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
十六
乔迪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错愕地想要抬头，可是乔治·韦斯莱却紧紧地箍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她只能埋在他的胸膛里，听他剧烈而又有力的心跳，听他的声音在她的发间述说。
“乔迪·诺兰，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姑娘，你居然愿意相信我这么一个玩笑话挂嘴边的骗子，也能拥有光明美好的未来。”乔迪知道了，刚刚她在盥洗室冲安吉利娜的一通冲动之言，全都被他听到了。“我以为只有梅林知道，我有多么地努力，去让弗雷德看看，没有他我也能过得很好。在他离开后的二十三年里，我都这么努力着。”
听着这句“玩笑话”，乔迪却眼眶一湿，更紧地抱住了乔治：“你做得很好，你真的做得很好。”
“乔迪，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只是待在一起，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不是一年两年……我曾经瞻前顾后，害怕自己仍没有准备好，害怕自己会伤害到你，害怕你会离我而去。我以为你不喜欢我……”
乔迪呜咽了一声，她想说：我也是，我也是。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我也瞻前顾后，我也害怕你会离我而去。
“如果说曾经有过去的阴霾，有未解的误会，阻挡着我和你，那现在，我想它们都不复存在。因为你，我才确信，有光明的未来在等着我，而我要做的，只有一往无前地奔向它。你是我的鲁莽，你是我的勇气。”
听着抱着自己的乔治·韦斯莱低沉的嗓音，乔迪感觉到自己的泪水在不停地涌出，说不定都浸湿了乔治胸前的布料，可是她都来不及想自己是不是丢脸，她只想大声地对乔治·韦斯莱说：我也是，我也是，你也是我的鲁莽，你也是我的勇气。因为你我才找回了原本的自己，因为你我才能面对母亲的失忆，因为你，我才知道什么叫□□情。
她从来没有被这样拥抱过，无论是他穿梭在她发间的呼吸，还是他小心翼翼却又无法挣脱的双手，她突然明白了，原来被一个人当做珍视无比的宝贝，是这样的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她真的可以成为乔治·韦斯莱的珍贵吗？她从没这样奢望过，只是认识他，能和他成为朋友，她就已经觉得自己仿佛喝了福灵剂一般了。
她听到她的勇气对她说：“乔迪·诺兰，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乔治，你回去了吗？”门被猛地打开，罗恩·韦斯莱冲了进来，他看着抱在一起的乔治和乔迪愣了两秒，然后猛地转头，讪讪要退出房间，可又没忍住，八卦地回头看了两眼。
乔治松开了乔迪：“罗恩·韦斯莱，马上给我滚。”罗恩立刻头也不回地跑了，并且相信自己即将收到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一万种未经实验产品，且乔治·韦斯莱不会为此负任何的责任。
乔迪终于腾出了手，用力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却被乔治发现了端倪。
“你的手怎么了？”乔治抓住了她的手，检查她手指尖上已经结痂了的伤口，她非常不好意思地试图抽回手来，希望上面没有残留臭豆腐的味道，但乔治抓得很紧，她没有成功。
“就……工作的时候……说起来，还是把戏坊的防咒手套救了我。”乔迪笑了，“所以只烧伤了一点指头，一点事也没有。”
乔治的表情却很严肃：“看来防咒手套的防御能力还需要加强一些。”
“不不，防咒手套已经非常出色了！毕竟那可是一个真正的黑魔法违禁品！”乔迪一脸认真，“你们以前一定面对过很多很多，我这根本不算什么。”
乔治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眼：“我只是不希望你受伤。”
乔迪心里一动，她想到了刚刚乔治·韦斯莱跟她说了那么多那么多，她也应该说些什么回复他，可是此时此刻她突然大脑空白，一句合适的话都无法浮现脑海。乔治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你不用现在就给我回复。匆匆得来的答案容易让人产生质疑，如果那个答案是对的，它终究会到来。”
和乔治·韦斯莱在一起？乔迪坐在办公室里，忍不住又思考起了这个问题。乍一想的时候，这似乎是一个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结果的问题，可是当选择真的摆在她的面前，她却忍不住产生了一丝退缩。她真的可以吗？她真的可以跟乔治·韦斯莱在一起吗？她如果和他在一起了，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她真的能成为乔治的光吗？如果有一天他们分开了……
想到这里，乔迪就想不下去了，她太饿了，今天早上她只吃了半个三明治就被约瑟夫叫去干活。她偷偷拿出手机，问玛丽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餐，却得到了玛丽已经在出外勤的悲伤消息。她深感遗憾，并决定一个人去几条街外的中国餐馆吃大吃一顿。
