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的旧梦，与他的噩梦
“playball～”五条悟带着日本口音的英语响起。
姐妹校交流战因为咒灵们的插手告吹后，抽签决定打棒球。
莉莉丝没打过棒球，她看着那张据说是五条悟放进去的签有点发愣。
哥哥的大学是在美国念的，和他的朋友看的大部分都是马球和橄榄球。
除了bigfour之类的篮球大校，很多美国大学最流行的基本还是橄榄球这样的项目，连带着高中和初中也都是这样的项目比较热门，因此她也只是对橄榄球比较一知半解。之前虽然当过拉拉队的队员，但她们的训练也仅限于开赛前的表演，和实际打什么比赛基本没有半毛钱关系——要问她任何球类运动具体的球赛规则什么的，还不如让背她每个年级最帅的男生是谁。
不过棒球啊……
她突然想起几天前，自己坐在沙发上本来看《识骨寻踪》看得津津有味，五条悟突然嚷嚷着“球赛要开始了”然后毫不客气地换台看棒球。
看球算是五条悟少有的爱好，而且是真的收集了不少有明星球员签名的球服放在家里的。
莉莉丝想起那天被他拉着看完球，他给她套上球服之后在沙发上发生的事情，不免有些面红耳赤起来。
“那个……我完全不懂棒球的规则啊。”莉莉丝举起手。
五条悟把墨镜扒拉下来，突然凑近观察她难得的害羞的表情。他故意使坏，饶有兴味地在她耳边笑了几声，笑的她脸更红了。
“那莉莉丝就负责开球吧。”
球赛那天天气很晴朗。
莉莉丝不需要穿高专的制服，穿着自己平时运动的私服就来了。
和日本高中生的运动服不同，她是真的喜欢运动，之前也经常和哥哥去健身房，相对运动类的私着就偏向专业和实用性了。
除了基础的underarmour和lululemon这样家喻户晓的品牌，她之前在洛杉矶还淘到了不少独立的运动品牌那种很有设计感的运动装，很适合出街和这样的场合穿。
看她的脸看得有点审美疲劳的同学们，在看见她从更衣间出来的时候，久违地如同第一次见到她那样，不约而同地“哇”了。
莉莉丝的身材不是霓虹国少女常有的那种极为瘦削的身材。
她虽然看起来视觉上很瘦，但肌肉量很大（这点被她过肩摔过无数次的同学们深有体会）。赘肉什么的几乎为零，但脂肪都很懂事地全都长在该长的地方。
“前凸后翘”这样的形容词，放在她身上是实打实的。
平时她穿着超短裙，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她臀部的弧线，和百褶裙下面两条细长漂亮的腿，而像今天这种特别紧身的运动legging把她身材的优势完全显露出来了。
个头虽然不大，她的体重数字并不轻——
流线型的肌肉在贴身的运动装下线条非常好看，有点漫威女英雄黑寡妇那种身材的味道。
青春期开始发育之后，她就开始非常习惯年轻男孩子骑着车从她身边过去对着她吹口哨了，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来的时候也很自若。
莉莉丝因为哥哥到来的原因心态上放松了不少。
她没有再画日系那种温柔可爱的妆容，回到了在欧美时比较习惯的上挑眼线和小烟熏。
梳着光溜溜，利落的高马尾，顿时从少女杂志上的日系萌妹，变成辣的让人流鼻血的小野猫。
东堂葵（爱好个子和屁股都大的女人）和虎杖悠仁（爱好詹妮弗·劳伦斯），同时对着她喊“nicebody”。只是东堂对着自己的头顶做了个比平的动作，莉莉丝明白他是想说“赶紧变成完美的女性吧”。
莉莉丝发完球，准备去观众席。
她远远看见一树坐在观众席那边，笑着和他挥挥手。
夏末初秋，即将发黄的叶在树梢上摇摇晃晃。
哥哥很有默契地穿回了大学时很喜欢穿的那种写着学校名字的连帽衫。
那句话怎么说的呢……岁月从不败美人。
花山院一树笑吟吟地坐在树荫里。
明明那么多年过去，可他看起来，还是如同许多年前坐在校园里意气风发，唇红齿白的少年。
莉莉丝觉得眼睛有点酸胀，她走上去挨着他坐下。
“我的莉莉丝长大啦。”花山院一树笑着摸摸她的脸。
莉莉丝偏偏头，去迎合他手心的弧度。
只要他在的地方，她眼睛里只能看见一树，他的眼里也只能看见她。
莉莉丝把头贴在哥哥的身上，抱着他的手臂不放。他宠溺地轻轻搂着她的肩膀，纵容着她。
场上的五条悟眼角瞥见观众席上坐着的兄妹，心想还是要尽早解决掉玉藻前比较好。
比赛结束，野蔷薇，三轮霞和西宫桃几乎同时围上来，红着脸架起莉莉丝就往学生宿舍跑。
莉莉丝对着哥哥挥手说“待会见”，接着直接被她们三个架得脚不沾地地往下扛。
等被架进了学生宿舍，莉莉丝才终于首次着地。
“莉莉丝！”
野蔷薇抓着她的领子。
西宫桃也抓着她的领子：“莉莉丝酱～”
不太熟的三轮霞想了想，也上来，“莉莉丝同学！”
莉莉丝心想我知道我叫莉莉丝，嫌弃地拍掉领子上的三只小手，“你们想干嘛？”
西宫桃和野蔷薇同时叽叽喳喳地说什么，她只听见“哥哥”这个词听的比较清楚。
