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西边天空
裴柱现，姜涩琪，闵昭辰，公司里一提三人组就知道是在说她们仨。09年f(x)出道后，练习生里唯三的女生。样貌与实力出众，在未来甚至被称为传奇练习生。
而此时，裴柱现和姜涩琪正在为闵昭辰头疼。
“闵昭辰，你不吃就算了……”裴柱现被闵昭辰恶狠狠右手筷子左手勺子把原本就切成条状的炸猪排再四分五裂的样子给吓到了。
“soso你说你何必呢……”姜涩琪摇了摇脑袋。食物有错吗？？
闵昭辰用力点点头：“我觉得很有必要！”一大勺沾了咖喱的饭加上一小块被切开的炸猪排被塞进嘴里，塞得闵昭辰一边腮帮子鼓了起来。
“嘶——”裴柱现倒吸一口气，妈呀这孩子都两眼冒火了。
看她那努力嚼着的样子，姜涩琪把给自己拿的汤推过去。“啧啧太努力了。”
“谢了啊。”
“……我不是在夸你。”
闵昭辰皱着鼻子朝姜涩琪哼了一声不理她，又自顾自的给自己塞了一大勺饭。
姜涩琪凑到裴柱现耳边小声地吐槽：“她这闹得哪门子脾气啊？”
裴柱现也低着头和姜涩琪讲话：“你没听说吗？公司准备组抒情组合，要从练习生里挑一个出来。”
“这不好事吗？”姜涩琪看着闵昭辰忿忿的样子不解，这家伙不就攻抒情的吗，“咋又这样了？”
裴柱现刚想解释，闵昭辰就“啪”地把勺子按在了桌子上，还好食堂人多吵闹都在各聊各的，没人在意她们一桌，就是吓了闵昭辰对面两人一跳。
“这个啥啥组合的就非得是选男生吗？”闵昭辰越讲越气，“预备组也是在选他们男生，哪怕是一点点的机会都不给我们的吗？！”
裴柱现一听心道不好，立马坐到闵昭辰旁边，也不嫌弃她那刚在吃咖喱的嘴，一巴掌捂了上去。闵昭辰挣扎着扒着裴柱现的手发现扒不开，拍了拍捂在嘴上的手叫姐姐给她松开。
裴柱现严肃道：“这种话可以乱说吗！”
闵昭辰缩了缩脖子，摇摇脑袋，表示自己知道了。呜呜呜，板着脸的裴姐好凶啊。
裴柱现撒了手，接过姜涩琪立马递过来的餐巾纸擦干净自己的手掌。“闵昭辰，你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吗？”
“不就是……表达下自己的……意见嘛……”闵昭辰垂着脑袋。气势上弱了下去她也不觉得自己的看法有什么问题。f(x)出道快一年，下个男子预备组也已经开始准备了，她早就算过了，能轮到她们头上的时候她闵昭辰大概早上大学几年了。真到了那个时候，公司里怎么可能还只有她们三个练习生在手上，见惯了空降，见惯了离别，她对自己有信心，但对公司，没有信心。
“你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我们知道你只是想要个机会，但是别人听来呢？”裴柱现把餐巾纸捏成一团，姜涩琪和闵昭辰都盯着她看。“你就是认为公司重男轻女，企划还有管理部的决策都有问题，你这是在骂他们。”
“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裴柱现轻笑，顺了顺闵昭辰的脑袋。“所以你只可以在我们面前说这些话，明白了吗？”
“……”闵昭辰瘪着嘴，还是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
“我们是练习生，有些东西不是光靠努力才能得到的，运气……运气也很重要。”裴柱现顿了下又恢复了神色。
她是想到了自己。
裴柱现年龄不小了。也许放外头，她还是大好年华，正该在大学里享受着美好的校园生活，等毕业了就找份稳定的的工作，生活也就这样了。但是她是在娱乐圈。裴柱现想做歌手的梦来的太晚，要不是因为这张脸，全南韩最大的娱乐公司s-m怎么会忽略年纪破格收了她。练习生里，就不说同龄人了，比她小三四岁的闵昭辰和姜涩琪都比她多做了两年。尴尬的还有，几个已经出道的前辈明明比她小，她还得弯着腰道声“前辈好”。
闵昭辰说的她当然也想过。但能怎么办呢？
她们的命运在握在自己手里之前，都被牢牢地攥在上层决策者的手里。
s-m的练习生评价制度是这样的，每周各个课程的老师都有简单的测评，每月月末测评被叫做小考，又每三月一次大考。闵昭辰毫不在意地撑着下巴看着苦恼的姐姐们，另一只手转着笔，掉了再抓起来接着转，如此循环。
