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弃婴

那时候，罗心如经常纠缠着妈妈，问她和爸爸是如何相爱的？是谁追的谁？当江翠告诉女儿，她是如何辛苦地追他爸爸，如何让他答应的。听了爸妈的故事，女儿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觉得妈妈好有眼光，好有勇气。她是她的偶像。有时候，江翠也被女儿夸得不好意思起来。

        孩子十四、五岁的时候，一般都会以父母为榜样，并刻意模仿他们。罗心如更是如此。罗心如对自己的家很满意，对自己的爸妈更满意。她觉得她应该像妈妈一样，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

        罗心如这种阳光而自信的孩子，早恋是没有征兆的，她好像是突然间就喜欢上了宁峰。那天，宁峰在球场上和几个男生打球，她偶然间看到他甩头发的样子，简直帅呆了。她再仔细看他，觉得宁峰是越看越帅。罗心如高兴极了，顿时感觉一头小鹿仿佛在心中猛撞。罗心如迷上了他。

        宁峰也生长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爸爸妈妈都是老师。而且他妈妈还是他们的班主任，对罗心如也非常喜欢。

        罗心如心里有了宁峰，生活中便多了一份甜蜜，同时也多了一份相思和期盼。甜蜜是惬意的，但期盼和相思却是揪心的，折磨人的。罗心如喜欢甜蜜，却不喜欢煎熬。她要以妈妈为榜样，大胆向宁峰示爱。

        一个周末的下午，刚放学，罗心如就追到宁峰面前，对他说：“宁峰，到操场边等我吧，我有惊喜给你。”说罢，罗心如感觉脸蛋菲红，脸颊发烫，仿佛突然感冒了似的。

        看着罗心如羞涩紧张的样子，宁峰心里也莫名地怦怦直跳。他不知道罗心如要跟他什么，虽然他早就在心里暗暗喜欢罗心如，但那是少年心里一种朦胧的喜欢。纯真，无邪，没有一点杂念。

        宁峰不敢乱想，一来罗心如是那么的美丽高贵，二来她的家庭条件又那么优越。

        最先发现罗心如怀孕的是她的班主任黎容老师，她看着罗心如渐渐隆起的肚子，看见两个孩子的种种反常，一种不祥的感觉在心中油然而生。

        这可怎么办？按当下的法/律，儿子是要被送进监狱的。这不是把儿子一生都毁了吗？还有罗心如，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是多么的重要啊！黎容告诫自己，在这个时候，她要冷静地想想，她不能一时疏忽，毁了两个孩子。

        黎容做好了周密的思考，决定去找罗林。罗林见到黎容，有一些惊讶，也有一些喜悦。他们已经多年不见了。虽然他们最终没有走到一起，但罗林是感激她的。毕竟他们相爱过，在他最无奈的时候，是她陪他度过了那段难熬的岁月。

        黎容走进罗林办公室，就给罗林跪下了。黎容哭泣着说：“林，我对不住你！”

        罗林急忙把黎容扶起来，说：“不怪你，当时是迫不得也，你当年对我的好，我一直没有忘记。”

        黎容说：“我今天是说孩子们的事。”接着，黎容把两个孩子的情况告诉了他。

        听了黎容的讲述，罗林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可心里却非常气愤，虽然是他的女儿主动，但现在把女儿弄成这样，哪个当父母的能接受呢？但是，当他看到黎容担心害怕的样子，想着两个孩子的纯真和无辜，想到他们将面临的一切，他心里非常矛盾。罗林说：“两个孩子现在怎么样？”

        黎容说：“除了心如腰身变粗了，其他还没有发现什么？”

        罗林问：“他们的情绪怎么样？”

        黎容说：“也许两个孩子还不知事，还没有想到后果，情绪是正常的。”

        罗林说：“我要见两个孩子。”

        黎容恳求说：“林，我们商量好了，再见孩子吧。”

        罗林有些不悦：“叫我罗林吧。你有什么打算？”

        黎容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让心如把孩子安全生下来。”

        罗林差点吓得跳起来，问道：“把孩子生下来？”

        黎容说：“罗站长，你听我慢慢说，没有手续医院是不接收的。民间的流医又信不过，怕害了心如这孩子。老宁的母亲在乡下有个远房亲戚，让心如到那里住几个月，安安全全地把孩子生下来。他们哪里有个光棍，早就想抱养个孩子。所有费用由我出，所有办法由我来想，到学校办休学证书也由我负责。如果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我也照办。”

        罗林想到黎容如此真诚，想得如此周到，默认了她的计划。罗林说：“下午把两个孩子带过来吧！”

        黎容说：“好。”

        回到家里，罗林把情况告诉了江翠。江翠听了，火冒三丈，一定要把宁峰送进监狱。罗林劝她说：“宁峰进了监狱，心如不也跟着毁了吗？为什么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呢？再说，现在出现这样的结果，主要还是我们女儿的错。你也见过宁峰，人家是多本分多懂礼貌的孩子啊！要不是我们的女儿主动找人家，会出现今天的结果吗？”罗心如回来听了妈妈的话，也不同意。她威胁妈妈说：“如果把宁峰送进监狱，我就去坦白，要毁就把你女儿一起毁了吧。”

        下午放学，双方父母和孩子都来了。宁惜玉一家人向罗林一家深深鞠了一弓，宁惜玉夫妇又单独向罗林夫妇鞠了一弓，说：“罗站长江妹妹，对不起，是我们没有把孩子教育好，害了心如。请原谅！”

        罗心如见了，大大咧咧地走过来说：“黎老师，宁老师，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都是我追的宁峰。黎老师宁老师请坐，宁峰，你也坐。”

        林峰没有坐，他向他们跪下了，宁峰流泪说：“叔叔阿姨，心如，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害了心如。我真诚地向你们认错，请原谅。”

        宁峰跪下了，罗林和罗心如都去叫他起来，只有江翠心里气得不行，江翠说：“现在知道错了？是男人就要有担当，就要对女孩负责。心如她爸爸当年也有女孩子追他，但在结婚前，他对谁这样做过吗？”

        黎容知道江翠说的是她，但为了不激化矛盾，她没有插话。为了安抚罗林夫妇，尤其是江翠，宁惜玉夫妇写了个君子协定；成人后，宁峰一定要娶罗心如，但罗心如遇上更称心的人，可以选择别人，但宁峰在罗心如未出嫁前，没有选择其他人的权力。

        两家商量好后，罗心如被送到了红山头村的纪姓人家，直到罗心如临盆，纪家为她请了最好的接生婆，把孩子生了下来，罗心如才回到家里。这个孩子，就是方明华抱养的儿子：方大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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