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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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隔天变脸的事做起来真的太孙子了。
跟着陆明庚往学校走的一路上，谢满星都在耷拉着脑袋思考措辞，越思考越觉得自己纯属没事找事。
走到高二楼下，谢满星就觉得两条腿千斤重了。她扯扯陆明庚袖子，“喂，你陪我一起去吧。”
“你自己惹的事自己去。”陆明庚铁血无情地甩开她。
“是你叫我去说清楚的啊。”谢满星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其实我无所谓的，反正又不是真的，他传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小姨妈我都无所谓。”
陆明庚觉得有点牙疼，这家伙果然没开窍，连后悔都只后悔了哄他时的那两秒钟。
所以对这件事更加介意的陆同学只好陪着她走到了高二一班的门口。
一班门口意外地很热闹，四五个女生围在走廊里，中间是笑眯眯的林旭嘉。
“哇，你已经刷到这里了吗？”林旭嘉翻看这手里的习题集，小小地惊叹了下，然后带着赞赏地对一个女孩说，“这本题有些难度的，我也才做了十几页，你都写到三十页了，你很厉害哦。”
“哪有！”女孩害羞地说，“刚刚那题还不是你讲完我才懂。”
“不，”林旭嘉认真地摇摇头，“我只是边说边整理我的思路，可是我刚说了开头你就明白了，反而是我承蒙你的影响才想到了关键公式。你真厉害，下次有问题我们再一起讨论好吗？”
“可以吗？”女孩很惊喜，“那太好了。”
“他可真能说啊。”谢满星的赞叹是发自肺腑的，因为这种一群人围着一个的场景上一次看到还是在日本漫画里，“你以前在一班是不是也这样，一堆人围着你问题？”
“没有，”陆明庚瞥了她一眼，“我又不会哄女孩子。”
“讲题和哄女孩子有什么关系？”谢满星莫名其妙，用手肘撞撞他，“哎，你说他学习有你好吗？”
“我不知道。”陆明庚诚实回答，“他学习很好吗？我记得你后桌说他是附中第一？”
“裴一舟，人家叫裴一舟，”谢满星无语了，“我求求你了已经两个星期了你就记住人家的名字吧。”
“嗯，”陆明庚叹了口气，“记住了。”
“林旭嘉林旭嘉，”另一个很开朗的女孩说，“周三的小组讨论我们一组吧？”
“英语课吗？”林旭嘉想了想，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英语老师怕我不适应新学校，已经安排我和课代表一组了。李欣很认真负责，我不能爽约的。”
“那好吧。”女孩有点失望。
林旭嘉又眯起眼睛笑起来，“我听老师说你的口语很厉害，下次早读时间能请你帮我练习下口语吗？”
“小意思，”女孩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随时都可以。”
“我懂了，”谢满星无语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说他在哄女孩了。”
“他，”谢满星指着人群问陆明庚，“这货不是混血儿吗？”
“我怎么知道。”陆明庚低声说，“你别指了，快去说清楚。”
林旭嘉刚好回头应付另一个女孩的时候看到了谢满星一脸吃屎的表情，立刻收敛了笑容，好像家教很严的样子，“对不起各位，学习的事我们一会再讨论吧，我女朋友来了。”
一时间，女孩子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了谢满星头上。
