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前世债
文馨在知道自己弟弟早死了，自己面前的实际上是文子实的鬼魂后，顿时感觉头脑一阵眩晕，好在她表现得还算镇定，没有直接晕过去。
文子实没有给她一点自欺欺人的机会，伸手探向文馨的肩，那只手就在她紧盯着看的状态下，穿了过去。
文馨看看面前毫发无损的文子实，学着她弟的样子伸手，还是穿了过去。
明明刚才在机场，自己实实在在抓住了文子实的手，还抱住了他，怎么现在人就告诉自己他死了呢？
文馨还是茫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要说悲伤可能还真没有，或者是自己还没反应过来。
毕竟文子实，现在就站在面前啊。
“姐，你相信了吗，相信了能帮我收个尸吗？我人还在凉崖山底下风吹日晒的，都不知道成啥样了，我还想留个全尸啊。”
文馨：“文子实你就算是死了，也还是那样不着调。”
姐弟俩在叙旧，重点是文馨在问文子实究竟是怎么出的意外，还有这件事该怎么跟跟老夫人说，文馨觉得直接跟她说文子实死了，可能都会比现在的情况要好很多。
烛檀蹲在角落，默默看着这俩姐弟。
文馨是能看到这个小鬼的，烛檀坐了飞机阴气就有些不受控制，直接就把自己身形显现了出来，它出现在摄像头前，祁砚叮嘱他之后不要贸然收回身形。
烛檀向来听祁砚的话。
“她接受得还挺好，果然是一家人。”
祁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烛檀站起身，默默伸出双手，示意老大抱着。
“你还没好，阴气分明都乖顺着。”祁砚挑眉，他刚才去张重病房看了一眼，没有显现出身形，文馨也看不到他。
烛檀也不说话，更不点头或是摇头，只抬着双手抬眼直勾勾地盯着祁砚。
祁砚没办法，弯身把小鬼童抱了起来，却是把文馨吓了一跳。
文子实安抚了好一会，祁砚自知理亏，显现出身形，才让文馨缓过神来。
“吓死我了，”文馨拍了拍胸口，顺口就给了文子实脑袋一下，“你这家伙，只会挑事，死了都不安生，还要吓你姐。”
烛檀拽着祁砚衣服领子，面无表情地偏头，嘴里嘀咕一句：“果然是一家人。”
多多少少有那么点不着调。
文馨还是要比文子实好上不少，从她弟口中仔细确定了害死他的人，立马就打了几通电话让人去查。
不过文子实说是小叔要杀他，文馨还是持怀疑态度。
“你是说，把你推下山的那一伙人，亲口跟你说，他们是你小叔派来的？”文馨拿了酒店的纸笔，坐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帮助理清思路，“文子实你是不是傻，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可他们放了小叔的录音！”文子实也生气，冲着吼了一声。
火发完后，他也冷静了下来，哪有傻子会光明正大爆出自己雇主的呢？可当时的情况自己肯定是活不了的，那伙人良心发现，让文子实做个明白鬼也说不定？
祁砚站在原地听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抱着烛檀出去，到傅飞绮向乐房间门前敲门。
“祁先生？”
傅飞绮和向乐没时间睡觉，通过姜玉成进入张重病房，她们在张重身上画了个符，只要那鬼靠近两人就能感应到，她们要趁着鬼来前做准备。
画符篆是最简单又钱少的方法，张重病房她们没办法布置太多防范，傅飞绮在住院部大门和医院外围都布置了简单的法阵，只要那只鬼进入医院，她和向乐就会有所察觉。
傅飞绮见到祁砚有些疑惑。
毕竟祁砚之前，已经态度坚决的拒绝了这次任务。
"您是要"
“你们捉不住他，他已经噬主了。”
傅飞绮张了张嘴：“什么？”
祁砚怀里还抱着烛檀，小鬼童一双眼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傅飞绮，让她陡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诡异起来。
“张家，完了。”说完，祁砚隐约感应到什么，眉头轻敛，腾出一只手收回附在姜玉成身上的阴气。
“你说这条源头是为了给某一处供给阴气？”祁砚一双凤眼微凛，放下烛檀走进房间要看傅飞绮准备的符咒，摇了摇头，“用这个，对付他有用，他们却是没用了。”
向乐被祁砚的话说得脑子迷糊。
“老大的意思是说，害张重的不是一个鬼，而是一群。”烛檀走进屋子，面无表情地站在祁砚身侧，他说话挺有气势，可惜烛檀个子小小的还有一张婴儿肥的脸蛋，就没祁砚那么会唬人。
“那些鬼原本都不是什么厉害的，只是有心人收集这些鬼，让他们去报仇，但是中途应该出了什么岔子，人已经死了，那群鬼却失控了。”
