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一道人生必选题
对于要爱情还是未来的选择题，阎慎并没有多大纠结，“未来和爱情我都要。”&1t;/p>
苏琴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1t;/p>
阎慎嘴角微勾，自信满满，“我能猜到老夫人的意思，不过，拥有爱情的未来，总比囚徒戴上了皇冠要自由。如果老夫人硬要我做上门女婿，有何不可？”&1t;/p>
苏琴有些难以置信，她像看外星人一样看了一眼阎慎，“你要为了她放弃你大好的前途，甚至是阎氏继承人的身份？”&1t;/p>
阎慎微微点头，见到苏琴还是摇头不信，他轻叹了口气，“我明白老夫人不会相信，可我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绝不是每日坐在办公室里批枯燥的文件，也绝不是面对着毫无自由被规划好的人生，我遇到佳佳的时候，便有种直觉，我的这一生，将会完全变样。”&1t;/p>
“现实告诉了我，佳佳和我都处在浮世的束缚中无法自拔，可我们却拥有了对方，拥有了改变自我的契机，她的契机也许是因为我，我的契机也是因为她。”阎慎说到这，眼里慢慢映出了水光，他失神地盯着房屋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怀念的微笑。&1t;/p>
“这样一个和我如此相似的女孩，却用她的纯真和善良一步步击溃我的防线，我无法不动心，也无法不为她沉沦。”&1t;/p>
熠熠光的眼睛，深情而专注的话语，令人不由地心生感动和羡慕。&1t;/p>
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连空气都泛着一股咸味，苏琴扫了一眼在一旁哭的不行的小王，皱了皱眉，心下有些烦躁，“你先离开吧。”&1t;/p>
阎慎一直久跪着，站起身的时候不免踉跄了一步，膝盖处的西裤早就被草地的汁水润湿，可他丝毫不在意，忍耐着酸痛起身，朝着苏琴恭敬地鞠躬，“老夫人，可否让我和佳佳说几句话？”&1t;/p>
苏琴本意是不想让这两个人再接触，但她也想看看这个男人的真心到底如何。&1t;/p>
“你就站在这，有什么说什么，说完就赶紧给我滚。”苏琴甩完这句，便起了身，迅回了屋子。&1t;/p>
阎慎站在庭院的草地上，遥望着别墅二楼，大声呼唤，“佳佳！”&1t;/p>
钱佳佳听到声音，凑到窗边一看，阎慎正站在下面，她连忙拉开了窗子，朝着阎慎不停的挥手，内心激动而不舍，“阎慎！”&1t;/p>
“佳佳，你等着我，我会解决掉一切麻烦，到时候，你要记得娶我！”阎慎笑容灿烂，声音洪亮，站在阳光里，脸上带着一丝年轻的狂傲。&1t;/p>
可这其中的语意却令钱佳佳无法理解，她朝着下面大喊，“阎慎，你说什么？我娶你？”&1t;/p>
阎慎却摆了摆手，踏脚往大门边走去，“你等着我就好！”&1t;/p>
钱佳佳一头雾水，嘴角却是露出了害羞的笑容，“什么娶不娶，阎慎这家伙老是那么心急。”&1t;/p>
屋里的苏琴听到娶不娶的魔音在自己脑里晃来晃去，烦躁地摇了摇头，“真是要命！”&1t;/p>
王嫂在一旁欲言又止，对上苏琴的目光，抿了抿唇，还是说了出口，“当年苏琳小姐，也是固执的很，不过她没有小小姐那么有福气，遇到了一个良人。”&1t;/p>
苏琴黑了脸，语气却是软了不少，只是在嘴硬，“就算是这样，苏茜也绝不会嫁给他！”&1t;/p>
想到钱佳佳固执的模样，苏琴觉得不放心，还是上了楼。&1t;/p>
卧室门被打开，钱佳佳背对着门躺在床上，眼帘微抬了一下，表情有些茫然，“王嫂，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去休息吧。”&1t;/p>
苏琴咳了咳出声，成功引起钱佳佳关注后，露出了一丝歉意的笑容，“茜茜啊，外婆之前说的话不是真的，你不要往心里去。”&1t;/p>
钱佳佳起了身，撩了撩散落下来的头，顺到耳后，她凝神看着苏琴，表情略显得憔悴，慢慢吐出一句话，“外婆，我很感激这些天和您度过的这些美好时光，可是……”&1t;/p>
绞在一起的手指，神情里的忐忑，迟迟未说出的话，都昭示着她内心的纠结和矛盾。&1t;/p>
苏琴蹙了蹙眉，“茜茜啊，外婆是过来人，有些感情当时轰轰烈烈，可过后受到的伤害就会越强烈，有很多女孩，根本无法从情殇里走出来，外婆不希望你变成那样没有自信，为了他人的离去和留下而患得患失。”&1t;/p>
钱佳佳摇了摇头，眼里满是焦虑和无奈，“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把爱情和家庭捆绑在一起？我只是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可这却意味着失去家庭，如果我选择了家庭，那谁又去安慰那个受伤的人，外婆，我不是那种为了利益和财富可以摒弃一切的人，我做不到！”&1t;/p>
苏琴咬了咬牙，“你可以做到的，茜茜，你听外婆说，从今天起，你就忘记钱佳佳这个名字，好好做你的苏茜，包括过往与那个人相识的一切，时间一长，你总会忘记的。”&1t;/p>
钱佳佳痛苦又煎熬地捂着头，眼底又开始酸涩了起来，她将自己埋进被子，抹去眼泪后，睁着一双通红的眼，低声祈求，“外婆，我知道自己很没用，却又很贪心，可是，请您不要逼我，我好难受。”&1t;/p>
