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死之间，还有你

秋风才刚刚吹起，现在的天气还不是很冷，叶漫和莫林雪刚才经过一番战斗，体力所剩不多。上岸后，衣裳又全部湿透，叶漫还好一点，莫林雪摇摇欲倒，幸好有叶漫搀扶走着。&1t;/p>

        莫林雪稳住瑟瑟抖的身躯，一手拿着剑，一手搭着叶漫。&1t;/p>

        “这就是你的战斗。”莫林雪说道，“你认为我们能逃得了？”&1t;/p>

        这里叶漫和莫林雪不熟悉，那对老夫妇在这里呆了十年，他们如果真的珍惜自己的性命，这里必然也是他们的猎场，自己依旧还是他们的猎物。&1t;/p>

        而事实证明，那对魔族夫妇真的很珍惜他们自己的命，贪生于人族的十年，让身为魔的他们，有了怕死的念头。&1t;/p>

        “总要试试。”叶漫说道。&1t;/p>

        生命总有一次次意外，意外地付出了生命，意外地捡回了生命。&1t;/p>

        “我以为你很有骨气，要单独对他一战。”&1t;/p>

        叶漫抗议道：“生死面前要讲究智慧，谈什么骨气？”&1t;/p>

        莫林雪白了他一眼，说道：“虚伪，恋生畏死，还用智慧粉饰。”&1t;/p>

        “那你刚才还配合我的动作？还陪我一起跳河。”&1t;/p>

        “我以为你要拉我跳河自杀。”莫林雪辩解道。&1t;/p>

        “放心，要自杀，我绝不拉上你。”&1t;/p>

        “你也配。”&1t;/p>

        “哈。”两人同时干笑了一声。&1t;/p>

        两个人，一个世界，未知的前方，未知的后方，下一刻，九幽之下的魔刀又会在哪里出现，他们觉得已然不重要了。&1t;/p>

        叶漫带着莫林雪找到了一个山洞，点起了篝火。&1t;/p>

        这也很危险，这堆篝火能让魔族老夫妇更快地找到自己，叶漫知道。但是没了这堆篝火，莫林雪更加危险，她洁白的身体越来越轻，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他的生命看似也越来越轻。&1t;/p>

        先顾好眼前，才有谈以后的资本。叶漫来到莫林雪身边，接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眼皮越来越重，重重地沉睡了过去。&1t;/p>

        天亮了。&1t;/p>

        莫林雪打开俏眼，自己的身体竟然靠着叶漫，自己的脑袋轻轻地依靠在他的肩头。&1t;/p>

        那就这样吧。&1t;/p>

        生死之间，还有你吗？&1t;/p>

        真的没想过。&1t;/p>

        剑在手，生命已经不太重要，自己的，别人的，都不重要。缠绕在剑周围的生命，太脆弱，一不留神随时会崩裂。&1t;/p>

        除了手中冰冷的剑，莫林雪心中已经再无其他东西，这是她成为世人眼中莫林家那个天才少女的代价。&1t;/p>

        自己的母亲曾经是自己剑之外唯一的寄托，可是她早早地离开了。她走后，自己没了泪，也再没了其他寄托。从那天起她也告诉自己，以后不必再有了，也是从那天起她的剑，剑剑惊人。&1t;/p>

        这样的温存，就让自己多停留一下吧。&1t;/p>

        说不定也要没有了。&1t;/p>

        莫林雪小小的动静却吵醒了叶漫。&1t;/p>

        叶漫睁眼，莫林雪悄悄地闭眼。&1t;/p>

        “天亮了。”叶漫呼唤着莫林雪的名字。&1t;/p>

        “嗯。”真的只有停留那么一会呀，莫林雪不自然地离开了叶漫的身边，“魔族老夫妇没有追来？”&1t;/p>

        叶漫起身走到了外面。&1t;/p>

        “或许已经追来了。”叶漫话音刚落，魔族老夫妇，从林中走出，叶漫接着说道，“刚来，还是等了许久了？”&1t;/p>

        “来了一会了，看你们在熟睡，没好意思打扰。”老妇人说道，“趁这个时间，我们也逛了逛这里，毕竟生活了十年，要离开，真不有点舍不得。”&1t;/p>

        “其实也不用舍不得，活下来的会是我们。你们死后，我会帮你们葬在一起，葬在你们那个房子那里，你们亲自挖的大坑内，你们会有很多欣赏的时间。”叶漫说道，“对了，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1t;/p>

