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现在是踏实和安心
华声办公区，王强伸了个懒腰，提出今儿周末，好久没聚餐了，一块吃火锅。魏天立刻答应。
“抱歉，我今晚跟林西有约了，我就不去了。”谭莎莎说道。
王强遗憾耸肩：“好吧，那我去上网了。”
魏天拽住谭莎莎的手：“就给我十分钟时间，可以吗？”
谭莎莎的目光越过魏天，走过他离开。
*
酒吧，侍者端来一杯鸡尾酒，一杯乳酸菌放下。谭莎莎喝着乳酸菌，一语不发。
“还以为你找我是买醉呢。”林西笑道。
“谁规定酒吧一定要喝酒？”
林西笑：“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谭莎莎沉默了许久后，问林西：“一段感情里，始终是一方在付出的话，是不是走不远？”
“如果这是无人物命题，我的回答是‘是’。但如果前缀是你和魏天，那就‘否’。”林西回答。
谭莎莎困惑。
“魏天不是轻易动心的人，但凡动心，就会长久。”林西认真道。
谭莎莎不以为意：“他是你好朋友，你当然这样说。”
“论亲疏远近，我们俩的关系应该胜于他，所以我没必要说假话。”林西补充。
谭莎莎沉默着。
“有句老话，Understanding depends on good munication.理解取决于良好的沟通与交流。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他吧。”林西真诚地劝道。
谭莎莎搅动着乳酸菌，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吧台角落，魏天孤坐着，眼巴巴看着她们。
“我走了，让他买单。”林西喝掉最后一口酒。
林西一走，魏天走了过来。
谭莎莎别扭地不看他，魏天拉住她的手，将一条手链替她带上：“再生气也不能不要生日礼物吧，我亲手做的。”
谭莎莎看着手链，表情松动，但还是不说话。
魏天在她身边蹲下，低下头，拉着她的手摸自己的颈后，那里有一块凸起的伤疤。
谭莎莎惊讶：“怎么回事？”
魏天凝视着她：“张辉是我以前部队里的连长，有一年我们到山里操练，遇到山体滑坡……”
谭莎莎眉头一紧，魏天安抚地拍拍她，继续道。
“当时我们被困在山里，到了晚上温度骤降，我出现了失温症，一度昏迷。是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了我，一路背着我下山。”魏天继续回忆道，“我在医院住了十几天，连长的妈妈每天炖汤给我喝。之后，连长就退役了，在一家汽修店工作。”
谭莎莎沉默着，手指抚上他的伤疤。
“这几年，我一直邀请他来厦海玩，他都拒绝，我知道他是不想麻烦我。可昨天，那么一身傲骨的连长，在电话里哭得泣不成声，我真的不能无动于衷。莎莎对不起，昨天我失约了，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去医院。”魏天诚恳地向谭莎莎道歉。
谭莎莎怔怔地看着他，神情软和了下来。
魏天：“明天有空吗？”
谭莎莎不解。
魏天：“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谭莎莎：“有什么事吗？”
魏天笑而不语。
*
次日下午，某风景区，山脚下，周围的游客穿着运动装，拄着登山杖，有序地上山下山。
谭莎莎看着蜿蜒的石阶，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尖头小皮鞋，抱怨道：“你怎么不说是爬山啊？我应该穿运动鞋的。”
魏天笑笑，半蹲在谭莎莎身上，示意她上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谭莎莎拒绝。
魏天不由分说地将她揽到自己背上，颠了颠，往山道上走。
“天哥，放我下来吧。”谭莎莎不好意思。
“我们现在，像不像当年？”魏天冷不丁地问道。
谭莎莎愣了愣，遥想到当年被魏天营救的画面——
黑暗中，猫头鹰的叫声响起，伴随着谭莎莎的哭泣声。她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伴随着光晕走来。
魏天在她面前蹲下，说：“上来。”
魏天背着谭莎莎下山，在荒芜的山道上走出了一条生路。