在苦恼什么？在苦恼下个月的大考该准备什么。
姜涩琪被闵昭辰笔不停掉在桌上的声响闹得慌，根本集中不了精神，合着手掌摇了摇：“soso啊，我求求你了，你就别转了，让我好好想想吧。”
闵昭辰不在意地“哦”了一声，把笔放在桌上，改成两手托着下巴。
裴柱现皱着眉抬眼，闵昭辰立马把两只手举起来，“姐，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你……决定好了？”裴柱现朝她晃了晃手里的mp3，在问她大考准备的情况。
“啊……”闵昭辰了然地挑眉，把自己面前的纸举了起来。“我唱这个怎么样？”
白纸上面列了三首歌，朴完奎的千年之爱，李承哲的西边天空，还有一首李仙姬的姻缘。中间的西边天空被圈了起来，边上还画了好几颗大大的五角星。
姜涩琪和裴柱现看了歌名，又看了看闵昭辰，两人对视一眼，就是不说话。
闵昭辰：……怎么回事，这什么反应？？？
姜涩琪一脸纠结，还是说出了口。“soso啊，你认真的吗？大考唱这种歌？”
三首歌，首首悲伤爱情的抒情经典，都是各自演唱者的代表作。
不好唱。是姜涩琪的评价。
她也是vocal进的公司，清楚的知道这种歌，演唱者没技术那是要命。但要是没带感情那你就是单纯的在炫技，这比没技术的更可怕。放大考唱这种歌，闵昭辰real虎。
“之前大考不都唱跳的吗？怎么这回？”裴柱现也不大赞同闵昭辰选这些歌。大考是检查三个月来的成果和进步，不限制表演什么，大部分练习生都会选择舞蹈和演唱分开表演。毕竟大考是领导肯定会来看的，尤其是李秀满指不定哪回起了兴趣就来看看他们，唱跳比分开来表演更容易出错，搞砸了就不好了。
闵昭辰是那些少有的选择唱跳的练习生。刚开始闵昭辰才学舞蹈，大考头回老师都默许了她选择光唱歌。碰巧第二回李秀满来了，听完她唱的还把她给叫住了，问她：“没有准备舞蹈吗？可以唱跳一段吗？”得知没有后，李秀满叫她随便来段学过的。闵昭辰不知所措看向了站在边上自己的舞蹈老师，她才进公司五个月，基本功练熟了没多久才开始学了两支舞。多亏了老师解释她是个半年还不到的练习生，过去没有一点的舞蹈基础，现在还是基本功的水平，李秀满才可惜地摇摇头让她下去。闵昭辰一直觉得当时只能傻站着的自己尴尬得很，李秀满老师那个可惜的摇头始终忘不了。在那之后，闵昭辰开始疯狂练气息，一步步地，干脆大考也不分开准备了，直接唱跳。
“嘻嘻，让他们好好看看谁才是练习生里的抒情王！”
……
这家伙还惦记着那个抒情组合呐？
“不是都说了选男生吗，你还凑什么热闹啊……”姜涩琪头疼，啊这小孩真是随心所欲。情报王宋庚说，这回大考就是来挑加入抒情组合的练习生的，男练习生那边几个vocal方向的都拼了命的泡在演唱练习室里。
一个月后，大考现场。
练习生一上午还考核不完，所以分了上下午两批。她们仨女练习生被安排在了下午，也因为就她们三个女孩子，就让她们先开始。裴柱现和姜涩琪规规矩矩地先唱歌后舞蹈。等到闵昭辰上来，她却没要话筒。
“soso干嘛啊？她想先跳舞？”姜涩琪拉着裴柱现小声地问。跳完舞后气息不稳，这熊孩子还准备接着唱西边天空吗？
裴柱现拍了拍姜涩琪的手让她别急，先看看再说。音乐开始，姜涩琪和裴柱现一听不由得眉毛一跳，这家伙准备了现代舞？现代舞也在她们的课程范围内，闵昭辰选择的音乐舒缓，所以舞蹈动作也不是激烈的风格，跳完也不至于喘地上气不接下气。
一曲结束，无功无过，倒也是闵昭辰的正常舞蹈水平。
闵昭辰攥着话筒深呼吸缓了缓，平复了一下立马朝放音乐的练习生比了个ok的手势。
前奏弦乐一响，练习生都惊了，听着的老师们感兴趣地抬起头。闵昭辰居然唱西边天空？
闵昭辰垂着眼睛让自己快速进入感情。她的声音在变声期后和姜涩琪的清亮比更厚实些，所以更适合深情的抒情曲。声音厚是一回事，音域宽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句句接近高潮，闵昭辰闭上眼睛提了气，声音开始往上爬。“下着雨的阴天时，我总是想着你，与你重逢的一天，我会一直在等着。”
嘶……练习生里一片吸气声。闵昭辰除了她们的小班课，很久没有在很多人面前唱抒情了，上回还是刚进公司的时候。当然那时候的水平和现在练习了三年学习了更多以后是没法比的了。
