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鼓手
林母是传统乐曲的教授，林诗华自然遗传到音乐的天份，从小就涉猎各种乐器，但是独好架子鼓。
那种全身上下都动起来的感觉，拼了命打击的快感，彷佛可以将心中所有的不满或是快乐都发泄出来，对林诗华而言，打鼓的行为也算是展现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爵士鼓手脚皆需要大动作自由挥洒，自然不适合穿太宽大或是太紧身的衣服。
林诗华将长发随意绑成高马尾，选择了一件短袖黑色t恤、外搭背心，再配上件略有弹性的黑色长裤，显得瘦高又英气，再搭配脸上那副深度黑框眼镜，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禁yu的神秘气质。
〝诗华，妳这身打扮好酷啊！就该常常这样穿，显得有朝气、还很与众不同耶！〞谢婷安是第一个发现林诗华的人，拉着余文慧一起过来聊天。
余文慧看着眼前的女孩，心中的情绪越发低落，没想到carlin还会打鼓，一身劲装打扮更是突显出女孩的卓尔不凡的气质。
平常那个穿着暗淡、老气的女孩，上哪儿去了？那个打扮对自己而言，比较没有威胁力。余文慧勉强挤出笑容打招呼：〝哈啰，carlin妳好。〞
林诗华随意的对俩人点点头，目光就在群众中逡巡。
参与活动的目的，就是刷教授们的好感，林诗华看到barbara教授正和一群教授们聊天，跟两位女孩简单寒暄后，就主动朝教授群走去请安。
教授们见到carlin不同于以往的扮相，都大为赞赏，尤其是barbara：〝要不是妳先来跟我打招呼，刚刚都想主动去认识一下这位帅气的鼓手是谁呢！〞
〝哈、哈，就是我，barbara要记得看我表演唷！〞林诗华上次被barbara私下指点后，现在也慢慢掌握与教授亲近的技巧，她的ai机器人都在学习人类智慧，她也不能落后。
〝快去准备吧！表演好像要开始了！〞barbara教授催促carlin快回到舞台上。
就是这么一个上下台的异动，在观众席中百无聊赖的江浩，从那副熟悉的眼镜认出鼓手竟然是林诗华？
恍惚中，江浩又想到那日清晨见到的小妖精；再对上眼前又酷、又帅的劲装鼓手，到底哪一个才是他认识的林诗华？
他有些惊讶，随后想到林母的职业就理解了，从小学到高中林诗华参加过多项音乐比赛，虽然没有爵士鼓这项，但是会那么多乐器，也会打鼓就不奇怪了。
人家说数学好的人、音乐也不差，江浩自己也会几项乐器，尤其学语音编程后，更知道音律起浮与数字排列有极大关系。
〝小浩，那女鼓手很特别，长得很有味道！〞江母是前两天才抵达b市，她是特别来参加宝贝儿子的硕士学位毕业典礼。
〝嗯。〞江浩静静盯着台上乐团，随意的应了一句。
〝对了！林太太说她女儿也在这里修博士，你还记得她吗？那个林什么华的，以前跟你当过同学的。〞
江浩看了母亲一眼，觉得这些长辈很奇怪，人都认不得问这么多做什么？
〝嗯，记得，为什么提起她？〞
〝今天不是她的毕业典礼，那会来参加活动吗？林太太有东西托我带给小华。〞说完徐娇就开始四下打量，想找出印象中的女孩：〝你认得她吗？若是联络不到，你找其他同学打听一下，总不好让我把东西再拎回国。〞
〝嗯。〞江浩又默默的把视线移回台上，淡淡的开口：〝她就在台上，等会儿她表演完，您可以去找她。〞
〝台上？哪一位？〞问完话，徐娇开始一一打量台上十几位同学，然后问儿子：〝是不是拉小提琴的那位？就那个戴眼镜、头发披肩的女孩？〞
江浩随着母亲的注视也将目光投向舞台另一边，他回答：〝那位个子太矮了。〞
〝那弹键盘那个？〞徐焦眼睛瞇了瞇，不太确定小华长相，毕竟好几年没见过。
江浩怀疑母亲视力有问题，皱着眉头看徐娇一眼：〝那位是男生，虽然留长发、戴眼镜，但是有胡子好吗？〞
徐娇也觉得好笑，自己咯咯笑不停：〝那究竟是哪一个？别跟我说你也记不清长相了？〞
〝就是您刚刚说很特别的那位。〞江浩公布答案。
〝啊？〞徐娇讶异的张了张嘴，随即视线紧盯着台上鼓手，感叹道：〝怎么好苗子，都出在别人家。〞
江浩：
〝哎，别装那什么样子！〞徐娇性子活泼、思想新潮，故意挖苦儿子：〝如果今天在台上表演的人是你，我就会跟人说好苗子都出在我家了！〞
有人这样当妈的吗？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儿子志气。