回忆结束。谭莎莎摇了摇头，说“不像。当年我很慌很怕，但现在，是踏实和安心。”
谭莎莎搂着魏天的脖子，将下巴搁在他肩头，亲昵地蹭了蹭。
魏天莞尔。
走了一段山路，谭莎莎发现魏天脖颈和脸颊的汗越来越多，很是心疼。连忙给他擦汗。
“天哥，你快放我下来，我真的可以走的。”谭莎莎体贴魏天。
魏天侧头对她笑了笑：“当年我能把你背下山，现在就能把你背上山。”魏天咬着牙，一鼓作气背着谭莎莎上山。
看到魏天此时此刻的模样，谭莎莎只觉得心头熨帖，搂得更紧了。
周围的游客纷纷侧目，流露出善意的笑容。
*
两人迎风站在山顶，俯瞰着整个城市。
谭莎莎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感受着此刻的安逸。
魏天看着她，嘴边扬着笑意。
等谭莎莎睁开眼时，发现面前出现一个生日蛋糕，上面插着莲花造型的蜡烛。
“欸？哪来的蛋糕？”谭莎莎惊喜。
“两小时前拿上来的。”
“你……你提前上山过一次？那你还背我？你傻不傻啊？”谭莎莎自责不已。
“莎莎，我是粗人，不懂怎么讨女孩子喜欢。也许以后我还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惹你不开心，但我……”魏天认真地说。
魏天话未说完，谭莎莎踮脚吻了他一下：“我都明白。”
两人相视而笑，魏天点燃蜡烛，莲花瞬间打开，并唱出机械化的生日歌。
谭莎莎看得目瞪口呆，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魏天忍不住低笑。
谭莎莎双手合十许愿，少顷，睁开眼吹蜡烛。
谭莎莎亲向魏天的脸。
谭莎莎起身跑向栏杆处，向山谷呼唤：“这是我过的最喜欢的生日！”
魏天跟着跑过去，停在谭莎莎身边，深情对视。
两人拥抱。
*
笔译三组，林西看着电脑里的翻译稿，陈美华坐在她对面。
“West Wratting,这个英国地名更适合翻成“西沃辛”。”林西对陈美华提出建议。
“我在一本旧书里查到的是‘西沃拉丁’。”陈美华胸有成竹。
“译名应以《世界地名大辞典》为准，不能从众。”林西纠正道。
凌枫做了个佩服佩服的动作。
“还有这里几处，我批注了，你再斟酌一下。”林西交给陈美华。
陈美华点点头，回到自己工位。
林西又走到许老面前，许江南从一大堆书籍资料中抬头。
“您的进度比较慢，是有什么难处吗？或者我替您分担一半吧。”林西主动请求帮忙。
“你记得我一直看的那本诺奖着作吗？”许江南说，林西点头。许老又接着说，“作者写这本书的初稿仅用了43天，但瑞典汉学家翻译，则用了6年。笔译就像是戴着纸枷锁跳舞，每一个用词都要慎之又慎。”
林西肃然起敬：“我明白了。”
陈美华：“修改过的稿子发给你了。”
林西点点头，又审核了一遍，旋即发送到鲍勃先生的邮箱。
凌枫：“西姐，我大概下周一给你。”
林西：“你做好多少，先给我一部分。”
凌枫：“好。”
林西点头，继续审稿。
*
茶水间，林西一边等着红茶沸腾，一边跟肖一成讲电话。
“怎么样？翻译稿有反馈了吗？”肖一成问道。
“快了，应该就这两天。”
“等这项目结束，带你去泡温泉。”肖一成允诺林西。
“还有一堆其他活儿呢。”林西笑。正说着，她手机弹出一封邮件，微微蹙眉：“澳新稿被退稿了。”
“哎，有个朋友认识鲍勃先生，需要我去打听一下么？”肖一成给出援助。
“不必，我能处理。”林西信心满满。
挂断电话，林西就开始加班：在露台一边啃三明治，一边修改翻译稿；在公司走廊，边走边查询资料；深夜，林西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继续修改。
*
笔译三组，陈美华吃着豆浆蛋饼进办公室，看到林西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屏幕。
“林组长，那么早啊。”陈美华跟林西打招呼。
林西点点头。
陈美华打量着她的衣服，发现跟昨天一样：“你不会是通宵没睡吧？”
“澳新篇又被退了。”林西没回答她的问题，神色凝重。
陈美华走过来看屏幕，气结道：“都退两次了？！这第二稿我觉得很完美了，鲍勃先生怎么想的？”
“我出去一趟。”林西抱着电脑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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