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猜测
“具体是在几百年前？”沈司凝又问。
“大概三百年前？”微生望舒疑惑地看向闻钊，希望能从他那里找到沈司凝突然问这些的答案。
一开始闻钊也懵，不过这会儿听见微生望舒说三百年前，他也反应过来了，沈司凝这是怀疑紫羽宗是五大家哪一家在外的旁支。
不能吧？
闻钊想，要真是这样，那岂不是影阁整个管理层就他和陈浩两人是苦兮兮的小老百姓了。
沈司凝确实有这个猜想。
西鼎楼和紫羽宗合作过，沈司凝记得紫羽宗有很多厉害的丹师。再者，以赤方大陆的灵力，就算有丹药堆砌，微生望舒也不可能才二十出头就有这般令人瞩目的修为，更遑论穿过危机四伏的无垠海，成为影阁的长老。
沈司凝试探着问：“微生宗主可曾说过你们家先祖的事迹？”
微生望舒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心心念念的和红尾见面，为什么演变成这样。她不就说了句要把大靖皇帝踢下皇位么，怎么就问起他家先祖了？
难道红尾是大靖皇室的人？
好像不太可能，大靖皇室的人都是废物。再说，就他们那样貌，怎么可能生出来红尾这样天仙般的美人。
“没有吧……”微生望舒忍不住将心里的话问出来：“你为什么要问这些？”
沈司凝眼睑微垂：“没什么。”她站起：“面也见过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啊？”微生望舒还在懵：“这就要走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沈司凝说：“我叫韩翎。”
“韩翎。”微生望舒念了一遍：“很好听的名字。”
一边的闻钊却蹙起了眉，疑惑沈司凝为什么不肯告诉他们真名。
“嗯。”沈司凝象征性的点了下头，又对闻钊说：“让底下的人嘴巴严实些。”
闻钊收起思绪：“放心，我一会就吩咐下去。”
“好，有事及时联系。”沈司凝这话是在告诉闻钊快点找旁支。
闻钊心领神会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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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司凝重新戴上了面纱，回去的一路都在想着事情。临到玉溪山时，她想到了萧秉行和苏佑。
两人简短的对话在脑中响起，沈司凝猛然停住。
没有？
所以他们两个来这是为了找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
而那之前不久，她收到了竹筱传来的纸笺……
他们应该已经察觉到竹筱的异常，这样苏佑突然提议要带竹筱出来的事也就说的通了。
她当时只顾防着苏佑看见她的脸，完全忽略了两人出现在这的原因。她出现的时间太巧合，萧秉行很可能已经起疑心了。
沈司凝想着，眉心拧得更紧。
萧秉行对她的怀疑一直都有，今天这次偶遇无异于火上浇油，她还能瞒多久？
回到凝萃居时，滢缇正好端着饭菜进来：“小姐，您回来了。”
“嗯。”沈司凝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滢缇边摆菜，边看着眉心轻蹙的自家小姐：“小姐，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司凝接过她递来的筷子，说：“准备一下，明天去赤方大陆，查紫羽宗。”
“紫羽宗？”滢缇说：“可是后天我们不是要去见竹筱？”
“不能去。我今天下山的时候遇到了萧秉行和苏佑，他们很可能已经开始怀疑竹筱了。”沈司凝夹了筷子菜：“紫狐是紫羽宗少宗主微生望舒，紫羽宗成立于三百年前。”
“小姐怀疑紫羽宗是其中一家的旁支？”滢缇端起托盘：“属下这就去准备。”
滢缇刚出去，沈司凝就发现自己的传音玉牌亮起：“萧公子？”
“嗯。”萧秉行的声音传来：“韩姑娘在哪呢？”
“有事？”沈司凝放下筷子，警觉着。
“也不是什么大事。”萧秉行说：“就是想问问韩姑娘后天有没有时间，元筠要带柏小姐出来玩，韩姑娘要一起吗？”
“后天？”沈司凝故作疑惑：“不巧，我明天要去赤方大陆，估计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韩姑娘又要去京都谈生意？”
“不是，是其他的事。”沈司凝不肯再和他多说，直接了当的开口：“萧公子，我还要准备……”
“那韩姑娘这回方便出来一趟嘛。”萧秉行截断她的话：“我就在韩姑娘家不远，有件东西想要给韩姑娘。”
再明显不过的试探，可是沈司凝无可奈何。
不见，就是基本坐实了萧秉行的怀疑。见了，如果萧秉行的话有假，没真大晚上地跑到岐周来还好，但如果是真跑来了，她合理时间没有赶过去，是坐实了他的怀疑。
“你放在阍侍那吧，”沈司凝说：“我不在府上。”
