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记忆（上）

自从搬到竹林之后，风彩的失魂症就算是不药而愈，至少已经威胁不到风彩了。[]

        虽然她出竹林的时候还有失魂症的症状，可这种症状随着她岁数的增加正在一点点的减轻。

        同时随着风彩岁数的增大，老人渐渐发现风彩的不凡。

        当风彩在竹林中活动的时候，老人会觉得她就是竹林的一部分。她的活动，就是竹林的活动。

        当竹林中的小动物出现在风彩身边的时候，它们会非常自然的贴近她，温顺地接受风彩的抚摸。

        当风彩一动不动坐在竹林里地时候，一股生命的气息机会包围她，让她焕发出森林的气息。

        老人不知道这些不凡是怎么回事，可她问风彩的时候风彩又语焉不——小小的风彩根本不知道如何表达。

        于是时间渐渐过去，当风彩六岁的时候，风彩和老人都知道了风彩得失魂症的原因，同时也知道了风彩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与众不同。

        原来在风彩的小脑袋里，存在着一个活了上千年，也许更久的精灵的记忆。

        老人和风彩都不知道什么叫精灵，在神话传说中也从来没有这种生灵的存在。

        可这个叫梅莉丝的精灵的记忆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于风彩的脑袋里。

        随着风彩一点点的描述，老人渐渐明白了什么叫精灵。

        精灵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智慧种族，和这片大陆上的人类差不多。

        只是精灵这个种族得天独厚，他们不但拥有极强的修炼资质，同时也拥有绝美的美貌和超凡的智慧。与此同时，他们还拥有上千年的悠久寿命。

        悠久的生命，极强的修炼资质，超凡的智慧，让精灵轻而易举的成为那个世界的强者。

        因此，完全可以想象精灵在那个世界的地位，肯定是崇高而尊贵。然而，事实却是完全相反。

        在风彩记忆中的那个世界里有好多种族，精灵是其中的一种。

        那是一个别样的世界，和老人、风彩现在所处的武侠世界完全不同，也和神话传说中的神仙世界有巨大区别。

        在那里有两大战技，一种是魔法，一种是斗气。这两种战技绚丽、多彩、强大，让风彩很是羡慕。

        而老人在结合了神话传说之后，认为那是另外一种仙术。

        先说魔法，掌握它的被称为魔法师。

        魔法师中最强大的是法神，他们的一个大型魔法能毁灭一座城市。

        和如此强大的魔法相比较，斗气就显得平凡了不少。尤其在两者都修炼到最高级别之前，同级别的魔法师基本上是压着斗师打的。

        可斗气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所有人都可以修炼。而魔法就不行，它需要天生的魔法资质。

        不过，当斗气、魔法修炼到极处，斗神和法神的能力是相当的。如果有差距，差距也在战斗双方的战斗意识、能力，而不是战技本身的高低。

        作为那个世界的智慧种族，精灵的修炼天赋与伦比，不管是在魔法还是在斗气上。

        他们千年的寿命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修炼，只要他们把其中的一部分用在修练上，那么他们的成就都会很高。

        而事实也是如此，凭借着族内不断涌现的斗神、法神，精灵一族傲视全世界。与强大相伴的是精灵对整个世界几十万年的统治，没有任何单一种族能对他们产生威胁。

        所谓“敌外患者，国恒亡。”精灵一族的命运完全印证了这个定律。

        在这几十万年的统治里，精灵在慢慢蜕变，他们变得优雅而高贵，也变得堕落而懈怠。

        他们产生了很多的让其他种族法理解的传统，也感染上了数让其他种族认为几乎是自杀的习惯。

        在他们觉得可匹敌之后，他们的习性也随之变化，接着整个精灵都在变化。

        精灵本身就是一个一个热爱艺术的种族，而在他们发现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威胁之后，他们把对艺术的追求提到了人生的最高目标，他们渐渐变成了一种和俗世脱离，喜欢享乐的悠闲、傲慢的五谷不分的脱离现实的种族。

