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还不等伙计上楼，门口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进来一群或配剑或持刀的人。为首的是两名女子。

        年长的那名女子衣着简单一身素袍，五官深邃，眼神锐利，明艳而富有攻击性。饶是含光同为女子也不禁感叹她的容貌风韵。

        年轻女子容貌则与中原汉人有几分相似，明眸皓齿，容貌俏丽，好似开封城中的大家闺秀，却穿着一身颜色艳丽的漠北服饰，上面点缀着玛瑙，青金，绿松等各色宝石。这些宝石多被玛库人视作国宝，是权势的象征。含光暗暗猜测这名女子或许是玛库的某位公主。那年长的那位岂非……

        两名女子身后跟着约摸八、九个彪形大汉，个个穿着便服携带武器。一进客栈，其中一个大汉便四下张望，寻了个不易被人打扰的角落，用袖子抹了抹桌子板凳，恭敬地请两名女子坐下。

        两名女子落座之后，几个大汉四个一桌把两名女子护在角落，手里的刀往桌上一拍，喊道：“伙计，把你们的好酒好菜摆上来。”

        伙计不敢怠慢，高声应答道：“好嘞！”

        又转身对含光与路语二人道：“两位少侠，对不住了，那姑娘与军爷住在二楼东头第二间，劳烦二位自己去一趟吧。这帮爷小的实在是开罪不起呀。”

        含光点点头笑道：“你且去忙，我们这边不劳烦你了。”

        “二楼东头第二间……应该是这没错了。”得到路语的肯定之后，含光在门上轻叩三声。来开门的正是苏禾。

        “含光！你们来啦。”苏禾拉着含光的手进屋，路语也紧随其后。

        屋中薛乾一正在擦拭自己的长（冷兵器）枪。见路语和含光进来，把长（冷兵器）枪用布包好，示意二人落座。

        “没想到你们能来的这么快，幸好幸好！若是再晚上两日可还真是麻烦了。”薛乾一边说边给路语和含光泡茶。刚把茶叶拨入茶碗，发现没有温杯，犹豫了一下就要添水，却被含光拦住。

        “发生什么事了？”含光接过茶具。温杯，投茶，烫洗，冲泡一气呵成，颇有深闺贵妇的样子。路语心中疑惑含光从小跟着她师父云游在外，问道寻仙。怎会对茶道如此娴熟？

        苏禾接过含光递过去的茶感叹道：“含光你的茶艺这么纯熟，也是阳谷子真人教的吗？”

        含光摇了摇头：“是少阳的白玉峰前辈。”

        少阳剑派白玉峰老先生是品茶的高手，常年深居。含光默默无名的江湖小辈怎么会有机会同他学习茶艺。路语心中疑惑更甚，又想到或许是阳谷子的交情，便没有深究。

        “这边是出了何事吗？”含光又对着薛乾一问了一遍，把话题拉了回来。

        薛乾一面色凝重：“如今乌恒与玛库冲突不断，漠北十三郡都已经被安插了两方的探子。这月泉镇地处三方边境，更是鱼龙混杂。玛库人更是已经从这‘请’走了两位我朝官员。”

        路语把楼下的情形与薛乾一和苏禾说了，含光道出自己猜测楼下两名女子必和玛库有关。

        薛乾一点点头表示赞同：“玛库的小公主生母是中原人，她有一半是中原系统。楼下这位应该便是玛库的小公主了。至于素袍的女子，下楼看过才知道。”

        苏禾提议即刻就收拾行馕下楼，得到几人的赞同。一来怕两名女子离开。二来也好尽快赶路回白虎营。

        从二楼下来，那两名女子果然还在。四人打量着两名女子的容貌和穿着，薛乾一压低声音道：“含光猜的没错，正是玛库的小公主。”

        此时那名年长的女子也在打量着四人，随即又给隔壁桌的一名大汉使了一个眼色。那名大汉起身抢先一步来到客栈门口，截住含光一行人的去路，用并不流畅的汉语说道：“我家主子请诸位借一步说话。”

        含光面带微笑：“抱歉，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若是有缘再聚，定当知无不言。”

        那大汉并不理会含光，站在四人面前岿然不动，也不多话，对着两名女子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含光的手按住身后的刀柄，苏禾握着剑的手也用拇指顶住剑格，随时准备拔剑。

        路语笑道：“既是美人相邀，哪有不应邀的道理。”

        几人来到两名女子面前，路语道：“我们与二位美人素不相识，不知美人是想与我等聊聊风月还是诉诉情肠？”

        年轻的女子哼了一声，道：“中原的少侠个个都似你这般浪荡吗？”

        路语一时语塞，倒是其余三人笑出了声。路少侠什么时候吃过女人的瘪？

        年长的女子倒也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乃乌恒长公主缇雅，这位是玛库的小公主澹台纯。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几位客人随我们走一趟。”

        含光四下望望，缇雅长公主虽说得客气，是“请”。但四人已被几名彪形大汉团团围住，颇有些强硬的态度在里面。若是要打斗，纵然路语薛乾一武功再高，既要分心自己和苏禾，又要对付两倍左右的人数。只怕占不得一星半点的便宜。

        几人目光相接，用眼神交换了意见，决定与缇雅长公主走一趟。

        缇雅长公主把含光一行四人带到了澹台纯小公主的行宫。小公主吩咐仆从给四人准备了营帐，美酒佳肴不断，礼数十分周到。只是一连两天既不召见含光他们，又派人把守不许他们离开。

        这两天含光梳理了事情的脉络，若是陈氏夫妇当年果真与乌恒结盟，长公主一定是知情人。再来当年他们若真的卷入了长公主和现在的乌恒王科斡的斗争中，那长公主必定知道他们是如何站队，如何被灭门的。现如今乌恒势大，莲花邬十二门主被杀。长公主在这时候投靠玛库起兵征讨乌恒，又与此事有什么联系？难道是巧合？玛库小公主与长公主同在一个帐中，她在此事中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位置和作用。

        这些问题实在是让含光头大，只想早日见到长公主问个明白。偏偏这两日长公主突然没有了消息。行宫的仆从也好嬷嬷也好守卫也好，即便问了，也通通只说不知道。

        苏禾待得有些急躁，撕扯着嬷嬷们送来的干净衣服：“这长公主是什么意思，软禁吗？”

        倒是薛乾一派无所谓的样子：“软禁几个江湖人士有什么用。”

        “会不会是路大哥和你的身份被他们知道了？”苏禾放下衣服，担忧地问道。

        “不会的。”薛乾一安慰她，“我不过是一个副尉，抓我没有用。路语就更不可能了，虽然也不是刻意隐瞒，但辅国将军府明面上是宴请都没有他，他们家的仆役丫鬟恐怕有大多半都还不认识他。”

        薛乾一话音刚落，一名上了年纪的嬷嬷在帐外喊道：“几位少侠，长公主请诸位前往金帐一叙。”

        几人跟着嬷嬷来到金帐，长公主和小公主澹台纯已经等在帐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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