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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写给他的心


半夜厕所漏水,她也被人叫醒,拖进去关了整整一夜,被冷水冲得全身冰寒到几乎冻结,依旧死死地捂住小腹。

        无数次她走到宿舍后面的一个小水池,闭上双眼都是她一步步地深陷进水中,当水没顶时,反而有种解脱般的放松。

        当睁开眼睛后,她还是会安分地回到那个宿舍,死撑着活下去。

        她的命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只剩下几个月可活,但一定要为了宝宝撑下去。

        这样还有另外一个生命,代替她延续下去。

        这种生活持续到她怀胎六月,彻底显怀。

        而发现她已经怀孕后,立刻有人安排暂停服刑,立即送往医院。

        在胃癌和孕吐的双重折磨下,顾芷兮消瘦得不成样子。

        挨到八月份的时候,医生多次劝阻无效,再次严重警告她。

        “你本来就有癌症,却为了孩子拒绝化疗,现在已经无力回天了。”

        顾芷兮点点头:“医生,我大概还能活多久?”

        “最少,可能只有一个月……”

        她忍着病痛,努力牵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医生,那可以明天就为我进行剖腹产吗?”

        她哀求道:“如果在病床上发生什么意外,请务必一定要先保住我的孩子。”

        见医生迟疑,她挣扎着要从病床爬起下跪。

        被一把拦住,“这……好吧,顾女士,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医生,谢谢你的成全。”顾芷兮真挚道。

        在她走后,顾芷兮要了一张纸,一支笔。

        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又认真地叠好,放进信封中。在这里那段时候,她十分安分,完全不像穷凶极恶之人,周围的人都对她很友善。

        最后就拜托了来日常打扫的护工,帮忙把这封信带出去,亲手交给纪北煜。

        躺回在病床上,她目光涣散,再一次回想信封上的内容。

        脑海中却全都是小时候,纪北煜和纪南笙两兄弟,和她一同玩耍的情形。

        她想到什么,就一笔一划地写下去,哪怕只是琐碎到纪北煜来她家,一边说她笨,又一边详细地不厌其烦地将数学答案一遍又一遍地演算。

        还有印象最为深刻的,她被歹徒绑架那次,所有人都以为她没救了,是纪北煜不愿意放弃,最终从山村救出被强行卖到那里的自己。

        他如天神般降临的那一刻,她就已对他情根深种。

        三人的身影穿梭过童年,少年甚至青年时期。

        最后的一切,戛然而止在纪南笙出事的那一天。

        所有幸福的泡沫,都在那一天破碎。

        她最后写道:北煜,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向南笙赎罪,我也很快就可以去下地狱见南笙了。

        不过像南笙这么善良的人,死后也应该上天堂。

        我只求你能够放过我们的孩子,如果你不信,可以拿孩子的DNA去做检验。

        如果你不愿抚养,就请把他寄养到福利院,这辈子都不要打扰他的生活,也不要告诉他有一个叫做顾芷兮的母亲。

        孩子的未来,不应掺和我们的恩怨。

        如果你还不解恨,可以将我的尸体,挫骨扬灰。

        绝笔,顾芷兮。

        进手术室前,顾芷兮毫不犹豫地签下保小孩的意向书,打下麻醉,昏昏沉睡。

        也就没有看见,手术室门口一闪而过的人影。

        沈媛媛嘲弄一般重复读了一遍信的内容,用力撕碎,扬手丢进垃圾桶。

        沈媛媛充满怨毒的视线一直停驻在紧闭的手术室门口。

        “顾芷兮,你以为,作为未婚妻的我,会让你顺利生下纪北煜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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