你要死啊！！！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被堵了，”谢满星满头黑线地目视林旭嘉走过来，沉痛地说，“你真的太贱了。”
当初跳舞机碰见的时候他就一副海王的样子，后来求她时谢满星又觉得这人有点傻不愣登的。
现在看来傻不愣登的是她自己。
“我怎么了？”林旭嘉耸耸肩，“我只是帮忙解题，你不会生我气了吧。”
“没外人，你正常点。”谢满星扶额，“在场各位都是兄弟，你不要搞幺蛾子。”
“陆同学，你也知道了吗？”林旭嘉望望陆明庚，表情有点委屈，“星星，你这样不出三天马楠就要来堵我了吧。”
“嗯？”谢满星狐疑地看看一边面若冰霜的陆明庚，“你怎么知道他名字？”
“他很有名的，”林旭嘉说，“初中只复习了一个多月就拿到了联赛省一，然后就在我们以为他必拿国奖的时候他放弃了比赛。”
他友好地向陆明庚伸出手，“你好，我叫林旭嘉，联赛时排名在你下面那一个。”
“不记得了。”陆明庚说，手却没从衣兜里伸出来。
这又是为什么莫名其妙摆个臭脸？谢满星瞪了陆明庚一眼，拍开林旭嘉尴尴尬尬卡在半空的手。
“握什么手啊，大家都学生，不要搞大人那一套。”谢满星说，“所以老陆比你厉害是不是？”
“嗯。”林旭嘉没被这么没礼貌的问题打扰，坦然地说，“他是我偶像。”
虽然事故的来龙去脉清楚了，但心底还是有点不爽，陆明庚觉得自己现在很难把对方当成普通同学看。
可对方却不按套路出牌，让陆明庚有点不自在。
好像自己很小心眼似的。
“你不是有话和他说？”陆明庚斜睨谢满星一眼，给了她一个不要废话的眼神，“我先回去了。”
“啊？”谢满星顿时颓了，望着陆明庚匆匆上楼的背影有点不知所措，“你这就走了？”
“什么话？”林旭嘉望着陆明庚的背影，“如果你要收回承诺我可不干哦。”
“啊？”谢满星欲哭无泪，“别啊。”
“谢满星，”林旭嘉凑到她耳边，“你要是拒绝我，我就去传你始乱终弃！”
不要靠近学霸，会变得不幸。
娘胎里忘了带脑子的谢满星根本斗不过娘胎里带俩脑子来的学霸，更没有学霸不要脸，于是只能气愤地迈着鸭子步回了八班。陆明庚一见她这气势就明白了大半，给了她一个不满意的后脑勺。
得，两个都惹不起。
开学第一天就在风风雨雨吵吵闹闹里过去了。高中生的生活单调乏味，能拿来做谈资的也就这些八卦消息，所以谢满星为此着实在学校里火热了好几天，走哪都有人惊喜地指指点点，让她不胜其烦。好在后来娱乐圈发生了几起大事，热度一下占据了走廊操场，谢满星终于重新拥有了她的名字，而不再被称为“林旭嘉的女朋友”。
“我算是明白了！”周五的大课间，谢满星趴在桌子上气若游丝，“混得再风生水起都不如成绩好使。你看我蛰伏多年就为了一举蹿上大哥之位，结果林旭嘉来了我一下就失去了姓名。”
虽然这话让陆明庚很不爽，但他也不得不为了谢满星难得的学习动力而说一句：“是的。”
“那你就把这本题再刷完。”陆明庚拍给她一本新习题集。
“揠苗助长是不好的。”谢满星痛心疾首地拍桌子，“我两个小时前才刚做完第一本习题集。”
“那本只有四十页，你做了两个星期，”陆明庚面色平静地翻着谢满星的随堂测试卷，祖国山河一片红的叉号简直让他想自戳双目，“你也好意思说。”
“放以前我可以做一学期，谢谢，”谢满星大言不惭，“所以我短短两星期就把效率提升了百分之89，这难道不值得鼓励吗？”
“值得，”陆明庚心累地把卷子还给她，看都不想再看，“所以再提高50也不是很难——这四十页麻烦你一个星期内做完。”
“我不要！我不要！”谢满星拉开窗户跳进了走廊里，落地的时候被绊了一下险些撞到走廊栏杆上。
陆明庚嚯地一下站了起来。
谢满星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跑没影了。
