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 恋爱吧
“我先去餐厅订位置，你们结束就过来。”
少年眼看着他们俩画完舞台剧的浓妆，才提起书包打算走。
薄妩婳也被化妆折腾的打了一个哈气，圆又有些上挑的猫系眼睛泪眼朦胧。
“吃烤肉吧，还是订上次那家餐厅。”
“我没意见啊。”
洛計刷着手机，头发被假发套勒紧，本就细长的眼睛看起来更像只狐狸。
“我可知道你们结束时间，过期不候。”
少年轻松的提起包，将两人的水壶什么的都装走。
她今天穿的还算正式，简单款式的白衬衫，搭配一条直筒裤。右手腕的表是个小品牌，白色的运动表，干净利落。
鸦发少年不管走到哪，摄影师都愿意将镜头留给她一秒钟。
镜头中，
少年步调随意，单手将双肩包甩在身后，另一只手一如既往的揣在裤兜里。背脊挺拔，如同乔木一般，走路的风卷起她的衣角，都眷恋几分。
另一边，数十层高楼中。
男人看着电脑里的综艺节目入迷，与其说是节目入迷，不如说是人入迷。
目光紧紧盯着屏幕，眨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太子爷，你怎么还在这？”
路过的邓程发现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就进来看一眼。结果看见自己太子爷，面露难色的盯着电脑屏幕。
“我不在这在哪？”
男人眉头紧皱，眸光不悦。
军队他现在也回不去。他想待在公司么？
“您忘了？季总约您吃饭呢。”
电脑里传来稀稀疏疏的掌声，紧接着男人的目光更加不善了起来。
邓程走近一看，心中诧异，太子爷怎么也对这感兴趣。
“这局比赛输了啊，然后那个叫司奺华的被禁赛了。”
他以为太子爷是对最后的结果感兴趣，凑在他身边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禁赛？”
“对啊，爷。家庭戏一直是司奺华的短板啊。她经常演砸。”
男人继续盯着屏幕，果不其然，少年的票数倒数第一。
十位老师，没有一个投票。
站在礼堂中心的少年，只是向与她对戏年长演员鞠了一躬就下台了。
她的眼还因为那场戏泛红着，镜头擦肩而过时，倒显得有几分落寞。
她确实演的不好，明明是和父亲久别重逢原谅的戏。
可到她这，却释然不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男人合起了电脑，整理下褶皱的西装，戴上桌面上价值不菲的腕表。看似漫不经心的问，实际上却弥漫着危险。
“我女朋友喜欢这小子啊，喜欢的死去活来的。节目上一有活动需要观众，抢票就让我去抢。
“你女朋友眼光挺不错。”
男人似笑非笑的说完这句话，就大步离开。
留下邓程一个人似雾非雾，这怎么感觉听的像赞美，但这后背却隐隐约约发凉。
路上，
车又被个红绿灯拦了，男人抽出根烟打算边抽边等。
刚打算摇下车窗，视线中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咬着未点燃的烟怔了一下。
就瞧见那人骑着哈雷越野，正正好好的停在了他旁边。
真是他娘的缘分啊，男人后槽牙狠狠咬了咬牙，烦躁的吐了出来烟，按在车窗的手也松了下来。
帝都除了高速，剩下的可以自愿带护具。
少年明显是不带的那种，而且全身到下一点保护都没有。
都把男人气笑了，这小屁孩，真把自己当回事。
滴滴滴。
车无缘无故的鸣笛吸引了少年的注意力。她将笔直的腿放下，身体坐直。
侧眸看向旁边的那辆蓝色的兰博基尼，车窗缓缓摇下。
是一张美人脸，肤白貌美，身材火辣，从少年的角度甚至能看见她雪白的沟壑。
“小弟弟长得好像一个明星呢。这是姐姐名片，如果有需要找姐姐哦。”
少年默不作声的接过了空中停滞很久的名片，揣进兜里。
她平淡的盯着前面还有十几秒的红灯，对旁边赤裸裸的目光视若无睹。
男人透过车窗看她，想起了昨天同样的场景。
真行啊，性别在你这根本不是个界限。
摩托车上的少年，身姿充满骨感，却胜于高挑。鸦发被风吹的凌乱，狭长的凤眸一如既往的淡漠。玉颈纤长线条优美，衬衫卡在喉结处，让人对以下的一切产生遐想。冷白的肌肤尽管在夜里，都要晃人的眼。尤其在红色灯光下，眉眼间的清冷显得竟有几分靡靡，让人心惊肉跳的靡靡。
