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救过他
聊天气氛正好，代号t喝完一瓶酒，米垚也干了瓶底剩下的两口，“还以为你刚成年喝不了多少，小瞧你了。等着，我再去拿，今晚咱们不醉不……”
“这是你家，你往哪儿归？”代号t跟着米垚起身，“别麻烦了，我该走了。”
“走？！”米垚一把拽住他胳膊，“你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走？”
好不容易遇上个聊得来的人，米垚还没聊够，不想放代号t走。
代号t低头瞄米垚抓着他的手，没吭声，只是保持着善意无害的笑。
米垚反应过来其实他们根本不熟，尴尬的把手撤下来挠了挠头，“我这地方没人来打扰，你不用着急走的。”
“我还有事儿。”代号t笑的露出整齐白净的牙齿，“哥哥，下次再见？”
酥软的哥哥两个字一出口，米垚心脏毫无征兆乱蹦几下。
“下次记得要想见到我，不要像今天。”代号t面朝米垚往窗口方向退，“不被期待的见面会让我很难过。”
米垚下意识跟着他往窗口走了几步，“我……我肯定期待跟你见面，毕竟我一个月不能出门呢……”
“毕竟”后面的补充显得那么多余，米垚有点儿后悔为什么不去掉这些掩饰。
代号t低频率慢悠悠的摆手，“我答应你，会尽量多来陪你。”
“真的？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话一出口，米垚自己先怔住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让时间快进到下一次见面。
代号t愉快的笑着歪头，“很快，我会再给你带礼物，你可以期待一下。”
“也不用那么客气，我禁足反正无聊，你能来给我解个闷我就很……”米垚努力挖掘合适的形容词，最后发现还是直观过脑子的词最合适，“很感谢了。”
“哪里的话。”代号t回身掀开窗帘，拉开窗户，一阵夜风将他及耳长度的黑发吹的凌乱，“哥哥愿意我来陪你，我很荣幸。”
又一声哥哥裹在代号t低沉磁性的嗓音中送来，米垚突然很想凑过去帮代号t整理一下额前的乱发。
可其实不去整理更显得他稚嫩，十八岁的年龄第一次跟代号t的脸完美贴合上了。
代号t嗖一下跳上阳台护栏，“下次见，哥哥。”
“啊。”米垚抬了抬手，“真……真走吗？”
“嗯，真走啦。”代号t说着从护栏飞窜两步，刷一下跃离。
米垚追过去扒着护栏探出大半个身子，只看到一道黑影消失在暗处。
关窗回屋，坐回工作台，米垚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啤酒味还没从唇齿间散去，一起喝酒的人先走了。
他目光瞥见桌角的素描本，拿过来又看到培养舱和小男孩。
刚才乍看之后心情压抑，没往后翻，现在他情绪稳定，可以接着看后面了。
翻下一页，画上是一位骑着机车的少年，背后背着小男孩，迎着朝阳在坑洼不平的街道上风驰电掣。
骑机车的少年头发被吹得向后乱飞，眼神非常执着。
小男孩当时深度昏迷，怎么记得住米垚脸上的细节呢？
不过就算时隔多年，米垚仍能回忆起自己要把男孩送去废都的念头有多强烈。
果然，人一旦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就会自然而然武装起所谓“坚毅”的表情吧。
再往后翻一页，机车少年已经把小男孩放在破教堂里为信徒祷告准备的歪斜长椅上。
少年一手摸着男孩的头，另一手在心窝按着，闭目向教堂中的神祷告，虔诚而悲悯。
当时米垚确实在额头胸口双肩比划了十字，他相信他这么做，小男孩就能得到神的庇护。
“可惜那时候我太小，想不出对你来说更安全的地方。”米垚抱歉的摸摸画中昏迷的小男孩，“如果换成现在，我一定不会让你……”
算了，说什么都晚了。
继续翻，机车少年不见了，小男孩睁开眼惊慌失措的看着空荡荡的教堂。
再翻，小男孩皮肤遍布崎岖发黑的血管，像只凶狠的野兽一样撕咬一条野狗的皮肉。
“你不咬人吗？”米垚心尖颤了颤，“你……是靠捕猎动物……”
哪有丧尸不吃人的？捕猎活人是丧尸无意识的本能。
如果小男孩真的不咬人，那他也太善良了，米垚指尖戳戳小男孩的头，“小笨蛋，就算做丧尸，我也希望你‘活’下去的啊。”
小男孩长大了一点，用粗制的长矛猎杀朝他疯咬过来的野狼。
丧病爆发，旧都沦陷成废都，常有野狼出没。
米垚每次进废都必备的破拆霰|弹|枪其实都是为了近距离杀狼用的。
狼动作迅捷咬合力极强，难以想象那么小的一只丧尸怎么跟狼厮杀。
不过，为什么小男孩会制作武器？他难道具备自己的意识？他不是普通的丧尸？
带着疑惑米垚继续往后看。
小男孩长成少年模样，一个人坐在教堂，双眼放空，似乎在等待着谁。
长椅靠背上用白色粉笔画了很多个“正”字。
米垚的心重重沉了下去，他十六岁训练结束，跟老爸挑出来的雇佣兵比试身手，赢得自由后，每次去那个教堂，他都看到了那些正字。
仔细想想，每次去，那些正不都多了几笔？其实那个时候小男孩还没死？！
