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囚牛往事

海神卡蒙眼神飘忽不定，他突然感到胃里一阵难受，忍不住弯下腰吐了出来。

        这是那场战争给卡蒙留下的后遗症，卡蒙不能吃任何食物，仅靠饮酒度日。没想到今日竟然连喝酒都不行，自己最近几日果然太过忧虑，积劳成病了。海神苦笑。

        如果囚牛是来找霸下的，那他为何又要帮助山斗呢？是为了看海族之人自相残杀，还是另有目的？

        千年的风平Lang静总算要打破了，海族，狼族，龙族已经出现，其他各族什么时候现身呢？海神想，自己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经历各族争霸，还有没有命看到海族的未来。

        谁又能预见未来呢？若是预见的到，又能怎样？是安于现状，还是去改变未来呢？

        海神的眼神再次迷离。

        须弥海孤岛。

        这岛面积不大，寸草不生，许多年前一个名为霸下的龙族小子和海族海神打赌，将岛中唯一建筑石碑给搬起，不料海神使诈，搬圣明功德碑本就是场骗局，龙族霸下上当沉入海底，被圣明功德碑封印，千年法挣脱。

        圣明功德碑不在，这座荒岛更人问津。不过，今日，在圣明功德碑原址前，站立着一个男子。

        正是囚牛。

        囚牛出神的盯着圣明功德碑留下的道道深痕，千年过去，这些印痕还是没有改变形状，到处散出霸道可怕的气息。囚牛脑海里浮现六弟天真活泼的样子，好像能够看到当天他使出全身力气搬起圣明功德碑的情形。在龙族从不服输，敢打敢拼的霸下怎么也没想到灾难因此降临在自己头上。

        白色的水鸟在空中鸣叫，矫捷的身影呼啸而过。平静的海面没有一点波Lang，烈阳照耀大地，岛上的沙土表面温度灼热。

        囚牛又想起前段日子他和二弟睚眦碰面交谈的情景，睚眦虽是二皇子，却在各族争霸中表现出领袖的模范，是父皇最喜爱，最值得骄傲的儿子。

        父皇经常告诫九个兄弟要齐心协力，兄弟之情才是维持龙族繁荣昌盛的武器，只要兄弟之情在，任何事物也阻止不了龙族一统人界的脚步。

        九个兄弟谨遵父皇教诲，兄弟之情的确人可破，但是龙生九子，形态性格毕竟不同。

        拿自己来说，作为龙族的长子应该讲龙族势力扩展到整个人界为己任，可是自己真正的心思并不在上面，而是酷爱音乐。

        古琴，是囚牛最喜爱的乐器。悠扬清脆的琴音让囚牛痴迷不已。他曾想过将来娶人界最好的琴师为妻子，可生逢乱世，自己不能全神贯注的迷恋音乐，只能运用武器不停的厮杀。

        有一次，囚牛抓住凤族中一位善琴的姑娘，囚牛十分喜欢这位凤族姑娘琴时专注认真的样子和她的琴音。他想请求父皇让这位凤族姑娘成为她的妻子。可是，龙族为了保证自身血统的纯正，为了保证龙族天赋不被异族掌握，父皇下令处死了这位凤族姑娘。

        囚牛没能阻止凤族姑娘的死亡，他偷偷将凤族姑娘尸埋葬，亲自为她竖立一块墓碑。

        那是一个大风的日子，周围各色的花朵随风飘落，香味遍布整个角落。囚牛坐在石碑旁，腿上放着凤族姑娘的琴。他闭上眼睛，仔细聆听细细的风和花落的声音，身心慢慢在自然中陶醉，融化在空气中，陷入深层次的精神境界。他忘我的琴，曲调婉转忧伤。这曲子是他临时挥，随心所作，也是他一生中过最好的曲子。

