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憋不住了
当庆王世子踏进英国公府门的那一刹那，原本狂喜的面容突然间僵在了那里，原本和墨海勾肩搭背的动作，双手就像触电般的缩回，因为他看到一位中年人，身着大明普通百姓服饰的人正刚刚在家丁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庆王世子此时很想跑，但被那位中年人的眼神给定在了那里，表情显得十分的尴尬.
“世子爷别来无恙!几年未见如今长相差点连老夫都没有看出来!”那位中年人微笑对庆王世子说道.
“见...见过陈叔!”庆王世子的面部表情很丰富，至少在墨海看来非常丰富，有害怕，有尴尬，还有那么一丝的惭愧.施礼的动作非常慢就好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似乎庆王世子对于那名中年人非常的害怕，就好像儿子遇到严父，老鼠见了猫一样.
墨海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至少他看出来这位中年人的身份菲比寻常.
肤色有些黝黑看来眼前的中年人历经沧桑，眸子很锐利，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名中年人的法令纹很深，就像一条沟壑一般.
“这位便是忠毅伯墨海了!”那名中年人走到俩人身前温和的拍了拍庆王世子的肩膀转头敲向墨海问道.
“是!在下墨海，不知这位老伯是?”墨海迟疑的问道.
“在小辈面前老夫还是不想占一些礼仪上的便宜，你既然是周新之后，那便喊我一声世伯便好”被庆王世子喊陈叔的中年人微笑着对墨海说道，他身形体态魁梧，想来便是军中老将，但墨海终究想不出此人到底是谁.
“宁阳候陈懋!”庆王世子凑到墨海耳边嘀咕道.
“陈懋?那个镇守宁夏让北元势力听闻丧胆的明朝大将陈懋?”墨海心中微惊，怪不得庆王世子见了他就像猫见了老鼠一般，庆王世子是陈懋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虽然在京中，但只要见了面，庆王世子的所作所为自然早晚会跑到庆老王爷耳边.
“墨海曾经听家父说起过您，说您是文武双全，声明在外!”墨海想到此对陈懋便是恭敬一礼说道.
任何人都喜欢听赞扬的话，陈懋自然也在其中，当他听到周新如此赞誉自己，心中也感到十分的欢喜，陈懋本就对士大夫学士有着十分的敬重之情，当下再看墨海更加的喜爱眼前的这位年轻人.
庆王世子此时有些蒙圈，他没有想到从来不苟言笑的陈叔能够在墨海眼前开怀大笑，心中着实也有些惊疑不定.
“世伯请!”墨海对陈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陈懋自然也是欣然受之，微笑道:”那老夫就先入府，英国公那老小子恐怕是等我等的有些焦急”
俩人恭敬的送走陈懋正想转身进府，便听到英国公府门前马蹄阵阵，墨海转头望去，只见十余骑在前，马上便是各个身披战甲的骑兵，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拖着一面印有黔字的小旗子在雨夜之中迎风而飘，骑兵分俩列前行，后面跟着一辆十分宽大的马车，马车行到国公府正门前缓缓停了下来.
庆王世子见陈懋的身影消失又恢复到本来的性情，欢喜的向墨海说道:”这边是名响天下的黔国公沐晟沐老大人”
沐晟?墨海的震惊程度不亚于见到陈懋，他突然想起了前世大文豪金庸所写的小说鹿鼎记中所讲的沐王府，自己能够见到沐王府的头面人物也是不枉穿越前尘一回.
还未等马车内的人下车，吴管家急忙的跑了出来来到马车的面前，露出无比恭敬的眼神道:”国公爷，老爷在正厅等候已久，请赎老爷因为事情繁多不能出门相迎”
“张辅这老小子，多少年没见还是这种臭毛病!”沐晟在自己仆人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下马车，整个人五十上下，也许是在云南待的太久，在北平城的冬雨夜里他穿的十分厚重，脸庞显得十分白净，整个人保养的很好，看不出沐晟有五十上下的年纪.
声如洪钟的沐晟慢慢的走到吴管家身前道:”罢了罢了，明日还要进宫面见陛下我就不跟你计较那么多”
“谢国公爷宽仁!沐大人宴席已经摆好请随我来!”吴管家说着便引着沐晟向府内走去.
吴管家正向前走着，忽然看到墨海一脸崇敬的看着自己身后的沐晟，心中微微一笑对墨海道:”伯爷，怎么还站在那里，正厅已经开宴!”随即转过头对一旁的下人斥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还不快请忠毅伯进府!”
几个下人被吴管家这么一骂纷纷的走到墨海和庆王世子身前躬身一礼道:”伯爷请，世子爷请!”
听闻吴管家如此说，沐晟把眼光移到墨海身上，他看的十分仔细.
“这就是周新的后人?着实的是一表人才!”眼中欣赏之意大作.
“是，我们老爷很看好忠毅伯，小伯爷身为忠直之后，一表人才”吴管家恭敬的边在前面引路边赔笑说道.
沐晟确实是功勋身份太高，也只能与英国公张辅比肩，谁让他是洪武爷养子沐英之后呢?所以他对墨海只是眼眸给一关怀并没有太多的动作.
