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誓言
2011年3月21日晚上7时40分。星期一。
欧亚卧室。
整个白天欧亚根本无心上课。上课时他不是心不在焉，就是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时香说过他几次，要他注意课堂纪律。他虚心接受，就是不改。
时香以为他是药物反应，不再讲他。毕竟别人带伤来上课，精神还是可嘉的。老师见他瞌睡，批评他，时香还帮着做解释。这让欧亚感动，但憋在心里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欧亚很是气恼，想不到江晖那么无耻，钻到树洞里去偷看别人的秘密，还弄虚作假欺骗时香！他几次想把纸条拿给时香看看，但总觉得自己的底气也不足，自己不也是去偷看了吗?
江晖想娶时香做老婆，只是心中想而已，我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时香，她万一动了真心，我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时香再要是问起纸条是哪里找来的，他怎么说，总不能把镜表的事告诉她吧?
吃过晚饭后，他早早地回到房间，得找个办法让时香知道江晖是不可靠的。
他把手伸进口袋，想取出纸条再看看。手却没摸到纸条，欧亚急了。他摸遍了身上所有口袋，还是没有找到。他清楚记得，他是折迭了两下然后放进上衣口袋的！但现在就是找不到。
啪地一声响亮，欧亚在自己脑门上猛击了一掌。他想起来，他是在异度空间拿到纸条的。现实生活中他并没有看到这纸条。如果能从异度空间任意拿回东西，那自己随便捡几件宝贝回来，不就大发了？再说都已过去三四个月，如果是件宝贝被人盗走，我把它拿过来，我不变成盗窃犯了？
一时间欧亚又气又恼，思绪纷乱。隔了好久，欧亚才冷静下来，以后在异度空间看到丑陋的事情会很多，都这样生气，还要不要活了?
情绪平静下来后，思路也就清晰了。现实生活中，江晖没有把作弊的纸条毁掉，而是随手丢在草堆里，我去把它捡回来不就行了？
欧亚恨不得立刻就去公园找到那张纸条。
欧亚几乎一个晚上没有睡好。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他一早就来到楼下，随便吃了点东西，坐在客厅里等着芈师傅来接他。
欧文杰问他：“什么事啊？上学也用不着这么早吧？”
“心烦！”欧亚爱理不理地说了一句。
“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欧文杰不禁摇起头来。
门外传来出租车的喇叭声。欧亚抄起拐杖，蹦跳着就出了大门。这让欧文杰很是捏了把汗。
司机却不是芈师傅，是个三十来岁的年青人。
欧文杰紧张起来，拉住欧亚，问司机：“芈承中师傅呢?”
“他说家中有事，要我每天来接送。”司机说着递了张名片给欧文杰。
欧文杰看看名片，要过欧亚的手机给芈承中打电话，“芈师傅，你是不是介绍了个叫江练的司机来接送我们?”
“欧总，实在对不起，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讲这件事。家中出了点事，怕不能按时接送。江练是个多年的老司机，经验很丰富，为人也正直，你放心吧！”
欧亚急得不行，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对江练说：“江师傅，开车！”
欧文杰恨得咬牙，浑小子，我为你的安危担心，你却好，一屁股就坐了进去！他急着对芈承中说了句，好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还给欧亚。
“好，你们走吧，小心点！”
刚过了街口，欧亚要江练把汽车开到学校后门去。
江练说：“这要绕远，多走不少路！”
欧亚说：“我有事，我另外付钱给你！”
汽车到公园门口时，欧亚让江练停一下，他要到里面办件事。
江练看他脸色不太好，拄着拐杖心事重重的样子，担心起来，要陪他进去。
欧亚死活不让，说他一个人就行了。
江练无法，感慨地说了句：“你们这些小少爷，怎么都是这个样?”
欧亚心中咯噔了一下，问：“你姓江?”
“是！”
“江晖是你什么人?”