苏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钱佳佳，语气里充满了厉色，“茜茜，你有大好的前途和美丽的人生，为什么非要和姓阎的在一起，今天那位乔公子的奶奶打电话来说了我老太一通，我老太是没什么关系，可你自己数数你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有哪一天是和平的？而且才那么短的时间，你们俩之间产生的那点微薄的喜欢根本撑不了往后长长久久的日子，和这样一个危险性未知的男人在一起，您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吗？”&1t;/p>
从被子里透出来闷里闷气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质问，“我知道，可我不会背叛自己的内心，我喜欢他，有什么错，他又有什么错？”&1t;/p>
苏琴张了张口，刚要将苏寒与阎慎的纠葛说出来，又连忙闭上了嘴，狠色出声，“喜欢这种东西太过廉价，在这社会能值多少价值，你们还未相爱，趁现在只是最开始的时候，趁早断掉！”&1t;/p>
钱佳佳张望着这个变得冷漠的老人，眼底满是绝望。&1t;/p>
“从明天开始，你必须忘记过去，你要牢记自己是苏家的表小姐，要有觉悟断绝过去的一切，外婆不会赶你走，可是会拿走你过去的一切。”苏琴觉得钱佳佳无法自己下决定，不如她这个老太帮她一把！长痛不如短痛，总会有释怀的那一天的。&1t;/p>
她走到一旁的书柜旁，拉开了抽屉，直接拿走了钱佳佳的身份证件。&1t;/p>
“外婆！你别这样！”钱佳佳惊呼着扑下床，膝盖猛地在床角磕了一下，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她不管不顾地扑上前，等待她的却是重重阖上的门。&1t;/p>
眼里的光芒慢慢消失，她就这么维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久久没有言语。&1t;/p>
她慢慢爬起身，扫了一眼破皮的膝盖，自虐的感觉这疼痛能令她清醒几分。&1t;/p>
毫无价值的泪水留下，钱佳佳厌恶又嫌弃地看了镜子里的人一眼，打开了淋蓬头，冰凉的水浇了一头，湿了全身，可她却觉得内心更冷，冷极了，冷到快要失去希望。&1t;/p>
……&1t;/p>
傍晚才回来的周婧不例外地被苏琴训斥了一顿，这是几年来周婧头一次被训斥的那么厉害。&1t;/p>
小王在一旁不停劝说，表示他也有责任，老夫人却觉得周婧越俎代庖，擅自与凌家人扯上关系，甚至还有可能导致凌家对苏氏生出敌意，更重要的是擅离职守，按照苏家的规矩，她是该被赶出去的。&1t;/p>
“你就在屋外站一整夜好好反省。”苏琴冷冷地看了一眼周婧，便上了楼。&1t;/p>
周婧平静地低着头，既感到自责，又心底难受，脑海里还时不时会晃荡过凌潇肃那副不正经的鬼样，她猛地摇了摇头，自己这次真的做错了。&1t;/p>
王嫂这时端着丝毫未动的饭菜下了楼，对上苏琴，低声说道，“小姐说她不想吃，没胃口。”&1t;/p>
苏琴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鼻翼里满是喷出的热气，她哼了一声，“不吃就算，还搞绝食，这个钱佳佳，真是胆子大了，还敢威胁老太！”&1t;/p>
苏琴气冲冲地踏上楼，嘴里还嘀咕着：那个男人有我重要吗？难道我不重要吗？佳佳啊，你真是伤透了老太的心啊。&1t;/p>
她表情满脸的不甘，语气酸溜溜的，明显在吃阎慎的醋。&1t;/p>
王嫂在后面叹了口气，叮嘱道，“夫人别气坏了身子。”&1t;/p>
周婧明白这么些年，即使老夫人待她视如己出，可她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她走出屋子，跪在了草地上，脸上满是懊悔之色。&1t;/p>
钱佳佳做了一个梦，迷宫的分岔路口，一头站着对她扬起微笑的恋人，一头是苏琴和周婧，她仓皇地张望着，懊恼为何她们不站在一起，直到恋人渐渐消失，那条过去的路被重重地砌上了高高的砖墙，再也回不去了。&1t;/p>
夜凉如水，寒风吹醒了噩梦，钱佳佳大睁着空洞的双眼。&1t;/p>
她拉开了窗帘，明亮的月光衬得草坪上跪着的身影略显单薄和孤寂。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顾不得夜半吵人安眠，对着下面的周婧喊道，“周婧，你在做什么？快进屋啊。”&1t;/p>
周婧抬起疲倦的眉眼，扫了一眼钱佳佳，微微勾起一抹微笑，然后摇头表示没事。&1t;/p>
钱佳佳回到门口，不停地敲着门，“外婆，你让周婧进来休息啊，外婆！”&1t;/p>
一楼的王嫂听见动静，深怕老夫人被吵醒，连忙上了楼，“小姐，您别喊了，是老夫人罚周姑娘在外面面壁思过的。”&1t;/p>
钱佳佳瞳孔微缩，气恼地敲了一下门，黯然地歪下身子，自言自语，“是因为我才让她受罚吧。”&1t;/p>
坐在落地窗前，缩成了一小团，将头埋进膝盖，身子瑟瑟抖，地上慢慢集聚出了小小的水潭，不知是谁在低声诉说着悲伤。&1t;/p>
“对不起……”&1t;/p>
钱佳佳明白自己的无能和软弱，这次再也没办法用善良来安慰内心，因为她确确实实地做出了伤害她人的事情。&1t;/p>
她慢慢爬上床，手机突然升起的亮光刺眼夺目，屏保上阎慎温柔的笑脸刺痛了她的内心。&1t;/p>
她伸出了手，却只将手机翻过，做完这一切，突然觉得全身力气都没了，她转过身，告诉自己，那不重要。&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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