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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摧命电话


2011年4月5日16时55分。星期二。

        清明节。农历三月初二。

        倒计时:84天。

        欧亚接听电话,是方老伯焦急的声音:“有冯喜根的消息了,你能过来一下吗?”

        欧亚问:“有什么事?”

        冯老伯说:“我儿子要去见他,我怕出事,你能不能来帮我劝劝他?”

        欧亚心里一动,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他不动声色地说:“他会听我的吗?”

        冯老伯说:“他好像很佩服你。”

        欧亚喜滋滋地说:“好,我马上过来。”

        欧亚收起手机,对父母说:“方老伯要我立刻过去一下。”

        张风影问:“什么事这么急?”

        欧亚说:“方老伯要我劝劝方维才。”

        张风影立刻反对,说:“不能去!这方老伯也真是,天都快黑了,叫一个小孩子晚上出去,天黑咕隆咚的多危险。”

        “爸爸。”欧亚求助地看着爸爸。

        欧文杰劝妻子:“让他去吧,孩子大了,就让他去练练胆子也好。”

        张风影立即反驳:“他胆子还小吗?”

        欧文杰向欧亚示意,一手挽住妻子的手臂说:“他见了一只蟑螂还大呼小叫的呢!”

        欧亚趁机跑出了门。张风影气得一把甩脱欧文杰的手骂道:“你们两个疯子,神经病!”

        欧亚为了抓紧时间,就从小路上抄过去。路过鲁少林家的楼房时,欧亚停了一下,最终没叫还是一个人去了方家。

        方老伯正焦急地等着他。方维才几次三番要出门,方老伯堵在门口,说什么也不放儿子走。见欧亚来了,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说:“你帮我劝劝他,冯喜根是什么人,他还要去找他!”

        欧亚朝方维才夹夹眼睛,说:“别忙,先把事情经过跟我说说。”

        方维才见欧亚是来帮自己的,心中暗喜,放下心来,装出气乎乎的样子说:“叫我爸爸告诉你好了!”

        欧亚转身对方老伯说:“伯伯,别急,你慢慢说。”

        方老伯对一脸惊恐的儿媳妇说:“你带小孩去睡觉。我跟欧亚好好说说。”

        等青云抱着小孩进了后屋,方老伯这才说:“前不久冯喜根打来电话。他怪方维才带欧亚来找他。他原来答应给方维才的运输利润不但不给,还另外要三万元的精神损失费。冯喜根要方维才今晚九点,到螺蛳坳村口的大枫树下边把钱交给他。并交待说不准告诉任何人,不准带任何人来,不然他就不客气。

        “螺蛳坳是青云的娘家,离这里有四五十里路,路也不好走。青云一听就急了,猜测冯喜根是要拿她娘家来威胁她男人。

        “我说这个钱不能给,不能惯了冯喜根,不然他无休无止地要个不停,你就是有金山银山也填不满他这个无底洞。而我儿子这个怂货,竟然答应送钱去给他,说要去买个平安!”

        欧亚吃了一惊,这与他原来的想像完全不一样。冯喜根豁出去了,完全是一副有恃无恐的做派,这是为什么?也料不到方维才会这样胆小怕事主动送钱。这可能是上午兰兰出事,把他吓破胆了!我还能帮助方维才出门去送钱吗?

        欧亚一时拿不定主意。帮方维才出门送钱,无疑是助长了敌人的气焰,也违背了他做人的原则。而如果帮老伯不让方维才出门,又无疑失去了找到冯喜根的机会。

        方家父子俩眼巴巴望着欧亚,都期望欧亚能帮助自己去说服对方。欧**急之下又念起了他的拖字诀:“我看啊,方大哥得去见一见冯喜根。不然他真要对青云的娘家人动手,我们的责任就大了。”

        听欧亚这么说,方维才满心欢喜,说:“我说呢,欧亚一定会支持我的。”

        方老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欧亚也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欧亚对方老伯笑笑,继续说:“不过呢,方大哥这次去,不要真带钱去。见了冯喜根就和他磨嘴巴皮,跟他讨价还价,和他拖。我们看情况设法通知青云的娘家人,再想一个稳妥的办法去制服他。你们看行不行?”

        方老伯犹豫起来,说:“这办法是可以试一下,但大黑天出门我总担心有什么不测。就是送钱,为什么不在白天,非要放在晚上?”

