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闹剧

一辆绿皮车，穿越大半个中国开往黄浦江市，普通的车普通的人聚在一起，却发生了一件不普通的事：所有睡着的人都做了噩梦，甚至有人梦到火车掉下大桥，所有人死于非命！

        所有睡觉的人都做了噩梦这件事，着实超出了大家的理解范围，于是有年纪大的人开始念叨观音佛祖圣母玛利亚寻求心理安慰，反而越是受教育程度高的人越不知所措了。大家议论纷纷，车厢内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只有张越知道真相：恶灵作祟！这是一个可以夺人性命的邪物，幸好大家看不到在头顶的飘飘荡荡的东西，否则不知会是什么反应。饶是张越性情稳重，此时也是一身冷汗。

        列车员走过来，叫大家不要胡说八道。眼看到终点站就可以歇班了，乘客反而胡闹起来，真是让人不省心，列车员心中也是莫名的烦躁。但人们的心神被灵异事件提了起来，怎么会听从。乱纷纷的声音吵醒了少妇怀里的孩子，小孩趴在妈妈肩上大哭起来。

        中学生走回座位，看着张越的眼神里不再有讥讽，道：“大哥，你带铜钱剑了吗？做个法烧张符驱驱邪吧。我好害怕。”

        张越身边的老妇人，握着他的手附和道：“小兄弟是道士帮帮忙吧。”

        其他人听说他是道士，也一起起哄。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张越暗自叹气。

        这时，恶灵或许是感知到了小孩的存在，不再磨蹭，径直朝这里而来！

        小孩的精气至纯，对邪物来说不啻于世间美味，大补啊！

        可是小孩子的生机却是最不稳的，若是不阻止，恶灵沾身必然丧命。良心告诉张越，不能等了。

        恶灵越飘越快，张越不理身边的人的嘈杂，凝神戒备。

        待到它飞到两米开外，张越打出几道真气，恶灵的速度陡降，转了两圈居然超他加速飞来。

        好机会！张越说时迟那是快，左手灌注真气拿着辟邪符拍向恶灵！张越的行为吸引了附近人的注意，列车员也走了过来。听到中学生的话，以为张越真是道士的人都站起来好奇的看着他。

        “那人抽风吗？”

        “没听见吗，车里有鬼，驱邪哪。”

        “老公别过去，小心被那疯子咬到！”

        幸好张越没听到别人的议论，否则非吐血三升不可。就算听到，也顾不得了。恶灵越飞越近，张越猛挥左手，冲它打出一道辟邪符。

        恶灵没有受到逃离，只一停顿，便继续朝着小孩子冲去！

        好吧，辟邪符在右手。难道凡间灵气里的毒性已经影响记忆了？此刻容不得张越多想，被他拍飞的恶灵已经飞到那个小孩的眼前，冲着孩子的口鼻蠢蠢欲动！仿佛沉醉在美味前的恶狼，享受开吃前的灵魂颤动。

        孩子命悬一线，间不容发，张越急忙出手拍去，这次是右手，辟邪符就在右手心。身手敏捷的张越对付小小的恶灵自然百发百中，可是手停的不是地方——孩子的妈妈，那个少妇饱满的胸口上面。恶灵无形，小小的符咒又被张越的大手遮住，在他人看来，情形就是，大家懂的。众人惊呆了——小伙儿光天化日耍流氓啦！

        反应过来的张越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他犹豫着要不要拿开：恶灵没有被拍散，只是被他按住。

        恶灵被夹在少妇的阳气和张越手掌上的真气之间，动弹不得。至于辟邪符——那是张越练气第一层时用来练手的作品，纵然张越的修为有所提高，使出时的效果看来也非常有限，恶灵只是缩小到拳头大小。

        少妇被张越的行为惊呆了，一时不知所措。而她的丈夫反应过来，肾上腺素从腰间陡然升到头顶，抓住张越的衣领，右拳朝着他的面门挥出！

        张越现在别无选择，紧急之下他只能使出最后一招。张越撤回守住头部的真元，任由对方的拳头把他打的鼻血喷涌！

        张越道一声“谢谢”，右掌从少妇的胸口撤回往口鼻处一抹：“血炼符咒，元神亲至！”

