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马家镇
凤凰城西行三百里是岐山山系，整个山系由三十六座大大小小的山峰组成，其中最大的一座叫做栖凤山，位于岐山山系的中央地带，绵延百里，平均海拔三千米左右，栖凤山山势险峻，最高峰龙骨峰更是高达五千米，高耸入云。栖凤山的最北端是碧云峰，高四千五百多米，山势略显平缓。&1t;/p>
栖凤山南行六十里是三座千米以内的平缓的山包，三个山包成鼎足而立，中间是一个盆地，盆地面积方圆六十里，盆地里面虽说有几个山包峭峰，但是海拔都只在几十米之几百米左右，总体来说，盆地大部分地区还是平稳的，这是整个岐山山系中最大的盆地，由于盆地中间有两座百米多高的山峰，从高处看，整个盆地酷似驼背，因此当地人称之为骆驼盆地。&1t;/p>
马家镇位于骆驼盆地正中央，夹在两座山峰的中间，虽说是盆地，但是这里土地贫瘠，交通被周围的三座大山阻断，跟外界联通的只有几条崎岖的小路和一条只能通行一驾马车的土路，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盆地，对于外面的世界大家也只是听老人们讲起，或是听那些偶尔走出盆地的小商贩说起，因此盆地里的生活十分清苦。正是由于交通不变，盆地里的人们也很少会受到外界干扰，除了缴纳朝廷的课税之外，这里就像一个被人遗忘的所在，当地人也乐的逍遥。&1t;/p>
马家镇坐南朝北，一条大路横贯东西，整个镇子只有不足千户人家，但是在这个贫瘠的山区里，如此大的地方足以称之为城镇了。一条南北走向的河流穿过镇子中央，截断了东西大路，河流从北面的山谷中流出，最终落入南面的断崖，当地人称之为三月河，因为这是一条季节性河流，每年只有三四五三个月里有水，为了方便人们在河流上搭建了一条简易的木桥。马家客栈就位于河流的西岸。&1t;/p>
现在是旱季，河里早已干涸，为了抄近路，马大哈并没有走离客栈百米外的木桥，而是横穿河道，来到两个街区以外的一个小宅院门前。这是小丫头的家，自从父亲死后，小丫头拒绝了邻里的收养，独自生活在原来的家里，整个院子不大，只有三间房舍，其中两间坐北朝南，另一间是厨房，位于院子的东侧。&1t;/p>
马大哈轻轻的敲了敲门，已经接近三更十分，周围邻里都已经入睡，周围只有几只蛐蛐在吱吱叫个不停，敲门声伴随着蛐蛐的叫声在夜色里传播，马大哈能够清楚的听到隔壁邻居咳嗽的声音，因此只敲了几下就没敢再敲。&1t;/p>
这是一缕微弱的灯光从门里透了出来，小丫头提着灯笼打开用木桩顶住的大门，用娇嫩的小手捂着打着哈欠的嘴：“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都快睡着了。”&1t;/p>
“还不是那个死肥婆，让我干这么多的活。”马大哈抱怨的说道，马大哈举起手里提的包袱在小丫头眼前晃了晃。&1t;/p>
“你别这么说马大嫂，我看她对你挺不错的。”小丫头重新关上门，结果包袱将马大哈放进院子。&1t;/p>
“算了，不说他了。”马大哈故意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说你找到修仙者了吗？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1t;/p>
小丫头用手赶紧捂住马大哈的嘴：“你小点声！”&1t;/p>
马大哈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有些激动，毕竟两人都已经不小了，孤男寡女在深夜里共处一室，传出去难免惹人非议，自己倒无所谓，关键是小丫头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传出去名声不好听。马大哈缩了一下脖子，马上压低了声音。&1t;/p>
小丫头从屋里又提了一盏灯笼交给马大哈，马大哈先是拒绝，因为虽说是三更天，但是在微弱的月光下依稀能够辨认路况，根本用不着灯笼。但是由于小丫头的坚持，马大哈还是不得已收下灯笼。&1t;/p>
小丫头将自己堂屋的门锁上，然后又用木桩将自己院子大门的门紧紧顶住。带马大哈来到厨房的右侧，这里堆了一堆柴火，两人轻轻的踩着柴火翻过院墙，来到街上。此时街上空无一人，左右的商铺早已关门，只是偶尔能听到远处更夫叫喊的声音伴随明亮的蛐蛐声传入耳朵。&1t;/p>
两人绕过木桥，匆匆穿过干涸的河道沿着主干道北面的一条小路一路西行。在微风的吹拂下，两盏灯笼在夜色里摇曳，远远看去就像两团鬼火，让人不寒而栗。&1t;/p>
一路上，马大哈试图问明白小丫头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但是小丫头一直缄口不言，这让马大哈感到有些奇怪。&1t;/p>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两人来到马家镇西面的一座破庙院子跟前，这是一座废弃的山神庙，原先人们为了祈求山神保佑骆驼盆地风调雨顺常常在此祭祀，但是后来人们现，无论他们怎么祈求供奉，结果都是一样，骆驼盆地还是那么穷困，最后人们干脆就放弃了祭拜，一切还是靠自己解决，山神庙也就随之放弃了。&1t;/p>
