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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兄弟重逢


华阳山顶简陋石亭内,有血纹白衣,独自把玩身前酒樽,感受风从八面肆意涌来。

却因右腿妄动,致使空坛不慎踢翻,令其潇洒滚落,静卧溪流之中,待洗净浑身污垢醉人酒香,临了,方顺清澈长蛇,呈携鳞泛波蜿蜒曲折状貌,沿着桃林内些许粗大树木边缘,甚为悠闲地朝山脚帖伏遁流。

“内潜桃夭芳香,溪水甘美清凉,用以造泉酿酒最为合适,何故阁下,要去破坏这幽美所在。”

提着湿漉酒坛,缓慢行达顶峰凉亭,倒出内部清水举杯饮罢,便自顾坐下,抬眼望向周边风景,再道:“兄长此番归来,不知能做几日停留?”

“自是想多久,便多久。”“闻听此意,莫非您已脱离剑盟?”“再不脱离,剑盟之事怕全要被那龍残知晓。”“哈哈哈,他乃少有君子,吾等亦是偶有交谈,若不如此,又怎能得到血龙情报。”

“近日可有动向?”“据悉,他们有意将血海江山图,于龍明成年礼上献出,其目的昭然若揭,但此举亦无可厚非,谁让出生便乃龙尊,势必要遭惦记,反观吾身,至今仍处龙兵境,哪怕想要被惦记都谓不可能。”

嘲讽话语随风落下,对面赤眉凤目,便有隐隐感伤显露:“剑盟有句话,天意难违故当无为而为。”

“顺天应命?漫漫前路未有明,犹似夜间行舟,此种半点不由己之痛苦,委实难以忍受,大丈夫立世,岂能憋屈度日摸黑过河,此非吾之道,亦非吾所愿,身死魂消均好过这听天由命。”

“身体发肤,受诸父母,未经准许怎敢随意毁伤?尔难道要背负这不孝大过?”

扣住酒樽三指,稍微催使暗劲,赫然于上留下三个指洞,被火纹丝带蒙住之双眼,透过这层薄纱,对方何种举止神态,皆清晰映入眼帘。

橙黄中有点漆浸染,一双剑眉,于这浑身重色火焰间,显得格格不入,好在薄纱将其遮盖,不轻易挑眉动怒,便极难发现它的存在。

掸去劲装灰尘,摇头苦笑走出石亭,此时的他,宛如历经千年沧桑,看尽凡尘百态,负手昂头,静静观望空中奇景。

九天之水,化作万马奔腾袭来,大有将这海上孤城,冲至渊底归墟之恢宏气势;

然,将要临近城池上空,未曾想,竟纷纷化作云雾巨浪,朝四面八方翻涌,雨水同云浪雾潮纵横交错,紧密相连,却也上下分明,很快,也就眨眼之功,整座城池便被这白茫茫一片,尽情环绕围困可谓风雨不透。

换个角度,其不外乎雨化云浪,久聚空中凝而未散矣;若是初见,任谁都会感到震撼,并油然生出惊叹噫吁!

反倒南炎龙众,同及离火战龙,早司空见惯,相帅成风;但话又说回来,伴随而生之闷热天气,着实叫外来者苦不堪言,非是别无选择,任谁均不会躲在拥挤客栈,依靠店内秘宝散发清爽,规避那恶劣麻烦特色——雨雾。

“君要臣死,父要子亡,天纲伦常,试问谁敢不从?兄长孤身立世,现又脱离剑盟,可谓无牵无挂,焉能明晓笼中鸟之苦痛。”

接连饮罢数坛酒水,三分醉意渐渐涌将上来,步态踉跄,跌跌撞撞起身,背倚亭柱忧愁站立,抬眸望向那孤毅不屈青年时,瞳孔微缩,神色相继跟随变得复杂难明。

“闻有夏虫,勿要语其冰,因笃于时;亦有井蛙,勿要语其海,因拘于虚;再有方士,勿要语其道,因…束于教也!

适才,属吾见识浅薄,居敢妄自尊大,胡扯什么天道命数,方今,由君点悟似如梦初醒,忽晓自身乃何等可笑,简直可笑至极哉!”

兄弟久别重逢,按说为无上乐事,岂料三杯不到,就因口角之争弄成现在僵局;风景秀丽水声潺潺,又如何?都无半个欣赏者,干脆随风飘零,寄望来年花开日,已有知己闻香来。

忽,骤起狂风,吹乱了秀发;忽,骤起狂风,吹散了桃花;忽,骤起狂风,吹动了衣襟丝带,同样也吹来了匆匆过客。

相似的火焰重色,展现着别样盛气威压,动作迅猛雷厉风行,较之龍烈优柔个性,后者已然相差大截,何况,那位浑身火焰缭绕,神采飞扬,虎目龙睁绽放摄魂夺魄光彩,仅需轻点脚步就能登高揽月,毫不似他这般,犹如凤羽裹泥,妄图飞天翱翔无异痴人说梦。

