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星星

星星，是什么样的？

        没有人回答她，倒不如说，她的存在意义就是道具。所有人都是这么告诉她的，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自己是道具，是钥匙，是单价可以计算的商品。是存在保质期的，损坏时可以毫无顾忌抛弃的，。

        所以沉默，所以低垂这双眼，所以接受这一切。这是的使命，是所存在的意义，倒不如不这么做的话，她就会无所适从。

        今天也是和往常一样，在固定的时间醒来，白色的灯光虽然并不是很刺眼，但也毫无温度可言，想来还会继续以往一样的实验吧。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就在本该如此发展的时候。

        “我说，你想不想去外面看看？”

        她产生了疑惑，自己的听力功能并没有出现异常，自己的精神状态也没有出现异常，绝无产生幻觉或者是幻听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刚才的话语是真实的，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是真的在询问她的意见。

        “为什么。”

        她提出了疑问，听起来像是陈述句一般的疑问。自己只是道具，并不需要思考的理由，或者说如果不是有需要沟通的必要性，她连拥有知性这件事也是不必要的吧，为什么回来问她想不想出去这种问题。

        “啊呀，你要说为什么的话，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是在想你一直闷在这里会不会无聊，什么的。”

        眼前的人反倒局促地挠起了头，看起来他也是对人际交往不太擅长的样子，甚至于他对这里的规则也不太熟悉吧，她的行动是被严格控制的，别说外出了，即便是同研究人员以外的人进行交流也是不被允许的。

        “那什么，我是最近才跟着导师过来这里的，对这还不太熟，他们说研究对象就是你，我还有些惊讶呢。”

        想必是很有天分的学生吧，否则在这么严格的保密制度下还要带上如此不了解状况的学生，想来一定是天赋绝佳吧，她得出这样的结论。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太过于欠考虑了，这样的人是不适合这里的。

        “怎么样，要不要出来看看。”

        那个人依旧在邀请她，大概只是无知者无畏吧，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内心竟然有了波澜，一向只是视自身为道具的她，竟然有了想要触碰的想法。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星空的样子。

        “同学？同学？程同学？”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是了，现在她是在了。虽然不明白那些人的用意，但如果是自己的任务的话，自己应当执行。

        与她说话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同学，看到程曦一副走神的样子她看起来有些局促，在程曦的记忆里早就记录下了所有学生的资料，眼前这一位是汤旻，是这个班级的班长，是一个平常意义上的模范学生。

        “请问，有什么事吗？”“啊，并没有什么是啦，就是老师让我带你去领一下要用的课本。”

        并不是太重要的对话，程曦将要在这里度过不短的一段时间，在她必要的任务需要完成之前。

        与班长一起向门口走去，就在此时她与一个默默看书的男生的座位前经过，一瞬间，仅仅只是一瞬间，她产生一股莫名的感情，如此的强烈，仿佛要将她完全吞噬一般的强烈，不过那也只是片刻之间发生的事情，眨眼间那股感觉就消散了，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那个男生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程曦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故障。

        并没有交流，这些事是刹那之间发生的，甚至于程曦的脚步都没有停下，只是，当她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那个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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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在默默地看书而已。

        “感情？并不需要那种参数。”

        对她来说，完成任务就是她的意义，而感情这种无意义的变量对她来说是不必要的，因此她并不需要。

        只是，有时会在休眠的时候梦到某个身影，模糊不清的身影。那并不是任何在她记忆里有记录的人，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虽然很模糊，但是存在感却是那么强烈，就仿佛是刻在她基因深处的记忆，出于莫名的理由，她并没有把这个理由报告出来。

        但她并不好奇，或者说她并没有好奇这个概念吧。只是每次梦到这个身影那种充斥于心头的那种她无法理解的感觉，那似乎是被命名为的感觉，总是会让她醒来的时候泪流满面。

        即便如此，感情是不需要的。她坚信这一点，不过研究所的人员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所以她被允许外出行动。

        那个地方就是学校。

        诚然，对于程曦本身来说学校的学习是不必要的，她所需要的一切知识都可以从中直接获得，让她去校园的目的就是让她接触普通人，似乎是为了最终的目标所必须进行的步骤，而对程曦来说，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她只是完成任务的产品而已，她并不理解感情，但如果是目标的话，她还是会去完成的。

        她想起了第一次看到星空的那一晚，那是研究所的楼顶，身着白大褂的青年拉着他一直跑到楼顶上，就仅仅是为了让她看看的世界。

        那时她也是认为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但是，至少在那一刻，她的心中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只是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刚才的那个人是谁？

        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那位学生的存在，这是不可能的，她的大脑里早已储存了这个学校的学生名册，理论上她应该知道这里的每一位学生的资料，但是，那个男生是例外，她的资料中没有他的存在，这是不正常。

        所以她问了给她带路的班长，汤旻告诉她那是刘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经常因为身体原因而休学，倒不如说今天他居然在这里才是奇怪的事情。

        刘彦，吗？

        程曦对于这个名字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感觉，仿佛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到这不可能，她并不认识刘彦，她甚至都没有他的资料，这很奇怪。

        或许需要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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