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南宫抉择
四下众人是惊叫连连，便是阿史那尔瞬间也是忘了此场比武的目的，难怪大家这般模样，实在是鬼谷门的“纵横千秋”一式太过骇人，相传将此式练至大成，当真天下无敌。
相较于外人的惊讶，鬼谷门的人则是带着浓浓的惊喜，甚至有些嫉妒，任谁都想练成此招，可想归想，能成者又有几人乎？
武风心情颇是难平，这么多年来，他自认是鬼谷门的大师兄，更是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可就是将最后一式练得不成，如今见若云兮使得出来，像是打翻了的坛坛罐罐。
“哎”
叹了一口气，武风独自一人悄悄离开了广场，留下一道寂落的背影。
“起先我还在怀疑怎会让云兮师弟上场，如今看来，还是师叔师伯他们眼界高。”
“是啊，就是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难是想到云兮师弟竟然是我们这一辈天资最高的，以后我鬼谷门之兴旺就在他的身上了。”
“其实当初云兮师弟刚入门之时，我便见着他身俱龙凤之姿，定有作为，看来我果真没看错。”
“切！你就吹吧，还不是见着云兮师弟这般，好拉些关系吧！”
“胡说，我马鹿子岂是那种人。”
“嘿嘿，你是哪种人啊，不过云兮师弟素来温和儒雅，也不屑与你为伍。”
“你……我要和你比试一场。”
“我可没兴趣，和你比武，还不如看看云兮师弟的呢。”
叶惗青听着周围弟子的交谈，眼睛冒着星光，那是对自己心上人的无尽崇拜。
大家一番碎语不觉停了下来，原来是若云兮化作的“流星”已经消失，这番流光穿梭足足十来个呼吸时间，待得最后一道划过图拉满的周身，便是消失殆尽，而在不远处，若云兮的身形渐渐凝聚在一起。
只见若云兮端自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右手持剑负于背后，身躯挺拔，如孤峰白松，矗立于天地之间。
刚才图拉满只见一道剑光袭来，快得可怕，只得将铁锤横在身前，以作格挡，此时见没了动静，遂睁开眼睛，刚欲将铁锤放下。
“咔嚓”
图拉满手上的实木锤柄化作一团碎末，而铁锤自是“哐铛”一声掉在了地上，砸出一道印记来。
图拉满脸色剧变，向着地上的铁锤望去，只见铁锤上面布满了无数的剑痕，看着大概有半寸来深。想想这铁锤乃是天外陨铁铸造而成，一般的神兵利器都难以留下痕迹，而若云兮竟然能在上面划下数不清的裂纹，而且对方手中的还是寻常兵器，如何不惊讶？
图拉满想到这里，忽觉得周身一阵疼痛，往回一看，立是心坠深渊，面如土灰。他周身哪有保全之地，上面同铁锤一样布满了无数的剑痕，好在这些剑痕的伤口未是太深，虽然多有流血，将自己染成了个血人，却也不致命，只要休息数日便可痊愈。
图拉满此时才明白，刚才若云兮一番是出手留情，对方既然能在天外陨铁铸造的铁锤上留下半寸的裂纹，那真是想要自己的性命，自己此时怕是已经成了无数小段了。
想想图拉满都觉得不寒而栗，这招究竟是何等招式，如此凶险可怕，简直非人力所能使出也。
此时图拉满已无再战之心，弯腰拿起地上的铁锤，对着若云兮拱手道：“谢公子手下留情，以公子武功，图拉满万万不是对手，今日打扰贵地，还请见谅。”图拉满连着称呼都变得恭敬不少，显然已是将若云兮当成了前辈般的存在。
若云兮暗自松了口气，微微点了下头，其实刚才那招“纵横千秋”已用了几乎全部的内力，此时体内只留的微乎其微的一丁点，要是对方还欲再来，自己可是没了再战之力。
图拉满见状恭敬退了下去，来到阿史那尔的身旁，弯腰道：“师傅！”
阿史那尔夜也是一个武痴，今天能见着鬼谷门这传奇一招，输了比武竟然没有丝毫生气，反而对着叶东阳笑道：“叶掌门，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开如此眼界，我可是不虚此行啊！此次比武我输得是心服口服。既然现在事了，我就不留在此地了，告辞！”