快速抵达,负手青年身侧,外表看去狂放不羁,家教礼数倒是周全得体,明晓禀报事务定牵连府族,己,终属血龙一脉,出生无法改变,故,莫究对方有无布下隔音结界,于情于理总归要退让回避。

怎奈,声调不大传播极远,除非彻底离开华阳峰,其次,偶然闻得某事提及,心念思想怕很难受控,极易不由自主盗取谈话内容,眼见陷入两难境地,摇头苦笑强忍好奇,挣扎几番布下隔音结界,全力阻挡外界诱惑来犯。

几多时,抱胸入定白衣,强遭虎目健壮男子唤醒:“风公子,家主得知您已回归,喜不自胜,特唤在下前来迎接入府。”“城主厚爱,盛情难却,况吾正好有事,欲往府中送去拜帖,如此便可免除麻烦,只是有劳前方带路。”

伸抬手臂,做请的姿势,同为龙族子弟,且话已至此,若再客套下去,难免过于小家子气,因而两者皆未有多言,相继走出石亭,乍猛的,忆起一事,连忙唤住叫停:“暂且留步。”“公子还有何事?”“无甚大事,只因久未得见龍烈身形,若留他独自在此,怕不太合适。”“公子大可放心,少主担忧同步前往,会因速度缘故拖了后腿,便已先行离去。”

“借口敷衍塞责,绝非置气造成,他修为虽弱,单论速度除瞬间移动,天妖龙鹰,谁又能与之媲美。”“实不相瞒,那位大人于在下离府时恰好出关,少主正是去见他了。”嘴角上扬,展露春风拂面笑容,此,方乃想要的答案。

身居远处,凌空俯瞰,大气磅礴宛如长龙盘绕府邸,散发无尽炙热高温,并被火焰牢牢包裹,犹似跗骨之蛆,紧贴内外大小每个角落。

头首朝东为正门,尾部朝西为后门,中间庞大躯干纵横交错,左右空间相互对称,更有碧波池潭,遵循七星北斗横贯府宅排列,表面尚冒着源源不断气泡,像极快要煮开的沸水,若非,得益于龍风耳目灵敏,内部潜藏堆放之数不尽兵器,怕真要沉沦黑暗永无知晓时分。

另外假山奇石,建筑花木,品类之盛,或令惊心动魄,或让游目骋怀。

近得门口守卫身前,个个英明神武气度非凡,除却音容相貌,及腰间悬挂三尺青锋外,同那领路者再无甚区别,双方均是颔首点头,以示打过招呼,之所以这般行事,在于杜绝抱手见礼时,有宵小趁机冲他们发起偷袭,弱者还好说,但凡速度够快修为略强者,足以在这短时间内,且不惊动府内中人前提下,将他们悉数放倒。

庄严气派门脸,周遭附着烈焰火纹,仰望高约两尺,宽约半丈匾额,用金晶沿边镶嵌,以桑龙青木制成,上誊离火战龙特有文字,不明觉厉者,会见三条火龙攀附,通晓内容者,自能清晰可辨三个大字:【城主府】

中央大门已全然打开,两侧偏门亦呈半开状,龍风为城主邀请之贵客,必要遵照礼制由中门光明正大进入。

踩踏各种残缺兵器铺就道路,经过仔细处理,何止光滑如镜,更有暖流从脚底涌泉袭遍全身内外,原本炙热感觉,现顷刻消失无踪,偶感阵阵凉风吹拂,足证其存在目的,乃作隔绝高温侵体之用,同理也就解释得通,何故各种奇花异木能生长这般茂盛。

漫步九曲回廊,阅览横梁处雕刻图文,边看边摇头,嘴角却挂着微笑,这廊有几曲,文便有几处,皆为失传之龙族火龙字图,就是不知这雕文刻镂者,会否同心中猜测那位有所关联,亦或更进一步,但若此他身份便绝非看去那般简单。

久经兜转,顺利近得房内,然眼前这幕却令龍风触目骇心,堂堂一方城主,面色蜡黄,嘴唇发白,骨瘦如柴已不存人样,身躯覆满血虫钻进钻出,试问自己见惯血龙残酷手段,却于此刻后背发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急忙快步上前,欲要伸手抓取血虫观瞧,岂料尚未碰到,它们全部化作气雾消失不见,空中弥漫着醉人酒香,初闻,清新醇香使得垂涎三尺,再闻,顿感天旋地转,头疼得快要炸裂,胸腔沉闷非常四肢痛痒难忍。

床上老者,手足微微屈伸,似要坐将起来,然却心余力绌,虚弱道:“速…速释放剑道修为,它们觉察不到龙气,便会就此消停。”

盘坐调息养神,祛除体内难缠酒气,果真片刻功夫,全身再无半点不适。

“斗胆唤声,世伯!若所料无差,您应当是为风中醉残害。”慈爱目光带着欣慰,点头回复:“风中醉早被龍言封存,纵使异界留有少数,欲要只身潜进城主府,也绝非简单易事。”