明明五官绝艳的出奇，可偏偏这个人，禁欲正经的过分。
清冷，疏离，寡淡，又带着几分不容小觑的矜贵。
绿灯亮起，刺耳的引擎声响起。
少年仿佛是脱缰的野马般冲出去，引得刚才的女人连连吹哨。
男人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屏蔽了一直在响的电话。
少年停好车后，慢悠悠的走进餐厅。
一看就是熟客，前台的小姑娘看见她激动的手舞足蹈，她们轻车熟路的走到三楼的窗边的包厢处。
“今天还照常么？司先生？”
“是的，酒也冰上，麻烦你了。”
少年挽起了衬衫的袖子，纤长分明的手指撕开餐具的包装，再用热水分别烫一遍。有条不紊的动作十分随意，却莫名的抓人眼球。
“那个，司先生。我们可以合照一张么。”
少年抬眼，瞧见她憋的通红的蛋，握着点菜板的手指泛白。
“当然可以。”
她笑了笑，看向她的镜头。
镜头中少年占了三分之二，她笑的清浅，甚至连眉眼都未改变半分，却一如既往的惊艳。
“祝您用餐愉快。”
服务员小妹兴奋的收起来手机，就哒哒的抱着菜单下楼了。
少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目光又转向看向窗外的夜景。三楼的包厢安静极了，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这，她笼罩在灯光下，既神圣又孤单。
男人上来就看到这一幕，他的脚步永远因她而停留。
她就算站在那里，他都会爱她。
“先生，你想去哪一个房间？”
还在兴奋的服务员根本没察觉到异常，还在美滋滋的想一会朋友圈配什么文案。
“那个。”
他压低了声音，指了指离少年仅仅一帘之隔的房间。
“好的。请跟我来。”
“先生，你看看想点些什么。”
男人没敢出声，怕被少年听见。只好随意的用手指点点点。
“好的，先生，如果再有需求请按桌边的按铃。”
服务员偷偷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又很快的收回。这世界上的顶级颜值怎么她今天一下子见到两个，真是治愈。
服务员又蹦蹦哒哒的下去了。
三楼又恢复了安静。
晚风从窗户涌入，清爽又温柔，外面车水马龙，却不缺乏星空万里。悠扬的音乐轻轻的，慢慢的流淌着，这一切真是惬意极了。
男人侧着身子，瞧着映在帘子上人的影子。
她鸦发被风吹的凌乱，直长的睫羽张开又合上，瞳仁晶莹饱满。自山根到精巧的鼻尖，再至下颚的分界线如此精准，是上帝一笔一画描绘的。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绝艳。
风吹过，掀开了帘子。露出了她冷白的肌肤，让他的目光不知不觉间更加贪婪。
谁都想拥有她，想把她圈养为自己的金丝雀。他从来也不例外。
可他总觉得，这不是她最美的样子。
剔除掉那些冰冷疏离，她一定会更美。
“奺华，我们来啦！”
人还未到，软糯的女声就从楼下传来。
男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默不作声的瞧着少年的轮廓。直至她的唇角勾起，才收回目光。
“辛苦了，婳婳。”
少年替她拉开座位，她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少女雀跃的像只小麻雀，吭哧吭哧的飞过来，笑呵呵的看着少年。
“就她一个人辛苦，不是吧。“
洛計端着刚冰好的酒走上来，后面的服务生开始上菜。
“也辛苦你了，大帅哥。”
她被禁赛一期，所以这期他俩的任务很累。
少年有愧用心，最甜的很。
“那今天，谁买单知道吧，还有。我们不醉不归！”
“周末万岁！”
三人捧杯。
圆圆的酒杯被少年举在灯光下，琥珀色的酒浆明晃晃的亮眼。
却被她一饮而尽，绯唇晶莹。
她的头偏向窗外，看向西方，似乎在思念着什么。
被酒精熏染泛红的眼角，在不经意间，泄露了几分落寞。
洛計也抿了一口酒，目光从窗外的车水马龙缓缓移到了旁边埋头苦吃的少女。
细长的狐狸眼中是不明显的喜欢，是兵荒马乱的心动。
可少女每次抬眼，都是看着另一个少年。
嘴里的酒苦涩了起来，让他猝不及防的收回了目光。
“奺华，是想念故乡了么？”