        欧亚说:“这样吧,我陪方大哥去,有什么事可以有个商量。”

        方老伯一听就急了,“不行,哪能让你去冒这个险!再说了,冯喜根明确地警告过,不准带人去。”

        欧亚说:“我躲在车上,不出面。要是有危险,我会及时通知方大哥的。”

        方老伯打量着欧亚,迟疑地问:“维才说你眼睛好尖,好像哪吒开了天眼似的,有什么事都是你第一个看见。这是真的吗?”

        欧亚傻了,一天之内,和父亲一起,已经有两个人说他好像开了天眼!他不安地摸着额头说:“我还才十六岁,视力可能要好一些,但哪里有什么天眼啊?”

        方老伯小心地摸了一下欧亚的额头说:“听人说,开天眼不是像杨戬似的在额头上开第三只眼,而是前额里好像有块电视屏幕似的,老远的隐蔽的东西都能看得到。”

        欧亚笑起来,说:“我哪里有这么神!”

        方老伯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欧亚随他儿子一起去螺蛳坳,叮嘱说:“情况不对就赶快回来,不要和冯喜根硬扛。要真出了事,我儿子他是自找的,你要出了事,我就没法向你爹妈交待了。”

        方维才连连地吐吐沫,“呸呸,你是在咒我们吧!”

        方老伯不好意思地住了口,向欧亚挥挥手,“你们走吧,早去早回!”

        七点不到天已全黑了。方维才的货车离开一级公路,转入乡村的简易公路,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到螺蛳坳还得经过螺蛳岭,等汽车开上螺蛳岭时。方维才看看表才八点多一点,这才放下心来。他告诉欧亚,下了岭再有个一里多地,就到螺蛳坳村前的大枫树了,冯喜根说好在树下等他。

        欧亚在上山时,已观察过,螺蛳岭比较高,山路很险,一侧是直上直下的崖壁,一侧是山涧深渊。欧亚感到大事不妙,一颗心紧缩起来。夜里在这种地方见面就很不正常。难道他们又想制造一起车祸?一路上欧亚都很注意车况,一天下来,汽车运行很正常,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欧亚没有提议换一辆车或是租一辆车,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找到汽车煞车时坏时好的原因,从而找到船长是如何在暗中使坏。有他在车上,船长还不会对他下手,方维才也会是安全的。

        欧亚问:“下岭要多长时间?”

        方维才说:“大概要十多分钟。”

        欧亚提议说:“我们在岭上先休息一下。”

        方维才松开油门,挂上慢档,把车子停住,随后把手刹拉紧了。他已知晓欧亚有登高远望的习惯。天气很好,没有月亮,繁星满天格外明亮。空气里弥漫着松林的清香味,远处的四野里响彻着呱呱的蛙鸣声。方维才崇拜地看着欧亚,问:“你看到什么了?”

        欧亚苦笑着,反问:“四周黑乎乎的我能看到什么呢?”

        话虽然这么说,实际上,欧亚已经看到了冯喜根。他已出现在螺蛳坳的大枫树下。只是欧亚很是奇怪,冯喜根已是酩酊大醉,他摇摇晃晃走到大枫树下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他坐了一会,又挣扎着站起身,跌跌倒倒向山上走来,不一会他已走上了盘山的公路。

        欧亚不禁疑惑起来,他要干什么,不是说好在大枫树下等吗?

        就在这时,欧亚感觉到自己的屁股微微震了一下,他大声惊叫起来:“不好!”

        方维才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欧亚指着脚底下说:“溜车啦!”

        方维才在迟疑间,已感觉到车在动,已开始向下滑去。方维才大惊失色,忙用双手紧扳手刹。手刹已经拉到了底,纹丝不动。方维才再踩脚刹,不起任何作用。汽车速度逐渐加快,只因方维才事先挂上了档,汽车才咣当咣当的速度一时上不来。

        方维才吓白了脸,额上的冷汗滚落下来,他大喊着:“欧亚你快跳车!”

        欧亚叫道:“快刹车,冯喜根就在前面!”

        汽车剧烈地抖动着,白炽的灯光在山路上,林梢上,夜空中剧烈地晃动。方维才大睁着双眼,双手发软,几乎握不住猛烈颤抖的方向盘。山路上影影绰绰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欧亚大叫:“你扶好方向盘!”