        沾满张越鲜血的手掌散出淡淡灵光，张越再次出招！

        恶灵或许感知到了危险，陡然加快了速度，电光火石之间直接钻向小孩子的鼻孔，但是它的速度哪有张越快！

        血炼的辟邪符接触到恶灵，灵光大盛（当然只有张越能看到）。仿佛雪地被泼了热水一般，恶灵的魂体急速融化，它极力挣扎，刺耳的尖叫传入张越的耳中，传来无数的咒怨。大功告成，恶灵转眼间便消散无踪，它的咒怨随魂体一起泯灭在这天地间。

        此处言词许多，情形只在一瞬。

        第一次与邪恶之物交手，手法虽显稚嫩，过程也不算顺利，但至少是成功的。他长出一口气。但下一刻这口闷气不得不再憋回去了。

        张越的动作在众人眼里如同幻影，人们只看到，他上一刻在抽风，下一刻手便摸上了少妇的胸口，再下一刻已然抹到了少妇怀中婴孩的面部。而他手上的血，抹了孩子一脸。

        多么奇异的一幕！

        旁观者围成圈，目瞪口呆之下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动静，只有火车飞驰的呼呼声，给压抑的车厢内平添一份响动。

        不知过了多久，小孩的父亲、少妇的丈夫首先从呆滞中缓过神来，他突然暴起，怒喝声响彻整节车厢！

        那男子跳到过道里挥舞着拳脚，发疯般对张越进行雨点般的胖揍！王八拳舞的密不透风，张越空有一身好本事，却只能招架，不便对一个普通人还手。

        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还不断有人伸头探脑的往前挤，甚至还有的爬到置物架上面观战。

        打斗、推挤、起哄，还有叽里呱啦的叫喊声，让火车的车厢变成了一个马蜂窝！

        终于，乘务员挤不进去，叫来乘警驱散人群，把二人双双带走。

        一场全武行点燃了人们的激情，一直议论纷纷到下车。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是怎样，更不晓得其中的真相，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推理演绎。

        有人说是好男人痛殴耍流氓的神经病，也有人认为是原配和小三儿的情斗，结果最后出了各种版本。

        可见人是多么健忘，或许n年以后会有人会记起，曾经坐火车发生过全体做噩梦的灵异事件吧？

        火车到达黄浦江市，一对老夫妻扛着大包小包走出车门，男的走到垃圾桶前，掏出两张“鬼画符”，叹口气就要丢下去。胳膊却静止在半空中无法向前，原来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老汉一惊想大手的主人看去：一个身材健硕的中年男子，长相十分方正，国字形的脸，浓眉大眼，阔嘴宽鼻。

        中年男子仔细端详了老汉手里的“鬼画符”，微笑道：“大叔不必害怕，我是茅山的第十八代弟子，还请收好，此符对您夫妇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说罢松开手，道别离开。

        老汉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迟疑着，最终默默地把符又揣进了衣兜里。

        那中年男子出站之后径直走向车站警局，一个道士打扮的老头亦步亦趋地跟在身边。老道道：“处长，你一个武修干嘛说自己是茅山道士啊？再说修真界也没这一号。”

        中年男子：“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凡间的传说里的茅山道士，可是算卦驱邪捉妖样样精通，半仙儿一样的人物。和一个没什么见识的老头谈论避邪符，说自己是个道士比说自己是国家公务员管用。我们现在去警局会会那个小子。这趟车做的还真是不虚此行啊。”

        老道撇撇嘴道：“一个小东西有什么本事值得劳动处长出马，还把我们捉的恶灵灭了。”

        中年男子揶揄他道：“没本事也比你强。鬼跑了都不知道！回去拿什么申请经费？”老道：“不怪我啊处长！我是废物不假，但花那么大价钱买的禁锢术符摆明是个次品，非要找那人算账不可！”

        张越被带到一个讯问室，手脚全都戴着镣铐。整整一个小时，面前俩个警察一个审问一个记录。

        审问的警官从事件经过，一直问到他的小学班级，能回答的张越都说了，不说也没办法，警察打开电脑，你整个人都是透明的。至于像什么以前有没有作奸犯科、几岁开始自w、有没有偷看过女人洗澡之类的问题，张越又不傻，一概回以“没有“或者”忘记了”搪塞过去。

        期间一个警察出去拿回一个本子，递给同事。审问张越的警官看了看，张大嘴巴给同事一个询问的眼神，对方肯定地点点头。

        警官：“嗯，我们继续，你是哪个门派的修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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