薄妩婳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少年，用目光一点点的描绘少年绝艳的五官，很奇妙的感觉，像是相识了很久的熟悉感，仿佛她这样做过千百次一样。
“不是，是在想故乡的一个人。”
少年回头注意到了她和洛計的目光，笑了笑，语气依旧如常。
晚风吹乱了她的鸦发，右眼角下的那点绯红，经她一笑，竟艳的出奇。
“还有人值得你挂念。”
洛計感叹了一句，靠在了身后的座椅上，有些疲惫。
他想起刚认识司奺华的时候，真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和这么不近人情的人一起吃饭。
“是那个叫···华？？”
洛計真是有些喝醉了，脑海中想起的只是那次看见少年剧本上一闪而过的名字。
一定是写过很多次吧，擦掉过很多次吧。
要不然剧本上怎么能留下那么多坑坑洼洼的笔道。
少年指腹压低了酒杯，摩挲了杯口转了转。
“你喝醉了。”
“奺华，爱而不得究竟是什么感觉？”
洛計懒懒散散的垂着视线，盯着自己的鞋出神。他低喃着，迷茫中，又带着几分不甘。
“婳婳送他回家吧。”
少年头疼了起来，揉着太阳穴想提起几分精神。
“奺华，他说的是真的么？”
薄妩婳被他们俩刚才的对话惊白了脸色，她慌张的拉起醉歪歪的洛計，求助的看着少年。
她一下子想起了很多事情，越想，心中的惊骇越深一分。
少年还是平静的坐在椅子上，缓缓的抬起了眼。
她透过薄妩婳，看见了洛計清醒的目光。
视线对上的那一刹那，她明白了。
“是真的，婳婳。”
果不其然，在她说出口的那一刹那。
少女的身躯一僵，苍白明艳的脸上还在努力维持笑意。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你的摩托怎么从不载人呢，还有你不拍吻戏，还有···”
少女越说越哽咽，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她陷入了一种无端的不安中，就像是心底一根紧绷的弦猝不及防的撕裂了一般，割进她的肉中。
“婳婳。”
少年唤了她一声，一如既往的语气，却让她溃不成军。
她慌不择路的撞了椅子上，又拼命的逃离。
不想让少年看见她的眼泪，不想让她可怜自己。
只留下少年一个人，盯着还在滋滋冒油的烤肉发呆。
“哎。”
很久很久，男人听见了少年的一声浅浅的叹息。
他倒是高兴的多吃了几口肉，心里平衡极了。
余光看见了手边的车钥匙，隐隐约约有了几分主意。
“臭小子，想为人守身如玉。”
“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少年开车经过了一个路口，余光中看见一辆黑色路虎撞在了路边，保险杠都撞翻了。
这荒郊野外，路偏僻的很，而且还深夜了。
她越看越觉得这车有些眼熟，鬼使神差的停了过去。
果不其然，车窗摇了一半下来。
她看见了一张英俊恣意的脸，看起来有些情绪。
隔着车窗，男人掀开眼皮，视线沉沉的看着她。
“需要帮忙么？”
她松开了车把，坐直了身子，与他对视。
少年的身子骨纤细的过分，此刻晚风大了起来，吹动了她的鸦发，甚至是衣衫，给男人一种也能将她吹走的错觉。
甚至是她还喝了酒，他离她半米远都能闻到。
男人微眯了一下眼，倏地笑了起来。
笑的有几分咬牙切齿，如果不是风声有些大，少年都以为都听见他的咬牙声。
“送我回家。”
少年听到了他的话，手指摩挲着身后的坐垫，并不想答应。
肉眼可见男人的笑容淡了下去，不见愠色，却让人平白无故心惊肉跳。
“坐你个车都不愿意，还许诺我？“
他看似漫不经心的开口，实际却是激将法。
这个臭小子，真是油盐不进，冷酷无情。
“想好要求了？”
她对他起了兴致，拍了拍后面的座位，示意他上车。
“送我到家就告诉你”
男人大长腿跨了上去，表面还阴郁着，实际上心跳的已经快出来了。
“嗯，坐好。”
她难得的耐心回复，声线清冽华丽，雌雄难辨的撩人。
摩托车开的比较匀速，跟之前男人看见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街头路灯的光影一盏盏的从她身边掠过，映入她狭长的眼底，一如既往的清冷疏离。
