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学武
不管是在书中，还是黛玉在花果山初见孙悟空的时候，他都是那么地逍遥自由。
可如今，他却失去了自己最为珍视的东西。
“你……你可是要在这地方待五百年？”
黛玉记得书中是这样说的，五百年，便是让自己在这样的地方待五天，她怕是也待不了的吧。
悟空眼珠子转了一下，“无碍无碍，有你来看俺老孙已经可以了，也待不了多久了，快了。”
“当真？”
黛玉怕他是安慰自己，便确认道。
悟空掐着手指算了一下，随即咧嘴傻乐了两声，“没错没错，也就十几年光景了！”
先前刚来这儿的时候，他就成天的算，手上的毛都快薅秃噜了，也还有几百年的时间，索性他就不再算了。
没想到竟已经过去了几百年。
黛玉盆里的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终于在不知多少盆的时候，水才渐渐地清了。
她刚想问悟空想要吃点什么，自己再帮他变些，虽说这些都只是障眼法，但好歹能让味觉上得到满足。
可是悟空却把头耷拉在洞口睡着了。
看着他如今的样子，黛玉又是心酸，又是觉得他还有些可爱，原来此间都已经过了几百年了，难怪她觉得悟空沧桑了些，但好在，还是那个悟空。
仔细地瞧了瞧，黛玉便在悟空的旁边坐下，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双腿酸软，几乎无法入眠。
她转头望着悟空，变了一把团扇出来轻轻地帮悟空扇着，赶走了盘旋在他头上的那两只蚊子。
扇着扇着，黛玉的眼皮也慢慢地重了，手中的扇子缓缓落在地上睡了过去。
如此荒山野岭，昏黄的灯光从那灯笼里映照在两人的脸上，低垂的眼下落了淡淡的阴影，但是均匀的呼吸声传出，竟让这场景显得无比的温馨。
翌日清晨，随着东方第一缕阳光升起，整个五指山都苏醒过来。
灯笼里的火早已经熄灭，立在那处十分不真实。
黛玉本不是一个觉深的人，但是昨日实在是太累，又因着担惊受怕一场，故而这一觉睡得极沉。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使劲地颤动了几下睫毛，黛玉看清了此处的场景，昨日原来不是梦啊？
还是说，她在梦中还未醒来？
“你这丫头，怎么了？怎么愣了？”
听到悟空的声音，她才如梦初醒，朝着悟空望了过去。
太阳照在悟空的脸上，明明那么晒，他却一眨不眨，眼里还泛着光。
“悟空，晒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弄个棚子，遮风挡雨都可以！”
“不用，俺老孙不怕！”悟空无所谓地说道，而后索性又翻了个身，躺在洞口很舒服地晒着太阳。
黛玉大约也猜到他们猴子应该与人有所不同，她本想变把伞遮一遮，但是见悟空的样子，倒也不觉得有多晒了，便也靠在那处晒起太阳来。
“悟空，你今日想吃些什么，不若我去山上帮你寻，先前我学了好些菜，正好可以做给你尝尝。”
在贾府的几个月，黛玉除了没有读四书五经、女训女德，没有做针线女工，其他能尝试的她都尝试了个遍。
一开始，几个丫头还拦着她，但是后来雪雁见她比从前开心许多，就慢慢帮她瞒着，后来几个丫头也都跟她玩起来。
但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她是不相信老太太和太太她们不知道这事的，但她们多半是见自己身子不好，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故而也懒得管自己了。
黛玉倒没什么在意的，总好过前世事事按着她们的规矩来最后还落不到好，要更让人舒坦些。
“好啊，好啊，随便吃点什么都行！”
悟空并不是馋，只是在这儿干不了的，他啥事都想试试。
这么多年没吃东西了，倒还真有些想。
黛玉见悟空有这心思，就提着那柄银剑去了山里，虽不会剑法，壮胆倒也是行的。
昨日她来的时候便见到了山上有许多漂亮的小蘑菇，书中说过，越是鲜艳的蘑菇便越是有毒，那她就只需摘那些素净的蘑菇就好了。
若是能像那些人一样，还能见到撞在树上的兔子就好了。
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要了，就算见到她也不敢杀，还是就吃点素菜就好了。
念头刚落，只听咚的一声，她转头一看，果就见一只大白兔撞到树跟上不走了。
“啊！”黛玉轻呼一声，那兔子的脚上都是血，而且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瞧那伤口竟像是一个齿印。
那么大的齿印，不会是老虎和狼咬的吧？
想到这里黛玉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篮子里小半篮子蘑菇，她不敢再耽搁，抓起兔子放进篮子里就往山下跑。
“悟空悟空，山上是不是有狼？”
黛玉喘着气，把兔子拿出来递给孙悟空看。
悟空看后冷哼一声，“没想到这地方还有畜生敢在孙爷爷面前撒野！”