叶东阳拱手道：“那鹰爪王慢走，本掌门就不挽留了。”
阿史那尔随即带着三位弟子还有诺敏走了出去，诺敏边走着边回头看了看若云兮，眼中泛起一丝不舍，最后却是无奈之下离开了鬼谷门。
“散了散了，这趟鬼谷门之行，也没算白来，哈哈！”那些前来观战的他派之人也都纷纷离去，而鬼谷门年轻一代的弟子若云兮练得“纵横千秋”一式，也会跟着众人传入江湖之中。
见着大家纷纷离去，若云兮立是觉得体内空虚无力，一手撑着长剑瘫坐在地上，呼吸气喘如牛，如雷鸣电闪。
苏玉烟眼疾手快，瞬间便是到了场上，一把扶着若云兮，暗输内力疗伤，叶惗青同是飞快跑到了身前，一脸关切之色。
若云兮嘴唇发白，声音有气无力道：“师傅！”
苏玉烟满是笑容，连连点头道：“云兮，师傅果然没看错你。”
若云兮回道：“是师傅指导有方，云兮才能有今日之成就。”
苏玉烟握住若云兮的手，语重心长道：“我也没教你多少，大都是你自己的悟性，看你有今日之成就，可别忘了当日对为师的承诺哦。”
若云兮恭敬道：“师傅放心，弟子绝不负鬼谷门之恩。”
若云兮说到这，一手拉着叶惗青的手接着道：“况且也有青儿在，弟子定会守护鬼谷门上下。”
苏玉烟心有慰藉，说道：“好了，你今日内力耗损过大，为师这就带你回去调息一番，以免留下病端。”
古修看着若云兮与苏玉烟、叶惗青渐渐离去，笑道：“恭喜东阳兄，你鬼谷门有此子，未来怕是能再统领江湖数十年咯！”
叶东阳回道：“古兄客气了。”
柳剑风笑道：“那我等也就该离去了。”
叶东阳说道：“几位要不再留在本派数日。”
柳剑风说道：“算了哦，要是再留在这，我怕是对你这弟子眼馋了呢。”
叶东阳说道：“既然大家执意要走，那东阳便送送诸位。”
“请”
“请”
夜幕临深，月暗星沉，云梦山脚下的暗楼，纪纲一身黑衣，面带血梅面具，恭敬站在一旁，而他的面前正是那神秘家主。
纪纲说道：“家主，如今若家那块残缺玉佩已是在若云兮身上，我们这就去将他抢回来？”
神秘家主说道：“不可，鬼谷门上下高手众多，冒然出手可能引起剧变，而且你们的身份还不可泄露，再说你能打赢他吗？”
虽然看不清神秘家主的面貌，纪纲依旧能感觉出对方眼中漏出的冷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纪纲心虚道：“弟子也是未想到这若云兮的武功竟然进展得如此之快，七年前第一次夜探他居住的地方时，还远非弟子的对手，不想几年前飞沙城，已是与弟子平分秋色，现如今，更是连‘纵横千秋’都练会了出来。”
纪纲说到这里，颇为生气道：“可恶，要是当年就杀了他该是多好！”
神秘家主说道：“以前杀了他，那玉佩你拿来给我？”
纪纲意识自己说错了话，低头道：“家主息怒，是弟子失言了。”
神秘家主忽地闭口不语，来回走动，好像是在想些甚么。
纪纲半响不见神秘家主一句话，小心翼翼问道：“家主，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
神秘家主停下脚步，端自说道：“这若云兮虽然已经练成了‘纵横千秋’，不过也只是小成，离着大成还有不少距离，可按着他的资质，要是再给上几年时间，那到时候便是我都不一定敌得过了。”
纪纲轻声问道：“那我们？”
神秘家主说道：“既然现在已经知道残缺玉佩就在他身上，那此子也就不用继续留着了，否则一旦他武功大成，必将是我族计划的一大阻碍。”
纪纲心有余悸，苦闷道：“可弟子们难是他的对手啊，想杀也杀不了。”
神秘家主说道：“谁叫你们去硬拼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们可以暗自下手啊！”
纪纲心中甚是疑惑，未是想到神秘家主话中的暗手，拱手问道：“弟子愚钝，不明家主所言，还请明示。”