“闵昭辰疯了吗？”
赵珍虎盯着房间中间的闵昭辰摇了摇脑袋。“啧，这家伙是故意来打压我们的吗？”vocal方向的练习生都在下午一批，来的领导也比上午一批多了几个。这都还没唱呢，闵昭辰就放大招了。
到了下一句的“下着雨的阴天时”，音高又往上提了一点。“……这家伙感情怎么这么深？”姜涩琪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第一回爆发感情的时候她就起了鸡皮疙瘩。
“……她昨天看了一晚的青燕。”青燕讲的是韩国第一位女飞行员朴庆元为了实现自己梦想的故事。西边天空正是青燕的ost之一。裴柱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之前说的话，闵昭辰真的听进去了吗？估计是只听进去了一半吧？啊……早知道还是拦着她别唱西边天空的……
“但是你的身影仍然在萦绕着我——”一步步爬上高音。如何评价闵昭辰的高音？稳，有冲击力。赵珍虎听着听着笑了，还好她是个女的，不然那个名额多半是她的了。
一段高音结束，闵昭辰缓了一下，拉远的麦又拉了回来。歌曲到了后期，几个鼓点后进入最后的高潮。
“下着雨的天空，为什么让我这么伤感，我零落的泪水，我想要忘记你——”
姜涩琪想明白了。哈，这家伙故意歌安排在舞后面，就算舞跳的不好，听完歌都快忘了前面跳了什么。狡猾。
“但我仍爱着你……”
呼……唱完啦，没出错。闵昭辰放下麦舒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她也没太大把握，尤其是跳完舞以后脑子一片空白，还好顺着伴奏词就唱了出来。
a&r的部长低头看了手上的表格：“闵昭辰？你多大啦？”
“16了。”
a&r部长听了回答看了眼身边的管理部部长，管理部部长低声：“进来三年了，专攻vocal。”
“年纪不大，但感情，技巧都不差，金部，好苗子啊。”
“是不错，学习也是这个。”金部长在板子后面比了个大拇指。
“可惜了。”可惜，这几年没有任何女团的计划。
a&r部长结束了和金部长的聊天，抬起头挂上长辈笑容：“感情表达能力不错，继续加油吧。”
“谢谢老师。”闵昭辰心里喊了声yes，没白瞎她昨晚看电影哭的死去活来的。早上用冰箱里拿出来的勺子敷过后，眼睛这会仔细看还红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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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珍虎哥呀！”闵昭辰开心地招了招手。大考过后没多久，新抒情组合加入的练习生人选就定了下来，练习生里几乎没有秘密，一个上午就传遍了。“恭喜啊珍虎哥！”
“啊……又是宋庚叭？”接到通知后就在练习室里待了一上午才刚出来的赵珍虎一下了然。
“是好事呀哥～”闵昭辰笑得像自己的事一样开心，“反正都要恭喜你啦！”
“恭喜。”和闵昭辰一块结束练习的裴柱现也带着笑祝贺赵珍虎。
“谢谢啦。”赵珍虎点点头，又特意对着闵昭辰，“尤其是你。”
“我吗？”噫……这哥疯了吗？那天她几乎压了所有vocal一头，有什么好谢的？
“谢你……是个小姑娘呀。”赵珍虎朝她眨眨眼。
闵昭辰跟着眨眨眼睛，转过弯又嘿嘿笑起来：“哥，回头有空一起去练歌房呀！”
“请你去请你去。”
“约好了哦～”
“行啦行啦去找涩琪吧，该等急啦。”裴柱现见闵昭辰聊着聊着没个边了，找准了时机拉着闵昭辰要走，“珍虎回见了。”
见过了赵珍虎，闵昭辰心情up，脚下一蹦一跳的。
“啧，你那会就是故意的吧？”裴柱现看她这样总算想起来问她几天前的事。
闵昭辰挽上姐姐的胳膊贴了上来：“算是？”看姐姐瞪了她一眼，立马歪了脑袋撒起娇来：“唱完我就舒坦了啦～我发誓绝不会有下一次的！”
裴柱现受不了腻歪地捏住了闵昭辰脸上的肉：“最好是记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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