花山院莉莉丝被小姑娘们闹的头大，比了个“停”的手势。
“你们两冷静一下，momo酱先说。”
西宫桃两个可爱的辫子因为情绪激动晃来晃去：“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你有个那么帅的哥哥！！！你把我们的友情当成什么了莉莉丝酱？？？”
莉莉丝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又来了’。
“我跟你说了我有个哥哥啊，上次帮你拿塞巴斯蒂安·斯坦的签名就是拜托我哥哥找的关系嘛……他有同学在好莱坞工作，参加了la的影视节的。”
野蔷薇伸手摁着桃酱的脸就把西宫桃拍下去：“少说那么多废话！莉莉丝你哥哥他到底是不是单身性格怎么样舍不舍得给女朋友花钱喜不喜欢有个性的日本女人手上那块表是不是百达翡丽的限量版……”
莉莉丝惊叹于她一口气问那么多毫不停顿的肺活量，觉得如果野蔷薇去报个什么比赛纯靠生吹，吹爆气球什么的搞不好可以破吉尼斯纪录。
三轮霞似乎没有什么问题，纯粹就是跟着大家来的，默默地等野蔷薇问完给她递了瓶水。
西宫桃咬牙切齿：“你这个一年级的很没有礼貌诶～明明莉莉丝酱要先回答我的问题的～”
莉莉丝叹了口气，在西宫桃要开始炸毛之前，拍拍桃桃的背。
刚刚野蔷薇那一长串问题她就只记得两三个，那么多信息一下子传输过来搞得她脑袋都要炸了。
“我想想啊……他那块表的话，是家父送给他的，应该是当年的限量款吧？emmmm……我哥哥倒是很舍得送女生东西啦，本身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至于喜欢的类型的话……”
她心里很清楚哥哥喜欢的是什么类型，从十五岁起就再清楚不过。
他喜欢绿色眼睛的混血女孩子。
喜欢她有着长长的棕色头发，喜欢她坐在他身边陪他工作和看书，喜欢她撒娇的时候会叫他おにいちゃん。
他喜欢看她带各种各样别致的首饰，尤其是那种独一无二的款，因为他觉得她也是全世界独一无二。
“他应该没有特定的喜欢的类型吧，”莉莉丝听见自己说，“我哥性格也挺好的，从来不生气。”
原本为了考大学加分学的钢琴，他本来是不太喜欢的，小时候的哥哥脾气并不那么好，甚至还试着砸过钢琴。
但莉莉丝说哥哥弹钢琴的样子很帅，他就为她学了很多小女孩会喜欢的，温柔又浪漫的曲子。
“日本女生什么的他好像并不太介意，毕竟我们家祖上是有日本血统的，或许觉得亲切也不一定。”莉莉丝笑着说，“如果想要追他的话，现在我哥哥是单身哦。好好加油吧～”
她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像是自己拿着小小的刺往心里扎。
虽然脸上还是笑着，但她的心脏鲜血淋漓。鲜血仿佛盛满了肺部，灵魂也像是被抽走了，喉咙里无法再说出半句多余的话。
她确实是如一树所说的长大了。
至少不再任性地说，哥哥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她祝福别的女孩子说“加油”，鼓励她们去追哥哥的时候，脸上也可以装出笑容了。
莉莉丝和女孩子们道别，独自在庭院里站立。
玉藻前拍拍她的灵魂的肩膀，「……别太难过」。
莉莉丝的魂魄什么也不想说，把脸埋进玉藻前的怀里，抱着她流泪。相处多年，玉藻前习惯了她这样遇到类似问题就会失魂落魄的状态，安安静静地陪着她，轻轻地摸她的头发。
等她情绪稍微稳定下来，手机提示音响起。
「莉莉丝，你现在在寝室吗？:3」消息是五条悟发过来的，还带了个卖萌的表情。
她看着他的短信，觉得他这么大个人了还老这么孩子气，不自觉地嘴角微微扬起。
「在哦，怎么啦？」
「惠今天晚上要帮我去五条家本家跑腿拿点东西，但他的手机关机，你去把他叫上我们先去吃个晚饭～」
莉莉丝回了他个gudetama懒蛋蛋的表情包，吐槽他懒的时候真的还是几步路都不愿意走的样子。
伏黑惠所在的男生寝室确实还挺近。
莉莉丝看门虚掩着，心想他也不至于开着门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加上自己也很饿了想早点吃晚餐，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推开了。
而莉莉丝推开门就后悔了。
高中男生伏黑惠的桌子上好几坨用过的卫生纸，上面还有某着很可疑的白色液体。
伏黑惠坐在桌子前，原本以为是五条悟这个没什么私人界限的家伙来了，满脸火大地不耐烦地往门口看去。
他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有张放大的胡子男的证件照。旁边的手机正黑着屏，连在插头上充电。