简直不知道该说她什么！
陆明庚头疼地坐下了。
“陆同学，”蒋帆从前桌扭过来，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本习题集，“你能给我讲讲这道题吗？”
陆明庚扫了一眼，是非常简单的立体几何。他拿起笔，半分钟之内在草稿纸上写完了证明步骤，然后递给了她。
“额？”蒋帆愣了愣，没见过这样给人讲题的，看看卷子又看看他，“哦”了一声转回头去了。
虽然前后桌半个多月了，但这还是蒋帆第一次和他讲话。素来听闻陆明庚不爱搭理人，清高的不行，现在看来果然是。
蒋帆看看手里的习题集，觉得有点苦恼。
别人半分钟就能解出的答案，她怎么半个小时都想不通呢？
开学就有体育课了，虽然高二时间紧任务重，但学校还是每周安排一节体育课要求所有学生必须参加。对于重点班的同学来说，体育课简直浪费生命，于是一群人怨声载道地下了楼；但对于立学班的熊孩子们，这根本就是放虎归山。
所以，围着篮球场跑了四圈又热弯身后，主席台上立刻坐上了一排拿着书本刷题的好学生，篮球场全被高二十八班占了。
“这学期居然和一班分到了一节课，”涂乐狠狠地投了个篮，“最看不惯那帮逼了。”
“我也是，”裴一舟靠着篮球架看着对面看书的看书，刷题的刷题，偶尔嫌他们吵还瞪一眼的一班同学，“分数高点就觉得自己普天之下最牛逼了，书呆子。”
“你说谁书呆子。”一班一个小胖子从裴一舟背后绕过来，声音挺大。
“你啊。”裴一舟堆着一脸坏笑，“就知道看书，不是书呆子是什么？”
“哦，”小胖子飞了一眼，“那你们十八班的连书都看不懂，我是不是该喊你傻呆子。”
“哎我□□怎么还骂人呢？”涂乐扔掉球走过来。
“不是吗？750分，你们连一半都考不到，不是傻呆子是什么。”
谢满星扛着一桶大可乐回来的时候，室内篮球场里的战况已经十分胶着，主要表现为体育老师已经冲了过来，在十八班的废柴骂街声和一班学霸生怕沾了自己一身骚的清高之中指着两边喊：“再吵全都去操场跑十五圈。”
“怎么了？”谢满星凑到坐在看台角落的蒋帆旁边，“他们怎么又咬起来了？”
蒋帆正在仔细领略陆明庚写的答案，步骤写得很清晰，但她理解起来还是有点费劲，看了一遍似乎看懂了，又似乎没看懂，于是心不在焉地回答，“不知道，好像是吵起来了。”
这不是废话吗，谁还不知道他们在吵架。谢满星无语地拧开瓶盖吨吨吨了三口，听着老师喊，“这是自习课还是体育课！都给我下来锻炼来！男生篮球女生排球。谢满星你来带排球。”
“我？”场外选手谢满星指指自己，立刻拒绝，“不要。”
“就你一个专业的，你不带谁带？”老师说，“别废话，过来做示范！”
“谁说我是专业的？！”谢满星忽然火了，起身的时候把可乐都撞翻了，挺大声地说，“我不是！”
体育馆里霎时安静了下来。姗姗来迟的陆明庚也刚好推门进来，看着她挑了下眉。
老师挺尴尬地张了张嘴但没出声，毕竟是自己带过一年的队员，知道她那炮仗一样的脾气，便把“你一体育生”这话咽了回去，“行吧行吧，那请你过来帮我做示范行吧？快点来，别耽误时间。”
退队时她发誓自己再也不碰排球了，结果这才开学第一周，就得当条食言狗吗？
谢满星一脸不爽地拎着可乐放到篮球架下，十分抗拒地走到了老师对面，“速战速决。”
“看我哈，”老师假装没听见，开始教学，“发球的姿势有两种，一种是……”
这边谢满星还在悲催地当着教具，那边男生已经开始用实力说话了。
“这是体育课，咱不比学习，不然对体育老师多不尊重，”涂乐揽着裴一舟的肩膀扬扬下巴，“咱们用球说话。来吧，斗牛。”
“斗牛？”小胖子愣了愣，目光在涂乐和裴一舟身上扫了一遍。
“怎么？”涂乐夸张地笑笑，“不敢？”
“有什么不敢，来就来，”小胖子耸耸肩。
“行。”涂乐回头冲裴一舟吹了声口哨，又喊了句，“秀儿。”
