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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生辰


秦穆先确实听到了,晕倒的人都睁开了眼,对着他不停地念着咒语,一边诅咒他,一边又唆使他使用道法。还看到自己的红线缠上了他们,而自己浑身缠着的是一团黑雾,有东西附在他的背上,勒着他的脖子让他意识不清。

        几根红线被放出,刺穿了乡民,有的飞向了谭莫庭,被他躲过抓住,他借着红线去到秦穆先身边,火术通过红线燃向秦穆先的手心,他想以此刺激秦穆先让他清醒过来,却见又有红线将要飞出刺向乡民,便大声喝道:“秦穆先!你想死吗?”

        红线软下落在地上,秦穆先在一片咒语声中听到这句话,突然清醒,他当然不想死!不然他没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尽管他知晓自己活得不明不白,但他也不想死。他将缠在那些人身上的红线收回,统统缠上后背不知名的邪物上。

        “啊啊啊啊啊!!!”秦穆先觉得自己头痛欲裂,还是拼尽全力将它从自己身上扯开。等秦穆先眼里的戾气消散,谭莫庭才收了火术,什么也没问,又去到了江之渺身边。

        江之渺不同于秦穆先,她没有修过道法,谭莫庭便不敢像对秦穆先那样用火术刺激她,只好给她输入灵力帮她支撑过去,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江之渺的声音已经变哑,而后她反握谭莫庭的手腕,将他推开。

        宋歧发现供台上的香火不对劲,挥手用道术直接将其斩断。

        江之渺这才停下了痛苦的尖叫。谭莫庭握紧自己隐隐作痛的手,又上前扶她,匆忙道:“我们回去。”

        江之渺没动,眼泪又落下来:“莫庭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黑雾又把她围住,谭莫庭却不管不顾,直接拉住江之渺:“别,别,之渺,回金城后就没事了。”

        他刚才能被她推开,是因为江之渺用道法了,她一个从未修道的隐脉之人使用了道法,现在又冒出了戾气,是什么后果他自然知道,但谭莫庭还是想把她拉出来。

        他能感觉到江之渺的手腕已经变形,但他依旧固执的没有放开,语气甚至带着请求的意味:“之渺,听话,别变成道傀。”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化成道傀的江之渺抓住谭莫庭就朝他张开了口,秦穆先眼疾手快地分开两人,低吼道:“还要人救你多少次?”

        谭莫庭双眼透着失落,秦穆先没再数落他,将他晾在一边,去帮其他人对付道傀,隐脉道傀不同于其他的道傀,天生的隐脉让它们更强大。

        更复杂的情况,便是那些晕倒的乡民纷纷醒来,不受控制的主动涌向江之渺,心甘情愿的被她变成道傀。

        秦穆先看到梁汇也妄图靠近江之渺,便用更多的红线将他捆在了石柱上。

        谭莫庭冲上前击退了江之渺:“她化成道傀了。”

        他在提醒宋歧,也在提醒他自己,可就算如此,他在同她打斗时,依旧没敢下死手。

        而江之渺借机打伤了谭莫庭,谭莫庭狼狈地坐在地上,他看着面前的道傀,脑子里突然闪过了父亲的脸,她这一击似乎让他痛得直不起身。

        红线飞向这边,秦穆先又想到谭莫庭的事,只好自己先行挡在他的前面,再用红线刺过江之渺的身体。

        红线将江之渺定住,他没立刻将她押入禁门,也没责怪谭莫庭又让他救了一次,只说:“你若不想看,那就闭上眼。”

        谭莫庭捂着胸口仰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秦穆先此时说的这句话比之前秦穆先跟他说的所有话语气都要温柔不少,两人眼神交汇,谭莫庭起身一字一句道:“直接魂灭她吧,别让她去禁门。”

        道傀的嚎叫一声又一声,谭莫庭没闭眼,他紧紧地盯着秦穆先衣上的红色刺绣,不敢将目光移开,害怕一转移就将后面的场景尽收眼底,很快周围一切又重归平静。

        尽管雪越下越大,落到发上,化在脸上,秦穆先还是发现谭莫庭的脸颊划过了一滴泪。

        剩下来的人只有宗门的弟子,宋歧和秦穆先两眼相对,开口问他:“你刚刚听到什么了?”

        那声音只有身为隐脉的秦穆先和江之渺听到,不用想就知道是无隐教所为:“应该是无隐教的密语,能让人看到幻境,唆使人使用道法。梁汇就是个诱饵,背后可能还有人。”

        如此等到使用道法的隐脉之人承受不住被反噬成道傀,便可以名正言顺地魂灭他们。

        之所以被成为邪|教,便是因为其恶毒至极,偏偏还有人推崇,使之存世几百年之久。

        秦穆先又添了一句,想要谭莫庭出声:“不过你哥那句话算是救了我。”

        边上的谭莫庭眼睛干涩,紧握的手手心传来痛感,想起自己说的那句话,微微启唇道:“我的意思是你当时要再伤害他们,我就杀了你。”

        那句话的意思确实是这样,但他是笃定了这一想法,还只是一时气话就不得而知,秦穆先只是误会了。

        秦穆先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但他也知道谭莫庭现在也是怒火中烧:“我当是你的气话。”

        宋歧又看向还绑在柱子上的人,打算命人将他押走,被秦穆先冷声打断:“这人留给我。”

        “啊?”这人是他们一同抓住,现在秦穆先要人,宋歧也不知要将人带去规峫宗还是摇越宗。

        “给他吧。”宋歧面露难色,听见谭莫庭小声的说了这话,便同意了,毕竟梁汇的结局都是去禁门,交给谁都是一样。

        回去后谭莫庭就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宋歧看他面上平静,知他心里不好受,拿了件氅衣,有意关注着他的动向,恐他又会因此重灵失控伤了自己。