向乐盘腿坐在沙发上，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烛檀：“失控了，会怎样？”
“不知道。”
祁砚一直站在窗外，看着外面的天，突然开口：“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向乐、傅飞绮对视两眼，果断打电话到局里求援。
张望秋白天受到惊吓，阿若被他喊去找其他天师了，他一个人也不敢回去，央求姜玉成今晚和他一起在张重病房守夜。
vip病房单人单间，位置大得很，张望秋让人又搬来两个病床，他和姜玉成今晚就睡在上面。
姜玉成回来后对他不再抗拒，顺从得好像梦里，要是平时张望秋肯定激动无比，可现在他实在没什么气力。
从刘天师的出租屋回来，张望秋就觉得很疲惫，走路都感觉累，今晚他还想提起些精神跟姜玉成说会儿话，结果沾到枕头就沉沉睡去。
病房里静沉沉的，只有生命检测仪有规律的滴声，张望秋睡着睡着突然清醒过来，他感觉病房里有人，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张望秋还是还以为是姜玉成，但在听到屋内的呼吸声，他能确定不是对方，那道视线很有压迫感，让他不自觉恐慌和战栗。
他想起来开灯，想开口大声呵斥质问屋子里的人究竟是谁，这时张望秋才发现，他自己还躺在床上，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
所以，现在自己是鬼压床了？
站在角落的视线动了，张望秋听到嗒——嗒——嗒——的脚步声，声音不是很响，好像没有穿鞋，响的是踩水的声响。
病房里哪里有水？
床尾的存在感加剧，张望秋拼命想从现在的状态挣扎出来，他感觉自己拼尽全力，现实中手指都没有动弹一丝一毫。
冰凉的手指慢慢从脖颈划到脸上，在眼皮上停下，那双手在缓缓施加力道，张望秋感觉眼球剧痛，却开不了口。
他听到一阵轻笑，床前的人似乎弯下了腰，头发戳到脸颊，有些疼。
“张望秋？”
姜玉秋的声音救下了他的眼球，张望秋感觉右眼的力道消失，他长舒了口气，终于是能动了。
张望秋瞪大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缓，张望秋推开被子，偏头看向睡在旁边的姜玉成。
透过病房里闪烁的仪器灯光能勉强看到姜玉成的轮廓，对方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屋子里的冷气很足，张望秋哆嗦了一下，抱着双臂，站起身要去开灯。
“别！”姜玉成猛地站起身，“别开灯。”
“玉成？”
张望秋回头，他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姜玉成全身好像置身于黑暗之中，只能从刚才的声音中，隐约感觉到姜玉成话中，对开不开灯的在意，“为什么？”
“我我有点害怕，先别开灯。”
张望秋站着静默一会，并没有按照姜玉成说的那样做，只听“啪嗒”一声，病房里的灯陡然亮起。
姜玉成心一慌，眼睛被强光一刺，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眼连忙往周围看，确定房间里没看到刚才的人，心下一松。
张望秋把姜玉成的举动收尽眼底。
“刚才你为什么不开灯，你看到了什么？”
姜玉成转头对上张望秋的眼，全身都警惕起来。
-
应付掉张望秋，姜玉成也没了睡意，走出病房靠在墙上，低头看了看手机，发了条短信。
“你好，祁砚先生在身边吗，有件事我想问问他。”
“我妹刘红棉，真的顺利到地府去了吗？”
“为什么刚才，我在张重病房看了她？”
他能确定，刚才站在张望秋病房前的，就是刘红棉，只是样子变得呆滞很多，全身被大量阴气环绕，看起来有些可怕。
姜玉成惊疑不定，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祁砚身上。
傅飞绮和姜玉成加了好友，收到消息之后，立马给一旁的祁砚看了。
祁砚还没说话，烛檀先骂了一句。
“竟然去捉地界的灵体，这群鬼渣！”
向乐这次没吐槽，只皱眉看着祁砚，傅飞绮在跟局里汇报，这件事可能没她们想得那样简单和容易。
只是为什么，那些鬼总是和张重张家纠缠个不清，开始是张重后来又是张望秋，那些鬼究竟生前究竟能有个多少怨气，才会被当然阴气供养源找上。
这样一想，向乐抖了一下，觉得张重和张望秋也是活该。
祁砚却是有些烦躁，他也没想到又会扯上刘红棉，人家可算是半个前顾客，现在又被强行拉到人界，总感觉幕后的人是在砸自己招牌。
轻啧一声，祁砚跟烛檀交代几句，而后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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