        他们视享受、艺术为人生目的，视修炼、做事为畏途、卑劣。

        虽然他们的资质依然得天独厚，虽然他们只要花生命中少数的时间就能修炼出强大的能力，可他们还是不愿意“浪费”这一点点的时间。

        渐渐的，精灵族的斗神、法神不再涌现，而老一辈的斗神、法神却在慢慢凋零。

        当精灵的实力在逐渐退化的时候，其他种族却在强势崛起。

        此消彼长之下，其他种族开始反抗精灵的统治，而缺乏强者支持的精灵却有心力，法压制这些种族的反抗。

        这个时候，精灵如果反省他们的错误，如果奋发图强，精灵可能还有所作为。毕竟他们已经统治了这个世界几十万年，有着比深厚的积累，足够他们稳定对那个世界的统治。

        然而，几十万年的统治演化出来的传统和习惯已经深入他们的骨髓、灵魂。他们最终也没有做出改变，在一片歌舞升平中精灵的统治轰然倒下。

        强势不再的精灵一族蓦然发现，他们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丧家之犬，过街老鼠。不管他们到哪里都会受到其他种族的追杀和补猎。

        此时，他们引以为毫的传统、优雅没能起到任何的作用，他们引以为豪，被人称颂的美貌此刻也成为了罪恶的源泉。

        曾经被他们鄙视的人类、兽人、半兽人、地精等卑贱的种族对他们展开了锲而不舍的追杀，让他们上天路，入地门。

        他们开始逃亡，往最偏远的地方，往最危险的地方。

        在逃亡之中，数的精灵成为各种族的奴隶，更多的则被赶得东奔西逃，最后藏到了偏僻的森林、群山、地底和魔兽为伍。

        而此时，精灵终于想起了他们与生俱来的另外一个天赋——和魔兽和植物沟通。

        那个世界除了智慧种族之外，还有数极其危险的魔兽。这些魔兽中的强者即便是法神、斗神也只能望风披靡，而普通的魔兽也能匹敌智慧种族的强者。

        当精灵还在强盛时期的时候，这个世界的魔兽只是他们的宠物而已，而他们与魔兽沟通的天赋也被他们用来饲养宠物。

        可现在，这个天赋却成为了他们赖以生存的保证。正是和魔兽的沟通，让他们得到了在森林、群山、地底生活，苟延残喘。

        谁能想到曾经占据世界颠峰的精灵会有和魔兽为伍的一天，谁能想到强大匹的精灵一族会沦落需要依靠魔兽来自保的一天。

        躲藏起来的精灵继续他们的生活，可他们没有因为战败而总结教训发愤图强，更没有因为战败改变他们导致失败的堕落而“优雅”习性。

        他们依然坚持艺术、坚持享乐、悠闲是精灵的传统，拒绝任何的改变。

        当然，精灵一族的惨状也让少部分的精灵警醒，他们开始尝试改变。

        然而这种改变刚刚开始没有多久就被坚持传统的顽固精灵们打断。他们的改变被定义为堕落，结果被驱逐出族群。

        而离开了族群的精灵的下场可想而知，他们要不被捕获，要不躲到更加偏僻的地方了此残生。

        结果精灵可能的复兴在精灵的固执和传统面前再次消亡。

        于是“神圣”的，不愿意做出改变的精灵继续艺术、享乐、悠闲，视亡种灭族的可怕危机。

        为了掩饰“神圣”的精灵居然战败于“卑劣、肮脏”的智慧种族，他们在族内大力的宣传各智慧种族的卑鄙、耻、狡猾、罪恶、能、肮脏，还有他们的蔑视。

        而此时，把他们赶进了森林的各智慧种族，尤其是其中的人族并没有罢手，数为精灵的美貌、血统、数十万年累计的财富所吸引的人类冲进了森林、大山、地底。

        这些冲进去的人都带着牢笼和绳子，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武器。

        大量的精灵被这些人类捕获，最后成为了各族的奴隶。更多的精灵被杀死，成为了森林的肥料。

        而抱着“神圣”不放的精灵只能迁移，再迁移，往森林、大山、地底的更深处，往大陆的更偏僻处。

