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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立秋之后,  漠北王达木罗组织小股兵力,  突袭格尔勒,由于梁军一直都有防范与戒备,战争持续不到一天就结束了。漠北王不止没沾到便宜,  且损兵折将死伤惨重。这一次之后,  达木罗对于大梁西北左军府的势力不得不再次估量,梁军欢呼胜利的同时仍不敢掉以轻心,  每天布阵练兵,  没有一丝懈怠。

        打仗的时候,俞行歌还在瓜州坐镇,  为萧大都督积极筹措军需。击退漠鞑兵的事情还是在战争结束后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其中不乏对赤蛟龙英勇威武战无不胜这样毫不吝啬的夸赞。

        俞行歌本来还挺担心的,他有日子没回格尔勒了,这段时间比狗还忙,  会隔三差五地给萧美人写信,除了报个平安,  基本就是情话大全,誓死将撩美事业进行到底。他也未必能精准的想象到萧美人看到是什么心情,但从她每一次的回信来看,贴切的关心,轻松的语气,  字里行间的温婉含蓄,足以表明美人是非常惦记他的,且最近的信中对于达木罗突袭一事只字未提,  俞行歌就觉得自己的担心或许是多余的,连老墨和冷霜将军都说萧大都督运筹帷幄,如今俞先生助力,如虎添翼,达木罗不过是自取其辱,再蹦跶,死在大都督手里那是早晚的事情。

        反正俞行歌是没见过战神大杀四方的样子,周围所有的人都对萧美人有信心,他也就不好叽叽歪歪自己吓自己。等到过了孟秋,树叶开始泛黄,天气越来越凉,俞行歌才办完手上的事儿,掰着指头一算,差不多俩月没见萧美人了。

        他决定也搞个突然“袭击”,带着护卫离开瓜州,快马加鞭往格尔勒赶,然后出其不意的出现在萧美人眼前,没准就能看见她铁衣怒马英姿勃发的一面。

        谁知走到半道上被沙洲麻福客栈派来的伙计给截住,伙计火急火燎的,说俞小公子带着商队回来了,在沙洲等他示下。

        要不是人提醒他,俞行歌几乎都快忘了俞胖花这茬事。反正去格尔勒路过沙洲,俞行歌就先去了麻福客栈。

        两个月多的功夫,俞胖花胖了。胖的有点明显,当然不是很久之前那种肉墩子状态,但是比较.....丰满。

        “谁给你喂成这样了?”俞行歌调侃他,“减减吧,你看你这眼睛都快眯一块儿了。”

        “你光看见我胖了,那是我吃苦吃胖的!”

        俞胖花怼他,顺便翻个炫耀的白眼。能有今天,全是老大俞行歌给他改造成这样的。没有人可以依赖的时候,更觉得俞老大有手腕有魄力,尤其身为男子,即使在民风粗犷的地方行商,比起女子,还是会有各种不便。也不知道这一路艰辛是怎么扛过来的,回到沙洲,都觉得像一场梦一样。

        俞行歌切的一声,“看你这话说的。人总要自己独立嘛,你这么有本事,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哼。老大这么关心我的死活,不会是想撇开我去找你那心上人吧?”俞胖花历练了一番,气场都和从前不同,“我就知道,俞老大您敢于撂挑子,还乐不思蜀,原来早就布置妥当了!”

        俞行歌:“.......”说不过,算了不说了。

        “你是老大,爱怎么的就怎么的。我也只能依着你。”俞胖花见好就收,紧着跟他商量正经事,“就这回去车师城,带了很多货回来,我不想耽搁时间,打算入冬之前回到江州。老大你要不要跟大队人马一起走?”

        “我不回去。我可能就......一辈子留在这儿了。”俞行歌纠结了一下措辞,语重心长道,“。胖花,我以后也未必回去,咱江州那些宅子啊田地啥商铺啥的,你就都接收了吧。以后家里,你全权做主。”

        俞胖花忽然觉得心酸,“老大,我跟你这些年学了不少东西。这一路看过来,就没觉得你是个为情所困的主儿。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些情啊爱啊的,不过都是眼前一时的快活,能有金子银子值钱,能有金山银山靠得住???”