他的目光顺着她直翘的鼻尖，蔓延到绯红的唇瓣。
风吹过，麻乱了他的心。
放在身后的手，缓缓的，带有迟疑的拉上那人的衣角。
少年余光瞟向反光镜，见到男人努力压制却又雀跃的嘴角，也忍不住的勾起嘴角。
眉眼间不知不觉的冰冷褪去几分，平添浓丽的艳色，摄人心魂。
红灯，尽管少年平稳的停了车。
可因为惯性，男人还是不受控制的贴了上来。
硬朗结实的胸膛撞上了瘦弱的脊背。
他感受到了她极其明显的蝴蝶骨，似乎透着衬衫都能看出优美的形状。
“皮带扣，向后一点。”
少年冷不丁的一句话，让男人的脸滚烫了起来，臊的厉害。
他条件反射的收回了手，向后面移动了一点点，却碰巧少年正好启动车子。
手刚碰到冰冷的金属支撑架，就因为手心的汗打滑了一下。
重心不稳，下一秒就要被甩出去。
却被少年用右手捞了回去，她将他的大手拉回她的腰间。
“拉紧，坐好。”
他定定的看着被她拉着的手，甚至有些颤抖。
心脏里响起了一段交响乐，鼓点震撼而又沉重，曲子悠扬而漫长。
可怕的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疏离。
却依旧让他次次溃不成军。
“和我谈恋爱吧，司奺华。”
这一次，他的手毫不犹豫的揽上了她腰，狠狠的逼上了眼，头靠在了她瘦弱的肩头上。
少年的身躯僵硬到了极致，甚至连握着把手的手都攥的很紧。
她没说话，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还有男人的柔情话语。
“我喜欢你。”
“见到你，就喜欢你。”
摩托车的引擎声缓缓熄灭。
身后拦腰禁锢的双手在那一刻松开了，他下了车，摩托轻了许多。
少年低头看着眼前的油表，葱白的指尖不安的摩挲着表盘，足以泄露她此刻的情绪。
他的鞋出现在她视线的几秒后，就走了。
少年怔了怔，回头看向他的背影。
男人这辈子顺风顺水惯了，一身的风骨恣意，耀眼而生动。
何时这么低三下四过。
“烨哥，你想好了么。”
“在这之后，我许诺不了你什么。”
许诺不了能陪你长命百岁。
更是许诺不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能陪他，并且付出的，紧紧这一年。
不管是这辈子的再续前缘，还是上辈子的以命相许。
她都该对他好，也希望他更好。
“你再说晚点，我都走进院子里了。”
路灯下的身影缓缓停了下来，他并没生气，相反，还有些小确幸。
和难以描绘的激动，诡异而又熟悉。
他看着她，总是联想到钱包里的那张照片。如果得不到她，他觉得他会抱憾终身。
一年就一年吧。
总是拥有过。
也许，他们之间，不止一年呢。
“司奺华，我喜欢你。”
他的告白热烈而纯粹，带着满满的少年感，炙热的眼神灼了她的心尖。
“我知道。”
她早就看出来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和华杞一般无二。
让她本清晰的视线无端的朦胧了几分，似乎想回忆些什么。
少年身上的清冷疏离散了点，像是三月初林盛开的茶花，弥漫着清雅和矜贵，竟生出几分温柔的错觉来。
她回到现实中，看清了走到眼前的那个人，心中什么划过。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遗憾。
“要回家了吗，很晚了。”
男人走近她的身边，低头看着她，喉咙似有似无的滚动着，透着几分欲。
“对，很晚了。”
少年的回答尽量多了起来，不再敷衍。
抬眼正好撞见男人的眼中，她从中看见了自己清晰的倒影。他的眼瞳左右小距离晃动，紧紧的看着自己，目光坚定而温柔。
“那明天见？”
男人怕粘着她会烦，只好试探的说再见。
果不其然，少年松了口气。
“好，明天见。”
她这一次笑的很甜，甚至露出来左颊清甜的梨涡，整个人看着很有生气，不再是那个精致的玩偶。
“明天见。”
摩托车引擎的声音逐渐消失不见，男人还望着那个路口不肯收回目光。
嘴角压抑不住的笑容终于肆无忌惮的笑出来，眉眼梢都溢出雀跃。
你也会再为我破例很多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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