一时间回不过神来。装备严实的狗仔们墨镜后贪婪而欣喜的眼神和黑洞洞的摄像机镜头宛如无底洞口，看得他胆颤心惊。
alpha的手还搭在他肩膀上，明显能感觉到omega的僵硬与紧张。
“别担心。”齐溶霜轻轻拍了拍身旁人单薄的肩膀，“我会处理的，不会有不该发的照片发出去。”
池星若看着他笃定而沉着的眼神，压抑着心中的颤栗，扯出一个微笑来，“好，谢谢。”
谁知alpha却好像被这个强行撑出来的微笑烫到了一般别开了眼神，连安抚地搭着的手臂都松开了。
齐家的私人飞机常年停放在s省国际机场的专属泊位，一年要付一笔不菲的保养费和停放费用。
刚进vip通道便有专属的服务人员在等待，因为也打断了齐溶霜正准备说的话。
他让机场人员先带omega登机，自己则在休息室逗留了几分钟，拨了通电话。
是打给他的专属秘书长的。
“给这几天出来跟我的几家报社都去个电话。”
“新闻可以继续发，不能露脸。”
“我的，池星若的，都不能露脸。”
“如果我看到了任何一张池星若的正脸高清照片出现在社会新闻版，明天那家报社就给我关门走人。”
秘书长很能干，表示好的卑职一定做到，虽然他不明白主动派了跟拍消息的少爷为什么又临时改主意，但是不管，他只是工具人，给发工资的是大爷。
齐溶霜挂了电话，心里还是不太舒坦。
齐家不是什么明星艺人，即便有着不输于当红明星的点击关注量，齐夫人的社媒账号还有七位数的粉丝。
然而齐家的新闻没人能跟。
平日里主动发出来的，要么是官媒下场要么是正面消息，齐洛两家的私人行程一般狗仔根本跟不到，长枪短炮还没靠近十米内便会被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拦下，要求交出相机检查底片。
这次的追拍确实是齐溶霜默许，甚至说是有意引导的。
原因无它，非常简单，政治正确罢了。
就像他一直认为的那样，作为个人，齐溶霜和池星若是不需要蜜月旅行的。他们对这次婚姻的来历和走向心知肚明，彼此相敬如宾便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作为齐少爷和他的伴侣，这次旅行却必不可少。
他们已经有了命契作为基础，完美的婚姻是齐溶霜在民众眼中树立政治形象的必备条件，也是为去年的意外时间切除隐患。
所以齐溶霜非常直接了当地联系了几家比较又影响力的报社。
娱记们也很给力，接到邀约的都知道此次机会来之不易，卯足了劲杀菲林，直接把omega吓得脸色发白。
于是他心软了。
说是深度标记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好，说是他妇人之仁也好，总是看着omega眼里少见的惊恐和畏缩，他还是心软了。
有违父亲一贯的教诲。
既然做了，就应该做到底，哪怕错，也要错到底。
哪有计划做到一半，后悔了撕了重来的道理。
他看着手机上自己和秘书长短暂的通话记录。
秘书长办事效率很高，这会儿交涉邮件大概已经发出去了，电话也正在打了。
可只要他愿意，仍有收回命令的空间。
回想到池星若几分钟前那个苍白而勉强的笑容，以及新婚那天晚上和陇执的夜谈。
“算了，我可做不来混账。”
齐溶霜摁熄了手机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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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上飞机的时候池星若早已靠窗坐下了。
omega面前放着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水，空姐正在询问是否还需要饮用，飞机要准备起飞了将收走饮品之类的话。
他呆呆地望着窗外忙碌跑动的地勤，浑然未觉。
齐溶霜挥挥手示意她按照规定拿走，自己在池星若身侧的另一个位置坐下。
“被吓到了？”
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带来稳定的安全感，omega敏锐地察觉到alpha的靠近，猛然回头，看见对方张合的嘴唇才如梦初醒地拿下蓝牙耳机。
齐溶霜指了指耳朵的位置，“要起飞了，耳机先摘一下。”
“哦好。”
他把取下来的耳机塞进置物袋里，便听见alpha轻声叹气道，“被吓到了吧。”
说没有是在撒谎，说有的话又显得太严重。
池星若讨厌被偷拍是一部分，害怕以齐溶霜伴侣的身份接受别人的点评又是另一部分。
因为齐夫人在互联网上相较于其他贵夫人更加亲民和活跃，即便是不太上网冲浪的池星若，也是知道齐家是多么受联邦民众欢迎的。
被铺天盖地的镜头和闪光灯包围的一瞬间，omega的第一反应是眼睛好痛，第二反应就是要被大家知道了。
他和齐溶霜在订婚后虽然出席过几次宴会，但是都是社交圈内自家人举办的小型宴会，属于扩充人脉的性质，不会有太多外人，也不会留下合影，毕竟大家都在一个圈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自始至终，他以齐溶霜的命契omega这个身份放出去的照片，只有齐夫人发在社交媒体上的那一张，和结婚当天拍的几张官图。
前者是遥远的学生时代，后者则是距离遥远加上厚重的妆容。
他还没有准备好以池星若本来平凡的面貌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宛如一个本来只是在舞台边缘凑人数当背景的龙套，迥然被聚光灯扫到了焦点中央。
他怕自己演不好这个角色，连带着齐溶霜和齐家都颜面受损。
“没事，总要习惯的。”比起心神不宁的那一会儿，omega现在的状态稍微好了一点，努力撑起平时处变不惊的气韵，“总不躲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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