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挖心挖肝

整整一天，赵岄都没搭理宋珺泽，只让阿无送了食物跟药进去。

        冬天的夜，比往常来得更早，寒风袭来时，夜幕便彻底降临。

        早早用过晚膳，赵岄哄着阿无睡下，然后将白日里蒸好的干粮收拾在包袱中，又放了些衣物进去，她抱着阿无，悄悄藏入黑暗。

        宋珺泽的存在，就像是一把随时都会落下的断头刀，她提心吊胆，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

        既然他不肯走，那她走。

        趁着暗卫不在，赶快走！

        只是等打开院门，她才发现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暗卫并非不在，而是藏得无声无息，没让她察觉，眼下见她想逃，他们便无声无息地在她眼前组成一道人墙。

        赵岄心凉半截，继而愤怒：“你们既然在，为何不现身照顾你们的主子？”

        把她当傻子骗着玩，有意思吗？

        没有暗卫回应她。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喑哑的声音：“他们只护卫我的安全，不管我的生死。”

        言下之意是说，只要她不动手杀他，哪怕他病死在这里，这些暗卫都不会管？暗卫的职责是什么，当她不知道吗？

        赵岄直接气笑，转身见宋珺泽一身单薄，还赤足站在雪地中，她真真是想直接杀掉他！

        枉她费心费力地救他，可结果呢？他压根就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她前脚刚把他从黄泉拉回，他后脚就开始作践自己！

        宋珺泽从她冷冽的眼神中猜到她的心思，心跳瞬间加速。

        她担忧他，她还在意他！这个念头掠过脑海，他竟然有些无措，急急解释：“岄儿，我那时以为你已不在人世，曾一度想追随你而去，后来……记起你临别时的赠语，只能打起精神，想着等到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再去奈何桥畔寻你。”

        “我曾伤你那么深，害你那么痛，我找不到其他方式向你赎罪，只能让自己比你痛百倍，千倍……若这些仍然不够，你尽管折磨我，哪怕你想要我的心我的肝，我也挖给你！”

        挖心挖肝？赵岄怔愣一瞬，恍然明白什么，蓦地大笑出声：“宋珺泽，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宋珺泽没有否认，甚至眸含期盼地看着她，神情中不自觉地爬上几分紧张。

        知道他喜欢她，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她会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岄儿，在登基时我便已册立你为皇后，整个后宫除你之外再无其他女人，你愿意跟我回宫吗？”

        在逼死她之后，再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他是认真的吗？赵岄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怕吵醒阿无，她很快收敛起情绪。

        “你的心是黑的，你的肝是脏的，我要来何用？至于后宫，我早就呆腻了，它于你、于那些削尖脑袋想往上爬的大臣们而言，或许是珍宝，可于我而言，它一文不值！”

        宋珺泽没有气馁，立刻接话道：“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赵岄冷冷抿唇，不屑一顾地嗤笑：“你便不怕我说，我想要你的江山？”

        “给你。”足以引起江山动荡的两个字，就这么被宋珺泽毫不迟疑地承诺出来。

        见他神情认真，像是在发誓般郑重，赵岄敛眉笑了：“可是，不论是你这个人，还是你所拥有的东西，都让我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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