餐厅里坐满了来这儿午餐的麻瓜，老板大声吆喝着在桌子间穿梭，因为防疫规定，大家都隔着空位而坐。乔迪用手机扫了健康码，正放眼在餐厅里寻找合适的空位时，她听到有人在叫她。
“乔迪，乔迪这边！”等乔迪发现，叫她的人竟然是赫敏·格兰杰的时候，她环顾了一下自己四周，确认自己身边没有别的叫“乔迪”的人。“乔迪·诺兰，就是你。”哈利·波特也看向了她。
乔迪挪动了脚下的步子，朝大名鼎鼎的两个人走了过去。当然，在这个麻瓜餐厅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多看他俩一眼。老板见三个人认识，就允许了他们并肩而坐，还用炯炯的眼神盯着乔迪，要乔迪立刻报出她要点的菜。
乔迪有些不知所措：“跟他们要一样的。”
老板在口罩下大声用中文招呼：“加一份炒面！”
“这里是赫敏发现的，她说这里特别好吃。”坐在她对面的哈利·波特微笑着说。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看对方额头上的伤疤，但那双绿眼睛也令她回想起了很多小说里的情节，“你不用紧张。”
“我只是在想，自己的工作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乔迪的笑容显得有些勉强。
赫敏不禁笑了出来：“你的工作完成得非常的完美，我还看过你做的防疫报告，能让巫师们看懂新冠的各种知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做得非常好。”中餐厅里的嘈杂盖住了他们的对话声，如果麻瓜听到了，一定会投来怀疑的目光。“我们只是听说，你和乔治似乎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乔迪用她古灵阁里全部的微薄金子发誓，这一定是罗恩·韦斯莱的功劳。
“呃……嗯……我应该怎么说……”乔迪抓了抓头发，“我……他……他还在等我的回复。”
她看到赫敏和哈利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两个人都像是松了好长一口气，赫敏看上去更是感动极了。“梅林啊，乔治终于不是一个人了。当然这并不是已经默认你会答应他，只是，单纯他愿意跨出这一步，我们就已经觉得非常非常好了。真的，乔迪，谢谢你。”魔法部部长握住了乔迪的手，令她觉得这一幕更加难以言喻了起来。
“所以你会答应他的，对吗？”哈利迫不及待地问。
“哈利！”赫敏却打断了哈利的话头，她面向了乔迪，一脸认真，“乔迪，你千万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想，等你准备好了再回复乔治都可以。”
“可是……”哈利似乎想说什么，他看了看赫敏的眼神，还是默默住嘴了。
“当然，我们当然都希望你能答应乔治，如果乔治身边能多一个人陪着他，我们都再高兴不过了。但是……”赫敏顿了顿，乔迪可以看到她眼里的真挚，“也许这话没有其他人会跟你说，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告诉你，你要为自己好好考虑。要知道，也许这不会是一次普通的恋爱，这不是属于青春的风花雪月，这是也许是一次永远，是一辈子。”
赫敏用亲切的目光上下看了看乔迪，她笑着问：“乔迪，你今年多大了？”
“我……刚二十岁。”乔迪搓了搓衣角，“我刚毕业的时候就来部里实习了，一直都在部里工作。”
赫敏算了算数字：“那乔治比你大……二十二岁，比你的年纪还大一点呢。”
乔迪听懂了赫敏·格兰杰的意思。
一辈子？乔迪·诺兰从来没有想过一辈子的事情。她玩着闹着笑着哭着，就到了现在，她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有一个无上的目标，也许在魔法部里一直干到退休就非常不错；她更没有想过，除了妈妈以外，会和什么人度过一辈子；她没有想过自己十年后，二十年后，甚至老了之后的样子，变老对她来说还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她甚至都还没有到会对镜担心长出皱纹和白发的时候。当一辈子这个议题突然砸到她的面前，她确确实实无法一时间就想出一个答案。
等三份炒面上来的之后，她埋头吃着美食，没有插话进两位经历过战争、杀死过黑魔王的伟大名人的对话中，她想象着，这就是乔治·韦斯莱的世界，这就是他的朋友亲人们。
三个人一起回魔法部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了约瑟夫·蒙恩，当赫敏和哈利走出电梯时，他们都亲切地和乔迪告别。那个瞬间，她看到约瑟夫脸上惊愕无比的表情，然后对乔迪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的温柔，她突然觉得，走进乔治·韦斯莱的世界也是非常美好的。
又是一个加班的工作日。乔迪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了家里，钻进了灌满温水的浴缸里。等窗户被猫头鹰拼命啄响，她才发现自己在浴缸里睡着了，而茶壶在窗台上蹦跶着，给她带来了一封意外的信。乔迪将那封短信从茶壶的脚上拆下来，看到了来自乔治的字迹。
乔迪，这周末你有时间吗？要不要跟我去约会？乔治。
乔迪知道，到了她给出答案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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