江练很是反感地说：“他是他，我是我，与他一根毛的关系都没有！”
欧亚急着进了公园，听到江练在背后说：“我总算知道了，芈承中为什么不愿承接你的业务！”
欧亚没有理他，拄拐独自往山坡上走。到处是晨练的人，也没有人注意他。
他走到樟树旁，却傻眼了。他记忆中丢纸团的那草洼不见了。老樟树已做了加固处理。树干下面培了一圈土，并用大石块彻了个圆台。
虽然没用大铁架子去撑住顷斜的古樟树，但那个大树洞不见了。不知用什么材料填补了树洞，并且假树皮的纹路都跟真的是一模一样。让新来的人根本不知道那地方曾经有过一个大洞。也不会让人想像得到，这大树是空的，可以塞进十几个人进去。
不过那根大枝桠上的小树洞没做任何处理。小树洞周围黑乎乎的，长满了绿绒绒的苔藓，显得真实自然。
欧亚懊恼极了，想来拿到江晖搞阴谋的证据，已不可能了。他一拐一拐朝外走，低着头想着一门的心事。红练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他了。
江练见着他，没有上来搀扶他，只是一味惊奇地看着他。欧亚抬头见着江练的样子，有点发懵。“你怎么了？”
江练笑着说：“你再走几步给我看看。”
欧亚柱拐又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江练上前将欧亚的拐杖拿走丢到地上，说：“你再走几步。”
欧亚不明所以，右脚直立，左脚习惯性地曲着。
“走啊！”江练摧捉着。
欧亚单脚蹦跳起来。
“不是跳，两只脚走啊！”
欧亚感到惊奇。他试探着跨出左脚，身体重量慢慢移过去。左脚刚感觉到有重量时，右脚又习惯性跳了出去。
“不要跳！”江练有点不耐烦地叫了起来。
这一次欧亚小心地慢慢把重量全部压向了左脚。没感到疼痛，右脚慢慢提起来跨了出去，左脚这次没习惯性地发软打弯。
江练高兴地叫起来：“哈，能走路了！”
欧亚猛地举起双手，刚想欢呼，见身边围观的人中有江晖和时香，一下子把欢呼声噎了回去。
时香走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说：“祝贺你，又可以走路了！”
“好好，太高兴了。”
“你怎么到公园来了？”
“噢！”欧亚转眼看看江晖，说话时有点迟疑：“我，我来晨练。”
欧亚缓缓走到江晖身边，竖起大拇哥指指自己，话里面带着点挑衅：“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神经病！”江晖糊乱地应了一句，便急匆匆走了。
欧亚邀请时香：“来，上车。我送送你。”
时香挺大方地上了车。汽车开动了。
时香说：“你好得真快呀，真让人吃惊。”
“我加强了锻炼呗，心情放松，自然就好得快。不像一些人一天到晚玩心计害人，个子长不起来。”
“你是说我吗？我也长得慢呀！”时香明知欧亚说的是谁，开了句玩笑。
“不不不不！”欧亚急了，连忙否认。他一直没想好，怎么对时香说说公园里树洞的事。车子已经到学校后门了。
欧亚见江练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你不用急，我欠你多少车钱，你一并记着，以后我一起给你！”
“不不，这算什么，我想求你件事。”
“什么事，只要我办得到，你大胆说就是！”欧亚见有人求他，豪爽地一口应承。
江练瞧瞧时香，说：“我家有个老人，摔断了股骨，想请你妈妈治治，但一直挂不上专家号。”
“这个呀，小事，包在我身上了！”欧亚大包大揽。
时香知趣地对欧亚说：“我先进去了。你不要紧吧？”
“不不，我们没有什么事，我跟你一起走，你帮我拎一下书包好吗？”
“好！”
欧亚回头对江练说：“你放心吧，等我电话！”
“噢，谢谢你！刚才我对你态度不太好”。
“没事！”欧亚一挥手，回身对时香说：“我们走吧！”
欧亚一瘸一拐地走着，还不很利索，干脆仍旧用拐杖支撑着走路。有时香走在身边，心里特别的爽快，说：“时香，我能走路的事，先别跟同学们说。”
“为什么?”
“我想等好全了，给同学们一个惊喜！”
“那也行。”
“我想请你到我家做客！”欧亚心血来潮，突然蹦出一句。
时香一怔，坚决拒绝，“不行，这算什么?”
欧亚立即转寰说：“我是想让你来辅导我的功课。”
“有什么问题，课余时间你尽管问，只要我懂的我会跟你说。我不懂的还有江晖，还有老师，都可以随时请教。”
欧亚这时最烦时香提到江晖，立即说：“时香，我向你保证，从现在起我要好好学习，在全班拿第一，全年级第一，全校第一！”
时香吃惊地看着欧亚，讥讽说：“你吹牛皮也不事先打打草稿！”
欧亚热血贲张，宣誓道：“我不拿第一，从此就不再见你！”
时香毫无心机地咯咯笑道：“这算什么保证啊，我也可以说，我不拿全班第一，保证不再见你！”
“这”欧亚一时语塞，想不出更有力的保证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让你看得起我。”
他们已经来到教室外面，时香加快了脚步，欧亚最后说了什么，她一点也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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