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照耀生者的白日
龙潇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伸手揉揉眼圈。看起来似乎不擅长通宵的模样，走在前方的苏星极停下脚步：“既然这样，你先去休息一会吧，精神状态不好永远不是一件好事。”
她却摇了摇头，像是拒绝了青年的提议。没有继续劝说，青年只是迈步向前。一路沿着小道下山，一名人影站立在草薙家族正门前。头散落着，似乎经过了一夜的风吹而有些凌乱，双目却看不见丝毫的疲惫。
穿着的华丽和服因为注意到了某人的存在而轻微地摇动着，目光在察觉到来的时刻亮起，迈步迎了上来：“您回来了。”
动作标准而毫无挑剔，语气敬重却又带着一丝的责备，在注意到青年身后的龙潇雨，脸色变得有些许的失落。她难道真的没有注意到山顶所生的一切吗，还是想要去相信自己所看的仅仅只她自身的担忧？不，苏星极大概明白了她为何会这样，只是摇头。
“你带她去休息吧，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苏星极缓缓地开口，龙潇雨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因为他的话语瞬间清醒，抬起头：
“星极你又要趁我不备离开吗？”
“现在已经不是不备了吧而且你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的差，继续强撑下去对你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青年走到她的身后轻轻地将她向前推，“我知道你以前因为经常写代码而熬夜，但是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这么做了，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和精神保养才是值得注重的大事。”
“可是”龙潇雨还想说些什么，苏星极只是摇摇头。
“阳子，你照顾一下她吧，熬夜对我们来说不是问题但是对她来说可不是好事。”青年抬头面向阳子，后者微微地躬身，带着还在尝试回头的龙潇雨进入草薙家族门内。龙家老爷子现在也在里面，没有人敢于在他的面前伤害龙潇雨除了老爷子本人。
苏星极摇摇头将如此的担忧甩出，背后展开冰蓝色的六翼直冲而上高空，向着草薙财团总部方向飞去。那样冰蓝色的轨迹只需要抬起头便能够在无云的蔚蓝天空清晰地辨认而出，站立在总部顶层落地窗前的伊邪那美也看到了如此的光景，轻轻地挥手，面前的窗户便被打开，出现可供一人进出的洞口。
青年直接落入在顶层的办公室内，六翼随着这个动作化作无数的冰屑消散。草薙月读摇摇头，合上手中的书本抬起头：“你竟然没有在陪姐姐？”
“老实说，这件事我头也很疼。”苏星极直接坐在一旁的沙上，脸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而且比起那个，还是您的情报对我来说更加的关键。”
明显将话锋转向一直在负着手望着下方城市景色的伊邪那美，草薙家的女帝一字一顿地开口：“我不想给你施加压力，但是我也不希望看到阳子她伤心。”
“家族关怀吗？真是令人羡慕。”
青年的语气明显带着强烈的讽刺，草薙月读眉头微皱，在她的母亲表态之前她也不好作，只能先行忍耐。然而女帝并没有如同她女儿所想的那样愤怒，只是缓缓地转过身：“对忘却你并不是一个愿意接受束缚的人我向你表示歉意，但也希望你能够体谅我的担忧，并不是作为女帝的担忧而只是一个三个孩子的母亲的担忧。”
“我想我来这里并不是来和你表示家庭道理情义理论的吧？如果你不愿意如你在昨日承诺的那般交与我关于尼黑兰的情报，那我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和你磨嘴皮子。”青年直接站起身，从上衣内衬的口袋中拿出一本书物，将其小心地放入对面的书架。
“尼黑兰原来他们的名字是这个，真是光念出来就让人感到一身冷汗。”草薙月读托着下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早已泛黄的，翻找着，“看来的确是这样”
“不知道草薙财团的总裁有什么看法？”青年抱着双手仔细打量着书架上的书物，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像是仅仅只是在此处做出一个姿态。
“实际上，早就在我接手草薙财团全部事务之前，一直有一个叫做尼德霍格福利基金会的组织向我们输送某些凝胶态物质达到七十一千克，并在这其中向我们一共注入了有三十亿日元的流通资金虽然这些钱连财团1的股权都无法买下，但是对于投资我们的散户来说，仍旧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没错，你的直觉没错，我一开始接触到人心之脓就是从他们那里获得的。他们告诉我这是提炼一种长生不老的永恒事物的基础，让我妥善保管只不过在这期间，我还是让学者们秘密分析了其中的材质构成并完成了仿制。”