“换言之,除非有谁接应,那又会是谁呢?”“此,世伯现尚无从知晓。”本欲让他捅破来意,没曾想……

细细思忖,估计在有意试探,眼明心亮自懂怎么去做,反之,说再多也无用,甚至还可能使异界警觉:“非是龍风不肯相帮,实无处抽身,况乎,自父母陨殁,地龙同吾再无干系,爱莫能助深感抱歉,望城主能够另择贤能。”

“血海江山图!吾亦有耳闻,倘若到达皇龙手中,尔就算至尊修为,届时已是徒呼奈何,故唯有从血云泽那下手,然他好歹龙尊境界,身侧长老无数,意欲明夺下下策哉。”

“令郎有句话,初闻不解其意,现下却是明了几分。”病态面色蜡黄,同枯枝相较无异,直至前者话语落下,好似枯木逢春,喜上眉梢语气激动问询:“他说过什么!?”

“大丈夫立世,岂能憋屈度日摸黑过河,此非吾之道,亦非吾所愿,身死魂消均好过这听天由命。”

转眼,眉头紧皱,语气冷淡,分明身处火焰内部,却如坠寒冰炼狱:“吾从未央求过他什么,只希望待吾身死,他能独自生存于这天地之间!岂料想,居然寻死觅活!也罢,反正吾时日无多,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橙黄床被于咳嗽连连中,未能幸免惨遭鲜血浸染,龍风见状踏步上前,赶在对方晕厥时,伸手扶稳并注入剑气,以求能够行之有效。

病入膏肓,已行将就木药石无功,通过意识剑气探查,百般无奈下,得出艰难之结论,满腔悲愤无处发泄,欲仰天长啸又觉不妥,对异界宵小行径素有耳闻,纷纷道其狗彘不食其余,方今有幸见识手段,当真有过之无不及。

回光返照西行去?皇天不负有心人?莫究哪边起了作用,能醒转过来就该值得庆幸。

“世伯无需过甚愤慨,龍烈心比天高,又怎会不为自己打算,只消时机到临,有朝一日便可大鹏同风起,扶摇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他下来了,犹能扬起沧溟之水,怎说他就一定不行呢?”

“风儿对其评价甚高。”“就事论事,绝无虚夸。”“其实他能不能扶摇九万里,吾根本不在意,只要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原本想着让他做个长老,虽舍了城主位,却也能偏安一隅,现闻汝这般赞扬,真是叫之难以抉择。”

“那您何不问问他的意见?”“不怕笑话,虽为父子且居于同一屋檐,却基本没有过交谈,谁也不知其心中究竟作何想,吾曾试着寻他聊聊,可叹,其只字不语,唉……父子做到这份上,怕也独此一家了。”

趁对方叹息之际,快速朝房间外看去,只因龍烈正站在那静静聆听。

“犹记他曾说过,自己为笼中鸟,可谁令其成为这笼中鸟,难道不该深思吗?”城主抬起头颅,房外龍烈立刻消失无踪,讶异中带着困惑询问:“风儿此言!倒是乃吾限制了他?”

“身为少主,担负家族责任自落他肩,然火龙魂缺失,令得天生就不能正常过活,无法修炼,体魄磨练再好,怕也难以经受住,有修为者的轻轻一碰,天地间立身活命方法很多,但哪一条适合他,唯有自身最为清楚,世伯何苦非要逼他。”

继续寒暄几句,便关门走将出来,看着来去如风龍烈再度出现眼前,笑意盈盈搭手于肩道:“那个角度,根本就看不到房间外,何故不留下听完呢?”

始终冷脸相待,对方倒是一脸无所谓,直至语音传来,方才展露些许喜悦:“西北玄霄阁,半刻不到他便过时不候。”“何不早说?当真讨打!”伸手就做打的姿势,对方观瞧瞬间遁去无形,独自留他站于庭院,满眼宠溺又气又笑,待到忆起尚有事情要做,方才匆匆朝西北离去。

半个府邸之路,倒也走得无惊无险,并顺利赶赴目的地,抬眸望去,仅瞧得那背影,就忍不住想要对其诚服,更别说他转过身来那刻,简直整个天地都在颤抖。

器宇轩昂环臂于胸,火眉虎眼定睛凝眸,蓝天烈日顿遭云雾遮盖,橙色长发虽有束冠,但随风飘动时,仍感觉那么的随性奔放,仿佛要挣脱束缚肆意席卷山河,轻挑眉目,飞至龍风身前猎鹰,眨眼不到徒剩一片羽毛飘落,当真是:狂放三千里,凝眸天不争,气概冲霄汉,举手动星河!

惊恐虽短暂,却也摄心魂,收敛神情,悄无声息收起那片羽毛,天意成全也好,刻意安排也罢,总之无它,死的就不知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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