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无药可救
默契是一瞬间，而往往三观一致，熟悉到你自己还要熟悉的人主观意识都相同，这就是时间长短和用不用心跟他相处。
姬野就属于这一种人，他身上有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了解他，站在他身边跟他并肩作战。他的魅力不是一眼就能忘记，而是只需要一眼就能沉沦。
十年前的肖燃只是一个在这方面初出茅庐的小屁孩儿，除了自己的专业其他的什么都不懂。
那年他第一眼见到姬野的不过就是一个痞笑的坏小子，说的满嘴无所谓的骚话，让人讨厌的挑弄别人。
但是在一起久了，他慢慢发现，姬野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的那样，他远远要比他想象中的更…优秀。
看出一个辣鸡很容易，承认一个人很优秀很难，但是他是唯一一个让肖燃打心眼里觉得优秀的少年。
无论是理论课还是体能课，姬野表面看似无所谓，实则内心要比谁都用功，他的高度集中度并不是一般人可以达到，也不是一般人能所睥睨。
最开始的集训堪称‘地狱集训’，有第一天就垮了的，有第二天，第三天就垮了的，甚至有到末尾关头坚持不下去的，唯独姬野，跑最远的路，吃最难的苦，笑最灿烂的笑。
也是这样的姬野帮他分担了一次又一次的负重，拖着他这个累赘闯过一关又一关。
这么多年过去了，肖燃还记得姬野当年跟他的对话。
肖燃：“你为什么要帮我。”
姬野：“小孩儿，我愿意。”
肖燃炸了：“你TMD是不是有病，没有我你能做的更好！”
是的，如果没有他这个累赘，姬野完全可以做的更好。
姬野无所谓耸耸肩：“我成绩那么好干嘛？做老大？”
肖燃怒吼：“是呀！你就是能做老大！”
姬野听到这一句，他突然收了笑容，“你见过那个老大是一个人？”
肖燃愣住了。
“对呀，我知道我就是做老大的货色。”姬野就是这么自信，“我不做老大谁做老大。”
肖燃依旧没有说话。
“小孩儿，你觉得我适合做老大，你觉得你看的准，那我觉得你适合做我的伙伴，肩并肩的那种。”
姬野不笑的时候人显得格外认真，但眼中的嚣张之意更浓。
“小孩儿，我也相信我的感觉，我觉得你就是应该站在我身边的人，跟我一起闯出一个新天下！”
屏幕的闪动让肖燃从回忆中抽回身，他默默弯了弯僵直的手指，看着电脑屏幕重新调动起自己的情绪。
姬野当时的话和态度给了他莫大的感慨，各种数据综合下来，姬野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这些年他跟在姬野身后，一直都不敢松懈，就怕自己慢一点就配不上他说过的话，看过他的眼神。
这些年，肖燃也习惯了一直跟随着他，仰慕着呀，默默做好他最完善可靠的后盾，努力着跟上他所有要求。
试问这么多年，他真的做到了吗？可以做他身后的依靠？树根下的土壤？而不是一味的吸取营养？
不知道。
也许做到了？
可是…
想到这里，肖燃停下手头上的所有工作，他也向后靠在椅子上。
只是有点累了。
可是因为什么累呢？
肖燃不敢去想。
每个人心中都有或多或少都会有秘密，纵然他们经常那他内向的性格开玩笑，但是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灵魂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什么秘密。
与其说是秘密，倒不如说是死都不能说的禁忌。
不说旁人，就是他自己连边缘都不敢轻易去触碰，拿捏，观看，回味。
刹那间真的觉得好累。
“累了？”一声带有浓重鼻音的声音打破平静。
“嗯。”他是累了，“有点。”
“休息休息吧。”姬野还是保持原姿势不动，“虽然你还年轻，可是可不要仗着年轻任性。”
“你现在不也是？”肖燃忍不住回嘴。
“臭小子，怎么跟你大哥说话呢？”姬野嘴角微微勾起。
肖燃也自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不是针对你，就是，就是不管什么年纪，这样都不好。”
“那样不好？”姬野难得听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忍不住想要逗趣他。
“就是，就是年龄大，年龄小都不好。”
肖燃声音越发变小，要不是姬野离他近，要不是他耳力好，他定然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
“小子，劝你善良，别仗着自己年轻了不起，谁还没有年轻过？”姬野傲娇慢慢。
肖燃心一慌，“我没有说你老。”
“你还敢说大哥老？”
“我没有。”肖燃是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我可不听，反正你就是说了。”姬野无赖的语气格外明显。
这时候的肖燃也明白了姬野从一开始就在逗他。
原本尴尬微红的脸颊瞬间僵硬，“出去。”
“哎？”姬野语调一转，“生气了？”
“别让我说第二遍。”
逐客令都这么下达了，姬野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动都没动，就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别。”
肖燃：“……”
他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气场散发着满满的不爽。
姬野轻轻叹了口气，哀声哀怨道：“哎，我真的好累。”
这句话刚说出口，姬野能明显感觉到周围氛围有所缓和，他再接再厉道：“还是你这里睡觉舒服，上面那个床睡的我浑身难受，哎呀，舒服。”
他扭动了扭动身体，选了一个自认为的最佳姿势。
肖燃头上青筋突起，不过下一秒就是慢慢的落寞。
心中某块地方隐隐难受。
看吧，肖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办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肖燃既然进了这一行，早就把生死度之身外，他们不怕死，只希望死得其所。
肖燃亦是如此。
姬野是整个团队的核心，也是他们的核心，比起姬野让他去死，往往对肖燃来说，这样子更折磨。
折磨身，折磨心。
肖燃呀肖燃，你真的是半分出息也没有，涂有一个空壳子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一样的脆弱不堪？
你，真的真的真的无药可救，药石无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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