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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时舞踩着柱子纵身跃上房檐,  楚思退后一步,往南院那边逃去,脚踩瓦片如履平地,时舞还在身后紧跟着,  楚思一脚踩空,  从屋顶上滚了下来。

        时舞顺势追了下来,  刹那间却不见了对方的踪影。

        楚思就近躲进了一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没有任何摆设,  中间只放了一把藤椅,藤椅上捆着个人。那人披头散发,  低垂着头颅,  身上穿着盔甲,从身形来看,  应是个男子。

        楚思依稀认出那是司徒空的盔甲,  试探地唤了声,  “司徒空?”

        司徒空没有回应,楚思也没多想,上前去解他身上的绳索,  解到一半,  对方突然抬起头,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  对方突然抬手锁住她的喉。

        楚思反应极快,在对方的手指攀上自己脖颈的瞬间扣住他的手腕,  反手制于身后,  然后一掌打在他的后背上,将他击开,转身朝门口逃去。但转身的瞬间,  迎面吹来一阵粉末,楚思猛地呛了一下,意识逐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瘫倒在地上。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门口出现半截大红色的长裙。

        时舞朝屋里那人挥了挥手,那人退了出去。

        进门那一刻,胭脂红的目光便落在地上的楚思身上,她的脚步停在她身侧,弯下腰,伸出手撇开她散在脸颊上的碎发,盯着她戴着面具的脸看了片晌。

        这张面具只遮住她的半张脸,胭脂红的玉白手指落在她脸上那道已淡去的指痕上,温柔的抚摸着,眸底爬上了一道名为心疼的情绪,紧接着是难以置信、恍惚、挣扎、失望。

        许多种情绪一并在她心头缭绕,胭脂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胭脂红绻了绻手指,目光落在楚思那双淡粉色的樱唇上,指腹轻轻压了上去,轻柔地摩挲,喃喃道,“我既放你一马,你又回来做什么?”

        时舞从门外走进来,“大姐,他们来了。”

        “知道了。”胭脂红收回手,又看了楚思一会儿,转身退了出去。

        南院的假山那边,风护法携几名黑衣人还在与官兵打斗,时舞加入了其中,但几个回合下来,竟占不到半点优势。

        胭脂红站在原处看着,那领头的黑衣人武功路数不一般,但他的招式普通,内力也不够浑厚,只是身形敏捷,快如疾风,多次在速度上占了优势,时舞几乎料不到对方下一刻会在何处出招。

        单从身手上看,此人应是圣天教三大护法之一的风护法。

        两名黑衣人趁机偷偷潜进身后的屋子里,胭脂红余光瞥了一眼,侧了侧身子,躲到了梁柱后面。那两人进去后不久,其中一人探头探脑往门外看了一眼,朝身后招了招手,随即两人一左一右架着楚思走了出来。

        他们离开之后,便向空中发出信号,风护法等人见状也不再与时舞周旋,手中扬出一阵烟雾,时舞下意识捂住脸,伸手在面前挥了几下。空气中的迷雾散尽,面前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时舞回身跑到屋子里,不多时拧着眉出来,“大姐,人被救走了。”

        “哦。”胭脂红波澜不惊,“你没事吧?”

        “没事,可惜让他们逃了。”

        胭脂红:“不妨,只要司徒空在我们手中,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时舞灵光一闪,“大姐,这些怕是圣天教的教徒,早年我与风护法交过手,此人武功平平,但胜在速度惊人,方才交手之际我便察觉到了,那为首之人十有八九就是风护法。”

        胭脂红:“如此看来,周庸同圣天教亦有勾结。怪不得,当年不过是个小小的郎中令,短短几年便青云直上,坐上了丞相的宝座,原是有圣天教在背后撑腰。”

        “此事要不要告诉皇上?”

        胭脂红摇了摇头,“暂且不必。”抬眸看向时舞,“时舞,皇上受周庸的牵制,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经过寿宴那件事,我觉得我对皇上也需得有所保留。”

        风护法摘了面罩,坐在客栈厢房的茶几旁喝水。

        楚思揉了揉太阳穴,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惊觉自己脸上的面具不见了,昏迷前的记忆霎时涌了上来,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风护法将杯子搁了回去,意味不明道,“你两次都栽在她手上,怕是从未想过要与她作对吧?”

        楚思一怔,磨磨蹭蹭穿上鞋子下床,来到风面前。

        眼前的男子剑眉星目,五官却生的极为秀气,脸部线条异常的柔和,若是换上一身女装,似乎也毫无违和感。

        楚思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反驳,“你不也栽了?”

        风此话倒是不假,她自然不会真同胭脂红作对,可这件事她若不出手,周庸必将派其他人来,这个老狐狸心狠手辣,为保全自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她如何能放心。

        “我会禀报相爷,让他派人处理,这件事你不必插手了。”

        “不行!”楚思当即否决。

        “不行也得行,出征之日在即,此事拖不得。”

        楚思思衬半日,“好,但你得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能伤了我姐姐。”

        风嗤笑一声,“在她身边呆久了,你怕是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她若执意与相爷作对,谁也保不住她。”

        楚思啪的一声将水杯放下,脸上泛起阴狠之色,“周庸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晋王府养的一条狗罢了,也敢要挟我?你可是忘了沙振天是怎么死的?”