        直到他起身,宋歧连忙叫住:“哥……”

        “宋歧,你不用管我。”

        谭莫庭就这样交代他,独自去了另一条路,他浑浑噩噩走到宋堇玉的坟前,地上已经垫起了一层不厚的雪,谭莫庭“扑通”一声跪下,雪化开浸透他的衣裳也浑然不觉。

        他埋下头,声音不大:“爹、娘,莫庭没能保护好乡民,是我没用,辜负了你们。”

        谭莫庭的头越埋越低,抵在宋堇玉的墓碑上,努力平静自己的内心:“莫庭谨记教诲,不敢辜负爹娘的期望,不敢随波逐流,是我天资愚钝……只是怕这一生平庸无能,保不了元荒的安定,护不了身边人的平安。”

        他就只对着两座墓碑说了这么几句便不再作声,原本还有细微且平缓的积雪被踩塌陷的声音,但一阵寒风刮起,就只剩下偶有的风声。

        谭莫庭自己不知道在坟地待了多久,只是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下,才想起要回去。他身体已经被冻得僵硬,四肢也没了知觉,宋歧续了好几堆火才使他身体缓和过来。

        第二天一早,他又拿着江阿娘给他酿的酒去了墓地,这次却带上了宋歧和秦穆先。

        “爹、娘,前几日莫庭有任务在身,没能来看你们,现在事情已经解决,莫庭也已年满二十。这是宋歧和秦穆先,以后江之渺和谭泯就来不了了。”

        谭莫庭面上神情没有什么波动,而后倒好一碗酒倾倒在两人墓前。

        谭自衡之墓和宋堇玉之墓。墓碑是普通的墓碑,特殊的是在墓碑的侧面,最底下的地方刻着一列小字:莫庭生辰快乐。

        这是当年宋堇玉离世前专门托付的事,说是如此以后每年谭莫庭生辰,就都能祝他生辰快乐。尽管金城有人劝说这样不吉利,谭自衡还是让刻碑人在墓碑那里刻下了这行字,而且在自己离世前也准备了这样的墓碑。

        谭莫庭从未觉得不吉利,反倒每年生辰都会到这里来同父母说上两句。

        原来今天是他的生辰,秦穆先注视着那行小字,突然道:“谭莫庭,既然今天是你的生辰,那我就祝你一生顺遂,心想事成。”

        这话他说得认真,不是以前同他说玩笑话时的语气。

        宋歧见秦穆先有了表示,也跟着道:“那我便祝兄长觅得良人,白首成约。”

        “你这算什么祝福?”

        “由衷的祝福。”

        谭莫庭听他们两人的话,也未能扬起嘴角,他在坟前跪下磕头,道:“爹娘在九泉之下莫要担心,莫庭往后一生顺遂,心想事成。”

        宋歧见状跟着跪下,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觅得良人,白首成约。”

        说完两人又磕了两次头。

        夜里停下的雪又开始下起来,似乎是谭莫庭父母给他的回应。秦穆先笔直地站在后面,想到那天江阿娘告诉他的故事。

        “……莫庭这孩子可怜,我记得是二十三年前,禁门里的那个大魔头跑了出来,堇玉为了封印魔头,强行使用了一把叫什么的剑,后来也给自己留了伤,硬撑了几年怀上莫庭,莫庭还没满一岁就去世了……”

        “自衡就一手将他拉扯大,有一年莫庭患了一场大病,很多医师都束手无策,说是要用一种花作药引才有可能有救,自衡花了半条命才找到一棵,我们心疼莫庭,轮流去照看那棵树,好在老天开眼,最后树也开了花……”

        “但是自衡本来就是隐脉,封魔时也留下了后遗症,本来以为没事,谁知道后来又复发了,他便打算自尽,托我们支开莫庭,记得后来自衡突然失控都快要入魔了,我们没办法控制他,结果还是被莫庭给看见了,亲手弑了父……”

        讲到这里江阿娘就哽咽得没再说下去,秦穆先回过神,看到起身已经整理好自己情绪的谭莫庭,又想到昨晚的他。

        他找到谭莫庭父母的坟墓,就见他跪在那里自言自语。秦穆先从未想过他会说出那样的话,他一直都认为谭莫庭有一种人格魅力,便是举止的自若、神情的自控以及说话时无意间流露出的自信,没有锋芒的自信使他在别人面前看起来更加的可靠。

        但当时他说那些话时,言语间尽是对自己的否定,秦穆先听着甚至还觉得参杂着委屈。

        他悄悄地像现在这样站在谭莫庭后面,一直沉默无言,见谭莫庭久久未动,便上前去扶他,还惊动了他,秦穆先才发现刚才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的人,不知不觉已是满脸泪痕。

        谭莫庭全身冰冷,凉意瞬间就传到了秦穆先手上。见到不动声色走上前的人,他似乎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用袖子胡乱拭去了脸上的泪。

        一瞬间秦穆先心里像是落了雪,连他都觉得冷,将要说的话被冻住,只温柔地留了一句:“回去吧,雪这么大。”

        他见此起了怜心,将人带了回去留给了宋歧。

        江阿娘口中的树就是朽生树,秦穆先看到墓碑的后面生着的粗壮的古树,奇怪的是树枝上没有一片树叶,倒像是一棵枯树。

        也因为朽生树的模样,什么时候都不知它是死是活。其实大多养朽生树的人,除了得花费精力去照料,剩下的基本就是靠运气去等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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