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思念

顾明月再回到家中已是天黑，夜色降临，三人踏着月色回去。

        “姑娘，您不在的时候有个自称是太尉李家的小厮来寻您。刘掌柜也来找您，您不在给您留下了一封信。”守门的小厮低着头恭敬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谢无尘上前接过来，挥手让小厮离开了。

        顾明月又从谢无尘手中接过，到了屋内才拆封。

        “谢护院，芸豆，你们也别忙了，都累一天了，回去洗洗今晚早些休息。”顾明月制止住芸豆和谢无尘的动作。

        他们两个一人要去给她打洗澡水，一个要去给她接洗脸水。这些她可以让其他人来干。

        “姑娘，我什么时候累过。”谢无尘此刻已经摘下了斗笠，门口的他隐在月色中，神色不明。

        “姑娘，您才是姑娘呀，怎么现在净是惯着奴婢呢。”芸豆同样摇头不赞成。

        “我不是心疼你们嘛！”顾明月小声嘟囔一句。

        没再关注二人，她拆开信封，拿出信纸。

        这是两日来她都不在，有人通过刘掌柜来寻她，请她帮忙。

        第一个是刘掌柜的邻居，同样是求好孕的，见到刘夫人和张银花都已经怀孕不再怀疑。她找个时间可以约见这位夫人一面。

        第二个是一家新建的院子想请她去看看风水。刘掌柜还标记了来人在遍寻风水先生，听闻附近她给的好孕簪子事情，决心请她试一试，银子面议。

        第三个是一位妇人来求的，家中丈夫每每夜半都会梦游，请了医馆最好的大夫诊治，仍旧久久不见好转。妇人说她丈夫每天晚上都会到院子里扇自己嘴巴，脸颊高肿。大夫也一直不了。

        放下信，她心中大概都有了解。

        第三件事情中的梦游男子，那可不是梦游，听过梦游出去劈柴干活儿的，可没有听过梦游自己打自己的。大夫也诊治不好，这是遇到脏东西了，肯定是和那鬼有什么过节，才遭来如此报复。

        妇人地点距离她还比较近，顾明月打定主意，明日先去这家。

        信看完刚好洗澡水也都放好了，芸豆和谢无尘这才离开。

        顾明月洗澡的时候不喜欢别人伺候，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让别人看到自己红果的样子，同为女子也不行。

        谢无尘身为男子，在这个时候主动远离了顾明月的屋子。芸豆受在门口，他则是在对面的屋顶之上。

        放眼整个院子，附近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掉他的眼睛。

        屋内的顾明月头舒服的靠在浴桶边，自己闭上眼睛轻轻哼起了歌来。

        屋外的芸豆和谢无尘全然听不懂顾明月哼的是什么调子。

        顾明月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这是爷爷小时候教给她的歌。

        爷爷是对她最亲的人，也是爷爷给了她一个完整的童年。

        别人的睡前故事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童话故事，她不是。

        爷爷小时候给她讲的都是国家的历史，讲述他们国家是怎样成立的。

        爷爷给她讲国家各种各样伟人的故事，给她讲尊老爱幼的美德，给她讲一粥一饭来之不易的治家格言。

        哼着哼着，顾明月泪如雨下。

        她想爷爷了。

        她的一身本事都是爷爷教的，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爷爷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儿时爷爷指着禾稻告诉她，“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顾明月哭声渐大，对爷爷的思念怎么也止不住，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失控。

        从前她都控制的很好。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芸豆焦急地撞开门，她第一次见到自家姑娘哭。

        谢无尘确信没有任何人来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月亮哭的这么伤心，碍于礼法，他只能等在门口。

        顾明月想要说自己没事儿，尝试张张嘴巴却只有抽泣声音传出。

        “芸豆，你先给姑娘穿好衣服，水里凉。”谢无尘挠挠自己的光头，在窗户边踱来踱去。

        顾明月的抽咽一声一声剜在他心上。

        芸豆听到谢无尘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家姑娘还在水里泡着。

        芸豆跟着谢无尘学了很久的招式，又日日勤加锻炼下，轻松地抱起顾明月。

        拿布给她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后友将人抱到了床上。

        谢无尘听着屋内的动静，芸豆将顾明月抱到床上后他才进去。

        床上的人哭红着眼睛，哭泣声音渐渐消去，可眼里的泪珠还在一滴一滴的落下。

        “姑娘，是不是顾书瑜欺负您了？”芸豆愤怒的问道。

        虽然今日她也在场，可是自家姑娘哭成这样，肯定是受人欺负了。

        顾明月左手死死握住右手腕的往生镯，过了很久才稍稍平复好心情。

        “没有，她没有欺负我。”顾明月眼中含泪，摇摇头说道。

        芸豆这边捏着帕子擦泪水擦的来不及，泪如雨线，没有停歇。

        “我只是太想我爷爷了。”说到爷爷她的泪水再次泉涌。

        “爷爷教我一身本领，疼我护我，我就是太久没有见到他了。”也再见不到爷爷了。

        顾明月此刻形象全无，涕泗横流，任由芸豆拿着帕子给自己擦拭。

        “姑娘，您想了咱们明日就去看好不好，您不能再这么哭了，便是今晚去看都行。”芸豆心疼她家姑娘，眼里哭的全是红血丝，明日眼睛肯定是要肿的。

        顾明月用力摇着头，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了。

        她和爷爷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只有一直握着往生镯才能给她足够的安慰，这是爷爷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往生镯让她渐渐清醒，理智回拢。

        “我无事了，谢谢你们，你们也快去休息吧，都折腾这么久了。”顾明月吸吸鼻子，抽咽了一下。

        “姑娘，您怎么跟我还这么客气，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芸豆见姑娘已经止住了眼泪，起身去拿毛巾来给姑娘擦头发。

        “谢护院，你也快回去吧。”顾明月低着头，声音嘶哑。

        “等您睡了我就回去。”谢无尘的声音低沉，似是在压制着什么。

        芸豆手脚麻利给顾明月擦拭头发，并且包好伺候顾明月躺下。

        芸豆守着顾明月睡着才回屋睡觉。

        谢无尘在芸豆走后上了屋顶，他坐在屋顶守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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