        这样讲，叶漫觉得很抱歉，人家可是有两次下手的机会，结果都没下手，但是再抱歉，叶漫也不会拿生命去偿还，也不会拿莫林雪的生命去还，更何况是他们先动的手。&1t;/p>

        先动手的，总是不会是对的吧。&1t;/p>

        “老头子姓催，我这个老婆子嫁鸡随鸡。”老妇人奇怪地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1t;/p>

        “死后，总要有个碑文。”叶漫说道，“你不介意的话，我就写上崔氏老夫妇之墓，可好。”&1t;/p>

        “只要你们能杀了我们，随你写什么？”老者说道，“今天不会像昨天一样了，你们逃不了了。”&1t;/p>

        叶漫知道已经逃不了了，也不打算逃了，他走到莫林雪的身边，说道：“把剑借我一下。”&1t;/p>

        “你要先上吗？”见到叶漫坚定的神情，莫林雪不再说什么，把剑交给了叶漫，说道，“用这把剑的人，只有老死或病死的，你不会给这把剑丢人吧。”&1t;/p>

        “尽量。”叶漫说道。&1t;/p>

        接着，她想到了一个问题，很严重的问题，莫林雪说道：“你会用剑？”&1t;/p>

        “现在开始学，不算太晚吧。”&1t;/p>

        “不算，剑什么时候开始学都不算晚。”&1t;/p>

        莫林雪认为叶漫应该会懂一点剑艺，才敢向她借剑，但莫林雪错了，真的错了，错得很离谱的那种。叶漫舞剑狂乱无章，如果现场有一把刀的话，她相信叶漫绝不会向她借剑，叶漫根本不是在用剑，他只是单纯的拿剑砍人。&1t;/p>

        莫林雪要不是也拿剑，要不是学了十年的剑，她或许还会安慰自己，叶漫那是无招胜有招。&1t;/p>

        可莫林雪不是，她是出生在剑道大家，剑是她的生命，无招胜有招的前提是，得先有招，再有忘记招，才能做到无招胜有招。&1t;/p>

        无招是一种境界，无招是一种剑路，无招更是一种剑招。&1t;/p>

        叶漫起初的十剑真的不像话，莫林雪如果不是关心叶漫安危的话，看都不想看，这哪是用剑，以前她家里的管家和他妻子吵架，他的妻子好像就是这样砍的，一模一样。&1t;/p>

        这是在对任何一把剑的侮辱，更不要说是叶漫手中现在拿着的是莫林家的名剑。莫林雪冰冷的脸没有变化，内心已经在抽搐。&1t;/p>

        不过十剑之后的十剑，终于有一两剑是像样的，再过十剑是三四剑，之后的十招是四五剑，叶漫用剑的姿势，在战斗中一点点的休整，叶漫的攻势也一点点的凌厉。&1t;/p>

        老者起初不把叶漫放在心里，在和叶漫的较量中，他还是比较担心的是莫林雪的突然袭击，看她昨天最后的架势，应该还有其他的招数没用出来。&1t;/p>

        像莫林家那样的家族，总有一点保命的底牌。不过用那招，那个小姑娘恐怕要承担一定的风险，但对自己也可能有一定的危险。&1t;/p>

        如果不是莫林雪在旁边的话，叶漫不可能可以和老者周旋这么久。不过和叶漫缠斗的越久，老者心中越震惊，眼前的少年，怎么会进步的如此之快，自己已然渐渐处于下风。&1t;/p>

