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回家

“叮!”电梯显示屏的字数跳动到了负20，随后电梯门缓缓地开启。

        既然是要带自己去了解办案进度，陈铭心想这负20层应该会是档案室或者证物室之类的，风格无论是陈旧还是高科技，陈铭都感觉自己不会吃惊。

        电梯门外是一道幽深的长廊，昏暗的灯光让长廊似乎没有尽头，两边是一扇扇间隔很远的自动门。

        “以后我们会经常来这里。”刘庆贾快步向前走去，陈铭紧随其后，他们最终停留在靠电梯门左侧的第三扇门前，门牌上标注着：纵火案-26。

        刘庆贾将手指按在位于门中心的一个指纹形状的按键上，持续了5秒，他松开手指，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指头的血珠。

        按键边缘亮起绿光，一道机械化的女声幽幽地响起：“三科科长，刘庆贾，晚上好！请随手关门!”随后，门终于打开。

        陈铭只往看了一眼，马上觉得头晕眼花，那天晚上的场景像走马灯一样迅速在眼前重播了一遍，愤怒和悲伤喷涌而出，他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房间四面都是不反光的黑色墙壁，但内部的东西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陈铭的家，连同院子都被移动到了房间中心。

        如果不是院门上贴着的门牌号，陈铭根本不敢相信，这片焦黑的废墟是自己生活了15年的家。

        “你终于有点小孩的样子了。”刘庆贾叹了口气，他靠着门静静地等待着陈铭恢复冷静。

        陈铭捏紧了拳头，全力压制内心的情感，他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工作了，没想到看到现实后还是这么难以接受。

        “没必要这么难过了，一切都还不是定数!”陈铭自我安慰道。他用袖子擦去眼泪，尴尬地看向刘庆贾，主动向他描绘起了当晚的全部经过。

        刘庆贾点了点头，他没打算安慰陈铭，他直接走到废墟里面，蹲了下来，抓了一把灰烬，然后任由其从指缝溜走，说道：“我跟你说二楼烧得一点不剩不太准确，其实还剩下这些灰烬。根据你邻居的说法，这场火其实不过烧了不到10分钟，你觉得可能烧得这么严重吗？”

        陈铭摇了摇头，问道：“纵火的那玩意儿是能力者还是你们所说的异常灾害？”他回想起那具在火焰中自由行动的腐尸，自顾自地又摇了摇头，“那玩意儿怎么看都不像人。”

        “没错，那就是异常灾害，他已经连续纵火26起，犯罪目标很明确，住在郊区的三口之家，家里还必须有个15岁的孩子。全国都是他的目标范围，但每起案件间隔居然都只有3天，这种速度和破坏力，我们不可能不重视。”刘庆贾说道。

        “但是袭击你家之后，他已经一个月没有纵火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刘庆贾将问题抛给陈铭。

        “目标完成了，或者是发生什么意外了。”陈铭马上就回答道，“但我家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也许对它来说，是有的，这就是我们目前正在调查的一个方向。”刘庆贾坦言，“除此之外，暂时还没有任何线索，不找到它，调查很难进行下去。”

        “你们不可能就这点手段吧？”陈铭问道。

        “其实调查还有另一个方向，这半年来，异常灾害发生得太频繁了，而且不再是单纯的要搞破坏，更像是在寻找什么。”刘庆贾挠了挠头，“所以我们人手不够啊！这些畜生都不知道是哪里钻出来的，处理不完啊！”

        “它们到底是什么？这些所谓的‘异常灾害’。”陈铭突然心跳加速，他开始为自己的新工作感到了紧张。

        “我不知道，也许上面的人会知道吧。我所知道的是，它们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畜生，是无法与人类共存的东西。”刘庆贾恶狠狠的骂道，“普通人口中的都市传说，也许就是我们明天处理的异常灾害，清除这些危害人类社会的渣滓将会是我们之后的日常。”

        “我只想找到我的家人。”陈铭心想道，但他不敢直接说出来，毕竟在新领导面前还是得收敛一下。

        “纵火案现在由一科负责了，我们的任务是去处理那些密集发生的异常灾害，寻找其中可能存在的线索。”刘庆贾递给陈铭一把钥匙，“我还有事，你自己去一楼0116房休息吧，需要什么就用房间里的电话打去要，明天会有人去找你。”

        说罢，刘庆贾带着陈铭离开房间，关上门后，默默朝走廊深处走去。

        ——

        陈铭搭上电梯前往一楼，这里居然是很寻常的居民楼，走廊上空无一人。他很快就找到了0116房，内部是标准的一房一卫构造，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

        坐在沙发上，劳累感和饥饿感突然排山倒海的向陈铭袭来，他挣扎着打开冰箱，还好里面有些面包和矿泉水，他实在不想再跟其他人社交。

        狼吞虎咽之后，陈铭连洗澡都懒得洗了，带着匕首和手机，直接躺上床，尽管脑内如一团乱麻，但困意依然很快就覆盖了那些思绪，他沉沉地睡着了。

        ——

        陈铭回到了10岁前一直生活的大志村，他漫步在熟悉的林间小道，微风不燥，阳光正好，他觉得四周应该虫鸣不断，但却什么也听不到。

        此行是有目的的，那座陈铭小时候最喜欢的湖泊。他喜欢看湖水在微风吹拂下波动的碧波，能坐着看一天。

        父母工作很忙，总是把他交给邻居王大爷照顾，隔几周才回来一次。王大爷只管吃喝睡，其他完全不限制陈铭的自由。从小就异常成熟的陈铭跟村里孩子根本玩不到一块去，所以来这座无名湖看水和看云成为了他每天例行的公事。

        今天的湖水还是很美，倒映着天上变幻多端的云彩，突然云彩迅速的扭曲了起来，陈铭细看才意识到，是水波波动幅度变大了，似乎有一条大鱼正缓缓向他靠近。

        终于，水中有东西探了出来，那不是什么鱼，而是一个长发女人，她长得很好看，有点像刘亦菲，但腰部以下却是蜈蚣的身体。

        “昭夕？”

        陈铭一点也不害怕，亲切的叫着蜈蚣女的名字，甚至还聊起了天。尽管根本什么都听不见，陈铭却感觉聊得很开心。

        突然，昭夕回头看了眼湖中心，转头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布满了愁容。

        “欢迎回家，但是，你该醒了。”

        陈铭猛然睁开了双眼，一双金色的眼眸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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