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终身不嫁
“果华，现在应当是乌雀，或者平乐啊。”容华提醒道。
“哼！就你知道。”果华离乌雀很近，却转头，哼了容华。
“瑶华姐姐，我跟你说哦，跟你从小就定了亲的靖南王世子，听说，你被找回来了，就点名说还是要娶你，还和家里通了信，说有机会要见你一面。”
靖南王世子？乌雀的脑袋，嗡得一下，感觉这个消息有一种非常可怕的力量，随时可以从不知名的角落里猛扑出来，将她吞灭。白家真的会把她嫁入那样高的门第里面去吗？可是，她的骨子里，有一股她自己都嫌恶的恶臭，她真的还能去奢望幸福和富贵吗？
她脑海里闪过往事种种，不禁暗暗咬紧牙关。
“怎么会……”乌雀喃喃道。
“你可能很小就在外面了，自然不记得了。原本大家都以为你回不来了，家里都在说，若是靖南王续写这段，就让琳华嫁了的。原本都是默认了的……啊！”果华说了一半，容华忽然掐了她一下，果华差一点跳了起来。
“干嘛？”果华怒道。
乌雀看看容华，再看看果华，忽然有些明白。
原本瑶华出事，八成也和这个大家都可能争抢的姻缘有关吧。原本大家都以为瑶华不在了，自己又忽然出现，那些希望得到这份荣华富贵的人，又早已经暗暗动作了吧。所以在我出现，并且被承认之后，就各种状况不好，外面谣言漫天。看来之前，是自己大意了。只以为是新来的总要被排挤一段时间。
“我与世子。却非良配。琳华姐姐更合适些。”乌雀看着琳华说。
“什么？”果华惊讶死了。“天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可不要糊涂。”容华赶紧拉拉乌雀的袖子。
“若有机缘。我还是要说的。”乌雀微笑着说。
很快，乌雀的话，就传的哪里都是，她也有了这样的机缘。
话先是传到了白老夫人的耳朵里，她老人家望着面前的佛像，叹了口气。
接着，不同的人陆续都听到了。
琳华和白乌氏几乎是同时，又一次来找乌雀。一个是一副想要说清楚道明白的样子，一个是来训斥乌雀，为什么要乱说话。
“乌雀！你把我看成什么了？我是那种容不下妹妹的人吗？”琳华气恼地说。
乌雀微笑着看着她，仿佛在看戏台上的花旦唱戏。
“你倒是说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免得别人听了，还当我与你计较什么。”琳华一顿抢白，让白乌氏想要说出口的责骂，都憋了回去。
白乌氏看看乌雀，又看看仿佛是兴师问罪的琳华。琳华满脸的委屈，仿佛在控诉，你们都是看错了我呀。
“乌雀！”白乌氏这样一喊，乌雀立刻吓了一个激灵。
“你当真又乱说了什么糊涂话？”白乌氏眼角的泪水就快要决堤。她本来是想要责问乌雀的，可是，已经有人先问了，她又好心疼。
乌雀看着白乌氏，下巴有些颤抖，声音有些飘忽。
“我确实说过了，我和世子并非良配，琳华姐姐更合适。若是有机缘，我要说出来，让大家都要知道的。”乌雀说。
琳华听了，果然脸色缓和不少，看着乌雀的眼神似乎也亲切许多。
就在这时，门口丫鬟报说，七老爷来人传话，要乌雀去七老爷的小书房说话。
乌雀看看外面，又传话的人人影走过，白乌氏过来牵住她的手，担忧的说：“怕是你父亲也听说传言了。”
琳华立刻说：“我也和乌雀一起去，让父亲不要责怪乌雀。乌雀只是一时糊涂。”
白乌氏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又被琳华打断：“父亲向来公正，不会为难妹妹的。”
乌雀不知为何，看着白乌氏有些忌惮白七爷的样子，就立刻心里更加难过了，竟然忍不住想哭。她想要安抚一下白乌氏，可是，她不敢开口说话，怕眼泪收不住，白乌氏更加慌乱。
乌雀忽然转过身去，让小丫鬟帮自己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快步朝小书房去了。
我的名字，是我的冤孽刺身啊。乌雀耳边仿佛还听得见，白乌氏那一声‘乌雀’。
白乌氏追了两步，到门口又站住了，她看着乌雀走远，转头望了一眼白老夫人院子的方向。
没有意外，白七爷就是为了传言的事，找来乌雀问话。
七老爷刚刚从外面回来，官服都还没有换了，就在书房等着乌雀。等到看到乌雀进门，后面还有琳华，立刻皱皱眉，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父亲，女儿刚好也在妹妹那里，正和妹妹一块儿说话呢。听说父亲喊了妹妹来说话，就跟着过来了。女儿也好多天没见到父亲了呢。”琳华说。
“你先出去。”七爷走到书桌案后面坐下，说到，“我有话单独要和你妹妹说。”
白七爷脸色不好看，琳华看看他，又看看乌雀，才行礼退了出去。书房里的其他人也全部都退到了门口伺候。
乌雀看着那个陌生的，露华的父亲，心里五味杂陈。
琳华看着乌雀笑，乌雀只好也弯弯嘴角笑笑。
“你还有脸笑？”没想到白七爷忽然就开始发火了。
乌雀愣了一下。
“还不跪下？”白七爷说。
乌雀只好跪下，看看白七爷到底要训斥什么话。
“你被找了回来，不容易。为父也一直很是心疼你。你在后院怎样玩闹都可以，只要老太太不过问，我何曾责罚过你？你这次，简直是嚣张！”白七爷怒骂道，“你！竟让公开说什么，靖南王世子配不上你？只有琳华可配？传的满城风雨。如今，官家都知道了！你这是刚放下木鱼进了这个富贵乡，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乌雀惊愕。
她可是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啊。当时她和姊妹们在一起，根本就不是这样说的。她们姊妹之间的私房话，玩笑话，又是这种论及婚姻的话，怎么传到了府外？而且竟然，满天下都是？这世间的人，不是会笑她傻，就会骂她不检点了吧？
隐隐地，她忽然感觉轻松了许多。
这些话，一定是有人故意传出去说的。会这样针对自己的人，和以前露华的被挂卖，一定会有一些关联。
隐隐地，她心里还有一丝高兴。
会来对付她的人，一定和当年的事有关！只要他们还在搞事情，就总有让乌雀踩住尾巴的机会。只要踩住了那些人的尾巴，乌雀，就有机会，还露华一个真相了。
乌雀迅速平复了心情，立刻给白七爷磕了一个头。
白七爷一愣。他还以为乌雀会为自己辩护一下，或者哭闹一下，她这么平静，着实让他惊讶。白七爷一直没有见过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竟然就是训斥。他忽然回想起，乌雀第一次见到他时，一点都没有高兴，眼前一被训斥，就立刻磕头，顿时有些后悔。
我是不是对这个孩子太过苛责了？白七爷心想。他万万没有想到，乌雀接下来的话，让他更是惊讶，愧疚。
“父亲，请您放出消息，孩儿前些日子大病一场，脑子已经不清醒了。郎中说，服药可以改善。到现在，痊愈的希望很渺茫。之前的言语，也都只是疯话。”
七老爷不由皱眉。
这孩子说话有条不紊，没有什么出格和不正常的动作，分明是个正常孩子。
“你这样，岂不是要让外人都知道，你已经昏傻？你的婚事，本来就波折，莫非你不想要嫁人了？”七老爷说。
“孩儿正有此意。”乌雀说，“孩儿希望终身不嫁。”
七老爷听了，顿时拍案而起，指着乌雀，手抖了半天，竟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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