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蝴蝶效应

宋然被困在金营的时候，这实事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一切皆起源于宋然在阵前的一句话：“完颜齐在我手中。”

        金国派出了萧仲恭出使宋朝，正是因为宋然的这句话，萧仲恭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要到宋朝去详细探查完颜齐的情况，事情在这里发生了变化，因为萧仲恭是契丹人，早年是辽国重臣，在辽国末代皇帝天祚帝逃亡的时候一路都是由他护送，可惜这天祚帝运气很差，直接团灭，萧仲恭也一起被俘，这被俘就被俘吧，这货一点儿节操都没有，直接投降了。

        萧仲恭投降之后还是得到了重用，这回就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派他前往宋朝，这出使就出使吧，该探查什么消息就探查什么消息，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事的，可是宋朝那边在这事情上出了问题。

        也不知道哪个货出的主意，劝说了宋钦宗密诏了萧仲恭，想让萧仲恭策动同是降金的以前辽国大将耶律余睹反金，这秘密之事口口相传也就罢了，脑子短路的宋钦宗竟然为此专门写了密诏，封在蜡丸之中叫萧仲恭带去给耶律余睹，这回好了，萧仲恭也不是天生反骨之人，回到金国之后直接把蜡丸交给了完颜宗望，整个事情就败露了。

        完颜宗望一看这还得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立马就安排两路大军准备挥师南下，给宋朝一个教训，这消息传到宋钦宗耳中之后，宋钦宗怕了，也不管不顾李纲还在北方筹备着北上驰援太原，直接提出了新的解决办法。

        宋钦宗身边就没有靠谱的人，这新办法是什么呢？是宋朝以税钱代替割让三镇，想要赔钱了事，同时，朝中主张抵抗金国的大臣无论大小，一律被逐出了朝廷。八月，连李纲的宣抚使都被免了，整个宋朝一面倒向了赔钱投降。

        同月，完颜宗望的东西两路大军直接度过黄河，西路军在完颜宗翰的率领之下直接对已经围困了八个月之久的太原发起了更大规模的进攻，而东路大军在完颜宗望的亲自率领之下对宋朝的广信军和保州进行了攻击，好在这两个地方防守还算瓷实，并没有沦陷，完颜宗望无果之下直接越过了中山府，大军直指真定。

        太原、真定两城岌岌可危，完颜宗翰率领西路金军进攻太原，太原城已经被围困了八月之久，城内粮食早就断绝，士兵们先是把牛、马、骡等牲口杀了吃，最后实在是没有食物，连战弓的弓弦、串连战甲的皮筋、甚至于马鞍都拿来果腹，百姓就更艰苦了，多以树皮、野草充饥，大多数的军民都战死、饿死。剩下的已饿得走不动路，连武器都拿不起来。

        此时，守卫太原的是并州刺史王禀和太守张孝纯，说到这个王禀，宋然是知道的，这就是那个把水泊梁山活阎罗阮小七弄得丢了官的那个，消息传到宋然所在的军营之中，宋然还以为这个王禀也就是跟其他的宋朝官员差不太多，可是随时消息的不断传来，宋然知道自己错了，以前看水浒给自己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他根本没想到这个王禀竟然忠烈到了这个份上。

        王禀在北城被金兵攻破之后，率领剩余的手下与金兵展开巷战，可是就几十个人怎么能与大量的金兵抗衡，剩下这些人互相支援，互相搀扶，身上破旧的衣袍被血几乎染红，有的掉了一只胳臂，有的断了一条腿，仍用兵器撑着，随王禀在街巷里一步步的与金兵拚搏……

        宋然在东路军，所有的信息都来源自金军的战报，不知道这东路军的主帅完颜宗望怎么想的，每次这些战报都不避讳宋然，甚至于还会把战报主动送给宋然看。战报越来越急，有时候甚至一天之内可以收到数十份。

        王禀最后是自杀的，西路军主帅完颜宗翰调集精兵把王禀围住，派去喊话的通事，也就是翻译吧王禀最后的话都记录在了战报之中，“我为国已尽忠，为民已尽义，大丈夫一生复有何求。”“你若敢屠我太原百姓，我死后变厉鬼也要索你性命。”

