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冷酷中成长

战争一爆发，战起来没日没夜，更是不可能一天二天就可以完成的事。

        契丹此次重军二十万来犯，欲在过冬之前，能打下玉门关，局时掠夺盛世丰盛的水草，粮食，牛羊……。

        我听说契丹的冬天，是十分寒冷，冰封千里，雪寒铺天，所以并不怎么乐观，物少了便会乱，乱了便会抢。

        在城楼上，等到傍晚，寒意重重地袭来，却丝毫不觉得冷，风刮得那写着盛世，写着臻的旗子猎猎作响。

        我跑下了城楼，再跑到军营中中处去寻找清若，逢人便着急地问：“你们看到顾清若了没有？”

        “没有。”

        “看到顾清若没有？”拜托，清若你不要吓我，你在哪里，为什么军队回来的时候，我却看不到你。

        “看到了，二小姐，刚才他好像在那角落里，不过现在都看不到了。”

        幸好，我心终于安实了一些。

        再到处去找，都没有的找到。

        跑回顾府里去，问陈叔，陈叔说：“二少爷是回来了，可我叫他，他都不应一声，直直就回房里去了。”

        轻轻地敲门，清若没有应，我便推了开来，看到清若缩在角落里，浑身在颤抖着，脸上，头上，身上，都有着刺眼的鲜血。

        “清若，你还好吧？”我轻声地问。

        他点点头，抬起眼却满布着惊恐：“二姐，我冷。”

        我从床上拿起被子给清若裹着，再倒了杯茶过去：“喝点水。”

        用力地抱着他：“不要怕，没有什么事了。”

        鼻腔尽是他身上的血腥味，时刻地告诉我们，战争并不远，而且无比的残酷。

        静静地待了好久，清若轻吁口气，轻声地说：“二姐，我好多了，我没有什么事的，第一次是害怕，可是看着同僚倒下，如果我胆怯我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也见不到二姐了，我就忘了我是谁。”

        也不过是一个温润的少年，可已要面对腥风血雨，我能做的就是安慰他：“二姐会一直等着清若回来的。”

        他点点头，却又有力地说：“下一次，清若不会再害怕的，爹爹每次告诉新上战场的将士，都是这样说，如果不想被杀，就杀掉他们，如今我也算是彻底了解这一句话了。”

        “不要想太多，我叫陈叔给你提桶热水进来，你先洗干净，姐姐给你做点饭先吃。”

        他好奇地问：“姐姐会做饭？”

        “会啊，姐姐给你做去，可好，吃饱了好好睡一觉，这仗打起来日子可长着。”

        “嗯。”他用力地点头：“我都听二姐的。”

        摸摸他的额，真冷啊，不过这些都会过去的，等一切都走过去，他再不会惧怕这些了。

        跑到膳房里去，现在离吃饭还有些时间，下人也还没有准备，陈叔送了热水去给他，然后帮我一块儿弄饭。

        他往灶里塞柴，忽尔抬头跟我说：“二小姐，将军在世的时候，并不赞成让少爷参与战争的。”

        “这是清若想要做的，他想为我们顾家，再争取些东西。”爹爹不在了顾府也没落了，清若不想这样，我和姐姐都是女子，又皆都嫁走，他想撑起顾府，给我们一个家，哪怕是受了委屈受了伤，至少回头还会有倚靠的人，当他赶到京城看我，他就或许已经明白没有权势，便什么也做不到。

        不过经风雨，也不会成长的。

        我不劝清若放弃，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要守护的人，要实现的愿望，换了我，我也会那样做的。

        陈叔沉默了会才说：“少爷这样做，也好的，只不过要是有什么意外，顾老将军泉下……。”后面的他说得很轻，轻得我都听不到。

        只是当时我也没有去多想，我只知道爹爹只想让清若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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