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安排
草木行列，烟消日出，一朵小祥云缓缓飘过。
上面踏云的仙君满脸疲惫，这位正是玄桐口中时常念叨的那位风流仙君-吕银。
近日，吕银仙君在人间又新纳了一位小妾。
他是凡人飞升上来的，自然知道人间有句话叫做“春宵一刻值千金”。
做神做仙的，得有原则，于是他本着“知必行”的原则，这几日夜夜都承云雨之欢。
此刻他在归山的云途上正虚脱的紧，感觉后腰空空，两腿发软。
行至长右山时，他便悲悯地望着山体：
岩石峭立，但是整座山却光秃秃的草木不生，莫名间竟然和这长右山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看着看着，他恍惚记起之前修仙的时候，忘了是哪位师傅曾说过，长右山虽不生草木，但是流水甚多，而且此水十分纯净甘冽，可滋养身体。
吕银仙君对滋养仙体这事，素来是抓得紧，毕竟在凡间妾室众多。
于是便站在云上望了望，瞅准了那流水的位置，美滋滋下了云。
他挽起袖子准备试试水温，却感到四周隐隐约约有妖力波动。回头环顾时，这无草无木的山上一览无遗，哪里有什么妖气。
甚是坦然地宽衣解带，洗了个澡。洗完后刚才的那种疲乏之感竟然悉数消散，神清气爽，灵台清净。
“莫说是云雨一夜，现在就算让本仙君提枪上阵再战一天一夜也不是问题。”他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忽然，他感到身后却传来一股妖力裹挟着凌冽之气向他扑来，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正心想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踏云速速离去时，吕银上仙突然感到胸口一疼，低头看时，一柄红色长枪已经由背部而来，穿身而过，直捅心脏。
他突然感觉又一阵皮肉分离撕扯般的巨痛袭来，只见那红色长枪的顶部竟然一分为二，包裹着自己的心脏“刷”的一声就离体而去。
他望着自己空荡荡的胸腔，回头看了最后一眼，眼里都是惊讶：
那哪里是一柄长枪，分明是一根猩红的舌头。
“轰”的一生，吕银上仙倒地而亡，他体内的灵丹缓缓浮出，被一团空气包围，顷刻间便消失不见了。
……
今日，已经是昌吉星君领命的第三日了。
那日他出了玉虚宫便立刻去拜会九枝上神，面对九枝上神，昌吉星君绝不敢有所隐瞒。
于是便知无不言、如此这般连带自己琢磨的，一并告诉给了九枝上神。
九枝上神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今日稍安勿躁，明日再来。”
第二日来拜访时，九枝上神仍是让他稍安勿躁，明日再来。
第三日，吕银仙君被恶妖杀害于长右山后，九枝上神这才慢悠悠地掏出一张字条。
昌吉一看，字条上的笔迹并不是九枝上神的笔迹。
这笔迹笔力虬劲，方圆兼备，比九枝上神的笔迹更为大气，虽不知是何人所书，但却有一种苍莽之感，让人不由得心生敬意。
只见字条上写着：永真座下，玄桐座下，长黎座下，长右山。
看完后，昌吉低声问九枝：“可是前去灭妖？”
九枝瞪了昌吉一眼：“难不成是请来我这西昆山游园？”
说完她又知道自己这徒弟性子懦弱，被自己如此一瞪，怕是不敢再问了。便自行补充道：
“你只管按照名单上的去安排，让这行人明日集结，动身去长右山灭妖。”
“可是，听说这恶妖行动飘忽不定，只怕，只怕明日不在长右山了那可如何是好？”昌吉又想问，又怕被骂，说话的声音越发的小了。
九枝见他这副模样，又心软了下来。昌吉也不笨，只是他是凡人升仙，跟着她才升了下神。
在这众神中，昌吉不像那些世代为神的神君们一样能受神族庇护，底气本就不足。
这次又接了天帝这么个大麻烦，自然是步步艰难，生怕出了什么乱子被罚。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也柔和了起来：
“你莫要担心，为师自有安排。
以上三属仙门，每门自行出三名弟子即可。只是灭妖一事危险，要和仙家们提前把话说清。
但你也不用和他们废话说战陨之事，只需说如若灭妖成功，妖丹他们可自行拿去炼化，至少可化千年灵力。
除此之外，还可额外得一枚聚灵丹，也可聚千年灵力。”
昌吉听着，连连点头：灭妖之事凶险，但若有两千年的灵力为诱饵，这可能送命的差事就变成了一桩美差。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即使当了神仙，凡人那些黄白之物倒是无关重要了，但灵力却是永远的利益。
只是，自己因为师傅的机缘成神，这么多年来未有能帮到师傅的地方，现在反而要把师傅牵扯其中，还要拿自己的聚灵丹出来…
想到这里，昌吉跪在地上，伸出双手，左手在前右手在后，高举过头顶向九枝行了一个长长的肃拜礼，含泪说道：
“这聚灵丹乃上古秘丹，弟子不才，让师傅，费心了。”
九枝坐在椅子上，只是侧了侧身，又拿了新的茶杯，添满茶后，对昌吉说道：“把茶喝完，就走吧。不要误了差事才好。”
昌吉倒也利索，手起杯空，怀着一定不能让师傅失望的决心，拜别了九枝。
九枝望着昌吉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禁念叨：
“我平日里最爱嘲笑，琨玥这绝顶聪明的真神，怎么会出来教出来小山这只傻鸟。
今日我才知道，原来我自己教出来的徒弟，竟也是傻的。
聚灵丹这种上古秘丹，我哪能有~。
但昌吉的这份情谊，我还是记住了，放心，师傅，会护住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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