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安
自十安严厉禁止六月出府后，她近日到是乖巧了许多，不过人却不是从前那般开朗自在了，膳食缩减了不少，整个人精神也是不振得很。
十安看她今日浇个花也是不大有精神气，蹙眉深思片刻唤她道：“小六月。”
“嗯……你饿了，我这就给你做吃食去。”六月疾步正要越过他，跨进厨房里。
“不用了，今日我们要去一个地方。”十安拦住她道。
“噢，出去……什么，出去？去去哪？”六月一听要出去，立时精神十足起来，不敢相信的问道。
“去了便知了。”十安看向她久违的笑颜一时失神，更是神秘道。
听十安说，此不奢华大气的李计茶楼非寻常的茶楼，说书先生也非寻常先生，演说的也不是以往的江湖或朝堂恩怨，而是一些林间山野精怪和凡人之间的情爱之事，每每讲的那叫一个缠绵悱恻、感人肺腑、荡气回肠的。
故此有不少听客慕名而来，听说十安可是花了重金，才能得此机遇的。
此刻，茶楼里寂静无声，老先生沙哑、清冷的声音响起：“今日，我便说说——劫生劫。”
六月平生第一次听到如此新鲜的事物，何况又是她们妖族之事，一时痴迷得难以自拔，每日都哀求十安陪她来此。
话说这讲的是禽类一族小妖——白离与天界战神——箫墨的爱恨情仇，真真是感人肺腑、荡气回肠的很。
今日先生讲到卑鄙无耻之徒——寂空小道，在白离寻找箫墨第三世时，横插一脚，害得白离与箫墨的相遇错失了良机，两月后的相见箫墨终是成了别人的夫君，白离所有等候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气炸我也，寂空也太没人情味了，怎能如此小人。”
“就算人妖殊途，白离逆天而行，寂空也不能如此赶尽杀绝啊！白离又没害人之心。”
“十安十安十安，你可有听到我刚才所说？”
“啊？有有啊，先生讲的甚好，甚好。”
“你今日怎么了，怎的如此心不在焉，可是身有不适？”六月看向失神之人，担忧道。
“无碍，你可是饿了，我们去前面的饭馆吃些膳食如何？”
“好好好，正好我也是饿了。”六月嘴上虽欢呼答应，可俩人相握的掌心却透漏出丝丝白色光芒，丝丝缓慢缠绕、渗透进十安体内。
今日十安时常沉默寡言、出神的紧，从未见过他如此的六月，深感不安起来。
“六月……我……”十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十安，我不走，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六月像是预料到了什么，急忙阻止道。
“我是寂空。”
“我知道。”
“自我有意识起，便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家住何处？只知一直被禁锢在仙气缭绕，金碧辉煌的殿宇内好些时日。
那里的人着装华丽，却不喜言语。
后来，来了位自称是幽冥司行君的人物，经他告知，原来我所立足之地乃是天界一角，我原是凡界清修道士，名号——寂空真人，未入道教时，姓古名十安，淮安人氏。
我一心为人祈福，替百姓除邪物，守一方净土安宁。
后有一仙人告知，我所镇守之地，有一小妖作祟，专吸食男子精气，我便追踪她行迹，见她周身确是有男子精气的气息，决心除之。这一除之，我尽莫名被天君破例提拔上天，正庆幸得意终是修成正果之时，天界战神杀气腾腾向我斩杀而来，缘由：我斩杀他凡界的妻子。我也终是被斩杀于他剑下。
而此人物也就此坠入魔道，至于为何我没有魂飞魄散这位大人并没有详细告知，只草草告知我因先前所犯之事，害得天界损失了一名杰出人才；而洗髓池亦毁之，害得我们修道一脉，不管如何修道，都将永世不能得道成仙，此三桩事归根结底都是起源于我。
所以我终于明白为何在天界的这些时日，每每小仙皆避我如蛇蝎，人人远之，原是都记恨我的紧了。
那时天君一怒之下，我便被贬下凡界，入六道轮回，经万世红尘之苦，直至功德圆满方能返回天界。
而面前自称是幽冥司行君的人，乃是执掌凡界生死轮回的大人物，此次前来，就是安排在下轮回的。
原以为入轮回，进俗世红尘受罚，定和凡人无异的，只是称呼不同罢了。
哪知直到我轮回六次，都皆承载六世：父母弃之，友人叛之，爱而不得之，膝下无子等所有的锥心刺骨般的记忆后，终是悟出所谓凡界受罚之说了。”
“十安，所以自此你一直在受罚？”六月此刻眼泪汪汪。
“不错，我不知这惩罚要到何时才能停止，也许是无期。”十安抬手轻轻替她擦拭干净道。
“不管到何时，我陪着你一起可好？”
“可我怕这命盘会有变动，我怕最后上天连我记忆也收走，我怕你如白离般，寻我千年万年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怕我唯一在乎的人，也因我而……”
“我不怕，我也不会走的，不管你的命盘如何，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跟着你，守着你，陪着你。”
“傻瓜。”
“十安，聪慧之人太过孤单了，让我这个傻瓜给你个家好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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