神秘家主突然有些阴森森的笑道：“不是还有艳儿在吗？如今只有让她出手，借着鬼谷门的力量除掉，只是可惜……”
神秘家主说到这里，未是再说下去，而是反身走到书桌旁，借着昏暗的烛光，用笔在纸上飞速写了一些字。
神秘家主写完这些字，将其用手指夹了起来，倏地便丢给了纪纲，沉声道：“你去将这纸条交给艳儿，她自然会明白怎么做。”
纪纲接下纸条，收了起来，弯腰拱手道：“弟子遵命。”
鬼谷门，千秋殿，一处红绸花房里，南宫艳正坐在一面铜镜前，右手拿着一面木梳子，哗哗而下，一遍又一遍梳着长发。
南宫艳瞧着铜镜里的美人，自语道：“南宫艳啊南宫艳，你自认为是个明艳动人的大美人，任何男人都会拜在你的手下，可为甚么就拿云兮师弟没辙呢？亏你生得这般好皮囊，没想到头来连个喜欢的男人都拿不下，可悲可悲！”
一滴泪珠掉落下来，溅起一道水雾，镜中的人刹那间变得模糊几分，差点分不清容貌。
“咻”
一道破空声响起，一柄飞刀倏地便是借着窗户的空隙飞入南宫艳的闺房，插在了墙上，入木三分，而飞刀上绑着的正是一张纸条。
南宫艳眼色一变，立马站起身来，几步便到了墙边，将纸条取了下来，而后走到窗户前，一脸戒备道：“是谁？”
这南宫艳的闺房可是在千秋殿一众女弟子居所，寻常可是难有人前来，这三更半夜，竟然有人暗自闯入。
“是我，家主有令，让你务必按照纸条上的行事。”屋外的黑暗角落里，难是见着影子，纪纲躲在一角，低声道。
南宫艳显然听出了纪纲的声音，暗自松了口气，意外道：“家主有钧令？”
疑问一声，南宫艳缓缓打开纸条，渐渐看了下去，待的看完，脸色剧变，刹那间煞白无色，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以今日云兮师弟的表现，定是鬼谷门日后的一大支柱，如此行事，若是惹人生疑怎办？”
纪纲问道：“你是怕死了？”
南宫艳眼中闪过一丝悲色，回道：“我怎会怕死，为家族大业，南宫区区一条贱命又死何足惜！”
纪纲阴笑道：“既然不怕死，那便按照上面所说行事即可。”
南宫艳迟疑道：“可就算按照上面的行事，也不一定有人能相信得了啊？若是计划不成功，那我们在鬼谷门的暗手不就暴露了吗？”
纪纲见南宫艳百般推诿，甚有不愿之意，皱眉道：“你这般不愿出手，难不成对那小子有意思？”
南宫艳语气艰难道：“我喜欢谁还用不着你管。”
纪纲讥笑道：“你可是知道的，若云兮对叶惗青可是死心塌地，就算你再怎么有心，也难是得到他的心。”
南宫艳当即沉默不语，她哪是不明白对方的话，也正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去，这几年来，看着若云兮与叶惗青两人如同天上比翼鸟，地上连理枝，那煞是羡慕、嫉妒。
纪纲见着南宫艳一阵不语，继续道：“你可别忘了家里的父母，还有你那个弟弟，你可不会见着他们为你而死吧！”
南宫艳当是脸色骤变，脑海里不禁回想起酒庄里自己年迈的父母，还有那个一脸天真的弟弟，自己每次借着外出的机会回去看他们，爹娘都会给自己准备一桌好饭菜，而弟弟也会纠缠着她讲江湖上的故事。
纪纲接着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完成此次任务，你父母、你弟弟我们自会照顾好，毕竟他们也是我族之人。”
南宫艳心中挣扎了好一阵，一边是自己的家人，一边是自己心爱之人，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回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纪纲满意道：“很好！”接着瞬间便消失在了暗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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