        “我也不想的呀。那谁让我碰上了呢!”俞行歌哭丧着脸,“俞小公子能不能别劝我了,过好你自己不行吗?赚钱让你快乐,那你好好赚钱就好了嘛,管我的死活干嘛?”

        俞胖花重重叹口气,当初俞老大马不停蹄往回赶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现在这样一个结局:“.......行,我在这儿歇两天,打道回府。咱俩主仆一场,我脸大,不光认你当老大,还拿你当我亲哥哥看,盼着你好,我也好放心。你教我,提携我,我这几年光自己赚的几辈子都花不完,拿你的做什么?你去找你的书呆子,找你的情情/爱爱,我回江南守着你的家产。说点不好听的,.老大你就是男人里边儿活的最糙最奔放的那一类,你说这世上有几个女的真心喜欢又粗糙又成天爱往外面跑的男人?天下女子薄情寡性,要是有一天人家把你一脚踹了,记着回咱自己的地盘来。”

        俞行歌这回真想哭,忍不住抱了胖花一下,“胖花你咋这么好!”

        俞老大煽情是把好手,煽的俞胖花眼泪在眶里转,“咱们又不是生离死别,矫情什么呀?行了行了,小心别让麻六福看见,还真以为我这会儿关上门给你俞大娘子暖床呢。打我回来,他都快恨上我了,你说说你,桃花怎么那么旺!”

        嘿嘿,俞行歌不要脸的自嘲:爷爷我男女通杀呗。

        两个聊了会儿,俞行歌还去看了老冯和其他的几个管事。老冯已经痊愈了,她和其他人给俞行歌讲在车师城的所见所闻。俞行歌趁这功夫,打发他原先的小护卫孙氏姐弟收拾收拾,叫跟着商队回江南去。胖花就不放心了,问,“他俩走了,你遇上点麻烦怎么办,老大你是不是对你自身那点功夫过于自信了?”

        “我有新的护卫。”俞行歌将大堂里正静静等候着他的几个劲装打扮的人指给俞胖花看,“看见没,他们的身手都不错。”

        “真的?”俞胖花不太相信,“你新找的?”

        俞行歌摇头,“萧娘子送我的。她可不是一般人”

        萧娘子?那个看起来有不少秘密的弱鸡书生?

        俞胖花满脸疑惑。俞行歌压低声音,偷偷告诉他萧倾城的真实身份,俞胖花听后下巴都合不上了,好半天才回过神,一股莫名的恐惧感从心头冒出来,手啊脚啊腿啊什么的都开始抖,“老大你你你,真的,我一直就觉得你.....你是个有眼光的人!我.....我....或许不该那样说你还有不该那样说的心上人,我之前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对吧!.她.......也不知道是吧,........我我我就......祝你幸福美满,子孙满堂!”

        “你个臭小子!时时不忘挖苦我!”俞行歌照着他后脑勺上就是一下,“得嘞,咱先给功臣俞小公子接风洗尘!”

        麻福客栈老板麻六福还是那么热情,毕竟他也很久没见到俞老大,比较想念她,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跟俞老大套近乎,可惜俞行歌看穿了他的本质,立马甩出两锭银子,寡夫麻六福顿时安静下来,还亲自掌勺办了一桌丰盛的席,供俞老大和众手下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麻六福的厨艺没的说,俞行歌用饭量很好地见证了这一点。饭吃到一半,老墨突然摸到麻福客栈来了,“俞先生,叫老身好找。”

        “有事吗?”俞行歌喝了点酒,有些上头,冲着老墨嘿嘿笑,“没有的话一起来喝一杯,墨先生。”

        “肯定有事儿啊。”老墨单独拉过他,郑重说道,“其实呢,萧娘子那边早收了信儿,说你今天回格尔勒看她,就专门腾出空来等你。结果等了整整两个时辰你都没出现,一打问说你跑来了沙洲,就.....就骑着马来沙洲找你。”

        “........?.”俞行歌:“您老慢点说,我没听明白。”

        “我说,萧娘子为了见你,刚刚回来了沙洲的宅子。”老墨自以为看穿了萧大都督和俞先生姐妹之间的别样情意,话说的意味深长,“俞先生不是也成天念叨萧娘子?她如今就在跟前,你怎么还能坐在这里喝酒啊?”

        俞行歌拔腿就往客栈外面跑,一个踉跄,还被门槛上绊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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