        山谷里，百灵鸟欢快的唱歌，美丽漂亮的蝴蝶上下翩飞，囚牛就在这里不停地着，后来，他累了，疲了，倒在地上昏过去。

        醒来以后的囚牛躺在自己的宫殿里，身旁的侍女告诉他二皇子又攻占狼族的一座城池，来找大皇子庆祝，却没有看到大皇子的身影。

        侍卫们找遍大皇子所居的地界，终于在山谷里找到累的昏死过去的囚牛。

        囚牛坐起身来，望着不远处静静躺着的琴怔怔出神。

        外面庆祝二皇子凯旋的声音此起彼伏，连续不断。空旷的宫殿里，只有囚牛一个安静的半躺着。人们知道大皇子虚脱过去，没有打扰大皇子休息。

        囚牛就这样过了好几天。

        再次前往凤族姑娘的墓旁，囚牛抱着一把样式古朴的琴，这是今日上午战败族献来的宝物。据说此琴已有千年历史，更是经历数琴师血的洗礼。

        囚牛郑重的把古琴放在凤族姑娘墓前，庄严地拜了拜。他心里明白，这一拜不仅是献给凤族姑娘以及令他陶醉的琴音，更是对自己一次残忍的伤害。

        囚牛不再琴，也不再喜爱音乐。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冷酷情，他总是面表情的面对每一个人，每一场生离死别。

        这就是囚牛的故事，高傲冷酷的龙族大皇子也有这么一段不堪回的往事。

        突然，海面卷起一团漩涡，漩涡中央冲起一道高高的海Lang，这情景和七夕夜那晚雨馨出水会金科差不多。

        “零大人。”远远地，海Lang上竖立的人就朝着囚牛喊。

        囚牛望过去，海Lang上的山斗面色红润，看来他已经得到须弥海部队溃败的消息。

        “山斗城主。”囚牛回应道，示意他上道详谈。作为叛徒的山斗，每次听到零大人叫他城主都特别高兴，就好像他真的当上须弥海之城城主一样。

        山斗个子不高，仅及囚牛胸腔。细长波Lang形的头是他突出显眼的特征。山斗走到囚牛身旁，道：“零大人。我山斗真的要感谢您。”

        囚牛展笑道：“山斗城主不必客气，我没把雨馨带来，算是我的重大失误。还望山斗城主不要怪罪。”

        “不能这么说，零大人，要不是你，我山斗何来翻身机会，早就被雨馨处死。这次突袭零大人虽然放走了雨馨，但她一个女子没有须弥海部队的撑腰，能成何气候，迟早还得成为我山斗的阶下囚。”山斗两眼放光道，他已经能够预见不久的将来雨馨惨败的样子。

        囚牛道：“山斗城主要复兴海族，我作为海族前辈自然要出手帮助。卡蒙他们的思想太过落伍，只知道闭门造车，等着被打得份。”零，是真实存在的人，他是和卡蒙同时代的强者，只是他错过成为海神的机会，一直怀恨在心，囚牛为了能够实现救出六弟霸下的愿望，杀死零，伪装成他的样子，去帮助山斗。

        山斗听到海神卡蒙的名字，脸上有些挂不住，沉声道：“零大人，卡蒙就藏身在须弥海之城。他不走，我如何能当上须弥海城主，他一定会帮助雨馨，杀死我。”山斗不敢直捣黄龙的原因，就是忌惮海神卡蒙的力量，若是海神突然出马，他一个海族晚辈怎么抵挡得住。

        听到山斗在他面前尽说些丧气话，囚牛怒道：“山斗城主，不要涨了敌人的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都走到如此地步，就不要再顾忌什么，现在你已退路可走。至于你担心的卡蒙，当年要不是他，我就是现任海神，这仇我一直记在心里，正好借助这次机会一雪前耻。”

        山斗心里一阵得意，他早就想让零出马杀死卡蒙，可是就不知如何开口。万一弄不好，起反作用，把自己的命搭上去可就赔本了。所以，他一直假装懦弱，让零生气愤怒，让他忍不住说，要亲自杀了卡蒙。这一次，他总算是得到想要的结果。

        “零大人，听您这么说，我山斗就放下心来。卡蒙是我心头的一根刺，我早就想把他置之死地而后快。只是奈于自身实力，不能达成所愿。现在，既然零大人您说要亲自出马，我一定不辜负您的厚望，夺取须弥海之城，当上城主进行改革，让海族之人敬重您为海神，让海族崛起。”山斗赶紧附和，以表心意。

        “可记得你叛逃初次遇见我，我跟你商议交换的条件了？”囚牛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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