        这个少年选择先上的原因，老者突然明白了，看似只是这个少年一个人的攻击，他的心却不得不一分为二。一边要担忧莫林雪的突然加入战局，一方面还要应对剑法渐渐成熟的叶漫。&1t;/p>

        这是他今生遇到的，最可怕的夹击。&1t;/p>

        这个少年展现出来的天赋已经不亚于莫林家的小姑娘了。老者想，该迅解决了，这里毕竟是人族的地方，拖下去对自己极为不利，更要紧的是，这里离大燕太近了，太容易惊动那个人了。&1t;/p>

        心思笃定，于是他决定不再继续分心于莫林雪身上，他向老妇人使了一个眼色。&1t;/p>

        老妇人点了点头，多年的夫妻，心境已然相通。&1t;/p>

        老者高高跃起，体内的魔气涌进手上的镰刀之中，黝黑的镰刀顿时魔光大盛，俨然成了这小片天地之中最可怕的武器。&1t;/p>

        莫林雪担忧，却不敢贸然出手，因为老妇人的目光开始已经在盯着自己了，自己更加不敢出的那两个字，她怕叶漫因为自己说的“小心”，分了心。&1t;/p>

        镰刀落下夹带着魔气落下，这一击誓言斩杀眼前之敌。&1t;/p>

        叶漫身边青莲再现，这是昨天的那阵风给叶漫带来的灵感，今天是第二次用。&1t;/p>

        青莲，自己看了十年，观察了十年，哪怕自己在市井流浪的那两年，叶漫也常常饿着肚子，去看河边盛开的青莲之花。&1t;/p>

        或许不止十年，自己以前丢失的记忆之中，可能也有一朵朵青莲。&1t;/p>

        魔刀，青莲再次相撞，更加激烈。&1t;/p>

        老者心中暗叹，这个少年，还有莫林雪，人族何时变得如此强大了。&1t;/p>

        但是根基的差距，使叶漫的青莲渐渐出现了裂痕，先是一点，在慢慢扩大。叶漫见状，用剑顶住一片青莲之瓣，也只留这一片青莲之瓣，勉强挡住老者的魔刀，其余青莲之力尽收剑中。&1t;/p>

        在最后一片青莲之瓣被魔刀毁坏之前，一斩，磅礴的一击，逼退了老者。&1t;/p>

        这一招，叶漫用了将近全部的力量，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气力了，叶漫仅存的法宝，唯一的手段就是手中的利剑。不容多想，叶漫拿着利剑朝着老者重重地一丢，利剑朝着他笔直地飞了过去。&1t;/p>

        老者虽然只被逼退了一大步，可叶漫的飞剑来极快，他的脚还没来得及落地。他的脚还差一点便要落地了，于是这一点没有落地的距离便是最危险的状态，他没有着力点避开叶漫的飞剑，眼看剑就要刺中老者。&1t;/p>

        可老者在空中一个转身，离地只有一点的距离，他竟然转了一圈，这一圈的时间，老者刚好落地，刚好避开了利剑。。&1t;/p>

        “愚蠢，本来还想夸你两下，没想到，你现在连手中的武器都失了去，你以为这样的偷袭有用。”老者说道。&1t;/p>

        昨天的偷袭还好，起码有沙尘作掩护，而且看着偷袭实则逃跑。今天的就差很多，连偷袭也算不上，自己要是他，就会跃到自己的背后，祈祷自己会一剑击中，结果自己。&1t;/p>

        弄的现在连剑都没有了，胜负已经定，面对自己，这个少年已经做的很好了，可也已经是尽头了。&1t;/p>

        只要稍稍战斗经验的人，哪怕是在视觉的盲区中，这样的袭击也很难奏效，更不要说老者身经百战，是曾经魔族帝君亲卫之一。&1t;/p>

        但叶漫却说道：“很有用，你要是不避开，或许没用，可是你避开了。”&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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