所有计数的“正”，其实就是小男孩去教堂等米垚的一次又一次？？
“我到底错过了什么？”米垚眼眶发热，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抬胳膊擦擦眼睛，米垚继续翻。
最后这张自画像，小男孩已经人高马大，宽肩窄腰，穿一身黑色工装，手上拿个本子拿个笔，对着自己的样子一点点描绘。
他连照出自己的镜子都画出来了。
他头发长度刚好到耳尖处，他面无表情可眼角朦胧的桃花之色却画的很灵动真实。
这张画上笔迹还很新，用手一抹，染开一小片黑灰色。
代号t其实就是米垚八年前救下来的那个男孩？
可他为什么说男孩已经死了？！
等等，代号t的手很凉，凉的不像活人。
那男孩当初本来就是要变异的，溶液阻止了他变异的进度，被米垚送进废都后，他肯定会变成丧尸。
画上已经出现男孩变成丧尸血管发黑的特征。
这么说，代号t是丧尸？？！！
米垚从来没见过能思考能说话的丧尸！
而且代号t皮肤洁白，没有感染丧病那种青紫色的狰狞血管！
新型丧尸？智力型丧尸？还是说经过八年，他丧尸化之后，再次变异成了人？
不，不可能，人的体温三十六七度，代号t的体温几乎为零。
米垚双手发抖心快跳出嗓子眼。
代号t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又把绘本来回翻看了许多遍。
最后冷静下来，打开桌子下面的保险箱，把素描本牢牢锁在里面。
他已经确定代号t就是当年自己救过的小男孩，算算年龄，那男孩今年应该也差不多十八左右。
代号t说小男孩死了，其实也不算说谎，他应该是用一种非常婉转的方式告诉米垚，他其实不是活人。
不管代号t变异成了什么东西，米垚都不会让这个秘密被别人发现。
他更加期盼代号t再次出现。
连续等了三个晚上，开启的落地窗除了不断吹入的凉风，再没有别的动静。
第四天晚上米垚等到后半夜，实在太困了，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是不是做梦，他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到了他脸上。
紧跟着又游移到他嘴角，而后凉而软的东西盖住了他的唇。
头皮发麻的慢慢清醒，米垚一动都不敢动。
他缓缓睁开眼的同时，两条胳膊却捏住提到挨着头顶的枕头上。
卧室床头灯开着，距离太近他无法让视线聚焦在代号t脸上。
可他已经熟悉了代号t的温度，这种透骨的凉意，只可能属于代号t。
代号t单手缴住米垚两个手腕，继续偏着脑袋往米垚嘴唇落下一个个细密的吻。
“你……”米垚一张嘴就被代号t早有预谋的舌尖侵入。
过了许久，米垚气息不稳的厉害，代号t缓缓退开点距离，含笑望着他问：“哥哥想见我了吗？”
这还是米垚的初吻，他胸口剧烈起伏，“你放开我。”
“你都没挣扎，我怎么放开？”代号t说着又低下头。
米垚别开脸躲避代号t的吻，小幅度扭动两下，可代号t闲着的那只大手却按在他肚子上，让他无法动弹。
“哥哥知道，你十六岁之后屡次出入废都是怎么全身而退的吗？”代号t顺势把寒凉的气息吹在了米垚耳廓上。
“当然是因为我……”话到一半，米垚愕然转回来瞪着代号t，“你一直在保护我？”
代号t小声笑起来，“远远的，我不敢接近你，我担心你会害怕我。”
米垚震惊的说不出话，代号t表情变得愁苦，“我也不敢像这样来你的住处见你，怕吓坏你。”
不走心的挣扎意思意思就算了，米垚舔了舔嘴，“那你现在怎么敢了？”
代号t专注凝视着米垚湿润的唇，“我十八岁的时候才能完全控制好自己身上那些奇怪的特征，只要我控制的好，哥哥看到我就不会觉得我丑陋了。”
你当然不丑，相反的，你好看的过于犯规了。
米垚叹口气，再稍微扭两下，“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我有很多事想问你。”
“只要哥哥亲我一下。”代号t把薄唇一嘟。
米垚再没有感情经历也明白之前的吻是什么意思。
代号t的吻法虽克制，不十分狂野，却也侵略性十足，充分向米垚展示了他的行动力和占有欲。
“难道哥哥真的害怕我？”等不到米垚反应，代号t沮丧的退离，连英气的眉毛都塌下来，“哥哥觉得我这样很倒胃口？”
米垚怎么会怕一个变异后连咬人都做不到，要靠捕猎野生动物补足活力所需能量的家伙。
丧尸丛中过，他能滴血不沾身，有什么可怕的？
米垚叹口气，“你先放开我。”
“我不要！”代号t皱起眉，嗓子哑哑的活像受了委屈的小朋友，“哥哥不亲我就是怕我，就是嫌弃我，早知道这样，八年前我就不该给你救，我宁愿真的死掉。”
这家伙怎么一天一个样？
无奈，米垚脑袋往前一倾，对着代号t干净的下巴轻轻啾一小下，“别说不吉利的话，我亲了，我不怕你不嫌弃你，你快放开我，不然我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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