        宋然能够从战报之中想像到当时的画面，最后剩下的这几十人没有一个苟活，有的自刎，有的互刺，全部死于阵前。

        太原就这样失守了，落到了金兵的手中，宋然从战报中并没有多少直观的感触，多也就是想像，他之前认识的战争可不是这样的，哪有这么忠烈，哪有这么悲壮，除了血腥之外，可是东路金军也在围攻真定，这些是宋然能够看到的。

        坚守真定府的是李邈，又一员宋室老臣，太原城是九月初被攻陷的，而真定府这个时候还在宋朝的手中，在真定城破之后，宋然才知道，这李邈镇守真定的时候，兵士不足二千人，也没有多少银钱，李邈发出告示让百姓捐钱出力，这才坚持了近四十天的时间。

        有些意外的是，东路军这边负责传话的通事落在了宋然的头上，他有了机会跟李邈有了较多的交流。

        城破之后，李邈想要投井，结果被身边的人拉住，完颜宗望想要他下跪，他也不跪，完颜宗望愤怒之下用了刑，李邈还是不屈，金军这边没有办法，只能把他关起来。

        宋然见到李邈的时候是在燕山府，完颜宗望想要说服李邈归降，宋然负责传话。

        完颜宗望问道：“你召集民众攻击我们，说我们是贼人，这是为什么？”

        ”你们违背当初的誓约，所到之处抢掠我们的金银和人民，为什么还顾忌我们说你们是敌人呢？”李邈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那是你们有违在先，当初我大金与你大宋盟约共同进攻辽国，你们就没出多少力，辽国不还是被我们灭了，更可气的是，你们的皇帝最后还密谋想要接应辽国，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完颜宗望说的也算是实情，在辽国末代皇帝耶律延禧逃亡的过程中，的确宋徽宗是给他谢过密诏，说是要接应耶律延禧到南边，哪想这诏书被金国截取了，这也就是金国对宋朝开战的最主要借口。

        “你们早就想要吞并我大好山河，那只不过是你们的借口而已。”李邈也知晓这其中的一些过程，但这窝囊事是徽宗做的，只能是认栽了。史实确实也是如此，金国本就有南下侵略宋朝的心思，这要不是有了堂而皇之的借口，恐怕也时间还得往后延一些。

        宋然处在现在，根本不能判定这战争究竟是谁更正义一些，原本战争就没有正义的，无论是谁，总标榜自己是正义的一方，而真正遭罪的是人民，恰逢乱世，宋然知道有些结果可能是已经注定的了，想要回天，估计很难很难，但是他也想试一试。

        这游说的过程暂停下来，李邈被继续关押，而南方又发生更糟心的事情。

        宋然被放走了，在游说李邈无果之后，完颜宗望竟然面都没有见一个就释放了宋然，宋然猜测可能是完颜齐回到了金营，可是这里面有些玄乎，好像这显得太简单了一些，转念一想这也正常，宋然自己无官无职的，养着还浪费粮食，要不就杀了，要不就放了，这释放估计也有完颜齐求情的份。

        宋然并没有见到完颜齐，被直接遣送过了黄河，而金国的大军已经在准备渡河了，宋然隐隐觉得，这要是反击防御，恐怕得赶在金军渡过黄河之前，他马不停蹄赶往了东京。

        李纲回朝之后就辞职了，说好的北上救援太原无果，总要有人来担这个责，所以他既是主动辞职也算是被动辞职，朝中建议抗金的就只剩下接替李纲职位种师道。

        种师道在朝中是主站派，可是势单力孤，根本没有多少官员附从，反倒是耿南仲等人的求和派占据了上风，种师道上书钦宗说金军一定会大举南侵，要做好迎敌准备，而耿南仲等人认为只要是割让了三镇给金，金国就会退兵，双方各种上书在朝上你来我往，争论个无休无止，奈何上面的钦宗不表态，这每次上朝就像是菜市场吵架一般。

        宋然回到东京之后先找了种师道，李纲已经离开了东京，种老爷子刚刚到东京，不过有个非常不好的消息，种师道病了，病得很严重。

        在宋然对历史的认知中，他知道这可能是种师道的绝唱了，因为历史上种师道就是在这一年死的，对于这个第一次把自己带去军营的老将军，宋然有些难以说明的情感，他准备好好的探望种师道一番。

        这一傍晚，风有些急，这已经进到了晚秋，宋然走在前往种师道住所的路上，感觉这寒意是一阵一阵的，种师道住在城外军营，并没有在城中，宋然这路有些长了，他感觉，这路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头，走了好久，天色都已经暗了，这才到了城门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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