“它可是欺负你了？”
黛玉连连摆手，心说它要是欺负我了，只怕你也见不到我了，于是就把自己遇到兔子的经过说了一遍。
悟空这才放下心来，应了声，便看着她变出纱布来帮兔子包扎。
“小兔子，此处没有草药，只能靠你自己了。”
她心灵手巧，很快便把兔子的腿给包扎好了，只是那兔子大约是还没缓过神来，蹲在拿出呆呆的不怎么动弹。
悟空心中一动，说道：“小丫头，不然我教你法术功夫好了，这样下次你就算碰到那些畜生也就不怕了。”
黛玉一怔，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学武功，奈何所求无门，而且她的这个身子是可以学武功的吗？
“我见书中说，学武功是要看根骨的，便是学法术也要看资质，我可以学吗？”
“这世间万物皆无定理，你只要想学便能学，根骨资质只是能让你学得快些，但是根骨资质再好不去学那也是无用的。”
他如此一说黛玉就明白了，这就跟读书是一个道理，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很快，但是不愿意学便是再聪明也无用了。
“那我愿意学。”
悟空见她高兴自己也高兴，主要是终于有人陪着他了，但是一想上次她没找到自家亲人时的落寞，还是忍不住地问道：“你可找到你的家人了？急着回去吗？”
黛玉又怔了怔，如果可以，她倒是想回去跟丫鬟们说一说，而且她也担心那些姐姐妹妹们，但是她根本做不到，不知该怎么回去。
再者上次她过来的时候，回去不过就是一个梦的时间，想来影响也不是很大。
于是便说道：“找着了，不急着回去。”
听她如此说悟空便高兴了，说道：“那敢情好，以后每日我就教你，让你也成为这山中的王！”
“噗！”黛玉正担心他要问自己怎么来的，没曾想他却说出这么句话，叫黛玉一时笑出声来，“好，那我先煮蘑菇汤给你吃。”
“好！吃完咱就学！”
煮蘑菇汤其实是最简单的，只需兑水小火慢炖便是了。
有了黛玉在，悟空终于没有那么烦闷了。
而且他观黛玉使用那小法术如此熟练就知道了，这小丫头就算是资质想必也是极佳的，只是身子不太好。
但是此次见面比上次又好了许多，想必假以时日，便能够完全把身体练起来，也不容易生病了。
悟空想了一下他在方寸山的时候自己的师傅是怎么教授那些新弟子的，他虽没有跟着师傅来，但是他也清楚师傅那么做对一般弟子是有好处的。
于是悟空依旧是让黛玉从扎马步开始的。
然而，黛玉一个娇弱小姐，让她扎马步，这着实是有些难为她了。
“对，就这个姿势，站稳了，坚持……”
一个时辰四字还在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就见黛玉脚下一歪跌坐在地上。
悟空连忙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崴了脚了？”
“不……不是，只是大腿太……太酸了。”黛玉坐在地上楚楚可怜地望着悟空，“我是不是学不会？”
“不是，这很正常，我们的现在初步的目标就是一个时辰，你可以先坚持一刻钟，不，半刻钟，试试。”悟空知道黛玉弱，却不想她弱成这样，他记得学习这些是可以强身健体的，就当让这丫头强身健体了。
对付那些不长眼的东西用法术就够了。
黛玉点了点头，她也想好好学，让悟空刮目相看，就算累也想再坚持坚持。
于是她又从地上站起身来，那个姿势方一摆出，她的腿就止不住地疯狂颤抖，然后感觉整个人的力量都汇集到了大腿之处，这么一想着便觉有千斤压在她的身上，就又倒了下去。
可是在她倒下之际忽然视线放到悟空的身上，悟空身上背着整个五指山何止千斤？
自己应该更加坚强才对！
没等悟空开口，她又站起身来，“我再练练！”
悟空没有阻止她，只是看着她一次次地站起身来，又一次次地跌倒，然后再站起身来。
心中不觉又对这个小丫头高看了不少。
下午的时候，悟空又教黛玉一些法术，这时黛玉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上午扎马步，下午练法术，晚上黛玉就悟空跟前给悟空讲一些后世的小故事，就算是给悟空的束脩了。
黛玉从一开始的一两息之间，彼时已经能坚持大半个时辰了，而且这时她再做那动作，已经不觉腿酸了，身体也结实了不少，不过似乎吃得也更多了。
这周边的蘑菇和野菜都快让她给摘没了，甚至还用法术饱餐了几顿。
虽然她学得慢，但是悟空从来没有说过她，只是叫她再试一次，再试一次，每每黛玉想要放弃的时候，只要看到悟空如此憋屈地待在那样逼仄的一个小洞里，她就充满了力量。
“悟空，今日我去附近的镇上看看，你可有想要的什么东西吗？”
“糖人！糖人！之前我们去金陵一起买的那个。”
黛玉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心中十分欣喜，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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