墨海有些愕然的想着英国公为什么请这么多功勋老臣还要请自己这么一位小小的伯爷，这其中恐怕不单单是叙旧那么简单，这其中似乎有更多的深意.回头望了一眼沐王府整齐的骑兵，露出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们进去吧!沐老大人就是这副德行，父王在他面前也还是那副样子”庆王世子似乎对沐晟并不感冒催促着墨海向府内走去，其实此时的世子爷早已经饿坏了，虽然在庆王世子看来这一顿饭并不是那么好吃的，陈懋既然来了那么英国公所请之人必定是大明朝的功勋之臣.
国公府正厅之内，张辅一脸笑意的迎接着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的老友们，他们各个都是朱老四的左膀右臂，都是功勋之臣.
正厅很大，约莫有五六百平米的样子，和前世大会议室相差不多，墨海和庆王世子是最后走进正厅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在这些老辈人面前永远是那么的渺小，如若不是英国公对墨海另眼相看，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宴席之内?
看着国公府内下人忙碌的样子，墨海忽然有一种很享受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历尽艰辛之后所应该得到的.
被国公府的下人们请到席位之前，墨海和庆王世子默默的坐在那里，看着周围都已经年近半百的老臣，听着他们相互打趣的话语，墨海觉得这更是一种享受.
“这是保定候孟瑛!”庆王世子指着与英国公张辅想谈甚欢的中年人说道对墨海介绍道.
“这是丰城候李彬!”庆王世子指着正在端坐在席位上喝茶的老者说道，满头的银，身体却十分硬朗，想来也是一位老将.
此时大厅内十分嘈杂，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划拳的声音此起彼伏，这当然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特别喜欢做的事情，他们没有文臣那般斯文，相互恭敬有礼，自然有自己的一番趣味.
“各位老不死的都还活着呢?”沐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对在做的各位大笑说道.
“托黔国公的福老小子依旧活的硬朗，如若不是黔国公镇守云南我们哪有这样喝酒吃肉的生活?”孟瑛站起身来对沐晟打趣说道.
“放他娘的狗臭屁!你小子如若不是在北方数次跟随陛下出征，哪有我们云南的安稳?”沐晟一反常态的对孟瑛大声骂道，说话间自然都是相互打趣吹捧.
依旧还是鬼谷子人上人相互捧的道理，身在高处之人总会给小辈们一种老来持重的感觉，当然前提是他并没有和自己一起并肩作战的老家伙们一起.
“黔公!行了，这席间有小辈，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就算了!”英国公张辅一脸幸福的对沐晟说道.说着走到墨海身前对墨海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黔国公沐晟!”
墨海恭敬的拿起酒杯站了起来，跟随者张辅走到黔国公身前，对沐晟便是一个大礼道:”忠毅伯墨海见过黔国公沐老大人”墨海的话音充满敬意.
沐晟微笑着看着墨海道:”周公之后果然一表人才，那日闲暇到我府上咱们一叙?”这些人都是老将，也自然是人精中的人精，英国公张辅之所以请他们几个再带上这么一个小辈，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自然是要照拂.
“既然来了就不必拘谨，日后喊我一声沐伯便是了!”沐晟紧接着说着便又是一杯酒下肚.
墨海见沐晟如此盛情，说了些小辈应该说的客气话，这其中自然不乏赞扬沐晟云云.随即一杯酒下肚，一股热流从候间直灌肚中.平日里墨海并不喜欢喝酒，那是因为墨海喝醉之后喜欢多话.但这毕竟是张辅宴请军中元老们的场面，他自然也是不得不喝.
但接下来便是墨海喝酒的噩梦了，张辅从黔国公沐晟开始，一一的将墨海引荐到众老臣面前，众位老臣那都是酒鬼级别的人物，所以没有等张辅引荐完墨海就觉得眼前晕晕乎乎的，脚下倒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而庆王世子一直都在暗中坏笑着看着墨海醉酒的样子，张辅眼见墨海不胜酒力，便在引荐了一圈之后，在众位老将军微笑的眼神之中被国公府的下人搀扶的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头晕目眩?”庆王世子坏笑着对墨海问道，正当他坏笑之时，却听到了一个声音.
“庆王那小子，来给诸位叔伯敬酒!”陈懋似乎是有些喝多了看到世子爷一直在坏笑心中有些恼怒于这小子的隔岸观火对庆王世子道.
这一次轮到墨海笑出声了，他看着庆王世子有些机械的站起身被陈懋拉在身后一个一个的敬酒，一个一个的弯腰施礼.
宴席间，一片歌舞升平，酒令声夹杂着不绝于耳的丝竹声，舞女们翩翩起舞老家伙们沉浸在老友久别重逢的欢乐当中，当然与之格格不入的便是此时大厅外的冬夜的寒意和冬雨的冰冷.
人喝多了自然会觉得口中干渴，自然要多喝茶水，当然茶水喝多了自然想要小解也就是民间俗称的尿泡.所以此时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墨海站起身来想着厅外走去，询问了下人茅房的所在之后向茅房行去，一路上走的那叫一个七歪八斜.
但国公府很大，再加上墨海喝的大醉，终究走错了路，一个人歪歪斜斜的向着国公府的后花园走去，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墨海走了很久，眼前变的十分开阔，那是一片湖水，而天边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然退去，皎洁的月光飘洒在湖面之上波粼粼一片.墨海抬起醉醺醺的眼睛看向天边，那天边的月光显得如此美妙.
“对不住了!”墨海没有找到茅房眼下实在是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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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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