“来了。”一个和名字极其不符的人高马大的男孩站了过来，遮天蔽日的身躯把小胖子惊得愣了一下。
涂乐、裴一舟、周秀男是高二出了名的铁三角，在篮球场上从来都是配合默契、发挥稳定，让其他参赛队员毫无游戏体验。
小胖子抿了下嘴，“你们十八班是没人了吗？每次都你们仨？”
“怎么？怕了？”涂乐得意地笑了。
“有什么好怕的，”小胖子说，“友谊赛而已，又不是搞小团体，我们班一向谁想玩就谁玩。”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仨就是小团体孤立其他同学似的。
涂乐挺不爽地拧了下眉，“说话别阴阳怪气的。你们到底谁上？”
“我们体委一向在体育课主持大局，他上场。”小胖子拍了拍旁边的高个男孩，这个男生涂乐知道，篮球场经常遇见，打得也不错。
然后小胖子没说话，看着涂乐，等着他也念自己的第一队员。
这球打得像英雄联盟排位赛似的，涂乐挺烦地转起球：“那我们第一个就我们班体委我呗。”
小胖子这才点点头，“第二位。学委，你想打球吗？”
“嗯。”原本站在最后的一班学委摘掉眼镜，搓了把脸，走上前来，“正好看书看累了。”
这话说的，多瞧不起人似的。
但实际上学委也是他们班打球不错的那一挂。
涂乐就没这么多花花肠子，以不变应万变，拦住裴一舟肩膀，“我们万事通。”
“行，”小胖子爽快地点点头，“第三位，我们照顾新同学尽快融入班集体，林旭嘉。”
坐在看台正在吃薯片的林旭嘉：“我？我不行。”
“别谦虚，”小胖子招招手，“友谊赛而已，他们也上新同学呢。”
众目睽睽之下，林旭嘉也不好拒绝，慢悠悠地过来了。
篮球场上，涂乐和裴一舟互换了个眼色，万万没想到小胖子会有这么个操作。
但很好理解。
一班学生学习任务比较重，业余时间大多都是刷题或搞竞赛，纵使像体育能力不错的体委和学委，也不像十八班这群心大到能装下天的学生一样每天都混迹在篮球场，所以他们故意找个不熟悉的人来加入队伍，打得好属于歪打正着，打得烂输了球也不丢脸——毕竟刚刚刚说了是照顾新同学，新同学打得烂，他们也没办法。
然而，裴一舟作为万事通，不可能不对林旭嘉做一番调查。林旭嘉的身份背景除了本身是个学霸而且家里有钱老爹是个英国人结果开了个中国私房菜馆火起来之外，就是他在初中时，据说曾经去参加过篮球省队的选拔tt
“这人当什么学生，去从政算了，这小心思算的。”裴一舟低低地在涂乐说了一声，“没事，不管他，咱该选谁选谁。”
说得简单。
要是按习惯选了周秀男，那赢了也不好看，会说不如一班团结新同学。况且人家都直说了让他找新同学。
这新同学其实就一个必选项：陆明庚，因为今年就他一个转班生。
且不说能不能请动陆明庚参加集体活动，他根本就不会打篮球啊！！！
“你们呢？”小胖子问，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特别假，涂乐第一次知道原来好学生们挑事的方式根本和他们这种吼着来啊冲啊打一架啊的直白狗不一样。这么一看大家根本不是一个level的，对方果然在各个方面用智商碾压他们。
“我们也照顾新同学呗，”涂乐耸耸肩，“不过新同学来不来就不一定了。”
他转过头，“陆明庚，你要打球吗？”
“我？”陆明庚果然让人心安地皱起了眉。
“嗯，他们说要团结新同学，所以林旭嘉要上，我们就问问你，”涂乐说完，很快补了一句，“你不想打就算了，没事。”
然而陆明庚不知道为什么下一秒忽然改了主意，点了点头，“好，我来。”
涂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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