        在这瞬间,欧亚在两个空间中来回穿梭。一会是3月11日溜车发生时驾驶室内的状况。一会是今日上午去石桥镇汽车正常运行时的状况。一会又回到当前的状况。他发现了一些相同和不同的状况,一个想法突然从脑中蹦出来。

        欧亚拍拍方维才的肩膀大声说:“好样的,别慌,注意听我的。松开手刹!”

        “什么?”方维才大声问着,以为听错了。

        欧亚尖叫道:“快,听我的!”

        方维才颤声道:“怎么做?”

        “松开手刹和脚刹,点火,轰油门,放开油门,慢慢踩紧脚刹——”

        吱——尖利的刹车声响彻夜空。

        就在这时,冯喜根出现在前面道路的中央。方维才几乎虚脱过去,他眼看着汽车向冯喜根冲了过去。冯喜根在强烈的灯光下惊骇地圆睁双眼,站在原地吓得不知所措。方维才大叫一声,向左猛打方向盘,猛地把脚刹踩到了底。汽车擦着崖壁猛烈颠簸了几下尖叫着停住了。空气里弥漫起一股剌鼻的橡胶臭味。

        方维才几乎虚脱过去,他瘫倒在座位上,好久一动不动。欧亚的一颗心也剧烈地怦怦跳动,心里后怕极了,要是再晚一会,他们可能就全报销了。欧亚看看瘫软如泥的方维才,推开车门下了车。他向车后走去。路中央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一动不动,躺在那里散发出浓烈的酒气。欧亚走过去,大着胆子摸了一下。那身子还是热的,但已经没了鼻息和心跳。

        欧亚回到驾驶室,推推方维才,问:“哎,你有电筒吗?”

        方维才坐起身子,问:“冯喜根怎么样了?”

        “他死了。”

        “啊?那我们快逃吧!”

        欧亚问:“你逃得掉吗?我们拿电筒去照照,看看是不是还能救活。”

        方维才没说话,拿电筒的时候,一双手抖得厉害。

        他们在冯喜根身上只发现了一些擦伤,并没有看到强烈撞击和辗压所造成的伤害。方维才放了一点心,说:“他是被吓死的。”

        欧亚说:“我们守住现场,立即报警吧!”

        方维才信赖地看着欧亚,点点头,“报吧!”

        在等待警察的时间里,方维才的心完全平静下来。他刚才避开了一场车毁人亡的事故。在他看来,冯喜根的死,跟自己没有一点责任。现场的一切痕迹完全可以证明这一点。方维才听从了欧亚的建议,拿了把板手和一根小撬棍作为防身武器,找了两个空箱子作为凳子,坐在车后不远的地方,看管着汽车和冯喜根的尸体,以免发生什么不测。

        晴空万里,星际寂寥,清明的晚上还是相当冷的。刚才还是刮噪一片的蛙鸣现在变得稀稀落落。方维才提议升一个火堆。欧亚说不要,有了火,我们就在明里,远处的东西我们看不清楚。方维才的内衣方才被冷汗湿透了,现在贴在身上冷嗖嗖的,止不住牙齿打着寒战。欧亚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他,方维才不要,说车里还有靠枕,打开可以当小被子用的。

        披上小被子后,方维才身上渐渐暖和起来,心思也跟着活跃了。他好奇地问:“你怎么看出了刹车问题?”

        欧亚知道这个问题迟早会有人提起,就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三月十一日那次溜车事故,车子停在坡顶上,手刹是拉紧的。今天车子同样停在坡顶上,我注意到你也细心地拉紧了手刹。而你今天到乡下转了一个来回,车子一直正常运行,你从来没有用过手刹,我就猜想,溜车是不是跟手刹有关。”

        方维才惊呼道:“你是说手刹不是刹车,它相反松开了刹车?这太可怕了!”

        欧亚淡淡地说:“有这种可能。到底怎样,要等警方调查以后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

        方维才又问:“冯喜根说好了在山下等,他为什么又突然上山了呢?”

        对这个问题欧亚已经想过多次,找不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听方维才问便说:“也许是酒喝多了。”

        有灯光在螺蛳岭上的树梢上晃动,不久又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公安接到110报警,警察很快就过来了。他们根据程序,封锁了现场,询问了当事人,采集了证据。过后他们派人守在现场,方维才和欧亚被带回市里,做笔录、配合公安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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