〝前几天，住户会议时，那位演京剧的赵小姐拉着我同林太太聊天〞徐娇推了江浩胳臂肘一把，随即开始讲起这事的由来。
〝这才知道林教授的女儿四年前就进入m大，我说你今年毕业，要来米国看你，可以顺便帮林太太带东西，虽说咱们两家平常没有什么交情，但是为了敦亲睦邻，帮这点小忙还是应该做的，所以就帮忙带几套衣服、一点糕饼过来，还有。〞
江浩心不在焉的听着母亲闲话，眼神则总是有意无意的转回林诗华身上。
很快的表演就开始了，林诗华虽只是其中一员，却担任即重要的角色，她掌管整首曲子的抑扬顿挫、激昂与柔和处，刺激与带动全场气氛。
尤其是中间一段solo，众人的视线与情绪都随着林斯华摆弄鼓棍的双手忽快、忽慢，忽左、忽右起浮，修长的手臂却呈现出结实张力，淋漓尽致的表演，堪称完美，引来全场赞赏与如雷的掌声。
最妙的是台上女孩那一脸肃穆的表情，跟她的演出格外不搭，创造了莫名其妙的距离感与仙气，让人深刻体认她靠的是才华震撼人心，而不是哗众取宠的皮相与花俏技巧。
〝哇，这谁家的女儿啊！江浩，等等快带我去认识一下！〞徐娇夸张的抓住儿子的手臂，大喊：〝这感觉，像极了爱情。〞
自从徐娇不知上哪儿看到这句话后，『像极了爱情』就变成了她的口头禅，原因无它，就是觉得这几字很浪漫。
在江浩还没意识过来时，江母已大力的挥动手臂、对着台上吶喊：〝小华、小华，妳太棒了！我爱你！〞
江浩尴尬地只想找个地洞躲起来，对于母亲这种自来熟的个性，从小就让他出过不少洋相，下意识的往后避的两步，却又被徐娇一把拉回来：〝快，等等去叫住小华，告诉她，咱们这里有她的东西，晚一点一起吃个饭。〞
〝人家也许有事。〞江浩下意识替林诗华拒绝。
〝不是她毕业，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事也得想办法把林太太交托的东西拿给她！〞徐娇了解自己儿子怕麻烦的个性，知道江浩是在推托：〝又不是让你去追人家，你在别扭些什么？〞
江浩终于有点受不了顾左右而言它，开口问：〝小汉跑去那里了？您怎么都不担心？〞
小汉是徐娇五年前生下的第二个儿子，那时候她都已经快40岁了，江浩也已经念大学。两兄弟的年纪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除了感觉一些些尴尬外，夫妻俩心中更多的是喷发不完的父爱与母爱，孩子就在快乐、幸福的期待中诞生。
第二次当妈的徐娇，驾轻就熟，不在乎的回应：〝有褓姆阿姨跟着，你紧张什么劲儿。〞
说完，也不等江浩，自己就往舞台边上挤。
在舞台上接受群众赞美的林诗华，听到台下传来熟悉的母语，而且还在呼喊她的小名，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只见一衣着华丽三十多岁的妇人，正挥舞的手对自己亲切的大喊：〝小华、小华，我爱妳！〞
这，是谁？林诗华搜寻自己有限的记忆，看到妇人拉扯出避在身后的江浩，这才与印象中的江浩妈妈划上等号。
江母是个追求流行的主儿，也许是保养得宜、也可能是天生丽质，站在江浩的身边，就像是位成熟的大姐一般，完全看不出来是位中年妇人。
丢下不情不愿的大儿子，徐娇很快的就挤到舞台边，对着准备收乐器的林诗华大喊：〝小华，过来一下，hal妈咪同妳说几句话。〞
因为小儿子江汉上幼儿园，大家都以孩子的英文名字自称hank妈咪，所以换成大儿子，徐娇的自称就改为大儿子英文的名字。
林诗华和乐团的伙伴交代一声后，下台走到徐娇身边，客气、有礼的打招呼：〝江阿姨好。〞
要她亲密的喊hal妈咪，林诗华觉得有些不适，只怕会吐出来。
〝哎，咱们也好几年没见了！〞徐娇也说不出来妳变好多这样的话，因为她对小华的印象还停留在遥远的少女时代：〝哇，妳长高不少呢！〞
林诗华笑的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静候长辈指示。
〝妳妈妈有托我带些东西给妳，都放在hal住的房子里，距离这里很近，一会儿上我们那里拿，顺便来吃个晚饭！〞还不等林诗华开口拒绝，徐娇就接着说：〝我知道你们俩小时候吵过架，现在不会还记仇吧？瞧瞧，都几岁的人了，一会儿我让江浩发妳地址！〞
怎么发？透过实验室的云端文件夹吗？她跟江浩又没有加任何社交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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