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6 死局

白色祭坛晶莹剔透、美轮美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寒气太过逼人、威压太过迫人，李小凡踏着冰石般的阶梯缓步向上，浑身血液都要凝结成冰，满面寒霜，四肢僵硬，两丈高的祭坛却仿若天堑，每行一步都要停顿调息片刻，否则就会被生生冻僵、活活压死。ap;

        起初时，李小凡还想着快跨过台阶，可惜的是，一旦踏上台阶，身上就仿佛压上了巨山，几欲压碎全身的骨头，必须一步一步地走，来不得半点取巧，这让李小凡心中恨得牙痒痒，可却别无他法，只能咬牙坚持。

        虽然艰难，但李小凡还是坚持冲上了祭坛，巨大的压力和逼人的寒气瞬间消失，低头观察，脚下刻绘着复杂的纹路，光影流转，散着神秘的气息，多看两眼，头脑就是一阵眩晕。李小凡赶忙收回视线，快走几步来到祭坛中心，一团乳白色的光晕从脚下的纹路中溢出，快覆盖全身，“刷”的一下就消失在祭坛中。

        短暂的剧烈抖动后，李小凡脚落实地，入目所见，这是一间方圆不足三丈的石室，顶上镶嵌着几颗夜明珠，散出明亮的光芒，映照的石室纤毫毕现。石室内别无他物，只有前方竖立着两座石门，朴实无华，有一种岁月的沧桑感。左边的门面上刻着一朵浪花，右边的门面上刻着几朵祥云，都是寥寥数笔，简洁高雅。

        李小凡道：“馨儿，如何选择？”

        小麻雀探出脑袋仔细打量了片刻，不确定地说道：“我踏上火红祭坛后直接进入了一条昏暗的通道，按说白色祭坛后也应该是一条通道才对，怎么会多出一间石室两座石门呢？我们这次的主要目标是‘焚神花’，那就选左边那座刻有浪花的吧。.”

        “正合我意。”李小凡踏步上前，伸出右手，元力涌动，快地按在门面上，“砰”的一声，石门纹丝不动，李小凡却被震退了数步。

        “这么难开？”李小凡加大力度再次尝试，但结果还是一样，石门依旧纹丝不动。李小凡不信邪，运转全身的元力暴冲而上，一拳轰出。“轰隆”一声巨响，石门依然未动，李小凡却被这巨力反震着飞起，重重地砸在身后的石壁上，“噗”的吐出一口鲜血，竟是被震伤了。

        小麻雀内心一揪，焦急道：“小凡，你怎么样？”

        李小凡擦去嘴角的血迹，摇了摇头道：“我没事，馨儿莫担心。”说着走上几步，又开始认真观察两座石门。

        “馨儿，你现了吗？左边的石门画的是一朵浪花，右边的石门是几朵祥云，我们现在两人一体，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只能进入右边的石门？”李小凡推测道。

        小麻雀闻言，双眼一亮，然后又想到了什么，眼中闪现几丝尴尬，小声说道：“还真有这个可能，小凡，你去试试，如果成功，那本姑娘岂不是下错了决定，白白害你吐了血？”一时间患得患失，既希望李小凡的推测是正确的，可以再进一步，却又担心石门真的推开了，自己有点过意不去。

        李小凡低头看着小麻雀，微微一笑道：“馨儿，小脑袋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小麻雀瞪大眼睛，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本姑娘在胡思乱想？”

        李小凡忍俊不止，一根手指轻轻抚摸小麻雀的小脑袋，轻声道：“你的小眼珠转个不停，傻子都能看得出来。ap;”

        小麻雀抬起一只羽翼遮住双眼，凶巴巴地道：“你竟然敢取笑本姑娘？”

        李小凡哈哈大笑，跨步上前，右手按在祥云上，元力倾吐，“咔咔”之声不绝于耳，石门竟然真的被推开了。门后光彩四溢，仿若梦境，神念扫去，竟如泥牛入海，眨眼无踪。李小凡脚步一顿，低头问道：“馨儿，你怎么看？记得千万别用神念，一来你神念有损，二来神念扫视会被无声吞噬的。”