足足七十一千克的人心之脓对于所罗门来说的确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其中的珍贵程度也只有研究这些事物的科学家才会明白。更可怕的是，这位草薙家的女帝甚至对其完成了解析并将其仿制，使得她成为这个世界上第三位可以自主生成人心之脓的神。
“母亲大人恕我冒昧，您在完成仿制之后那些学者都怎么了？”
“接触那种疯狂的事物怎么可能会好过，成为你们所看见的八岐大蛇逃离了。这也是为何八岐大蛇可以掌握如此夸张的人心之脓的原因，因为他的疯狂就是由于那些事物导致的。”
伊邪那美面色冷漠地说着令人感到恐惧的事实，草薙月读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可是按照高天原的记录，八岐大蛇的转化是因为受到了鬼核也就是神格的影响”
“那个时候我还是草薙家的女帝，将某些记录篡改自然是再简单不过的手段，不过有一件是事实研究人心之脓的学着团队一共有八人，他们都因为同样的的原因而疯狂，而最终活下来的那一位将剩下的杀死并把其他的七颗神格吞噬，成为了你们所认识的那位八岐大蛇。”
草薙月读目瞪口呆地望着像在陈述着事不关己的情况的母亲大人，她早就听闻了草薙家的女帝的手段之铁腕和处事之冷漠，现在真正的感受到还是令她油然地生出畏惧感。
“如果他们没有疯狂，也会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秘密地处死，我想我猜的没错吧？”
“是的，我早就为他们找好了能够让他们永远闭上嘴的手段，他们化身为八岐大蛇也算是对他们来说的一件好事。”草薙由美语气冷漠。这一点从她为了拿到贤者之石的提炼方式不惜牺牲从小培养的卜部季武就能够看出或者卜部季武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个时刻也无法确定？
“那么，尼德霍格福利基金会是用谁的名义向你提出这场交易的呢？是那个一副不正经的洛基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来负责谈判的就是洛基，他没有说明到底是谁，只是说如果人类能够就此获得永生他一定会高兴不已。那个时刻我也正在烦恼于如何延续人类那短暂的寿命，也只能说正中我的下怀。”
“他们的代价？”
“在京都修建如你所见的阵纹，但是我做了一些小手段使得他们原本想要把关最后的核心阵纹的布置变为全权交与我。”草薙家的女帝瞟了一眼下方的城市，语气冰冷，“为了让我的计划能够实现，我一定要使用我能够使用的方法，绝对不能容许任何事物在其中干扰。”
“于是你将魔法阵改进做了一个类似于阴阳术原理的阵纹，并准备了赖光四天王来防止有什么不轨之徒夺取？”
“没错，我一开始预防的便是洛基那些尼黑兰，却没有想到进行夺取的是神代和他们的野心。”
“就算是牺牲整个京都百万人也在所不惜吗？”草薙月读缓缓地开口，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
“我想你先要明白一件事，”苏星极在宽敞的办公室中来回走动，像是在打量脸上却是讥讽，对还维持着天真想法的月读命的讥讽，“你的母亲大人，先是一位神，接下来才会是你们的母亲大人伊邪纳岐的妻子。哪怕是最亲和于人类的神，本质仍旧是疯狂的，我想你在高天原的教育应该没有白学？”
月读命转向伊邪那美，后者只是利落地点头，甚至看不到丝毫的犹豫。自己竟然是一位神的后代？对于神深恶痛绝的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后退了两步被办公椅所绊倒，无力地瘫坐在上面。
“你的弟弟也像你这样的无助过，但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下定决心哪怕是母亲大人，神即斩的信念。”青年笑笑，坐回了沙上，“很好，我大概明白来龙去脉了，看来来这里一趟以外的值得。”
伊邪那美有些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女儿，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因为她的立场而又什么都无法说出，只是望着。苏星极直接走到办公桌前，轻轻地在桌面上留下一座精美的冰雕：“但是你也要知道一点，母爱这种事物，是可以越神与人的界限的。不论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你也要明白，她也是你的母亲。”
一枝康乃馨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尽管完全由冰霜凝结而成却无法感觉到上面散着的寒意，“如果你想通了，这个就作为你们想我提供的这些情报的赠品，尽管来说并不值钱，但是我想比起某些高昂的报酬，你们会更加需要它。”
青年挥手，正门随着这个动作洞开，大步流星地走出轻声将门关上。
伊邪那美瞟了一眼青年离开的方向，又看着失神的女儿，无声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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