“不行啊，这东西一定要亲手交给韩姑娘我才放心。”萧秉行说：“这样，我看时辰不算太晚，不如韩姑娘告诉我在哪，我去找你。”
“这也太劳烦萧公子了，”沈司凝说：“我看还是等我从赤方大陆回来亲自找萧公子拿吧。”
“行吧。那我就不叨扰了，韩姑娘找些休息。”
萧秉行突然松口让沈司凝疑惑，但这整合她的意：“嗯，萧公子也尽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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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秉行当然没在岐周，他在自己院子里刚和萧河下完一盘棋。
见传音玉牌上的微光熄灭，萧河开口问：“你在怀疑她什么？”
萧秉行拇指摩挲这传音玉牌，垂着眸子说：“我怀疑她才是真正的柏翎。”
萧秉行将他和沈司凝几次看似偶然的相遇给萧河细数了一遍，又说：“明明没有过敏，见着我们却还是要戴上面纱，也从来没在苏元筠面前露出过容貌。再来，以她的应变能力，就算今天我和苏元筠要找的那个人真的是她，她的反应也不该那般破绽百出，但如若这反应换成怕被苏元筠看到她的模样，就都解释的通了。”
萧河觉得此言甚是有理地点着头：“依你之见，她事先知不知道自己是苏家的表小姐？”
“我觉得知道。不但知道自己的身份，还知道苏家是被人利用的。”萧秉行说：“不然现在苏家里真假难辨的韩翎怎么知道苏家玉令什么样，无垠海那晚她出现的恰巧，又出手帮了大忙，我当时就有所怀疑。”
萧河伸手将棋子捡进棋奁里，沉吟着：“估计那封信函里也不全是假话，柏君同可能真的身陷囹圄。那丫头凭自己能长成这样，不简单，也不容易啊——你现在想怎么办，这件事和苏家说吗？”
“至少在证实这些猜测之前不会说，不然不是白白让她惹麻烦。”萧秉行说。
萧河将最后一颗黑子撂进棋奁：“那丫头既然戴面纱，就说明她的样貌和瑞安的很像。这样，你明天抽空画张画像，我和你娘一看就知道是不是了。”
“好，我明天画完给您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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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三刻，沈司凝两人在途径东南部交界地时寻了一家食肆歇脚。
“小二，一间包厢，再来些饭菜。”滢缇交代着店小二。
店小二冲后厨吆喝了声，转头笑着对沈司凝和滢缇说：“两位客官，请先随小的上楼稍等片刻，饭菜一会就好。”
沈司凝提裙跟着店小二的指引往楼上走。
一楼大堂里，有一张桌子上围了五六个汉子，他们自以为小声地议论传入沈司凝的耳朵：“这小娘子堪称绝色啊。”
一人闻言笑骂道：“你这畜牲，见着美人的就走不动道。”
“整日里忙的跟驴似的，连吃顿花酒的空闲都没有，见着个美人再不让我看看，迟早憋死。”
“看看？你这眼神，恐怕还想摸摸吧。”这人说完大笑起来。
“别说你不想。”
“算了吧，青天白日的。而且，她瞅着可不像是个好惹的。”
“你丫的这会儿装什么正人君子，这种事往日里你干的比我们少了？”
“我看，他就是见着个厉害的怕了。”
此话惹来一阵哄堂大笑：“没出息的，就两个小娘们，我们六个人还搞不定？”
笑声还没落下，就有一个冷冷的声音扫兴的响起：“我劝你们还是安生点，大人就在上面。上次的事情不但没成，还全军覆没，大人挨了上头的寻，此刻心情正差着，你们要是惹出什么事，可就有好果子吃了。”
最先开腔的那个撂了筷子，指着少年人的鼻子：“小子，你教训谁呢！”
少年人话不好听，但是事实。其他人只好嘴里嘟囔着“扫兴”，伸手去拦眼看就要动手的壮汉：“算了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吃好喝好，明天不还有事的吗。”
少年人的话成功让沈司凝顿住脚步，她站在二楼栏杆处，垂眸瞧着撂筷子的壮汉不忿的被按着坐下，而少年人始终低垂着眼睑，面上的表情是不和年纪的漠然。
“客官？”沈司凝驻足陡然，不明所以的店小二疑惑的开口唤她。
沈司凝收回视线：“走吧。”
不远的距离，店小二却走的心急，因为这位长得惹眼的客官似乎突然腿脚不便，走得有些太慢。
沈司凝在倾听每个包厢内的动静，想要大概确定少年人所说的大人在哪。
走到后半段，店小二停下，推开房门：“客官，就是这间了。”
沈司凝往包厢正对面瞥了眼，抬脚跨过门槛。
滢缇不动声色地跟着看了眼，对店小二说：“麻烦快点，我们着急赶路。”
店小二连连应是，在房门合上之后才往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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