        小麻雀不能轻易动用神念，打眼看去，也是不能看穿那彩光，只得无奈地说道：“本姑娘也不能看出什么，事到如今，只能进去看看了。”

        李小凡道：“必须要进去看看，馨儿，注意保护自己。”说罢，迈步前冲，一头扎进了门中。

        “过路的客官且听我言，我这包子皮薄馅大，入口即化，保你吃后还想吃，一顿不吃浑身难受……”

        “新鲜出炉的芝麻烧饼，香酥可口，美味无穷……”

        “油炸小麻雀，外焦里嫩、筋道爽口……”

        各种叫买叫卖声充斥耳边，李小凡茫然地站在大街上，身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馨儿，这是什么情况？”李小凡满头雾水，四处打量，疑惑地问道。

        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回答，李小凡心里咯噔一下，低下头，才现自己竟然穿着破烂的衣衫，光着脚，两只手瘦弱干瘪，满是污垢。李小凡大吃一惊，颤颤地将手伸入怀中，哪里还有小麻雀的踪迹。李小凡脑袋“嗡”的一声，禁不住大叫道：“馨儿……馨儿……馨儿，你去哪儿啦？”

        “臭要饭的，滚到一边去，不要打搅老子做生意……”一个粗野的声音大声呵斥道。

        李小凡转头看去，只见是一个光头无耳的壮汉，脑袋又黑又亮，脖子紧缩着，四肢又粗又短，说不出的猥琐难看。

        那壮汉面前摆着油光亮的方桌，桌上摆着一个大盆，盆中都是炸得金黄的麻雀。一口大锅摆在旁边，锅中热油翻滚，还有数十只剥尽皮毛的麻雀在油中沉浮。

        李小凡似有所感，向那壮汉的身后看去，只见是一间不大的店铺，挂着黑色的招牌，上书五个大字——赖龟油炸雀，牌匾右下角挂着一个鸟笼，笼中一只七彩鸟儿，正是小麻雀馨儿。

        “你……”李小凡大怒，迈步向前，正待运转元力掀翻那壮汉的油锅，却现自己不但调动不出一丝元力，连神念都也不复存在。李小凡大惊，赶忙顿住脚步，喃喃自语：“难道是梦境？可为什么如此真实？”伸出右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直疼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臭要饭的，叫你滚开听到没有，信不信老子一脚踹飞你。”那壮汉看李小凡愣在哪里，心中愈不喜，大有大打出手的架势。

        李小凡的目光从那光头壮汉狰狞的面孔、盆中炸得金黄的麻雀、锅中翻滚的热油上一一扫过，最后目光又落在牌匾下的鸟笼上，一时间怒火滔天，几步来到锅前，猛地一脚将那油锅踹向壮汉，一锅热油正正浇在那壮汉身上，数十只未炸透的麻雀油乎乎的四处散落。

        光头大汉连声惨呼，满地打起滚来，哀嚎的声音撕心裂肺。李小凡快步绕到牌匾下，双手抓住鸟笼猛地一扯，顿时将那鸟笼扯得稀烂，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小麻雀，正待转身逃跑，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仿似腾云驾雾……

        恍惚了片刻，李小凡只觉眼前一亮，不足三丈的石室、散光芒的明珠、两座紧闭的石门，左刻浪花，右雕祥云。一阵痛苦的嘶吼不知从哪儿传来，撕心裂肺、声竭力嘶，李小凡恍然一惊，赶忙伸手摸向怀中。

        “小凡，我在。”小麻雀也是惊魂未定，焦急回答道。

        “馨儿，我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了一个恶心的壮汉，做着恶心的勾当，梦见我变成了乞丐，失去了元力和神念，梦见‘赖龟油炸雀’的古怪牌匾，梦见馨儿你困在鸟笼中……”李小凡将疑似梦中的所见所闻细细讲给小麻雀听。

        小麻雀越听越恐惧，浑身抖，颤颤地说道：“小凡，你梦见的一切我也梦见了，当时我被困在鸟笼中，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话都不能说。”

        李小凡听了小麻雀的话，浑身紧绷、头皮麻，也是吓得不轻，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馨儿，我们明明进了右边的门，怎么现在又重新回到了这里？左边的门打不开，右边的门又这么诡异，如何解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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