由于山神庙位于两个驼峰北面那座山包的半山腰，距离马家镇还有两三里的路程，而且山路崎岖，因此平常很少有人来。马大哈和小丫头到达时已经气喘吁吁，小丫头示意马大哈不要说话，悄悄跟着自己。两人猫着腰，偷偷跨过只剩半扇门的院门，马大哈这才现，庙里依稀透出一缕微弱的光亮。&1t;/p>
光亮十分微弱，以至于即使在院子里也才能依稀辨认。马大哈心里疑惑，半夜三更除了他们两人谁会来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1t;/p>
小丫头扯了一下马大哈的衣角，马大哈马上跟着小丫头偷偷移到破庙的窗户下面。说是窗户，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在墙上裸露的正方形的大洞而已，原来镶嵌在洞里的木质窗户早就被人拆走了。&1t;/p>
马大哈两人偷偷直起身来，趴在窗户上往里观看，只见一个白头老头背对着两人跪在供奉着山神的神台前面，面前点着三根红色蜡烛，小庙地处半山腰，这里风力明显比山下要大，加上失去了窗户的遮挡，按理说屋里应该也是充满风的，但是这三根蜡烛的火苗却直挺挺的矗立在老头的面前，这让马大哈心里不免一阵激动。&1t;/p>
继续观察，马大哈隐隐听到老头嘴里念念有词，但是由于隔得太远，听不清老头说什么。马大哈继续向上观看，神台上并没有神像，这里原来是有一座木质神像的，早在两年前，神像就被镇里的人劈了当柴烧了，马大哈还记得当时自己也捡了一个佛头，后来因此还被老板娘骂了一顿。&1t;/p>
没有神像，老头拜什么呢？&1t;/p>
更让马大哈奇怪的是，老头面前除了摆着三支蜡烛之外，居然摆着一本书，透过微弱的灯光，马大哈依稀觉得这是一本很眼熟的书，只不过自己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1t;/p>
“奇怪，这个老头在这里拜什么呢？”马大哈背靠着墙蹲下。&1t;/p>
“神奇吧？”小丫头也蹲了下来。&1t;/p>
“什么？”&1t;/p>
“蜡烛。”小丫头压低了声音，并用手指指了指屋里。&1t;/p>
马大哈确实感到神奇，此时他能明显感觉身上一阵凉意，夜已经深了，加上山风的吹袭，马大哈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小丫头的身上，并没有拒绝，小丫头嘴角淡淡的一笑，由于天太黑，马大哈并没有注意到。&1t;/p>
“难道他真是修仙者？”马大哈用嘴哈了哈双手，然后又搓了搓。&1t;/p>
“当然，这么大的风，如果没有法术，蜡烛怎么可能燃烧出这么直的火苗。”而且你再看看，说着小丫头拉着马大哈继续趴在窗台上。&1t;/p>
此时老头双手合十向上举过头顶，嘴里继续念念叨叨。随后，老头站起身来，慢慢走到房间的另一侧，刚才马大哈只注意老头和蜡烛了，现在才现，原来在房子的另一侧还有一张由泥砖简单砌成的床，床上铺着厚厚的干草，老头慢慢躺在床上，随后马大哈惊奇的现，三支蜡烛的火苗渐渐变小，随后熄灭。这一幕让马大哈更加确认，这个老头的确懂得法术，不然怎么可能用如此神奇的方法熄灭蜡烛呢？&1t;/p>
房间里一片漆黑，马大哈悄悄将手伸进窗户，想要感觉一下房间里的气氛。当手伸进窗户的时候，马大哈能够明显感觉被一种奇怪的类似温水的屏障挡了一下，马上感到一股暖流袭满全身，房间里竟然如此温暖！马大哈差点叫出声来。&1t;/p>
小丫头显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拉着马大哈悄悄出了小院：“怎么样？没骗你吧？”小丫头显得有点得意，似乎在等着马大哈的夸奖。&1t;/p>
马大哈听出了小丫头的意思，笑着说到：“好好，还是小丫头厉害。不过这个老头是谁啊，刚才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是谁。”&1t;/p>
“这个······”小丫头脚尖垫了一下，身体向上一挺，转过身来，俯在马大哈的耳边小声说了一个人的名字。&1t;/p>
“老白头！”马大哈差点没有叫出声来，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没有听错，“真是老白头？！”&1t;/p>
小丫头肯定的点了点头。&1t;/p>
马大哈不敢相信，自己天天看到的老白头竟然是修仙者，平日里的老白头看起来病病殃殃，走路生怕跌倒，怎么可能是修仙者呢？但是马大哈转念一想，似乎也有些可能。老白头这些年一直身体不好，而且年龄已经很大了，以至于毫无经济来源，在外人看来这种人是活不过一年的，但是老白头总是能够出人意料的在第二年的初一，最早的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如果不是修仙者，马大哈实在是找不出其他的解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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