        可得到了极大好处的各个种族又怎么会放手，于是事情周而复始。

        梅莉丝曾经是精灵一族的世家贵族一员，在这一次次的补猎中被人类捕获，最后成为了一个王子的奴隶。

        在她被捕之后，她受到了最严格的训练。

        在训练之后她的灵魂被打上了号称永不可动摇的奴隶印记，完全丧失了自我，成为了一个实打实的奴隶，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同时，她也永远的失去了生育能力。

        不管是谁，只要买到她，她就会成为这个买主最忠实的奴隶，甘愿为此付出一切，哪怕生命。

        这种奴隶训练和奴隶印记手段并不多见，只针对资质最好，价格最高的奴隶才实行的。

        梅莉丝作为一个美丽的贵族精灵，而且拥有极其强大的魔法天赋，于是她受到了最好的训练，也把奴隶的印记深深的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成为王子奴隶的梅莉丝每天除了修炼，就是极力讨好王子。

        在王子的宫殿里，她“幸运”地得到了王子的宠爱——至少当时的她是这么认为的，于是她奴隶的地位有了一点点的提升。

        而这一点点的提升让被训练得奴性已经到了骨子里的梅莉丝比感恩，愿意为王子付出一切。

        很快王子成为了国王，而为此付出了数牺牲和努力——从**、到灵魂——的梅莉丝还是奴隶，只是她的主人的身份变成了国王。

        精灵的生命悠长，而人类的生命短暂。

        国王很快苍老，接着死了。

        接着新的国王继位了，而梅莉丝的主人也换了，不过依旧是国王，一个新的年轻的国王。

        那个成为国王的王子是温和的，他除了利用梅莉丝的美丽登上王位之外，在其他时候都是以温柔和感激来对待她。

        可不是每一个国王都是如此的，有些国王暴虐，有些淫邪，还有的变态。

        然而灵魂被刻上奴隶印记的梅莉丝却怨悔，以奴隶的身份和心态来对待一切的折辱。

        人类的寿命总是短暂，当梅莉丝九百多岁的时候，她依然美丽，而且越发美丽，光彩夺目，让所有见过她的人都垂涎三尺。

        梅莉丝的资质很好，此时的她在经过九百年的修炼之后已经成为了圣魔导师，是除了法神之外最强大的存在，而且距离法神也不过一步之遥。

        而这个世界的法神总共也不过四人，分布在广阔的大陆之上，王宫之中根本没有这样的强者。

        这种强大让她精灵奴隶的身份更加吸引人，新的国王几乎以**她为乐、为傲，而奴隶的烙印却让强大的她丝毫还手之力。

        然而，九百年毕竟是太长了，即便号称永远不可改变的奴隶印记在时间的考验面前也出现了破绽。

        这个破绽，就是梅莉丝的强大。

        其实这种破绽本来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奴隶像梅莉丝如此强大过，也从来没有一个奴隶能如梅莉丝这样活到九百多岁。

        奴隶，从来都是高死亡率的代名词。

        而梅莉丝因为美丽，让每一个国王都舍不得下杀手，结果她活了九百多岁。

        这不知道该是幸运，还是说悲哀。

        当梅莉丝的实力变得越来越强，当她距离法神越来越近，那不可动摇的奴隶印记终于出现了松动。

        当奴隶印记松动之后，梅莉丝脑海中终于出现了忠诚、感恩之外的“杂念”了。

        对于永止境的奴隶生涯，对于那穷尽的**，对于精灵的灭亡，梅莉丝的脑海中那强烈的仇恨终于爆发出来。

        这仇恨一旦产生就再也法遏制，即便是那不可动摇的奴隶印记也不能把它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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