        风护法对上她凶狠的目光,微微一愣。

        当年飞沙门被灭门之事江湖上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得罪了朝廷,飞沙门一向作恶多端,被朝廷灭门是迟早的事。也有人说沙振天气数已尽,门中弟子为争夺门主之位自相残杀,导致其灭门。

        但没人想到,飞沙门真正被灭门的原因只是沙振天开罪了一个酒楼的老板娘。

        当年沙振天被胭脂红的风采所迷,想娶她做门主夫人,遭到拒绝之后,恼羞成怒便对其大打出手,胭脂红重伤昏迷,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楚思彼时还在学院念书,阮三娘派人去书院通知她,她回来时见到胭脂红躺在床上不停的咳血,一时不知所措,扑上去抱住了她,哭的不能自已。

        沙振天是个疯子,他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若非当时正好赶上皇帝出巡,沙振天怕引火烧身及时逃了,恐怕楚思回去之后见到的就是胭脂红冰冷的尸体。

        月余之后,待胭脂红的伤势有所好转,楚思精心挑选了一百多名死士,协同云护法带领她的白虎前往飞沙门复仇。

        飞沙门三千弟子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沙振天活生生被白虎分尸,死状惨烈。

        飞沙门向来是江湖上的一大祸患,制毒贩毒,烧杀抢掠,奸□□女无恶不作,虽说沙振天死不足惜,但如此一大门派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始作俑者却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风也不由的心生寒意。

        胭脂红回到了雁阙楼。

        穆向璘不日便要出征,崇桓只好另外派出一个人联同胭脂红调查目前京城这起案子,胭脂红今晚要见的便是此人。

        傍晚时分,天色一片混沌,时舞推门而入,“大姐,他来了。”

        胭脂红回过头,“他在哪?”

        “庆天府,探子营,他此时正在那儿等您。”

        胭脂红起身,“备马车。”

        马车驶到庆天府时,已至戌时末,天空一片乌云遮住了半轮明月,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

        庆天府门前挂着两只大红灯笼,照的红漆木门无比艳丽,乍一看这座府邸似乎不怎么正经。

        不等时舞上前敲门,先一步有人将门打开,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姑娘,我们大人等候多时了。”

        二人对视一眼,前后走进府中。

        庆天府是十年前崇桓为加强中央集权统治,特建立的一个强权机构,由亲卫军正副两位指挥使直接向崇桓密报所探查到的内容,权力仅次于皇帝,与丞相平齐。其中探子营负责情报搜集,而亲卫军则从事逮捕、审讯等工作。

        而胭脂红今夜所见到的,正是亲卫军指挥使大人刘广嗣。

        胭脂红见到眼前的人,神情微微错愕,面前这人身长约莫只有三尺六寸,身高同一个七八岁大的孩童无异,可他的脸却长得老成,显然是一名成年男子。

        那人朝她颔首笑,“秦姑娘,在下刘广嗣,现担任亲卫军指挥使一职,皇上命我来协助你破获京城孩童失踪一案。”

        胭脂红神色微妙,“皇上还真是眼光独到。”

        刘广嗣闻言哈哈大笑,“姑娘可莫要打趣我。”

        “我并非打趣大人你,只是觉得皇上选您做指挥使,想必大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刘广嗣笑,“今晚之前,我也不明白皇上为何会选中一个妇道人家,见了姑娘后才知晓,原来姑娘不止会洗衣做饭,还生了一副巧嘴。”

        胭脂红无奈地掩唇笑,这人还真是睚眦必报,暗讽她只是个会洗衣做饭的妇道人家。

        二人互相嘲讽之后相视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时舞心道,胭脂红的嘴还不够巧,若换做楚思,那张伶牙俐齿,损起人来丝毫不留口德,连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能被她骂的面红耳赤,毫无还嘴之力。

        刘广嗣笑着指了指一侧的椅子,“二位请坐。”

        胭脂红颔首,婉婉落座,时舞站在她身后。

        刘广嗣端起面前的一盏茶,掀开盖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既然姑娘已查明此事与圣天教有关,我这也备好了人马,准备不日动身前往圣天教营救那些孩子。”

        胭脂红回头看了眼时舞,时舞取出一副卷轴摊在桌上。

        “这是前往圣天教的地形图。”胭脂红指着其中几处,“圣天教守卫森严,若想顺利抵达,必先途经铁索桥、鳄鱼池,及虎狼谷这三处险要之地。”

        刘广嗣站在椅子上观察地图。

        其中铁索桥,顾名思义只有一根铁索连接着悬崖两端,底下是万丈深渊,而悬崖两端有五六十丈远,稍一失足便尸骨无存。

        再说鳄鱼池,鳄鱼池身处一个狭窄的峡谷中,池宽两丈,长三丈,中间有一条两尺长的走道,两侧分别放生十只鳄鱼。

        最后是虎狼谷,虎狼谷也是这三处险境中最危险的一道关卡,谷内的铁笼里关押着老虎与狼群,他们每天只会给它们少量的食物,以让虎狼们时刻保持饥饿且精力充沛的状态,一旦打开机关,它们便会疯狂地冲向人群。

        刘广嗣平静地听胭脂红讲述,对他来说,要经过这三处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将那些孩子也平安带出来,这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当胭脂红对他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时,刘广嗣不禁对眼前这位女子有所改观,深觉她不止是个只会“洗衣做饭的妇道人家”,皇上会选中她也在情理之中。

        刘广嗣说,“我这就去准备,姑娘回去等我消息。”

        胭脂红起身,“那就有劳大人了。”

        “不必客气,这也是我分内之事。”

        两人被送出了庆天府,胭脂红前脚踏上马车,后脚却又跳了下来。

        “大姐,怎么了?”时舞不解地问。

        胭脂红一边摸着腰腹,一边说,“我的香囊不见了,方才来时还在的。”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焦急,时舞不明白只是一个香囊,怎会让她如此紧张,“会不会丢在府里了?”

        胭脂红三两步跑回去敲门,形容慌张。

        府门再次打开,不等小厮开口,胭脂红侧身挤了进去,沿着方才那条道一面走一面低头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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