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是不是在做梦

张茂海恨不得将令嫔给生生的撕碎，但现在能救他的只有皇上一个人了，否则被撕碎的可能就是他了。

        “皇上，您不能听她们的一面之词！臣对您是忠心耿耿的啊！”

        令嫔咬着嘴唇，看着自己那高高在上的夫君，也许今日便是他们最后的谈话了，即便皇上是她的仇敌，二人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并且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那种不舍仍旧是油然而生：“皇上，臣妾今日说的话，是从进宫，成为您的嫔妃开始，就日日藏在心中的话，请皇上能听臣妾说完，臣妾将心中的话说完，即便是皇上将臣妾赐死，臣妾也绝无怨言。”

        皇上虽然多疑，但对于枕边之人，总是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情愫：“令嫔，你且说来。”

        “臣妾的真实身份是晋国公主！”

        这话说完，皇上的眼睛都红了，他的身边居然藏着一位亡国公主，想着当年灭了晋国的情形，就连他的心中都是万分悲壮。

        晋国国君虽然误用奸臣，但也不乏是一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大夏的军队攻入皇城的时候，他明知无力反抗，便用自己的性命，换了所有将士的性命。

        虽然皇上没有亲眼看见他站在城墙之上的纵身一跃，但看到尸体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尚且能看清楚他心中的悲愤和不甘心！

        如今晋国的亡国公主，竟然在自己身边做了这么多年的嫔妃。

        自从晋国的皇帝在城墙上自杀之后，皇上夜夜噩梦，经常梦到晋国皇帝来问他，为何他都死了，还不放过他的臣民。

        皇上便下令，将晋国的国土的一半交给一位贤士，建立了第二个晋国，只是没想到，无论什么样的贤士，只要坐上了皇上的位置，就都会变的。

        现在的晋国，慢慢的已经不在皇上的控制之下，甚至渐渐的成为了大夏的对手，曾经的那些晋国大臣，也都被杀的所剩无几了。

        这个藏在心中多年的后悔之事，今日却这样无情的在这大殿之上说出来。

        令嫔见皇上震惊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她爱上了晋国的仇人，对不起父亲，现在又背叛了皇上，对不住自己的夫君和儿子。

        皇上看着流着眼泪的令嫔：“你是怎么进宫的？礼部自会查清楚每个秀女的身份。”

        令嫔转头看着张茂海，怨恨的眼神让人看着就心疼：“慎行司，悬镜司的首尊张茂海，原名袁振军，是曾经晋国的元都尉，晋国灭国之后，他就杀了张茂海的一家，摇身一变，变成了张茂海，做了官，一路高升，直到成为了悬镜司的首尊！”

        张茂海大喊道：“皇上，她说的话都是苏重华教她说的，臣从来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啊，他们这是污蔑！”

        “李玉，将他的嘴给朕堵上，朕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是！”李玉已经许多年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面了，没想到苏重华这个小小的草民，居然能在京城搅弄风云到这般地步。

        拿了一块手帕，走到张茂海的面前：“张首尊，您张张嘴，不要为难奴才啊！”

        张茂海十分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只能听皇上的话，才能有一线生机。

        于是乖乖的张开嘴，让李玉将那手帕塞进了他的嘴里。

        令嫔继续诉说着她这些年心中的苦难：“父皇走了之后，我只想能安安稳稳的生活，为皇室留下一点血脉，但是张茂海找到臣妾，说只要臣妾进宫，生下一个皇子，他便会扶持臣妾的孩子继位，也算是复国了，臣妾一时糊涂，才答应了他的要求！”

        皇上此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了，没有了愤怒，震惊，难过，他只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身边的人，他竟然都不了解。

        令嫔抬头看着皇上：“但是……臣妾最憎恨自己的是，臣妾居然真的爱上了皇上，臣妾现在对不起晋国，对不起父皇，对不起皇上，对不起皇儿，臣妾现在只求一死，请皇上赐臣妾一死吧！”

        皇上的手开始颤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选择。

        苏重华一直在跪着，身子已经有些受不住了，穆安凰连忙将她扶起来：“皇上，今日苏先生知道进宫也许就出不去了，皇上不会放过我们的，但是苏先生仍旧希望皇上能够明白许多事情，都是我们没有办法控制的，有因必有果！”

        皇上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朕累了，将张茂海押入天牢，你们都走吧！”

        皇上的这一举动，就连苏重华都诧异了，穆安凰还想要说什么，被苏重华制止：“走吧！”

        出宫之后，苏重华站在宫门口，看着蓝蓝的天空，有些说不出来的伤感。

        这些年他的心里一直都藏着对皇上的憎恨，他曾对天发誓，一定要让皇上众叛亲离，这也是他有一百种方法谋朝篡位，但是都没有做的原因。

        他要让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但是到了今日，看着皇上的样子，竟然有些不忍，也许是他的恨过于执念了。

        穆安凰见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却不知道原因：“重华，你是不是不高兴？还是身子不舒服，回府我来帮你看看。”

        苏重华拉起穆安凰的手：“无碍，我只是心疼令嫔这对母子，从一出生便注定了是朝政的牺牲品。”

        “你已经为他们做的够多了，至于其他的路，还要他们自己去走，回府吧。”

        穆安凰将苏重华送回去，嘱咐了文白好好照顾她，便回去了将军府，毕竟出来的时间太长了，锦瑟和林苏一定都担心死了，却要在府里保护晨曦和穆生，不敢出门。

        当锦瑟打开门，看见穆安凰完好无损的站在门口的时候，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将军！将军！你……你！”

        说着便大喊林苏：“林苏，你快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林苏的声音恹恹的：“你是不是想念将军想的疯魔了？夜夜都说你梦见将军没有过世……”

        刚说到这里，他也愣住了：“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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