伏黑惠没想到来的是莉莉丝，眉头舒展开来，整个人原本白皙的皮肤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根。
莉莉丝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了，捂着嘴心想自己进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伏黑惠似乎也正是对生理健康好奇的年龄，这个年龄的小男孩有某种控制不住的需求是很正常的。但她万万没想到，他不仅喜欢年长的女性，还是杂食动物。
不仅是bi吧，产生幻想的对象路子这么野，性别不仅为男，还是那种长得一言难尽的胡子男。
她深吸口气，尽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心想自己这个未来的继母，还是要试图理解现在年轻人的需求可以很多样化。这种只有个便宜爹长大的男孩子有daddyissue的可不少，被同性大叔吸引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
按照弗洛伊德的理论，人感到有吸引力的对象往往会有父母的影子。
她多瞄了照片几眼，觉得那张照片实在长得和五条悟可以说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唯一的共同点可能就是性别。
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伏黑惠的亲爹应该是个小胡子男。
莉莉丝脑补了一下小惠惠在家里陈旧的箱子里发现小胡子爸爸的旧照，然后忍不住思念泪流满面的样子，觉得他还真的是个很可怜的孩子。
伏黑惠自从上次被莉莉丝那句“叫妈妈”雷到后，每次见到她都下意识地舌头打结说不太清楚话。
刚刚他原本手机没电了回来充电，刚打开电脑就收到伊地知发过来的下个一年级要处理的事件受害者的照片。
至于莉莉丝认为很可疑的桌面上的纸巾……
他的桌子上原本放着消毒液和液体绷带。
伏黑惠执行任务经常会受伤，无论是出门还是运动完什么的都有回来就消毒的习惯。今天流汗流的很厉害，加上还没来得及洗澡就收到了工作的邮件，用掉的消毒液和纸巾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而就在他准备收拾干净桌面的时候，莉莉丝就进来了。
他跟莉莉丝大眼瞪小眼瞪了接近两分钟，看着对方的表情变得很微妙，嘴巴张成个o型才反应过来在对方看来自己的桌子目前看起来有多可疑。
伏黑惠红着脸，以极快的速度把桌子上的纸巾拂到垃圾桶里，本想解释一下“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但又觉得好像对方什么也没说的情况下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那个……咳咳……悟说让我叫你去吃饭，晚上可能要麻烦你去五条家本家帮他跑跑腿什么的。”
莉莉丝也很懂地假装她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伏黑惠“哦”了一声，开始收拾起来。
莉莉丝默默地在门口等着他收拾好。
少年的个头已经比她高了，并肩走的时候她要抬头和他说话。
莉莉丝酝酿了一下，想自己应该如何措辞才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是很关心他的又不至于太过。
“惠啊。”莉莉丝拍拍他的肩膀。
伏黑惠“嗯”了一声。
“你要知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选择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和你五条爸爸都会无条件地爱你。”
说完莉莉丝面带慈爱的微笑，还对着他竖起大拇指。
伏黑惠原本走路走得非常稳，一个踉跄差点平地摔下去。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莉莉丝……而且五条爸爸是什么鬼东西？”
莉莉丝满脸的“你不用多说我都懂”，再次拍拍他的肩。
想了想觉得可能不够，于是再次沉默地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同时还俏皮地眨了眨眼，表示“你的秘密我会帮你保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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